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当晚,不论是喝酒还是排卵期无措施发生关系,都在纪震霆的计划当中。 “你们父子俩真不像。” 一个费尽心机用孩子留住爱人,一个别说孩子了,连女朋友都不想要。 纪宸:“什么不像?” 易远摇头,“没事,你继续。” 发现怀孕后,纪宸妈妈舍不得打掉,决定把孩子生下来,独自抚养。 没过多久,纪震霆找上门,说要娶她,给她和孩子名份,给她一辈子的爱和幸福。 纪宸妈妈被打动,鼓起勇气,和纪震霆回家见了父母。 易远:“你爸真执着。” 纪宸:“他很爱我妈。” 易远不屑, “这叫爱?” 纪宸沉默三秒,“大概吧。” “后来怎么了?你爸变心了?” “没有,是我妈的问题。” 纪宸妈妈顺利嫁入纪家,成为别人羡慕的纪太太,过上优渥的生活,受到旁人的尊敬。 但豪门太太哪有那么好当,拥有这个身份,就必须承担所附加的条件。 为了让公婆看得起,为了给丈夫增脸面。她出席各种商业场合,和不熟悉的人说虚伪的话,一日三餐,衣食住行都要有规划。 纪家的太太不是普通太太,不是打打麻将、做做美容就可以的。 为了融入上流社会,她学习商业语言,了解古董字画,欣赏高雅音乐,还要和虚伪的太太们,去喝她厌烦的下午茶。 她不能外出工作,不能种菜养花,不能做任何喜欢的事。 豪华别墅是旁人的朝思暮想,但对她来说,是监狱牢笼。 她从不是贪求富贵的金丝鸟,她只想做四海为家的野麻雀。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深爱的男人。她爱纪震霆,也能感受到对方的爱,但这份爱太重了,压的她喘不过气。 长期的压抑生活,让她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她平日强颜欢笑,不敢表现出来,忍耐到极限时,她决定离开。 她本想避开所有人,却还是被纪宸发现了。她能放弃爱情,却舍不得唯一的儿子。 她开着车,带着纪宸一路往南,来到一处不出名字的偏远乡村。 实际上,她知道自己跑不远,过不了多久纪家的人就会找到她,毕竟,她还带着纪家最重要的儿子。 可她不想再当囚鸟,她站在河边,心里萌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她把纪宸留在岸边,独自跨入河中。 也就是在那时,他们遇见了易远母子。 获救后,她给纪震霆打了电话,祈求给她点自由的空间,她好累,好想放松。 后来,她带着儿子坐火车、转汽车,弯弯绕绕一整天,终于到达了儿时生活地方。 她是那个年代,农村家庭少有的独生女。父母过世早,给她留了套老宅子。三间平房带小院,早上六点到晚上七点,每个角落都有阳光。 之后的三个月里,纪宸跟随母亲在这里生活。他不用早起背古诗读英文,能在窗边听到鸟叫。 吃过早饭,妈妈带他去赶集。回来后,妈妈去地里摘菜,纪宸就在河边抓小虾,临近中午,妈妈再拉着他的手回去。 下午睡醒了,妈妈就坐在阴凉下,给他做些小玩具,等到夕阳西下,再抱着他进入梦乡。 盛夏农村的老房子,没有空调,但河水透彻清凉,床板很硬,但被子有阳光的味道。 最重要的是,这里能拥有自由。 他可以睡到自然醒,可以在妈妈怀里撒娇,可以和村里的小朋友疯玩,到等到日落,妈妈会叫他回家。这里没有做不完的习题,还可以做任何喜欢的事。 可快乐有期限,三个月后,纪震霆找上了门。 稳重的男人穿着平整如新的西装,他站在门口,对院子里的女人说:“别带坏儿子,该回去了。” 但找不回自由,纪宸的妈妈如同行尸走肉,最后,还是选择跳楼结束了生命。 纪宸讲述故事时,像个毫无联系的旁观者,冰冷得感受不到温度。 易远心口捆了弹簧皮筋,系成了死扣,“那、那你会不会也……” “不会。”纪宸很平静,“我和我妈不同,她拥有过自由,才不愿被困住。” 可自己从没拥有过,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易远想安慰,但似乎没必要,他又想说点什么,“所以,你才有恐高症?” 妈妈跳楼而死,在记忆里种下了心魔。 纪宸:“嗯。” “但我有个疑问。” “什么?” “你恐高,为什么不怕水?” 当年在河边,年幼纪宸的眼泪中,溢满了绝望。 前面的灯牌明亮耀眼,纪宸隔了半分钟才缓慢转眸,“想听实话?” 易远后知后觉,好像有点唐突,“随口问的,不说也没事。” 夏至夜的风很轻,从左边脸擦过,带着左边人的气息和温度。 易远转头,看到了纪宸的眼睛,听到了他说的话。 “河边有你,但天台没有。” 纪宸的瞳孔很深,藏着坚定和温柔。 那个瞬间,易远的心嘭地膨胀,如同吹鼓的气球,就连语言系统都被迫紊乱。 纪宸收回目光,起身说:“走吧,回去了。” * 纪宸的停在易远家门口。 “我先上去了。”易远解开安全带,“下次再请你做客。” “嗯,帮我向阿姨问好。” “行,放心吧,她没事的。”