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岸阔无奈道:“那我尽量早点下班。” 边迹摆摆手,“不用尽早,你忙你的。” 严岸阔自然没有听信边迹的话,到下班时间就拎起外套和电脑包准备走。 连周天瑞都看不过去,正要找他开会,见他一副有急事的模样,好奇道:“今晚有约会?” “嗯,约了人。”严岸阔解释完,问道,“找我有事?” 周天瑞晃晃手里的档案袋,“对,五分钟,说完你再走。” 严岸阔抬头看了眼时钟,无奈给边迹发微信说自己可能会稍迟些,然后跟着周天瑞进办公室。 “怎么了。”严岸阔在沙发上坐下,接过周天瑞手中的档案袋,“又是文顺?” “是啊,还是上次那个。”周天瑞叹口气说,“老刘前期跟进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结果今天孩子突然发病,老丈人又刚刚去世,实在没法分神做这个案子。” 严岸阔收下档案袋,草草翻开两眼,“案子一共提1.5个点,你给老刘分0.5就行,把它接了吧。” 这次周天瑞的语气比上次强硬不少,因为所里目前能排开且擅长做婚姻法的确实只剩严岸阔一个人。现在他手头案子已经结了,没什么理由再推脱。严岸阔无奈道:“那把材料先给我,我拿回家看看。” 周天瑞点点头,见他急着走的模样,摆摆手说:“行,快去吧。” 严岸阔走时,办公室里还是灯火通明,所有人见他这么早下班,都很惊讶:“严律,今天居然准时走呀?” “约了人,明天再来。”严岸阔解释道。 第二天是周六,能让严律师这么大费周章见面的人,让大家都很好奇:“约会顺利啊严par,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嫂子?” 严岸阔没理,只说“周末愉快”,便进了电梯。 边迹已经在停车场打开车载空调换气。严岸阔觉得他的体贴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经过长期训练留下的肌肉记忆。 两个人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仿佛已经认识许久,也就不必四处找话题。 严岸阔靠在副驾驶座位上,半合双眼,非常放松。 “今天桥上好堵,咱要不看看别的路线?”边迹点开地图,指着其中一条推荐路线说,“我看这有条小路,不过很窄,你想走哪条?” 严岸阔睁开眼,侧头看一眼地图,无所谓地说:“哪个更远?” 边迹简单判断后得出结论:“窄路吧,得绕到北边去。” “那走这个。”严岸阔说。 边迹扬眉看着他笑,问:“为什么?” 严岸阔道貌岸然:“远的话就没人走了,肯定不会堵车。” “噢~”边迹没戳穿他的小心思,顺着他说,“原来是为了不堵车啊。” “那你以为是为什么?”严岸阔不动声色地把皮球抛回去。 边迹多聪明,根本不接话:“那谁知道。” 严岸阔吃瘪不再说话,边迹便切换导航路线,往小路开。 上海有许多依傍在摩天大楼边年久失修的民居,有些甚至已经成为危房。它们分散在城市的角落甚至中央,给这个国际大都市挤出许多条阡陌交通的村间小道。道边尽是违规停放的车辆,甚至还有席地叫卖的摊贩。 因为路况太窄,难以承接相向而行的车,熟练的司机会将其默认为潮汐车道,自觉在早晚高峰切换使用方向。 边迹一边开,一边感慨道:“真没想到,2024年了,市区还能有这种路。” 严岸阔懒懒地说:“城市一直在往前走,但总有人停留。” “怪危险的。”边迹说着提醒道,“还好不是晚上,这儿连个路灯都没有,你以后还是尽量避开吧。” “我一个人肯定不会走这条。”严岸阔顺口说。 边迹又抓住话里漏洞:“两个人就会了?” 严岸阔轻笑,“这不是得看跟谁么。” “哟,”边迹乘胜追击,“跟谁啊?” 严岸阔被他问得笑开了,面上挂不住,偏过头去,没什么威慑力地说:“好好开车。” 边迹便不再撩他,把车内音乐调大了点,自言自语道:“这条路还真不好开,迎面来辆大车就完了。” 严岸阔皱眉,“啧”了声:“话别乱说。” “行行行,”边迹朝一旁“呸”了好几下,“当我没说。” 人在倒霉时总能言出法随(坏事版),边迹话音未落,迎面就来了辆轿跑。 边迹在心里骂了句“靠”,开始放缓速度,同时缓缓往右边打方向盘。 然而,对方似乎毫无避让的意思,不但没有减速,甚至面向他们直直地冲撞上来。 严岸阔看到对方的牌照,猛然意识到不对,赶紧让边迹刹车:“等等——” 话音未落,朝他们而来的轿跑忽然加速! 边迹的大脑空了一瞬,来不及想太多,猛地往旁边打方向盘,下意识用手臂护住严岸阔的头。 “边迹!”千钧一发之间,严岸阔警告他不要以身涉险,“小心!” “啊——” 哗地一声,安全气囊弹出,车窗玻璃碎了一地,巨大的冲击力几乎将二人撞晕。 边迹因为离撞击点更近,脑袋都嗡嗡作响,后来渐渐失去了听觉。他最后的记忆,就是严岸阔在耳边焦急大喊,以及渐渐出现的、混乱的、红蓝相间的警车灯光。 【📢作者有话说】 别慌,不是虐文
