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天天都可以,老婆,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嘛。”厢门打开,陆珩跟在简洵屁股后头出去。 司机过年放了假,今儿是艳姐开的车,萍姐坐副驾,他俩在后边。一路上,她俩光听陆珩哄简洵了。 陆珩也是不怕她们听,说的话痴痴傻气,却不乏挚挚真心,闹得简洵面红耳赤,几次偷偷掐他手臂,最后发话让他闭嘴才好些。 等到了陆家平住的地方,荣仔和另位姓曾的阿姨也在,摆好碗筷,一家人热热闹闹吃粥。 粥里有虾,陆珩可忙了,一个劲儿地给简洵剥。关起门来,简洵怎么“欺负”陆珩都行,可在人亲爹陆家平面前,简洵不敢,桌下不停拿脚踢他,陆珩只作不觉,剥够了才停手,老婆长老婆短,餐桌上尽是他在说话。 吃完粥,陆家平就要开始忙了,今儿的年夜饭,他掌勺,阿姨们和荣仔都是打下手。 宽阔的开放式厨房里,他边处理三只龙虾边将客厅里儿子和简洵的动作收入眼底,龙虾处理完,眼睛也受不了了,轻轻拉拉向荣手臂,“荣仔,你哥哥他失忆前也这样吗?这样的……黏黏糊糊。”后四字,他都有些难以启齿,不敢认这就是自己的儿子。 向荣也一直在偷瞄他们的动作,闻言想了想,郑重点了点头。哥哥以前虽然没这样,但哥哥心里肯定是想这样的,但那会儿阿洵不是还没离婚嘛?哥哥就是想也不能够,现下也算心愿得偿了。 得到荣仔如此答复,陆家平胸膛深深起伏,决定不再看他们,专心做饭。 下午四点左右,饭厅两张红木餐桌,已摆得满满当当,满屋香气四溢。开饭前,照例做规矩,在供了祖宗的另间厅里烧香拜拜,无非说些今年如何如何,企盼来年顺顺利利的话。 这程拜拜,简洵和向荣都在,之后他俩便退了出去,留陆家平和陆珩在内。简洵心里猜,他们应是在跟陆珩早年去世的妈咪和大哥哥说话。 果不其然,陆家平和陆珩父子俩出来时,眼睛都微微红着。简洵什么也没说,只在陆珩落座后,伸手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席间,所有人其乐融融。陆家平饭还没吃完,先后接到南叔、昌伯电话,说是待会儿他们要过来打麻将,让他先准备好。 饭桌上,陆家平笑着满口应好,他最近新得了一批收藏筹码,正愁没地方用呢,让他们吃完饭快点过来,开台。 他们这帮老东西要开台打麻将,自然也预了小辈的台,阿姨们也得有一台。 小辈的台上,陆珩跟简洵是合脚,陆珩打,简洵指挥,另是向荣、耀仔,还有位跟南叔来的后生仔,也是位医生。 陆珩失忆,已然忘记麻将规则,但到底陆家是开赌场的,没三把他就上手了,荣仔坐他下首,被卡得愣是吃不着牌,一脸苦大仇深,惹得简洵偷笑。 家里三台麻将,直打到十点多才散。 陆珩赢了一手袋筹码,在客人都走后,不找同台输给他的人换钱,找上陆家平,耍赖让陆家平两倍换给他。 陆家平今晚也赢,本来就宝贝他这个小儿子,依他两倍换,另给他和简洵,一人一个大大利是。 陆珩这个傻子,得了钱和利是后,当着他爹地的面,就转交给简洵,“老婆,这些都是你的啦。” 简洵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不住用眼看陆家平,“伯父,这……” 陆家平已然没眼再看陆珩的所作所为,语气十分的恨铁不成钢,“他给你就拿着。” 简洵这才接了手袋,两人又陪陆家平坐了会儿,才启程回家。本来年前,陆家平也提过一嘴,让他俩过年这阵就住在这儿,陆珩死活不肯,后来向简洵扭扭捏捏吐露原因,说是爹地在不方便。 简洵一想也是,陆珩这么黏人。光今天在这儿,他就因陆珩一些直白的话和亲昵的动作,不好意思了无数次。所以,辛苦点就辛苦点吧,两头跑跑。 到家后,已十一点,简洵先把肉肉从猫包里放出来,窝上沙发有些不愿意动,闭着眼睛,听着寥寥落落爆竹声,休息了会儿,打开陆家平给的红包。 红包薄薄一个,没开之前他就猜到是卡,真确认是,心里还是有些触动,翻身看眼手袋里的钱,准备叫陆珩出来问问他的利是是什么,是不是也是卡? 只他还没开口,陆珩先跑到沙发上来了,手臂拢着怀里的烟花,“老婆,你要不要放这个,我陪你下楼!” 简洵见他一脸的跃跃欲试,没有说什么戳破,点头从沙发上起来,“走吧。” 冷空气降临的夜里,比白日冻许多,简洵围了围巾,牵着陆珩的手下去,大抵陆珩的手暖,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两人找了块茉莉花丛合围的半圆贴砖空地,陆珩将带下来的小四方形烟花一一摆好,弯身用火机先点燃了一个。 引线燃尽,银花乍放,星雨撒落,映得简洵张脸莹莹净净。 简洵专心看烟花燃放,陆珩亦在专心看他。到烟花燃尽,周遭没了烟火光华,倏地暗下来,陆珩的心也倏地空了空,攥把老婆的手,“老婆,再放一个,我想给你影视频。” “好呀。”简洵朝他拿了打火机,站到了一个未点燃的烟花旁,侧头冲他笑,“准备好开拍了吗?” 陆珩在他几步之外,赶紧半蹲下,开了手机相机,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些紧张,声音滞了滞,“……好了。” 