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伸出了手握住了弯把,哦嚯嚯这手感! 郑家欢突然暴跳如雷将他狠狠推开,“别乱摸!你们这些恶心的东西不配!” 程子骄正是十三四岁易燃易爆炸的年纪,哪里忍得了这一句?当场就叫骂起来,还手推搡回去。 郑家欢对他印象本就差,因为程子驯这层关系那就跟仇敌似的了,毫不犹豫跟他打了起来。 两个人都是一身牛劲,打得简单粗暴,拳头死命往对方身上砸,程子骄有熟悉地势的优势,利用花圃边的小台阶把郑家欢扳倒,骑在他身上开揍。 郑家欢却比他高大,脸上挨了几下怒火加剧,掀翻了程子骄几拳捶得他哭爹喊娘。 小区里晨练的人看到这两人扭打,在一旁大呼小叫。 这动静吵到了住在三楼的程家,程母从窗口一看,楼下挨打的不就是自家孩子吗?顿时惊呼,把床上熟睡的丈夫叫醒:“快下去救子骄!他被人打了!” 程父睡梦中被吵醒,一肚子火气,不想管但抵不过程母在耳边嘶叫,只得黑着脸下楼了。 程母又去敲程子驯的房门,“子驯!弟弟在楼下被打了,你过去管管啊!” 程子驯皱下眉头,出门到阳台看了眼,就看到了个熟悉的人影。 他怎么来了? 然而没等他回过神,程父已到楼下,一把扯开了郑家欢,同时怒气腾腾一脚踹上他的肚子,把他踹出去几米。 郑家欢摔在地上没能马上起来。 程子驯心头骤然攥紧,当即扭身下楼。 此时程母护在心肝儿子前大喊:“报警!让警察抓了这个土匪!”,程子驯径直奔向郑家欢,将他搀扶起来,用郑家欢没听到过的厉喝声音说:“不许报警!” 郑家欢直喘着气,抬眼盯着程子驯。 程子驯说:“家里私事,抱歉打扰了大家,已经没事了。” 热心居民这才散去。 程母生气道:“子驯,他是谁啊?!怎么能动手打你弟弟?” 程子骄鼻血横流地喊:“他有病!” 程子驯:“闭嘴!” 他并未做解释,而是把郑家欢拉走。 郑家欢说:“我车。” 他那嗓音就像漏气似的,听得程子驯有点难受,去帮他把车推来。 程子驯把他带到小区门口的小诊所,虽然程子骄看上去更惨烈些,可他受得也不清,颧骨破了皮,身上也没一处干净。 买了点外用药,郑家欢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程子驯,程子驯知道他是因何而来,却不想发表任何言论,只说:“给我看一下你的肚子。” 郑家欢说:“你舍得理我了?” 这话郑家欢说过几次,语气都是委屈巴巴或者窃喜,从来没像现在,毫无起伏,嘲讽尖锐。 程子驯不再说话。 郑家欢自顾自地说:“我四点钟就到你家楼下了,好几次都想冲上去把你揪出来,但我也知道这种冲动毫无用处。程子驯我问你,你为什么要举报阿宁?” 程子驯浑身僵硬,印象中他不曾过这种紧张窘迫的时候,因为他从不犯错,可此刻在郑家欢面前,他没有直视对方的勇气。 “我想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啊?你们又不是竞争对手,你已经有名额了,干嘛要搅黄阿宁的?你怎么能拿他们的照片去举报?你利用我是吗?你他妈利用我……咳咳咳!” 郑家欢越说越激动,牵扯到肚子的疼痛,捂着小腹脸色发白。 程子驯抓住他的手,“让我看一下。” 郑家欢狠狠甩开了他,眼睛通红地瞪着他:“程子驯,你接近我的目的就是这个吗?你明明知道我和阿宁关系好,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到底怎么招惹你了,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郑家欢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在程子驯面前流泪。 作者有话说 拔了智齿牙根栓栓的TAT
第一百二十八章 程子驯拿着药袋的手不知觉攥得很紧,他缓缓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东西对颜再宁而言并不重要。我问过他,他对第一、状元这些事看得很淡,没有这五分,他的分数想去心仪的大学也绰绰有余,而且他的家境好,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根本不用为以后的事发愁。还有他和莫昂,如果他们真的在乎关系被捅破,根本不会在教室里也亲亲我我。他不看重的东西,我看重。” 郑家欢仿佛从未认识过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嘴巴张合却无语凝噎,半晌才发出声音:“就算阿宁不看重,也不代表他要为你的意愿让路!你凭什么说他不在乎?就是因为那件事,他把自己挠得浑身是血!” 程子驯有些难过地说:“郑家欢,你说过会帮我的。” “我帮你还不够多吗?咱们一起去兼职的时候我恨不得帮你把所有活都干了,我把自己的薪水给你,帮你买学习用具买教辅资料,这些都不算帮吗?