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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薄衍沉默了，如果身份对调，他或许会和符灿有一样的想法。 气氛僵持下来，郁薄衍哑声道：“灿灿，你在我这里一直不一样，怎么才能相信我？” 符灿望着他的眼睛，他想郁薄衍说的应该是真的。所有人之中，包括郁薄衍自己在内，只有他是不一样的。 怔楞间，郁薄衍忽然扣着他的后脑勺吻了下来。符灿顿了顿，仰起头来回应他。唇瓣厮磨，从温情到热烈，呼吸被掠夺，攻城略地越发深入。 男人带有压迫的侵略气息裹挟着他，周身温度升高，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再明显不过。 身下一阵凉意传来，符灿身体僵了僵，他双手撑在桌上，然后把脸扭到了一边。 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说出拒绝的话。 但接下来和他想的不一样。 郁薄衍对他说了一句：“我从来没觉得你那时候丑陋，也不会嫌弃你的任何地方。” 说完，他低下了头。 符灿蓦然睁大了眼睛，肌肉绷紧，下一瞬就想后退。 他没退成，郁薄衍不允许。 他看着郁薄衍冰冷矜贵的俊美脸庞，众人眼里的高岭之花此刻为他低下头做着他曾经最厌恶的事。 那一刻，世界所有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声音。 太过震撼。 比起身体上的感觉，眼前的事实更让他震撼。 “郁、郁薄衍……” 郁薄衍抬眼望了过来，那双往常冰冷平静的眼，眸色深得吓人，仿佛一汪即将把人吞噬的深渊，里面是正在挣扎而出的欲望和疯狂。 符灿呼吸滞住，郁薄衍又低下了头。 半晌，他抬起了身，喉结滚动了几下。符灿望着他这个动作，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郁薄衍说:“闭上眼睛。” 符灿闭上了眼睛。 他躺了下去，趟在自己选的那张工作台上，郁薄衍再次吻了下来。 他们在那间还没有一幅画的画室做了一次。 他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不是他不想看，是他知道郁薄衍还无法接受。 但他想，如果郁薄衍深陷情｜欲就是那双眼里被极致的占有欲充斥，或者更疯狂，他不仅不觉得丑陋，还更为此感到满足和心动。 桌子硬邦邦的，并不舒服，郁薄衍把他抱到了房间，符灿的眼睛又被蒙上了。 不知过去多久，他们停下来，躺在床上平复呼吸。 符灿踢了踢郁薄衍，叫了他一声:“郁薄衍。” “嗯？” “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搞错了一件事。” 郁薄衍无声地望过来，餍足过后的慵懒和欲色笼罩在他身上。 符灿喉结动了动，继续说:“你说你不想让我看到你深陷欲望的样子，那太丑陋，但觉得丑陋的是你自己，不是我。” 因为郁薄衍的那句话，他不想把自己那一面暴露给他看，郁薄衍也不想让他看自己。这点他们的心理是一样的，都是以自己的心理揣度对方。 符灿：“我就喜欢看你为我陷入疯狂的样子。” 郁薄衍没有说话，直到去浴室清洗完，躺在床上入睡，郁薄衍也没有再提起这个话头。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的心病，符灿知道不是说一两句就能改变的，所以，他也没有再提。 符灿以为他们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这样下去，或许会一直这样下去，郁薄衍不会允许他看他。即便这样，符灿接受，他不再为此纠结难过。 但几天后，郁薄衍把那条丝巾递给他，他准备自己给自己绑上的时候，郁薄衍按住了他的手，他说：“想看我？” 符灿愣了一下，说：“嗯。” 然后又说：“你不喜欢就算了，不是非要看。” 郁薄衍：“给我绑上，遮住我的眼睛。” 很多东西总是会从眼睛里透露出来，遮住眼睛，就是遮住郁薄衍暂时无法在符灿面前展露的东西。 他无法一开始就改变得彻底，但符灿想看，他会为他一点点改变。 符灿心里涌上一股热意，暖暖地烘烤着他，他将丝巾叠成一条，蒙住他的眼睛再在他后脑勺绑上。 “郁薄衍，你这样真好看。”他忍不住夸道。 郁薄衍没说话，薄唇抿着，透露出冰冷的弧度。此刻他是不容侵犯的高岭之花，冰冷，禁欲，任何欲念都和他无关。 但符灿知道那只是假象。 “符灿。” “嗯？” “这样真要人命，快一点。” 符灿抓着男人的肩没动，“说得简单，被上的又不是你。” “现在我在下面。” “闭嘴，你别说这些。” 郁薄衍就没有再说话了，直到符灿叫了他一声。 郁薄衍:“灿灿，叫一声别的。” 符灿咬着牙许久没有出声，郁薄衍以为他怎么也不会叫时，他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两个字。 很轻的两个字，但郁薄衍还是听到了。他抱住身上的人，两人调换了位置。 在两年前或者更早之前，郁薄衍绝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面，会和符灿有这样的一天。 他曾经厌恶符灿让自己失控，厌恶他勾起自己的欲望，他逃避过，逃到国外，然后又主动回国接近他，圈占他。 