烟花小时候简洵常放,点火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怕,只不过怀着宝宝,弯腰动作有些笨拙,在镜头里环抱肚子的样子很可爱,点燃引线后,圆圆眼睛一瞬不瞬,见烟花绽放,唇角得意弯起,转头冲镜头笑,“阿珩,你看!” “我放得好吧?” “好!” 陆珩将手机把得很稳,嘴上应着好,实际眼睛一眼没看烟花,光看简洵了,觉得老婆被烟花映着的眼睛是两点星,从头到脚都可爱无比。 在烟花即将燃尽时,他站起身镜头拉近,近距离照了烟花,而后停在简洵脸上,私心使然,越影越近,用镜头亲了老婆一口,结束录像后,自己亦低头亲了老婆一口。 “老婆,你好漂亮。” 他这一口,实是亲得有些重的,简洵懵了两秒,下意识要瞪他,听见他这句话,瞪不出来了,烧着脸伸手问他要手机。 简洵把录像从头看到尾,自也看到了最后几秒,镜头一直聚焦在自己脸上,更准确来说——是唇边,他赶紧熄了屏,把烫手似的手机还给陆珩。 陆珩一口气将剩下的烟花全点燃了,烟火如白昼,光华在他们两人脸上跳跃。 “老婆,我这视频拍得好不好?” “还行,挺好的。” “挺好的你是不是要给我奖励?” “你要什么奖励?” “我要你亲亲我。” 世界仿佛静止一秒,而后恢复运转,烟花燃放的声音在耳中无限放大,简洵情不自禁抓紧陆珩的手,转头看着他含羞带笑讨要奖励的脸。 明亮火光映在陆珩瞳孔里,随着他每一次眨眼,都再明亮一分,“老婆……”他软声恳求。 简洵踮脚,闭上眼睛轻轻吻了他一下。
第47章 作者有话说: 下!章!终!于!可!以!做!!!了! 小鹿终于可以吃到老婆噜嘿嘿嘿:) ————— 市区禁燃烟花爆竹,他俩偷偷把烟花放完后,上楼开了电视,两人一猫守过了十二点,也就回主卧睡了。 因说好了初五前都在陆家平那边开火,简洵怕年初一自己醒不来,特地定了个闹钟。他以为自己起得已经够早,可一睁眼,陆珩早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拖了张椅子坐床边乖乖等他起床,见他睡眼惺忪,笑脸凑过来,“老婆,你醒啦。” “嗯……醒了。”简洵有点没睡饱,揉着眼睛,半起的动作终止,又躺了回去,迷迷糊糊,似睡非睡。 陆珩便爬上床来,先伸手戳戳简洵脸蛋,然后掀开被子钻进去,最后没有忍住,连着亲了简洵好几口,闹得简洵睁开眼睛,又赧又无奈,拉被子盖过头,“你走开——” 大年初一大清早,陆珩得了这句化身牛皮糖,才不走开,学他软乎乎语气讲话,笑着将他连人带被抱过来,隔着被子脸拱脸,“老婆,你还不起床嘛,待会儿爹地打电话来催怎么办?” 简洵隔着被子被他拱得脸痒,笑个不停,“我哈哈……我现在就起床,你快点放开我,你不放开我,我怎么下床穿鞋……” 他边笑边说话,音儿都断断续续的,“鞋”字一落,周遭都静了下来。他在被里眨了眨眼睛,一秒两秒三秒……起了好奇,轻手扒下被子,露出呆毛下脸蛋,猝不及防和满脸是笑的陆珩对视。 他伸手轻轻捶了陆珩肩膀一下,“明明就在面前,干嘛不应我?” 陆珩被他捶着身形动都不动,只是笑,傻里傻气,轻柔目光描着他的脸,一遍又一遍,“老婆你一边笑一边跟我讲话,声音好好听,我才忘记应你的。” 裹着被子的简洵不意他是这个回答,腮上红意一点点沁出来。 “新年头头就油嘴滑舌,我不理你。”他掀开被子,穿鞋往浴室走。 “诶,慢点慢点。”他步子走得快,给陆珩看得心惊肉跳,忙不迭追上去,扶着门框看他刷牙。 四人都收拾好,出发去陆家平那儿。 到的点儿正正好,正赶上道清淡爽口的菌菇牛肉汤出锅。 年初一不拜年,吃过早饭,昨晚的麻将台又开了起来。这回,陆珩和简洵都没有上场,简洵没睡足觉,饱后有些犯困,没看几局就打起哈欠。陆珩一直关注着他,一见他打哈欠,凑他耳边低声,“老婆,看他们打好没意思,你困了,我陪你进房间补觉吧。” 简洵对此没有异议,这儿也是有陆珩房间的。台上的人都在关注自己的牌,他俩悄悄离桌也没人发现。 进了房间一躺上床,简洵只觉得更困了,被陆珩圈着,全身被融融暖意包围,眼皮重重直往下坠,没十分钟就呼吸绵长。 陆珩毫无睡意,直勾勾看他睡颜,心里跟开了一隙似的,正被不知名的物质不断填满。 老婆睡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一点儿也不嫌累。 中饭前,简洵掐着点儿醒了过来,得知陆珩没睡,嘴上没说什么,眉梢却是弯弯的。 吃完中饭,麻将是不好再打了,陆家平让荣仔找找有没有什么消遣的去处,一家人出去走走逛逛。 荣仔还在翻手机,躺在沙发上的陆珩先开口了,“弟弟,我记得有座观音庙,你可以搜看看,我去拜过的。” 他此话一出,在场谁人都静了一静,以为出现医生口中说的——某个时间节点他自己就好了这种情况。 陆珩犹不察周遭气氛,自顾对简洵说下去,“老婆,等宝宝出生,我们再去一趟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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