易远拉开门,犹豫半秒,“那个,明天还补课吗?” “补。” “几点?” “八点半,我来接你。” “行,明天见。” * 车往家的方向开。 纪宸永远不懂,为什么别人回家,喜欢用“归心似箭”来形容。 纪宸下车,管家开门迎他,“少爷。” “嗯。” “老爷回来了,在书房。” “嗯。” 纪宸换掉衣服,轻轻敲门。 中年男性的声音,“进。” 纪宸走进来,“爸。” 纪震霆放下纪宸妈妈的照片,小心收进抽屉里,“这么晚?” “路上堵车,耽误了。” “我听说,你参加了你姐的综艺节目?” 纪宸指尖弯了弯,“嗯。” “是该多参加些活动,多接触社会。” 纪宸:“好。” “正好,明天和我出席个活动,介绍些商界朋友给你认识。” 纪宸犹豫,“明天……什么时候?” “白天走,大抵晚上能回来。”纪震霆看他的眼神,“有事?” “没有。” “去休息吧。” “是,爸。” * 易远洗完澡,手机在床头震,没有来电显示,但号码眼熟。 “您好,哪位?” “要了我的号码,不存备注?” 易远再次确认来电显示,好像还真给忘了,“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你的号码是秘密?” 说的也对,易远擦干头发,“怎么了,纪老师刚到家就想我了?” “是啊,想你了。” 易远:“……” 一定是他白天恶心纪宸次数太多,这人开始反噬了。但没事,他全身免疫。 “知道了,作业马上就写,你不用跟催命似的。” “不是作业,明天白天我有点私事。” 别管纪宸怎么想,反正易远心里乐开了花,可这种心情决不能被纪宸发觉。 “这样啊,那可太遗憾了。”易远信誓旦旦,“你放心吧,你不在我也会努力学习的,绝对不让纪老师失望。” “嗯,补习时间改到晚上。” 易远:“……?” 他不会以为给我上课有钱赚吧? 想得美,一分都不给。 “不用了,你白天忙一天,该早点休息才对。”易远佯装善解人意,“而且,晚上学习很影响状态,还是白天比较好。” “科学表明,晚上七点半到十点,是大脑记忆的最佳时期,非常适合文科类学习。” 易远强颜欢笑,保持平和。 妈的,这人比狗皮膏药还粘。 “几点,七点半吗?” “等我电话通知,早点睡。” 易远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他点开通讯录,存上了纪宸的号码,并备注【渣男】。 * 想到晚上要补课,易远白天也没休息好,满脑子都是纪宸那张严厉、恶毒、阴险、恐怖的脸。 担心会被提问,他饭吃不香,游戏也玩不下去,愣是埋头苦学了一整天,就等晚上纪宸提问他时大杀四方,吓死他。 吃过晚饭,易远早早收拾好东西,边看纪宸整理的笔记,边等他的电话。 他从七点开始等,等到七点半,八点,八点半,九点…… 易远本就是没耐心的人,特别在学习这种事上,根本不是他努力的点。 等待以达极限,易远忍无可忍,拨了【渣男】的号码,还没通,他又换成短信。 「你到底来不来?」 「不来我睡了。」 「别人约我打游戏呢。」 「你手机丢了?」 「纪少爷?好哥哥?大男神?」 「喂你吱一声行不行?」 连续发送的消息等不来回复,全部石沉大海。易远终于悟了,哪有人大晚上补课,这事本来就不对劲。 可恶,八成被那个混蛋骗了,耍我玩呢!纪宸,你个王八蛋! * 金碧辉煌的高端宴会厅,西装革履、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觥筹交错。 有纪震霆的地方,过来的人总会更多,特别是,今天他身边跟着挺拔英俊的纪宸。 纪震霆向他介绍,“小宸啊,这位就是我总和你提的杨叔叔。” 外籍华人,意大利著名的地产大亨,近两年试图打入国内市场,而纪家的生意有意向意大利扩展。 杨先生向他投来欣赏的目光,“小宸果真一表人才。我家那女儿,常年在国外生活,怕是眼光出了问题。” 杨先生很早就听人说,纪家的独子翩翩俊朗、优秀过人,与他家女儿年龄相仿,若是能促成这门婚事,必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但不知怎么的,约定好的见面时间,他家女儿突然改口,说不想去了。 杨先生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宠爱有加。联姻这事,他有意促成,但也不会强迫。可这般优秀的青年,女儿若是不见,才会后悔终身。 对纪震霆而言,杨家女儿突然取消约会,他也倍感遗憾。不论是对纪家还是杨家,联姻都是扩大彼此生意的最优选择。 “杨总谬赞了,犬子这些年一心求学,没有感情经验,但也到了该恋爱的年龄。”纪震霆笑笑说:“男人嘛,就该先成家后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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