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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男信童

时间:2024-09-06 18:00:03  状态:完结  作者:康塞日记

  沈宝寅,确实是在有意隔开他跟米荷。

  米荷,似乎跟沈宝寅成了真正的一家人。

  他才是那个生分的。

  那口夹生的米饭,被他强行咽进喉咙,他以为自己可以承受,他做得到相信沈宝寅,即使他无法理解沈宝寅的“义薄云天”,可他至少做得到尊重,他忍让包容沈宝寅不是一次两次,这次为什么不行。

  他勒令自己相信,沈宝寅跟米荷真的没有爱情,也不会产生爱情。

  可事实就是这样,沈宝寅防备了他。

  丰霆这才发现,庞大的占有欲,和无时不刻不在他脑内同他的理智进行造反的贪婪、嫉妒、猜疑、恐惧,几乎已经折磨得他快要扭曲。

  他并没有那么无私,只要可以留在沈宝寅身边,任何角色都无所谓,即使是做一个情夫。他不甘心。

  沈宝寅的爱情真的很甜蜜,像颗火中之栗,他的腹中饥饿,很不舍得吐出来,可是再继续含在嘴里,他就要立刻窒息而亡了。

  “你别担心,我今夜不会过来打扰你。”丰霆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开口,“明天你抽一点点时间,我们谈一谈。”

第93章 我爱你亦是那么多(6)

  “你要同我分手?我不同意!”

  薄扶林道的房子里,地暖烧得很热,沈宝寅从沙发上霍然起身,眼睛不可置信地、痛苦地、直直瞪着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丰霆,一张脸通红,简直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热的。

  丰霆十分平静,倒也不是平静,像是痛到极致,麻木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抬起眼,就用这种平静到麻木的语气道:“阿寅,你还不明白?你分身乏术了。”

  “我没有,我不是都兼顾得很好?”沈宝寅的眼神居然显露出一些孩子的彷徨,很轻声地问:“是你,你一直在生气我结婚,是你不想要我了?我都讲了,等到孩子落地……”

  “我只是不想彼此再受折磨。”丰霆内心剧痛,矢口打断他,“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瘦成什么样子?我再也不想再看到你这样疲于奔命。从前是我没想清楚,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催你离婚。我不逼你,你也不要逼自己了,好不好?”

  他不是不爱沈宝寅,只是,他只是突然没来由地害怕了。

  就算沈宝寅对米荷真的没有爱情好了,可他们的亲密不是作假,昨日的傍晚,沈宝寅将米荷送入车中,那么地温柔,真像是个合格的丈夫。

  这使他愕然发现,自己居然重现了母亲的命运。

  是,他跟沈宝寅感情深厚,可当年,他母亲跟沈振东难道不是情比金坚,后来不还是各自婚嫁?

  他不想恶意怀疑沈宝寅的忠贞,可是沈宝寅的一言一行都在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无论沈宝寅愿不愿意,又或者有没有意识到,但确实,沈宝寅的整颗心已经向那个家庭倾斜了过去,那个有着妻子和即将出世孩子的家,世俗意义上真正完整圆满的家。

  是啊,沈宝寅向他保证了,孩子一落地,立刻就去离婚,可如今才短短三个多月,他们就已经变得如此亲密,这样下去,米荷会不会对沈宝寅产生额外感情,沈宝寅又会不会对米荷动情,谁能说得准。

  毕竟,他就是依靠长久的等候和耐心,才让沈宝寅对他与众不同。

  他母亲用情难自抑破坏了一个家庭,他如今,居然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即使他是先来的那个,可爱情里的先来后到算什么,先来的那个,就可以违背世俗的道德,正大光明去做一个第三者?

  假使做情夫那么正当,那么在沈宝寅父母和他母亲之间,他母亲也是先来的那个,他和他母亲完完全全是同一种人,他又凭什么去审判和指责他母亲。

  沈宝寅这段婚姻不全是谬误,至少,将令一个小小孩子有个家。

  他却在期盼着、等待着摧毁这个家。

  沈宝寅曾经因为父亲的婚外情而痛苦至今,他竟然打算伙同沈宝寅,令这个孩子,继续走上沈宝寅的命运。

  丰霆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陌生过,他在同一个女人和未出世的孩子争男人,在对方全然无知的情况下。

  他觉得自己好面目可憎!

  这份迟来的道德感,令他痛苦地,什么都不想再争了。

  假如再不明不白地将这段三角形的畸形关系维持下去,他不敢想象自己会对沈宝寅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现在,他还只是开口挽留,不准沈宝寅回去另一个家。

  接下来呢,他会不会突然地跑去找米荷宣示主权,警告米荷不准爱上沈宝寅,义正言辞告知她,沈宝寅一定会和她离婚,就是你生下孩子那一天。

  那样的场面,太过令人胆寒,他不能任由嫉妒把自己推到那样不堪的地步。

  昨夜,他一晚都没有睡,直到黎明雾霭中,这座钢铁城市在朝阳中初露峥嵘,才想好第一句措辞。

  鼓起莫大的勇气,他逼着自己,对沈宝寅讲出那句话:“我们都彼此冷静冷静,等到你真的自由那天,我们再来谈。”

  他其实猜到了,沈宝寅一定会剧烈反对,而沈宝寅也确实这么做了。

  毕竟沈宝寅从来不会被人拒绝。他一定无法忍受一个深深恋慕着他,把他当神仙一样供起来的人,有一天突然而然地离开了他,这对他而言,不亚于一种背叛和抛弃。

  静默良久,丰霆艰涩地开口,喉咙像被砂纸打磨过,每讲一个字,就带着几欲渗血的苦楚:“阿寅,我怎么会不爱你,我只是,不想最后留在你心里的是一个歇斯底里嫉妒成狂的可悲样子。”

