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远本就不爱学习,更不是理论派。他一气之下放弃固定做题方法,他爱写什么就写什么,天王老子都管不了! 更何况,本能反应告诉他,他现在很想瞎做题。 特别想。 没准他是潜力股。 可说好的他主动做题,到头来还是被纪宸抢了先。 易远脑袋挤在类似于教科书的枕头之间,纪宸的声音在旁边传,“可以用嘴么?” 表面性的询问毫无意义,都是始作俑者给出的假象。他早就决定了,根本不给他选择的余地。 教学视频看了不少,理论知识很多。 纪宸操作的那些,视频教学中都有,但理论是理论,实践是实践,易远从小学习就不好,他尝试了一下,一塌糊涂。 易远:“……” 真他妈丢人。 最基础的做题方法虽然毫无新意,写起来还有点笨拙,但优势在于简单且容易掌握。 纪宸偶尔会用这种方法,易远全程在用。 大约从十点半开始,十二点半结束,整整两个小时的家教课。学习这事可真不轻松,易远心想。 “要去洗洗么?”纪宸的声音还停在耳畔。 “好累。”易远不想动弹,更何况浴室的灯比卧室亮好几个度。 他斜靠在床头,先被人擦干净皮肤,又耐心擦拭手掌。无味湿纸巾不太能遮住味道,更何况空气中有大量迷漫。 纪宸很有耐心,从他的手腕一路往下擦,掌心、手背,连指尖都不错过,但重点还是粘得更多的虎口周围。 易远逐渐缓和,心脏和体温都落下来,不自觉回顾刚才的经历,“是不是还少了一步?” 好像是最重要的一步, 或者说,他们并没有真正开始。 “嗯。” “那…要不要再……” “不了。”纪宸托起他外一只手,继续擦拭,“你后天有比赛,我没经验,怕弄伤你。” “哦。”易远转头往枕头里埋。 他也搞不懂,为什么谈论这种私密的哲学话题,纪宸还像开报告会似的。 这人是开报告成瘾吗? 正经的极致就是尴尬。 擦完手,纪宸去丢湿巾,易远从被窝里钻出来,拽过浴袍,“今天谢了,我先走……?” 他被及时回身的纪宸抓住手臂,“今晚留下,我明天送你。” 易远腿有点酸,他身体倾斜,倒入纪宸怀里,“嗯,也行。” 纪宸本要换床单,易远以各种理由拒绝,反正过去了那么久,也晾得差不多了,凑合一下吧。 易远喜欢黑暗的环境,他背对着纪宸侧躺,房间回归安静,除了床单上的气味。 易远能识别自己和纪宸味道的区别,但他并不反感。 在他即将入睡时,纪宸的声音出现在背后,“易远。” “嗯?”易远的喉咙在颤抖,刚才用的太多。 “可以抱着么?” “哦,嗯。” 他没来得及转身,后背就贴上了发热的皮肤,纪宸很轻地握住他的手腕,和他的手一起,轻轻附在心口。 易远不清楚,这种接触算不算出格,但困乏的他顾不上那些。 即将进入深度睡眠,他后颈和肩膀频繁传来柔软的触感,和刚才落在他心口、脖颈、手腕、指尖,还有嘴角的感觉一模一样。 小心翼翼,带着隐忍。 * 上午八点。 易远从纪宸的怀里起来,迷迷糊糊摸索衣服。他还没睡醒,随便套了件T恤去卫生间。 走进去才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昨晚内.裤被弄湿,他又没来得及洗。 易远:“……” 靠,要命了。 总不能光着回去吧。 他可没这习惯。 “你还有多久?”纪宸在门外催。 易远看着尴尬的下半身,昨晚没少看也没少碰,现在矜持个鬼。 易远:“……” 而且,上半身穿的T恤也是纪宸的。 他拉开门,下面空空荡荡,上面云淡风轻,“你内.裤能不能借我一条?” “在床边。” 易远走过去,果然有,他起床时还没。 易远展开,是他平时习惯穿的款式颜色,不过……这是纪宸的尺码吗? 虽然不愿承认,但他俩的确不是一个码。但他比较标准,纪宸那个明显不正常。 易远换上衣服,尺寸很合适。 “这是你小时候的?”纪宸从浴室出来,易远问他。 “不是。” “你家还有别的男人?”虽然可能性很低,但无法解释内.裤。 “给你准备的。” “干嘛给我准备?” “你说干嘛。” 易远低头蹭鼻尖,“哦。” “早饭想吃什么?”纪宸换上棉质家居服,“我去做。” “你会做?” “比不上大厨,但应该比不加佐料的方便面强。” 易远忽而想起,“我那次没放佐料?” “不然呢?” 易远挠挠头,“注意力光放在荷包蛋上了,忘记别的了。” 易远紧接着又说,“但我荷包蛋是不是做的很好,都没破,是不是很厉害?” 人生第一次,够他吹牛一辈子。 “嗯,很厉害。”纪宸从他身旁擦过,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 “靠,别把我当小黄揉。”易远捋了捋,头发被自己搞得更乱。 “嗯,你没它好揉。”纪宸已经来到厨房,并系上了围裙,背对着他煎鸡蛋。 易远看了一会儿,才自言自语说:“切,不好揉你还揉,口是心非。” 