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让他早出晚归地跟林封一起复习比赛,也可以允许他自由社交,甚至允许他心里装着这个竹马,但没允许他可以撒谎。 “沈栖,我发现是我把你惯得太狠了,让你觉得撒谎也行,瞒着我做什么都行。” 沈栖着急摇头:“不是,我不是故意跟您撒谎……疼!” 梁喑低下头咬住他的脖子,浑身都带着极度压抑的戾气,他不想听这张嘴里说出任何话,不想听他为何和林封来酒店还对他的反复确认下执意撒谎。 “把嘴闭上,沈栖。” 沈栖觉得自己颈侧的血管都要被人舔开了抽出来,战栗着扶住他肩膀闪躲。 “你先放开我,我这样没法……” 沈栖双腿酸软,躲不开席卷的风也逃不开淋漓暴雨,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外套已经被扯掉。 梁喑握住他的双手按在头顶,另一只手在他腰侧狠狠打了一巴掌,虽然隔着毛衣但力道还是重得他哆嗦,眼睛瞬间就红了。 “疼。” “喊早了,还有更疼的东西等着你。” 梁喑居高临下看着他,右手拇指放在殷红的唇上轻轻摩挲,“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们就换一种方式相处,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去上学,留在家里乖乖张开腿,直到你学会忘掉不该存在的名字。” 沈栖脸色一白,“不行,你不能关着我。”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是通知你,你可以试试我有没有这个本事把你留在家里。” 沈栖衣服凌乱,露出小半个胸膛,起伏间能看到一片白。 梁喑低下头亲了亲,在他的战栗中轻声说:“我告诉过你我没这么好的脾气,你非要试试我的底线在哪里。” 这个语调平静的梁喑眼神阴鸷,嗓音冰冷,比那晚书房震怒的样子更可怕。 沈栖挣扎着想要起来,才刚一动腰眼就被狠狠一揉,整个人瞬间一软脱力摔了回去。 他喘息着发抖,无力地蹬了下腿反而是帮对方把自己的裤子扒了下来。 滚烫掌心按着他的小腹,模糊迷乱的记忆一闪而过。 意识到要发生什么的他心里一急,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抬脚冲着梁喑的胸口狠狠一踹。 “你别碰我。” 梁喑握住他脚踝,冷笑道:“不让我碰你,打算让谁来碰你,林封没机会了明白么,除非他活腻了。” 沈栖抓到他话里的重点,一下明白了。 “你混蛋。” 沈栖双眼凄红,嘴唇不停发抖,“我又不是和他来开房睡觉,他和宗明喝多了我能怎么办呀,我又不能把他们都丢在路上。” 沈栖嗓音发颤,哭腔浓烈。 “你上次看见我和他在一起就掐我,可你又不说是不是真的吃醋,我跟你撒谎是我不对,我是怕你不高兴才不说,我送完他就会走了。” “我又不喜欢林封,你干嘛总因为他欺负我。”沈栖越说越委屈,眼泪断线珠子似的一个劲往下掉。 他抬手抹了一把,“你每次都不给我时间解释,我不知道你要什么,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心情好什么时候在生气。” 沈栖清冷声线此时颤得更厉害,带着断续的哽咽,“梁先生,你再这样我真的没办法喜欢你。” 梁喑心尖一痛,连带着手也有些发抖。 饶是这样的怒气,也被沈栖这一通哭得心软,不知该先对“我又不喜欢林封”还是先对“没办法喜欢你”做出回应。 这两句话的冲击都太大了,他握着沈栖细白的脚掌,俯身压下来,“说什么,再说一遍。” 心疼与狂喜在血管内不断打架,几乎要将整个胸腔都撞到爆开。 梁喑在短短的半个小时里,遭遇了“欺骗”,又遭遇了“拒绝”,过山车似的在最顶点听见了让他几乎疯狂的一句话。 “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告诉我你不喜欢林封。” “乖孩子,看着我的眼睛说,说你不喜欢他。” 沈栖眼泪止住了大半,红着眼睛丝丝缕缕往眼尾两边淌水,可语气还带哭腔。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他了!” “哪有你这样喜欢人的,我又不是真的小狗,你高兴了就哄哄我,生气就欺负我。” 梁喑被这哭腔弄得心一阵阵抽痛,放轻了声音哄他:“我不好,别哭了听话,我也没真动手打你是不是,谁把你当小狗了,谁家小狗敢乱踹主人的,是不是?” 沈栖不说话,红透了的眼皮全是水痕。 梁喑低下头去亲他的眼睛,一下一下舔掉他的泪痕,又继续哄他,“别哭了,是我不好,别哭。” “就是你不好。”沈栖哽着喉头,眼皮上温热的舔舐让他又想哭。 房间安静,两人的呼吸声彼此交错。 沈栖委屈得抽回脚,又被人带着拽回去按在怀里。 “我的错,我欺负你,可你也不该骗我对不对,又不喜欢他怎么不能说实话呢。” 沈栖趴在他肩窝里闷声,“你以后不能这样了。” “不能哪样?” 沈栖眼睫毛潮湿,贴着颈侧像打湿的蝉翼,透着股可怜。 “你不高兴要告诉我,生气也要告诉我,不能不许我说话就欺负我。”