小孩不懂领养的意思,但知道院长阿姨要给他找新的爸爸妈妈,于是在容兰芝来福利院看望他时,问容兰芝可不可以当他的妈妈。 容兰芝心里早就有了这个念头,只是一直摇摆不定,没有下定决心。她和杜科结婚几年没有孩子,去医院看过,也吃了不少药,但都无济于事,对此两个人都想开了,也讨论过几次领养的事。 那一刻,容兰芝的心定了下来。 回家和杜科商量后,两人开始走领养程序。 再后来,小孩跟着她姓了容,有了个新名字容颂,祝颂的颂。 当年没她膝盖高的小孩,眨眼间成了大人,被她管的儿子现在开始管她了。 “不是说不让花,是不应该多花,尽花些冤枉钱。”容兰芝听了护工的话心里是舒坦的,嘴上依旧埋汰。 黄护工说:“容姐,你儿子是大明星,公立医院人太多了,不方便。” 容兰芝心说居然没想起这回事,果然人一生病脑子就打结。 她正要回话,突然听见推门的声音,转头看去,眉毛一抬:“刚走怎么又回来了?” “归鹤来了。”容颂边说边侧身,邱归鹤站在门口,从他的身后探出头,向容兰芝打招呼。 “小邱你怎么来了?!”容兰芝瞪大眼睛,忍不住用方言嘟嚷道:“嗐,我就是生个小病,一个二个搞得多严重样。” 邱归鹤走到病床边,左手提着水果右手提着牛奶,把它们放在床头柜上,喊了一声容姨后说:“都要动手术了哪能叫小病。” “人来了就行,还带什么东西,太见外了。”容兰芝重重叹了口气:“而且我现在是想吃也吃不了。” 明天上午手术,今晚禁食禁水。 邱归鹤说:“现在不能吃,那就等做完手术恢复好了再吃。哦对了,容姨,你什么时候手术?” “明天上午,小颂没给你说吗?” 容颂插话:“没来得及说,他人都到蓉市了才告诉我他来了。” “小邱你别是一下飞机就过来了吧,这都九点了,吃晚饭没?” 邱归鹤说吃了飞机餐,容兰芝回的话同容颂如出一辙,说那点东西只够塞塞牙缝,然后“赶”他和容颂走。 “我好得很,明天才动手术,今晚啥事没有,有事也有小黄在。小邱大老远的坐几个小时飞机过来,肯定累了,小容今天也忙活了一天,你俩赶紧吃个晚饭早点休息。” 走之前,容颂对容兰芝说他今晚住在医院附近的酒店,今晚如果出了什么状况一定要给他打电话。 容兰芝摆摆手说知道了,一生要强的容警官真不习惯这种被看作纸糊人的感觉。 出了医院后,容颂想了想,决定到酒店点外卖,去店里吃万一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他订的是一家普通中档连锁酒店,因为它离医院最近,走路不到十分钟。 容颂家离仁爱医院比较远,他妈明天一早的手术,今晚住附近方便,这样他爸明天就不用早起,可以晚点过来。 吃完外卖已经十点多,再消会儿食就到十一点,该睡觉了。 容颂先洗的澡,他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他为什么没有再订一个房间? 房间他在邱归鹤来之前就订好了,是一间大床房,一米八的床两个大男人倒不至于睡不下,但这不就意味着,他又要和邱归鹤睡一张床了?! 现在订也来不及了,他总不能这个时候把人赶去另一个房间…… 浴室水声停了,容颂耸了耸肩,算了,就一晚上。 邱归鹤走出来,身上穿着容颂的衣服,他一件行李没带,容颂从自己行李箱里拿了件干净T恤衫给他当睡衣。 “你什么时候回京市?”容颂问他。 邱归鹤反问:“颂哥什么时候走?” 容颂:“估计等到我妈出院后。”严导得知他母亲要动手术,很大方的给了他一周假。——由此也可见,《关山月》的剧本还在改,据副导演说,严导原本只想改几处细枝末节,结果改着改着他和秦编有了新想法,要改的地方就变多了。 邱归鹤:“我也一样。” 容颂从床上坐起来,“我妈要住将近一周的院,这周你的新专就要发布了,你不回去?” 邱归鹤:“专辑早就制作好了,发行和宣传方面有钱哥负责。” 容颂疑惑:“你人不在能行?” 邱归鹤嗯了一声,说他心里有数,事事亲力亲为的话,他成立工作室做什么? 容颂:“那你怎么没带行李来?” 闻言,邱归鹤勾唇一笑:“这不是有颂哥你,这是你的老家,我担心什么。”再说了,偌大一个省会城市,什么东西买不到? 他给容颂发信息时已经出门了,开车准备去工作室,收到容颂回复后直接改道机场了,没有回家,也就没有行李。 容颂哑言,他躺回床上,闷声道:“时间不早了,睡吧。” “颂哥,我关灯了。”邱归鹤上了床。 “嗯。” 咔嚓一声,房间没有完全陷入黑暗,邱归鹤那边亮着光,是手机屏幕。 容颂翻了个身,面对邱归鹤:“你还不睡吗?” “钱哥在给我发消息,回完就睡。” 容颂哦了一声,正要翻身回去,冷不丁记起一件事。 “我记得你说过,怀里不抱着东西睡不着?”他幽幽道。 邱归鹤打字的手一顿:“……” “呵,果然当时是在骗我。” “没有骗你,只不过……” “只不过?” 邱归鹤摸了摸鼻子,“只不过那是我十岁之前的事。” 这怎么能叫骗呢,顶多算话只说了一半。 容颂:“……” 他翻了个白眼,睡觉! …… 翌日清晨,几缕阳光钻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 容颂醒得比邱归鹤早,两眼一睁开就看见他的脸。 “……”明明昨晚是背对背睡的,怎么一觉醒来成面对面了。 不知道邱归鹤是不是做了一个美梦,人睡着嘴角却微微上扬。 容颂的睡意还未消散,他没起床也没翻身,迷迷朦朦盯着邱归鹤的脸,渐渐目光凝固在他的嘴唇。 想起昨晚,想起那一句话,邱归鹤的声音在他脑海里不断回响。 ——“我是来陪你的。” 鬼迷神窍的,他悄悄凑上前,啄了一下邱归鹤的唇,很轻,触之即离。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容颂呼吸一窒,瞬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他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头也不回的溜进浴室。 浴室门关上的那一刻,邱归鹤睁开了眼,右手怔怔摸向嘴唇。
第82章 再吻 容颂从浴室出来时, 已经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洗了头,发尾在滴水,边走边用毛巾擦头发, 抬眼看向床,语气自然:“醒了啊,那你先去洗漱吧, 等你洗完我再吹头发。” 这家酒店的吹风机是固定在卫生间墙上的。 邱归鹤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正在看手机。 其实他根本没注意屏幕上显示的是什么内容, 只是听见浴室水声停了, 仓皇地拿起手机, 假装自己在忙,如此一来, 若是自己神情异样被容颂瞧了出来,他还能扯个借口出来遮掩。 这会儿定睛一看,对上自己的脸——他打开的竟然是相机。 “……”幸好颂哥离得远,他讪讪放下手机。 邱归鹤进了浴室,他盯着镜子, 手指又轻轻摩挲嘴唇,那温热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上面。 老婆亲了他。 老婆亲了他! 邱归鹤眼神恍惚,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他以为醒了其实并没有,梦中梦? 他想抽自己一巴掌,又担心声音太大被容颂听见, 便狠狠拧了一把大腿肉, 疼得他脸都扭曲了。 太好了, 痛! 不是梦! 邱归鹤深呼吸一口,眼睛亮得宛如夜间的狼, 他的灵魂已然出窍,想冲出去抱住容颂问他为什么亲他……不不不,问之前他必须先回老婆一个吻! 然而时机不对。 他打开水龙头,一捧冷水泼到脸上,脑子清醒了些。 今天不是一个合适的日子。 …… 收拾完毕后,两人戴着口罩出门,去医院的路上看见早点铺子,买了三份早餐,带到病房。 容兰芝没好气地说:“故意馋我是吧?” 三份早餐,多出来的那一份是护工的。容兰芝昨天傍晚只喝了碗粥,然后就禁食禁水了,本来就饿,现在闻着包子的香气,却只能看着别人吃,别提多难受了。 容颂吃完最后一口酱肉包,把塑料袋扔进垃圾桶,“我们在外面必须戴口罩,没法在店里吃,也不能边走边吃,只能带过来吃了。” 邱归鹤也连忙解决掉早餐,安慰容兰芝:“容姨,等你好了,想吃什么吃什么。” 半个小时后,杜科也到了。容颂昨晚说了有自己在,让他多睡会儿晚点来,结果老头一点都没听,看样子也没睡好。 他来后没多久,护士也来了,给容兰芝做术前准备。 容兰芝有些紧张,杜科握着她的手,不断安慰说小手术别担心,医生说了现在这个手术技术很成熟,医生还能骗咱们吗,肯定没问题,你放宽心…… 听着丈夫熟悉的唠叨,容兰芝好多了,越临近手术时间,她反而越冷静,到了十点,护士来推她进手术室,她还对三人开玩笑道:“以前别人老说我胆大,待会就知道我胆到底大不大了。” 绿色的“手术中”三个字亮起,杜科坐在手术室外的等候区座椅上,之前话很多的他此刻格外沉默,甚至有些呆滞。 容颂坐在他旁边,小声地和他聊天,讲自己收到严导的试镜邀约多么惊讶,通过试镜多么惊喜,又讲前半个月在剧组练武如何如何。以前隔着微信和电话,表达总是有限,如今当着面,每个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 邱归鹤也时不时插几句嘴。 最开始,容颂说两句,杜科回一两个字,到后面容颂说半句杜科能回一段。 他当了几十年教师,嘴皮子利索,常年教育学生也唠叨惯了,一家人里数他话最多,容兰芝平常没少嫌他絮聒。 杜科恢复了正常状态,也有心思注意其他事情了,比如自个空荡荡的胃。 起床后连滴水都没沾,这会儿终于意识到渴和饿了,他不由摸了摸肚子。 见状,容颂立刻问:“爸,你吃早饭没?” 杜科:“早上着急过来,忘了。” 容颂便让他去附近的饭馆吃早餐,或者给他点外卖。 杜科:“点啥外卖,医院对面就是面馆。”医生说手术预计两个小时,距离结束时间还久,有儿子在,他离开一会儿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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