第36章 交给我就好 再次醒来的时候,边迹看到医院有点脏的天花板和刺眼的顶灯。 周围站着几个穿警服的人,来做交通事故的调查。当地虽然只有一个监控摄像头且离得远,但基本拍下了事件经过,视角盲区还需要经过现场勘测痕迹辅助作证。 警察走前嘱咐伤者好好休息,边迹想起身送送,被护士拦了下来,“你现在最好别动。” “我朋友怎么样?”边迹着急地问,“个子很高、穿黑衣服的那个!” 护士指着门外说:“他主要是手臂被砸了,但比你伤得轻,伤口消好毒、别碰水就好。” 边迹松了口气:“他人呢?” “应该是去办你的住院手续了,等会他还要做笔录。”护士给他检查完吊水,警告道,“你安生躺着,别乱跑。” 严岸阔在外面忙前忙后快一小时,都处理完才有空回到病房。他左手臂上缠着绷带,右额也贴着胶布。 边迹看着他的绷带,眉毛拧成一团,“你哪儿受伤了?” 严岸阔坐在边迹的床边,轻轻托起他的右膝,不答反问:“疼吗?” “不疼。”边迹摇头。 “说实话。”严岸阔盯着他的眼睛,让人很难遁形。 边迹只好乖乖道:“有一点。” “医生说你没有伤到骨头,但是至少也得养两周才能自由活动。”严岸阔把他的脚又托高了些,眼睛里写满了心疼和压抑,“脚给我。” 严岸阔没什么表情,声音里却有很重的颤音。见边迹没反应,他又往前伸了伸手,“给我。” 边迹至少不再倔着,卸下力气,任严岸阔在自己的脚踝附近摁来摁去。 “这几天需要活血化瘀,我先帮你摁摁,后面如果有需要,就叫护工过来。” “不用,你自己手臂还缠着呢,别折腾了。” “别动。”严岸阔没等边迹客气,坚决地打断了他的话,“这样还疼?” “嘶……”边迹皱了皱眉,“疼。” 严岸阔简直要把心软两个字写在脸上,实在看不得边迹这副模样,恨不得能替他受罪。 “刚跟警方一起查完监控,肇事司机看着像是吴红英的前夫,但现在还不能确定。”严岸阔很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边迹说话,像在跟法官阐述一项犯罪前提。 “你那个离婚案的当事人?”边迹听严岸阔提过几句案子的概况,所以顺嘴问了下。 严岸阔点点头,“没错。不管怎样,这次肯定是冲我来的。把你伤成这样,我很抱歉。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边迹被他说愣了,晃晃他的手,“不怪你啊,这谁能想到?咱俩还谈什么欠不欠的,别往心里去。” 严岸阔不置可否地摆摆手,帮他把被子掖好。 “住院这段时间,我来送饭。”他不容分说地说,“你不要自己乱动。” 边迹想说不用这么麻烦:“你不上班吗?我自己就……” “你自己不行。”严岸阔斩钉截铁,“躺好。” 边迹只得悻悻躺好不动。严岸阔告诉他晚上六点会到,他说“可以”,严岸阔便问他有没有要通知来看他的朋友。边迹不想麻烦别人,摇摇头,说不必了,严岸阔便嘱咐护工换水和叫人,然后把电视打开,给他放到上次他爱看的影片才去上班。 虽然没有刻意通知,但聂杭他们还是能通过请假单获取边迹受伤的消息,下飞机后直接电话问怎么回事,边迹报了个院楼号码,很快人就都到了。 除了聂杭,还有几个平时玩得还不错的同事也一起来了,小小的病房中挤了五个人,都带着一堆补品,让人转不开身。 边迹无奈道:“只是小伤,不用担心。” 聂杭直接炸了:“这还小伤?这可是车祸!差点骨折了吧?” 边迹一边说着“没那么严重”,一边想把病床调高让他们坐床边椅子上。聂杭忙说“你别乱动”,边迹苦笑说:“我活动活动,躺太久了着急。” “有什么好急的?病人就要躺着!”聂杭坚持。 边迹只好任人摆布,聂杭问一句他答一句,大概捋清了现状。 “你也真是倒霉。”聂杭不得不说,“严岸阔人呢?就让你一个人在这?” 边迹正想说不是这样,他留了护工在,且过会就会回来。 还没开口,门就开了。 严岸阔推门进来,似是在回应聂杭的话,问边迹:“晚饭吃过吗?” 边迹摇摇头,“还没。” “带了炖汤,还有排骨,合不合口味?”严岸阔问。 边迹撑起来看,犹豫着说:“我……喝点汤吧。” 严岸阔一来,聂杭和一众同事便显得尴尬,纷纷说“不打扰”,准备离开。 边迹喊他们将补品带回,自然是无人响应。一行人又祝他早日康复,彼此寒暄了一阵子,边迹才收回眼神。 “都是同事吗?”严岸阔问。 边迹笑着说:“嗯,估计是看到我交的假条,猜到了,非要跑过来看我。” “你人缘真的很好。”严岸阔突然来这么一句,被边迹听出一些话里有话。 “是还可以。”边迹委婉说,“所以被哄惯了,不怎么会追人。” 严岸阔扬起眉,后撤了几厘米,远远的看着他,“是吗?没看出来。” “严律是觉得我很会?”边迹反守为攻,“夸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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