沈栖想起他说的没办法对喜欢的人抱有绝对的冷静,可也不能这样。 梁喑心软得厉害,“好,我努力改。” “不能言而无信。”沈栖哭过一场,眼皮有点酸疼,在他颈窝里蹭了蹭。 “不会,我保证。” 沈栖“嗯”了声,见他要走下意识抓住他胳膊,“您去哪儿?” “我去找个毛巾给你擦眼睛,否则明天又要肿了。”梁喑摸摸他脑袋,取了个温热的毛巾回来,重新把人揽在怀里轻轻擦拭。 沈栖半靠在他怀里看起来又乖又可怜,眼尾红透,眼睛里全是红痕水汽。 梁喑一点点蹭去他眼尾泪痕,看着清凌澄澈的异色瞳眸,有些心焦。 他给沈栖的那个安全开关,不是让他护身,更多意义上是在束缚自己。 在别的事情上他比任何人都懂克制,可偏偏对待他霸道强硬又善变失控。 沈栖小声说:“梁先生,我不喜欢林封,从来没有喜欢过。” 梁喑心脏鼓动,连带着手指都有点麻,沈栖垂着眼,指了指他的无名指。 “而且我都结婚了。” 梁喑喉结一滚,哑声说:“再说一遍,乖孩子,再说一遍。” 沈栖微微抿了抿唇,埋着头小声说:“我说过愿意,戴过戒指了。” 梁喑面上不显,但心跳骤然加快,隔着胸腔一震一震。 “沈栖,我真想……” 沈栖咽了咽唾沫,干巴巴转移话题, “如果刚才我……我没踹您……您会……真的会……” 梁喑花了几秒钟时间补全他没说完的话,说:“我会。” 沈栖愕然。 梁喑揽着他的肩膀,嗓子哑得厉害,“从见你第一眼我就想把你扒光了带到床上去,沈栖,你永远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欢你。” 沈栖手腕微热,被人领着放在小腹上,摊平指尖按住。 小腹随着呼吸一鼓一鼓,好像真的有一个无形的东西在里面反复进出。 沈栖挣扎着又要踹他,“你、你变态!”
第41章 鸾枭并栖 (一) 梁喑重新握住他的脚,在脚踝上亲了亲。 沈栖骨骼发软,下意识往回抽:“你别……” “沈栖。” 梁喑的嗓音太低了,像是从心底最深处压出来的和弦鼓动,极度陌生的感觉让沈栖心慌得乱跳,连脚尖都蜷起来。 “干、干嘛呀,你先放开我。” 沈栖挣扎了下,竟然真的挣脱了,愣愣抬头正好看进梁喑的幽深的眼里,还未闪躲开,就被梁喑捏住下颌拽回去亲上来。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撑住梁喑的胸膛,惶然地仰着头承受缓慢到极致的吻。 这个吻比刚才那个更难熬,绵长得无休无止。 沈栖恍惚听见他让自己张嘴,接着就感觉唇缝被人一下一下舔开,等他脑袋混沌地思考要不要闭眼时唇上却突然一松。 梁喑用拇指揉了揉沈栖的湿润发肿的唇,很绅士地询问:“我亲你一下,可以么?” 沈栖耳朵发热,“你都亲过了。” 梁喑简直要被他这个乖软讨巧的样子弄得失控,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勉强压下燥热,将人抱回怀里。 在这段关系里,沈栖明明更胆小,怕狗、怕疼还怕他,可更勇敢的反而是他。 他三天两头生病,感冒发烧是家常便饭,尽管养的精细还是照样不长肉,可在感情上他赤诚单纯得让人自愧不如。 梁喑恐惧失去,第一反应是用强权禁锢把他留在身边,却忘了他的喜欢才是最大筹码。 “沈栖,看着我。” 沈栖刚哭过一阵,又被亲过一阵,刚才哭着喊出来的那些话像是撒泼又像撒娇,此时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梁喑。 梁喑直接捏住他下颌,抬起来与他四目相对,“沈栖,名、利、权,我有的东西很多,但你不一样。生关死劫,你是我历经苦难得到的礼物,娶了你,我没想过离婚。” 沈栖从未听过这样的告白,一时间心慌又心焦。 “嗯、嗯。” “不想跟我说点什么么?”梁喑低头看他,拇指从下颌挪到唇上。 沈栖一张口,舌尖恰好抵住了他的拇指,红嫩舌尖像只出门觅食就撞见狼群的兔子,下意识缩了回去,隔了几秒钟见他还没有收手的意思,又缓慢地张开口,“说、说什么啊。” “说你喜不喜欢我。” 沈栖望着他,总觉得他的眼神热的要把房间温度都拔高得像个高温烤箱,而他就是那个倒霉的被叉住了挂起来反复炙烤的烤鸡烤鸭。 动不了,逃不开,只能在灼热的温度下被烤得滋滋冒油。 呼吸彼此交缠,滋生出暧昧的经络,紧紧勒住供血系统让他脑袋发晕。 梁喑指尖微微用力,在唇上擦过。 “我、我不知道。” 沈栖无意识地舔着嘴唇,试图缓解紧张与嗓子眼里的干涩,“你别弄我,我喘不过气了,你、你先放我下来。” 他真的不太适应完全坐在梁喑怀里,这样没办法思考。 “不知道,我问你你来回答这样可以么?”梁喑松开他下颌,但手却勾住他的指根,十指交叉严丝合缝地攥住,在他紧张喘气的间隙里问了第一句,“你讨厌我这样碰你吗?” 沈栖看着全无缝隙的两只手,他指尖泛粉,无力地被人强制着勾在青筋鼓胀明晰的冷白手背上,交缠的指根把潮湿淋漓暗藏,隐蔽又热乱地诉说暧昧。 他觉得心跳紊乱、焦躁惶乱,想抽回手用力擦拭却唯独没有讨厌,于是摇摇头:“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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