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拉他去看谢怀洲做饭,齐琨屁股赖在沙发上,不肯动。 宋望星拽不动,撇撇嘴往厨房跑:“你不去我去。” 他还要帮谢怀洲打下手呢。 齐琨立马跟上,“当我傻呢,想进去偷梁换柱是不……” 料理台边,谢怀洲熟练切着菜,刀工看起来比望星还要好。 呃,这个…… 宋望星情不自禁挺起胸脯,与有荣焉!得意地看着齐琨,他就说吧,还非不信! 拿过围裙穿上跑到谢怀洲身边,男人微微转头,“怎么过来了?不陪着小叔叔?” “没事,他不用陪。” 听到这话,谢怀洲唇角几不可见地扬了扬。 宋望星跑到水池边,“我来洗菜。” 谢怀洲看向厨房外呆滞的齐琨,略微颔首:“您请自便。” 等菜上桌,齐琨迫不及待拿筷子尝了尝,想抓他把柄,但是……该死!味道意外不错。 齐琨对此难以置信,开始和谢怀洲搭话,想试试深浅。 事先想着谢怀洲小他十岁,齐琨说话很随性,谁料没一会,对方在无形中把他的底摸了个透,自己的情况还密不透风。 齐琨:“……” 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这确定十八?心理年纪至少25往上了吧。 宋望星看看谢怀洲,不知道为什么,谢怀洲聊着聊着情绪突然又好起来了。 哪怕面上不改,但语调和用词能感觉到他整个人很放松,而且刚刚对小叔叔很端着,现在好像隔阂消失…… 嗯?宋望星有些疑惑,不对啊,谢怀洲和小叔叔第一次见面,哪里来的隔阂? 谢怀洲从齐琨话里推断出,自打宝宝十岁他就不怎么在家,大学时期寒暑假回家,又恰逢宝宝假期,两人相处时间极少极少。 咳,不似他想的那般朝夕相对,亲密无间。 吃过饭,谢怀洲去刷碗。 宋望星抱着大箱子噔噔跑下楼,放到茶几上,和齐琨卖弄:“这是谢怀洲给小叔叔准备的礼物!我也不懂是什么,应该方便你打游戏。” 收下就不可以挑谢怀洲的刺了哦。 齐琨一看包装眼睛都直了,不是吧?这么投其所好是想考验他吗! 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还得故作矜持,扭头往餐厅方向看了眼,又冲宋望星大声说:“送我这干嘛?我不要,我用不着这个。” “……好吧,不要算了!”宋望星撇撇嘴抱着箱子就走。 “哎哎!”齐琨面目瞬间扭曲,真是他的好侄子啊! 宋望星转过头,眯着眼睛看他,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就知道你口是心非。” 把箱子塞到他怀里,“给你啦,我去干活。” 跑到厨房从身后抱住谢怀洲的腰,踮着脚,下巴搁在他肩头,眼睛亮晶晶的,“小叔叔很喜欢你挑的礼物呢!” 谢怀洲微微扭头,亲昵地亲他脸蛋。 宝宝好爱他,看见亲近的人接纳他,比他这个当事人都要高兴。 “我来刷吧,你歇一会。”刚才的菜都是谢怀洲做的。 “不用,宝宝这样抱着我就好。” … 两人过了许久从厨房出来。 齐琨正襟危坐,礼物还被他放到对面沙发。 “忙好了?来,坐着歇歇。” 谢怀洲坐到旁边沙发,宋望星跑到空调风口吹手,他抱了会还是去刷碗了,不能让谢怀洲又做饭又刷碗啊,好辛苦的。 齐琨试探着开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哦,倒不是赶你,只是我们这边很重视过年,哪怕大雪封路也得回去过。” 宋望星转过头,眼睁睁看着谢怀洲勉强扯扯唇角,眼带落寞,模样很是可怜。 “我们家,倒不会。哪怕我不回去,他们也不会叫我。” 宋望星:??? 不对吧,他怎么记得家里来的电话谢怀洲一律不耐烦挂断。 他当时还问过,不怕有急事吗? 谢怀洲说有正事会派人来请。 想想也是,如果真十万火急,发短信轰炸、安排人请……什么方法都能通知到,而不是像现在,骚扰一样,打一个被挂断没了后续,隔几天再打。 齐琨尴尬地抓起水杯喝了口。 这让他怎么说? 抓心挠肝想打听,又怕揭人伤疤不礼貌,但是不进一步聊聊怎么回事,他心跟长草似的。 齐琨有些火大,不是哥们儿!你刚三句话打八个太极,现在张嘴给我透家底是什么意思?! 忍了再三,齐琨还是没忍住,脑子闪过无数豪门争斗,小心翼翼问道:“怎么回事啊?” 宋望星:“……” 好可怜的小叔叔,就这么掉进谢怀洲的陷阱里。 两点多钟,齐琨意犹未尽,他起身要走,故意没拿沙发上的礼物,走出玄关回头看跟在身后的宋望星:“我,走,了。” 宋望星停顿一秒心领神会,啪嗒啪嗒跑回去拿礼物,甚至没往他手里递,径直往外跑,“小叔叔,礼物放后备箱吧。” “不用不用!”齐琨“不用”一路,然后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放这里吧。” 后备箱那是宝贝待的地方吗! 宋望星郑重将盒子放进去,眼里透着狡黠,小声道:“小叔叔,老师和师母那边……” 站在一旁的谢怀洲低下头捏了捏鼻骨,他好像看见了大型行贿现场。 