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归鹤:“……” 他露出委屈巴巴的眼神,“好吧,那我从现在开始不说话了。” “……倒不是让你闭嘴的意思,不要装可怜了。”容颂斜眼瞥他,“看电影吧。” 他正准备打开电视,往电视柜和茶几上看了一圈,“遥控器怎么不见了?” 邱归鹤:“可能在抽屉里?” 容颂拉开电视柜抽屉一看,遥控器确实在里面,可除它之外,还有一个包装精致的礼品盒。 邱归鹤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旁,捂嘴惊讶地说:“这里怎么会有一个礼品盒,是谁放的?” 容颂再次面无表情:真不应该给他房卡。 “不要装了,演得一点也不像。”容颂拿起礼品盒,“这又是什么?” 邱归鹤轻笑:“是纪念日礼物。” “不是已经有戒指了?” “戒指是补的婚戒,不是纪念日礼物。” “里面是什么?”容颂掂了掂盒子,如果是很贵重的东西,他得给邱归鹤回一个价值相当的礼物。 他已经在脑子里思考,什么样的礼物合适了。 以及,手上这枚戒指一看就不便宜,容颂在心里叹了口气,戒指的事就等邱归鹤恢复记忆后再说吧。 邱归鹤:“你打开就知道了。” 容颂拆开包装,看见了一个八音盒,轻轻拿出来,再打开,熟悉的旋律响起, “这不是你前几天给我听的demo?”他抬眸看向邱归鹤。 和邱归鹤以前的作品截然不同,是一首非常温暖且甜蜜的曲子,一听就知道是首情歌,他以为是邱归鹤新专辑的歌曲。 “这是我写给你的曲子,一首纯音乐。”邱归鹤顿了一下,摸了摸鼻子,“本来我是想写一首歌,但我词写得不好……” 也不能说不好,普普通通的水平,但对邱归鹤而言,送给容颂的礼物,必须尽善尽美,所以他纠结良久后,放弃了作词,改为纯音乐。 八音盒还在播放,音符流泻于空中,好像一颗糖果慢慢在口中融化,很甜,但对容颂而言,太甜了,于是舌尖又慢慢泛起一丝苦味。 容颂喃喃:“你……” 模范丈夫?体贴浪漫?邱归鹤期待地等待下半句,等着听老婆怎么夸他。 “……还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邱归鹤哑然,这次换他的表情僵住了,哭笑不得道:“老婆,你真会破坏气氛。” 他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浪漫氛围,一句歇后语直接打了个七零八落。 容颂却不再说话,垂眸敛眉。 特意为他作的曲吗? 这可真是……让人头疼。完全无法用价值衡量的东西,他要如何回礼呢? 好像回什么样的礼物,无论多么精美、多么贵重,都比不上邱归鹤耗费的心神,比不上邱归鹤倾注的心意。 ……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色已深。 容颂蓦然惊醒,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盖着薄被,空调温度舒适。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什么时候睡着的?邱归鹤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微微蹙着眉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晚饭后和邱归鹤一起看情景喜剧,结果他不仅没笑出来,看着看着还没忍住睡着了。估计邱归鹤见他睡着,就把他挪到床上,然后离开了。 为什么会睡着……大概是因为心劳神倦吧。 这一天,诚如邱归鹤所言,他们在酒店房间里度过了很悠闲的一天。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看完电影玩游戏,游戏打累了就看会儿情景喜剧放松,都是容颂平常爱干的事,一日三餐吃的也是容颂爱吃的菜品。 都很好,没什么不好。 只有一个问题——容颂现在压根没心情享受这些,实际上他整个人一直紧绷着,根本没法放松。 其实他最近一直处于这样的状态,工作的时候还好,他不会让自己在拍戏时分心,可一旦空闲下来,他就是总是会想……总是会想邱归鹤。 什么都想,大事小事、要事琐事,大部分是一些琐碎的小事,毕竟每天片场、酒店两点一线,能发生几件大事。 而且也不是特意要想的,差不多就像某位路过的剧务戴了个金色的首饰,他便想到邱归鹤的头发太长应该剪一剪了。 特别是晚上入睡前,一不留神脑子里就是某个姓邱的人,大大影响了他的睡眠,时常辗转反侧到深更半夜才强迫自己闭眼。 容颂为此感到非常苦恼,他想,大概是因为邱归鹤在他的生活中存在感太高了吧。 早上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他,晚上睡觉前看见的最后一个人也是他,邱归鹤一天到晚在眼前晃悠,能不总想着他吗? 所以他觉得,等邱归鹤走了应该就好了。 结果邱归鹤在走之前,又朝他扔下一颗炸弹。 整整一天的时间,容颂的心都乱得不行,当然他装得很好,没让邱归鹤看出来。 ——晚餐时,邱归鹤问了他一句“今天开心吗”,容颂慌了一瞬,不过他很快就给了一个完美的回答,然后故意另起话题转移邱归鹤的注意力。 容颂不认为邱归鹤察觉到了不对劲,毕竟演戏他是专业的。 …… 想到这里,容颂从床上坐起来,正要开灯,然而手一抬,透过从窗帘泄进屋里的光,他看见了那枚耀眼的戒指。 他顿了一下,垂着眼,没有多看戒指,好像灼眼似的,开灯,直截了当地把它取了下来,放进床边柜的抽屉里,只等一早交给邱归鹤。 做完这一切,他面色平常地进浴室洗了个澡,再躺回床上,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已经第二天了。容颂这么想着,又慢慢阖上了眼。 - 纪念日后,邱归鹤又赖了两日,终被容颂连根拔起,扔到了回京的飞机上。 钱哲亲自来接他,车直接开到工作室,然后他堵在邱归鹤的办公桌前,盯着他把离开这一个多月积攒下来的,不便通过网络处理的事给处理了。 邱归鹤面无表情:“刚下飞机不给一点休息时间,周扒皮吗你?” 钱哲冷笑连连:“第一,你是老板,要论谁是周扒皮也应该是你;第二,这一个月你休息的还不够吗;第三,我怕明天找不到你的人影。” 邱归鹤忽略前两条,“我人在京市,你能找不到我?” 钱哲随口一扯:“谁知道你会不会一到家就浑身冒冷汗头晕眼花,一番检查后原因竟是你本月和京市犯冲,然后一张机票又飞到横店。” 邱归鹤这才撩起眼皮瞥钱哲一眼:“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这个理由。” 钱哲:“……” 这厮用的是“还没想到”,靠,难道他真想过刚回来就走? 他可得把自家糟心艺人看严点,别再放他去打扰容老师拍戏了。 钱哲很想知道,等邱归鹤恢复记忆后,想起自己这几个月看过的傻事,会是什么表情? 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把邱归鹤那时的样子拍下来,以后光是就着照片都能干三碗大米饭。 事情不多,邱归鹤搞定后正要走人,手机一响,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他拿起来一看,挑了挑眉。 “谁发的消息?”钱哲问。容老师吗?看邱归鹤的表情不像。 邱归鹤:“许言文。” 钱哲的音量不自觉提高了:“言文终于从深山老林里出来了!” 许言文,和邱归鹤合作过多次和词作家,基本上邱归鹤最出名、最受好评的歌都是由他作词。 他比邱归鹤大两岁,是唯一称得上是邱归鹤好友的人。 许言文有个怪癖,每年要跑到老家大山的小木屋住一段时间,说要让大自然清洗他被浊世污染的心灵。 邱归鹤笑他是进山当野人,因为深山里没网,信号也特别弱,许言文基本是与世隔绝的状态,和外界唯一的沟通途径是半个月一封的信,非常的返璞归真。要不是得和家人朋友通个消息,让他们知道人在山里活得很好,他恐怕连信都懒得写,因为每次寄信他都得走老长一段山路到邮局。 许言文每次在山里待多久全看他心情,这一次的时间最长,将近小半年,再不出来邱归鹤都要猜他是不是返祖了。 他在山里待的日子正好完美错过了邱归鹤的人生大事,所以一下山,手机连上网,各个平台的消息轰隆隆炸过来了,许言文整个人都懵逼了,顿时有一种他不是在山里待了五个月,而是五年的感觉! 特别是,他的好哥们邱归鹤居然结婚了?! 【许言文:你结婚了???!!!】 从标点符号就可以看出许言文有多震惊。 邱归鹤正慢悠悠打字回他消息,一旁的钱哲瞄到了他的手机屏幕,心里咯噔一下。 他马上说:“尿急,我去上个厕所。” 溜到办公室外,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赶紧给许言文打了个电话。 许言文是自己人,信得过,钱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通解释后,麻烦许言文也帮忙遮掩,别说漏了嘴。 这实属无奈之举,出院后,钱哲看邱归鹤恢复得挺好,身体挺壮实了,应该不至于一被刺激就晕倒,便旁敲侧击了几次,然而邱归鹤晕是不会晕了,但他不仅半个字不信,并且还会大发雷霆。 钱哲不得不收了心思,邱归鹤真发起火来除了容老师谁敢惹他,还是顺其自然吧,在邱归鹤自个恢复记忆前,先陪着他把戏演下去。 同许言文通完气,钱哲安心了,回到办公室,看着自家糟心艺人,在心里晃了晃头。 看看咱这用心程度,经纪人这行要是搞一个感动全娱乐圈的奖,头名必须是他没跑了! “言文什么时候回到京市?”钱哲问。 “他说后天。”邱归鹤站起来,“快到六点,我回去了。” 钱哲应了一声,“我让小孙开车送你。” 邱归鹤到家后先洗了澡,准备点外卖解决晚餐,他一个人的时候是懒得下厨的。 点完外卖,他给他妈打了一个视频通话。 视频很快被接通。 “妈,”邱归鹤把手机架在桌面上,“你的巡演结束了,什么时候回国?” 屏幕里,郁月春露出温和的笑容:“还没买机票,打算在法国玩两天,确定时间了给你发消息。” 邱归鹤点头,“等你回来后,我带颂哥见你。” 郁月春佯装嫌弃:“哎哟,结了婚就是不一样,张口闭口不离你颂哥的,德行。” 邱归鹤反以为荣,唇角带上笑意。 “看你现在这样子,我就想起当初邱辰华第一次对你提起联姻的时候,”郁月春不禁感叹,“你可是差点把他的书房砸了。” 说完她顿了一下,忍俊不禁道:“结果呢,知道联姻对象是那位容颂后,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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