他那时想的只是把他纳入自己的领域范围，后来才知道这远远不够。 符灿准备的画室郁薄衍用上了，这里不再只是他一人的私密地，他准备画第一幅画的时候符灿就坐在房间的椅子上。 动手前郁薄衍忽然说:“要不要给我当模特？” 符灿脸上一热，好看的眼睛不爽地瞪过来，“想都别想，你画的都不正经。” 郁薄衍:“不是说画你也行？” 符灿严肃道:“那是让你自己想自己画，不是让你照着我，反正你别想，我不会答应的。” 他说完转了下椅子，用侧面对着郁薄衍，低头玩手机去了。 郁薄衍没再说话，他似乎已经来始动手画画了。 符灿没再管他，只要不是要他做出那副模样再照着他画就行。 画室的门没关，哒哒哒的小脚步声靠近过来，符灿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是抖抖过来了。 “喵喵。” 小猫在他脚边蹭了蹭，毛茸茸圆乎乎的脑袋昂起来，看着神气扬扬又可爱，符灿把腿伸直，让它顺着自己的脚爬上来，然后再把它抱住。 “喵～” 符灿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养猫，还这么喜欢一只猫，这都是麻烦的代表。不仅猫，他还喜欢上了一个人，麻烦是麻烦了点，但他一点不后悔。 和抖抖玩了许久，它在他腿上睡着的时候，符灿像忽然想起来还在旁边画画的郁薄衍。 他眼睛微眯看过去，问道:“你在画什么？” 郁薄衍:“你猜。” 符灿:“郁薄衍，我警告你，我在这里的时候你别画那种画。” 郁薄衍停下笔，侧过头道:“我还是更喜欢那天晚上你叫我的两个字。” “滚蛋，谁叫你老公了！”符灿被激得站起来，他抱着小猫羞恼地走过去，看到画布上的半成品楞了下。 画上的是他和抖抖。 还未完成，符灿已经感到了其中的暖意。 “画的是这个啊。” “嗯。”郁薄衍从后面抱住了他。 以前他因为他对他的欲望而困扰，于是听从建议将所有的情和欲倾泻在画中，他以为只要把那些耗干净，他就可以摆脱他，事实证明不行。 他无法从中挣脱，于是制定计划引诱符灿一步步靠近他。当符灿亲吻他，甚至说要和他做的时候，他以为就算自己心里接受，身体上也会反感，事实依旧不是。 郁薄衍无法否认，符灿早在许久之前就已经被他和其他人区别开来。 从好奇到喜欢，再到产生欲望，厌恶逃离，郁薄衍用了很久的时间才明白他早已因为他堕了魔。
第53章 番外郁薄衍（1） 郁薄衍和父母的关系不好, 已经到了厌恶的程度。他想过一直留在国外，这样可以最大程度避免双方见面。 但23岁那年，爷爷跟他说郁政越来越过分, 公司里弄得乌烟瘴气, 这样下去郁氏迟早败在他的手中。 郁薄衍沉默地听，冰冷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 “你真的那么恶心他，就回去把他手中的权力夺过来, 他还要靠着郁氏过活，你掌握了郁氏也是掌握了他。” 爷爷这句话他听了进去, 然后他在那一年回了国。 也是在那一年五月, 他和朋友被校长邀请回校那一届高三学生讲话, 然后他见到了符灿。 那天阳光很好, 不冷不热, 有风, 办公楼门前两棵高耸的广玉兰树摇晃着枝叶, 树影婆娑。 他站在二楼办公室门前的走廊上, 看到有个男生从树下走出来。个头高挑, 皮肤白得在阳光下发光，但脸色很臭，好看的脸上全是不耐烦。 另一个人从树下追出来, 手上提着一杯奶茶，嘴上还说道:“我真的很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 那我们可以先做朋友啊，你等等我, 奶茶不想喝，你可以看看这封情书吗？” 男生越走越快, 后面的追不上想伸手去拉，男生猛地甩开手停下来，“滚，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看什么？”朋友从办公室走出来，两手撑在栏杆上往下看，“哟，小情侣吵架啊。” 郁薄衍皱眉:“不是情侣，是在告白。” 朋友仔细看了眼，说道:“是符家那小子啊，这小子跟你有点像，追的人很多，但谁追他厌恶谁，看那小脸酷的，嗯……还是比不上你有威慑力。” 下面不知道又挣扯了几句什么，另一个男生的情书掉到地上，他低头去捡，这时候校长出来了，浑厚的嗓音朝下一吼:“嘿，哪个班的？上课时间谁让你们在外边乱逛，给我等着！” 捡情书的男生傻脸地抬起脸，他要告白的人在校长出声刹那已经跑向办公楼跑，等校长下去早不知道往哪儿钻出去了。 “哈哈，残忍。”朋友笑嘻嘻道。 那时候符灿高一，16岁，郁薄衍第一次对这个和他有共同特性的男生产生了好奇。
第54章 番外郁薄衍（2） 之后一年时间里, 郁薄衍在有意无意探听他的消息。 今天有谁向他告白了，又和谁打架了，逃了多少课考了多少分, 他跟谁的关系好, 他们周末去做什么等等这些或重要或不重要的消息。 他忽然发现，他还没见过他几面，男生的样子在他脑海已经很清晰了。 那年十月, 他收到了符家给他的邀请函，符灿的17岁生日快到了。 符家和他们家算不上有交情, 广发邀请只是习惯, 去不去都无所谓, 但郁薄衍去了。 水晶灯璀璨的灯光下, 男生站在父母中间, 显得又酷又乖巧。 他应该不喜欢这种热闹和应酬, 但也说不上讨厌, 交际来往, 只要他想做就能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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