  “最后?我们什么时候就走到最后了?你不是跟我讲,要同我在一起再过六十年。我那个时候没有答应你,你记恨我了是不是?没有啊,我想的,你知道我总爱讲气话,你不能信啊。”沈宝寅简直手足无措了,走过去,在丰霆身边的沙发上坐下,丰霆不肯看他,他就两只手环住他的肩膀,脑袋也搁在丰霆宽阔的肩膀上,像只傍枝的鸟雀,紧紧依偎着对方,生疏地哄:“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我最近来找你太少了对不对?今晚上我不回去了,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爱情走到了绝路,怎么会是做几次爱能解决的事情。

  丰霆无法再听下去,沈宝寅应该永远高高在上,被别人的爱托在高处,得意洋洋地笑,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卑微地来祈求他不要走。

  他那么想和沈宝寅相爱,是想让沈宝寅感到幸福,而不是现在这样,彼此都痛苦不堪,还要往死里去纠缠。

  他又让沈宝寅的人生,变得辛苦了。

  颓然地,他木桩子一般地静在原地,一副不容置喙的态度。

  眼看着丰霆油盐不进,沈宝寅被这份冷漠刺痛,忍不住松开了禁锢着丰霆的手臂,坐远了些,瞪着他,同他对呛:“丰霆,你怎么是这么懦弱的人,遇到一点困难就要退缩?你能不能冷静一点,保持理智。我结婚这件事,真的有那么严重!”

  丰霆终于转过脸,面无表情望着他:“无法冷静,不能理智,非常严重。”

  沈宝寅绝望地讲:“那你到底想我怎么做?”

  丰霆的面孔冷酷而自私,盯着他,讲:“立马跟她离婚,和她断联,送去哪里都好,钱我来出。再把搬走的东西都搬回来。只要你可以做到,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今日是工作日,离婚登记一整天都可以做,你现在就去,办好离婚,我马上同你道歉。”

  沈宝寅哑然了。

  丰霆简直能听到自己空荡荡的胸腔中传来悲怆的回响。

  他自嘲道:“你做不到,对吗?阿寅,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你非得全要,所以你才会变得这么可怜。我也是。从前我心里想,只要你爱我就好了,什么身份我都不要,只要你可以接受我。现在胃口越来越大,你好不容易接受我,我又想要你爱我,你爱了我,我又嫌你爱得不够深,想要你只属于我,看都不准看别人一眼。贪心不足,最终什么都得不到。”

  沈宝寅不知所措了,他觉得自己真是小瞧了丰霆的占有欲,他以为这点寂寞,丰霆一定可以忍受,事实是不能,丰霆只想要他属于他,即使只是名义上的婚姻关系,也无法接受。

  那么,前面一个多月的平静,都是丰霆装出来的?

  若是如此,那些无人陪伴的夜里,丰霆都是如何度过?

  想到这里,沈宝寅心中蓦然一疼,像是被密密麻麻的刀锋划过胸口。他怎么会忘了,丰霆是个极度善于隐忍的人,当初他们在海中落难,丰霆亦是硬生生等到最后,无法再隐瞒,才肯告诉他。

  而他居然,又一次地,忽视了丰霆的痛苦。

  丰霆的痛苦和煎熬,他居然全然看不出来。沈宝寅在这时才后知后觉,或许真如丰霆所说,他确实,分身乏术了。

  他的心里涌出了一阵巨大的惶恐,为了保全丰霆,就必须要同丰霆分离?

  沈宝寅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沈宝寅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如,把假结婚的事情全盘托出。

  假如这都无法挽留丰霆,那就干脆把况争顶罪的事情一并告知!

  米荷肚子里是况争的孩子呀,我怎么可能同她再发生什么?

  我是为了你,才如此机关算尽,才备受折磨,谁都可以怪我,都可以离我而去,你不可以啊!你没资格!

  一旦丰霆知道他并没有二心,一定就可以原谅他,他们两个人都不会再陷入痛苦,什么误会也都可以冰释前嫌。

  想到这里,像个走投无路的末路英雄,破罐子破摔的,沈宝寅甚至阴暗地猜测起来,他满心地把丰霆想得那么高尚,那么笃定丰霆得知真相一定会去自首,说到底只是猜测罢了!

  丰霆哪里就是那么完美的一个人,他善妒、霸道、暴虐,甚至连亲舅舅都可以下手,怎么就不能苟且偷生一回呢?

  沈宝寅委屈得几近疯魔,真相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可呆呆地,他只是又低声下气地讲了些没骨头的话:“你让我变得非你不可,现在又同我讲你打算扔掉我,我不接受。”

  他不敢讲的,因为丰霆真的就是那么固执死板的一个人,他有他心中的一套正义,沈宝寅不敢去赌,他可以违背良心瞒着丰霆叫况争去顶罪,丰霆一定也心甘情愿承认杀人罪名去坐牢。

  丰霆就是永远都做得那么极致。

  “阿寅,要落雨了。”动了手术的右侧膝盖从早上就开始隐隐作痛,丰霆静默地扭过头,淡色眼瞳无波无澜,望向了窗外。并没有下雨的征兆,但他就是知道,要落雨了,“你最讨厌下雨天开车,今日没带司机,赶紧返家去。”

  外头天朗气清,哪里像要下雨的样子。沈宝寅只当他是在找借口,眼含热泪,抽泣着说:“你要赶我走?”

  丰霆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从茶几上的纸盒抽了一张纸,站起身,低头替他擦起了眼泪。那只手依旧还是那样温柔。沈宝寅急忙抓住他的手,捧在自己脸侧,用脸颊去蹭他的掌心,好像一只流浪猫,希冀这个来爱抚他的好心人将他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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