易远把头发捋顺,去给小黄喂早饭。 之前说好的小黄由他来照顾,但算下来,他好久没来过了。这小家伙被精心照料,个子大了一圈,毛色也黄得发亮。 就是…… 易远皱眉,吃的有点多,绝世无敌饭桶。 费钱,长胖。 小黄吭哧吭哧吞罐头,急得跟这辈子没吃过饭似的,怪丢人现眼的。 易远手贴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又去摸自己的头发,“好像也没差多少。” 喂完小黄,纪宸的早餐也上了桌。 是煎蛋金枪鱼三明治,再搭配着新鲜蔬菜和牛奶,虽然简单,但味道不错。 易远拿了第三个,“刚才我喂小黄,怎么感觉它有点不高兴?” “正常,哄哄就好。” “怎么就正常了?”自己儿子寄住在别人家,现在还受了委屈,易远不爽。 “你昨晚占了它的位置,它当然不会高兴。” “什么意思?” “小黄每晚都睡在我房间的地毯上,你昨晚以不想教坏小孩为理由,把它关门外,让它怎么开心?” 易远:“……” 合着错在我了呗。 “哦,这样啊。”易远旁若无人咬三明治,“那让它继续不开心吧。” 小孩子不能惯着, 要不长大了都是公主病。 “你这亲爸当的,不负责。” 易远喝光杯中的牛奶,准备起身,“行,我现在就去安慰它,顺便再给它添点零食。” “等下。”纪宸把他按回座位,并抽出纸巾擦拭嘴角,“粘上面了。” 奶渍挂在唇边,和昨晚有点像。易远算不上优秀的学生,不爱听讲,心浮气躁,实操能力很差。可纪宸仍期待,想手把手教,教到学会为止。 毕竟,他脸红的样子,很好看。 * 易远任由他擦,之前还能感受到纸巾的接触,但后来明显是纪宸的手指,从嘴角滑到唇中,再滑向嘴角。 易远无意识舔了下唇,碰到了纪宸的指肚,凉的,没味道。 他没来得及紧张,纪宸先收回了手,“好了。” 易远开了袋最贵的冻干牛肉犒劳小黄,趁它啃得最爽的时候开始洗脑,“你以后会越来越大,大孩子哪能还跟爸爸睡一起,要学会睡自己房间,听到没有?” “虽然你是男狗,你干爹还有你亲爹是男人,但男子汉大丈夫,得学会自己睡,否则在小区相见,会被其它狗笑话,狗生都要抬不起头。” 小黄的房间,其实是纪宸的衣帽间。空间很宽敞,也只贴墙摆放了两组衣柜,剩下的都是小黄的活动空间。 纪宸站在穿衣镜前换衬衫,“还好小黄不会说话,否则他一定会问,为什么亲爸和干爸睡一个房间,他却要自己睡。” 易远卡住,又找不出反驳理由,他低头揉小黄的脑袋,“小孩哪那么多问题,我听说,话多的孩子容易没零食吃。” 纪宸笑笑没再接话,他从衣柜里拿出身深咖色西装,对着镜子打领带。 易远愣愣看了半天才开口,“穿这么正式?” “要出席个活动。” “又是你家的生意?” “一半算是。” “你既然要经商,为什么还学计算机?不浪费吗?” “我修了商学和管理学的第二学位。”纪宸说:“计算机是我喜欢的,不算浪费。” “等等就是为我的科技公司见客户。” 易远想着上学期挂了六科的自己,再看看这个大四就能管理家族生意,还有心思自己开新公司的纪宸。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大, 祖国需要这种人才。 但躺平的人也得有, 得维护宇宙的动态平衡。 “你真厉害。” 这次轮到纪宸愣住,“讽刺我?” “没有,真心话。”易远看着穿笔挺西装的他,“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你。” “喜欢你的也不少。” “他们就喜欢看我打棒球,有点粉丝滤镜,俗称球迷。”易远也不遮掩,“我这人华而不实,脾气不好,学习不好,哪哪都不好。” “万一有人不是你的球迷,就是喜欢你脾气不好、学习不好、哪哪都不好呢?” “那这人不是审美有问题,就是脑子有问题。” 还有人不喜欢看他打棒球? 瞎吗这不是。 “大概吧。”纪宸把领带套在脖子上,他调整衣领,对着易远转身,“帮个忙,这里挂住了。” 是领带夹和衬衫领挂在了一起,易远很快弄下来,又帮忙调整衣领,但他发现了一个麻烦的问题。 虽然昨晚没有用力咬,但左侧颈动脉还是留下了亲近后的痕迹。 指尖滑过那里,易远都会心跳加速,“创可贴有吗?” “怎么了?” “我昨晚好像有点过头。”易远轻轻滑蹭发红的吻痕,想到纪宸要见重要的人,“遮一遮比较好。” 纪宸拿来创口贴递给他,“帮个忙?” 易远打开包装,正在找合适的位置,尽量让更多胶布收进衣领。 手腕突然被人扣住。 “怎么了?”易远的手架在他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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