齐琨比了个“OK”坐进驾驶室,“放心吧,我一定和爸妈好好聊聊。” “重点要突出哦。” “懂。” “好的!”宋望星眯着眼睛笑得很开心,“小叔叔再见。” 谢怀洲看了眼作乱的狂风,“风有点大,尽量避着点树,路上小心。” 齐琨看了他一眼,还怪贴心的。 “成,你俩进去吧!别吹感冒了。走了。” 目送着车子离开,谢怀洲一把拉过瑟瑟发抖的宋望星,将人裹进怀里带着往屋里走。 齐琨边听歌边开车,身体嘚瑟地随着音乐晃动,他是那种蝇头小利就能收买的人!肤浅! 他只是将眼睛看见的、耳朵听到的,绘声绘色地转达给爸妈。 谢怀洲做饭是真事吧?对望星好也是真的吧?那他爹不疼娘不爱……诶?不对啊,聊一个多小时,那小子根本没直白聊他家事,一个记忆点的事他都想不起来,那他怎么会认定谢怀洲很可怜? 嗯?! 当天傍晚,师母打来视频通话关心谢怀洲,想让他俩去城里住。 宋望星摇摇头,“初二再去吧!您准备的年货不用怕浪费,谢怀洲可以吃,他食量可大了。” 夫妻两人凑在镜头前,听到那边响起一道很轻的声音——“不要那么说,显得我像饭桶。” 两人忍俊不禁,忙安慰他:“怎么会呢?能吃很好啊,能吃是福。我们还盼着望星多吃点。” 宋望星笑吟吟凑近谢怀洲,手在他头顶晃悠,和他们炫耀,“谢怀洲好高!能吃是应该的。” 谢怀洲正式和两人打照面,看着对面和善的脸有些紧张,偷偷握住宋望星的手。 宋望星回握住他,不怕不怕! 谢怀洲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同他们打招呼。 “你好你好,小伙子长得真俊,精神的很啊!” “在乡下住的还习惯吗?” … 两方聊着聊着落脚点都会落在宋望星头上,相谈甚欢,夫妻俩看上去很喜欢谢怀洲,再三嘱咐“初二一定要来,住一段时间再走”。 宋望星:“师母您不用多收拾房间,谢怀洲到时候和我一起睡就行。” 说完那边传来某人的吧嗒嘴的声音。 宋望星:“……” 小叔叔又胡思乱想!他又不会干什么羞羞的事……亲嘴不算! 他只是想着收拾房间很麻烦,而且,到时候离开,老师师母拆被褥再洗晒,好辛苦。 不等他开口,齐国华横了眼儿子,啧啧啧,啧什么啧?没事去把碗洗了! 郝春慧:“会不会不太方便?” 谢怀洲微笑道:“不会,我现在也和望星一间卧室。” … 宋望星挂断视频,大概离胜利更近一步,他开心将谢怀洲扑倒在沙发上。 谢怀洲笑着抚摸着他脸,轻声问:“宝宝想做什么?” 宋望星啊呜一口含住他喉结。 *** 雾蒙蒙的天,寒风肆虐,清晨开始,鞭炮声响个不停,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寂静许久的村落迎来送往各种车辆和归家旅人。 一高一低的身影,一前一后行走在茫茫平原里。 “小心。”宋望星回过头去牵谢怀洲手腕。 “没事,宝宝看路。”谢怀洲抱着烟花盒和鞭炮。 前些天下了场大雪,化掉的雪水浸在泥土里,脚下有些泥泞,生怕宋望星摔倒。 宋望星手里拎着几刀黄纸,“好。” 他继续在前面带路,穿过歪七扭八的田埂,深一脚浅一脚得往坟地去。 以前他只是跟着家人来上坟,现在他学着大人的样子,在黄纸上印下人民币的印子,再抖落抖落,将黄纸扭成扇形…… 旷野,寒风凛冽。 谢怀洲看着大大小小的坟包,视线锁定在四座崭新的石碑上,不禁看向宋望星,心疼得眼睛有些红。 对方笑着牵住他的手,“我没事,过年不可以哭啊。和他们打个招呼吧,这是爷爷奶奶,这是爸爸妈妈。” “好。”谢怀洲艰涩开口,一个个看过去,记下他们的生卒年月和……姓名。 宋起,黄玉柳。 宋清风,云香梅。 他会心一笑,“爸妈的名字很配,清风送梅香。” 宋望星眉眼弯弯,“你嘴巴好甜啊。” 爸爸要是听到这话,保准儿给谢怀洲包个特~别大的红包。 “我们先放烟花和鞭炮吧。” “好。” 谢怀洲挨个燃放,和宋望星手牵手,抬头望着天空,安静地陪着家人看烟花。 彩色的焰火在头顶炸开,像绚烂的调色盘。 这是谢怀洲专门订的。 前几天赶集□□联碰到村里人,那人问宋望星有没有置办烟花,前两年看他上坟都没放烟花,太不合规矩了!今年考上名校,怎么也得告诉家人庆祝啊。 语气不怀好意,谢怀洲当时脸色很难看。 那人被他盯得不敢吭声,畏头畏脑,悻悻离开。 宋望星小声道:“我有钱买,就是不想买。店里卖的那种烟火,就……啾!啪!听个响,除了硫磺味,什么也没有留下……” 时间久了,就连那股子味道也会消失。 他不喜欢。 他的家人平凡但伟大,要放就放最好看的焰火。 只是白天没有放而已,晚上在家,他有放更漂亮的烟花给他们看呢。 不过,谢怀洲还是安排人送来白日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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