我还想着毕业了以后,我跟家里装乖,再出去做半个月兼职,然后带你去毕业旅行,可你、可你只是利用我?” 郑家欢算是体会到什么叫肝胆欲裂,那是一种切实的疼痛。他用力抹了把脸,咬紧牙关。 程子驯苦涩地说:“不是……不只是利用,我也想过和你去旅行。” “不会有了。”郑家欢说。 程子驯的嘴唇颤了颤。 “举报,可以撤回吗?”郑家欢说,“你撤回吧,算我求你了。” “已经没意义了。” “要我怎么做才行?”郑家欢失控地朝他喊,“我给你跪下行吗?” 他真的屈了膝盖,在他跪下去之际程子驯挡住了他,心中一乱本能将他抱住。 “你别这样,最后两个星期,这些就都过去了,好不好?”程子驯几乎是恳求他。 郑家欢用尽力气推开程子驯,自己踉跄后退了两步,捂着肚子,“我真后悔认识你。” 程子驯的喉咙里像吞了个针球,扎得他血淋淋的疼,什么都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郑家欢远离,内心也随着他们的距离越来越空。 程子驯不记得自己怎么走回家的,表面上看他与寻常无异,但如果剖开他的身体,里面大概是冰冷的机械或者空荡的支架,总之不是什么活物。 他被母亲抓住了手臂,着急地摇晃:“子驯,你弟弟跑了!不知道他干嘛去了,你去找找他啊!” “没空。”程子驯说。 “你怎么这样子?你弟被人打了你都不管,那人谁啊?他打得你弟弟好重!你没看到吗?流了好多血!你要管管啊!” 程子驯厌烦地抽回手,压抑多年的不满此时化作了冷酷宣泄:“是你儿子,不要让我管他,我以后再也不会管!” 他回到房间,锁上门,不顾母亲的悲哀。 还有两周,他对自己说,这些就都过去了。 莫昂接到郑家欢的电话时才刚过七点,睡得好好的被吵醒本来就不爽,看到是郑家欢就更差劲了,放着手机响了好一会儿,他还是一脸烦躁地接了起来。 “干嘛?” 手机的那头声音特别杂乱,车流声和警笛声,就好像一场事故的现场。 郑家欢的声音也非常不好,舌头打结了似的:“莫、莫哥,我出事了,你千万、帮我瞒住阿宁……” 莫昂:“……” 郑家欢:“救护、车来了,我先上、了……” 莫昂炸了似的跳起来,满屋子急窜:“你人在哪儿?!喂!!” 莫昂再打过去,接电话的是郑妈妈了,她说郑家欢现在在医院里治疗,情况稳定下来了,刚醒过来。 莫昂问到了医院地址,快马加鞭赶过去。 到了病房门口,他就看到郑妈妈坐在外面抹眼泪,他下意识以为郑家欢不好了,心惊胆战过去询问情况。 “还好,不幸中的万幸,他在马路上突然摔车倒在别人的车盖上,幸好司机操作得当,没把他撞出去,否则……”郑妈妈流着泪摇头,“我家这小子平时生龙活虎的,劲儿多得使不完,我还是头一回看到他满身伤躺在病床上,心疼啊。他爸又还在外地,我一个人真是有点……” 莫昂搂着她的肩安慰:“医生说了没事,您安心等他康复就好,阿欢那体格,不出一个月就能生龙活虎回来。” 郑妈妈点点头,才想起一件事,冲他身边张望:“你没带阿宁来吧?刚才电话里忘记说了,阿欢让我别把他车祸的事和阿宁说,怕影响阿宁。” “我知道的。”莫昂说,“我先进去看看他。” 病房里的郑家欢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莫昂探头进他的视线里,他才慢慢聚焦。 “莫、莫哥?”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莫昂恨铁不成钢,想骂他又于心不忍。 郑家欢头上打着绷带,左胳膊固定着石膏,身上脸上几处擦伤,别说郑妈妈了,颜再宁见他都得红眼眶。 “我也不知道啊,要是我能像你或者阿宁那样能打就好了。”郑家欢还能笑出来。 “我出门的时候他正要找你。” “啊?”郑家欢迟钝地张嘴,“没跟他说吧?” “嗯,他找你用他那辆车,我叫他用我的了。”莫昂说,为了不让颜再宁起疑心,他还陪颜再宁一块骑去买了蜂蜜小面包后才找理由过来的。 “他那车……”郑家欢扁起嘴,“被我弄坏了。怎么办呐?我什么都做不好,三好没帮他拿回来,车还给他弄坏了,我怎么那么没用?” 说着一抽一抽地哭了起来,牵扯到腹部的伤口,疼得脸发白。 “好了好了,别哭,没人怪你了。”莫昂对他不知从何下手,只得拿两张纸巾在他脸旁边接着。 “你千万不能告诉阿宁,我求你了。”郑家欢抽噎道,“等高考完我再跟他道歉。” “我真服了你。”莫昂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现在想想自己吧,离高考半个月不到,你怎么参加?”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郑家欢更是悲从中来,咬着嘴唇脸哭成一团。 郑妈妈进来看到儿子哭成这样,心疼得骂他,着急忙慌想叫医生。 莫昂看了看这三人间环境局促的病房,叹了口气,他身为颜再宁的“家属”,能放着郑家欢不管么? 只得拿出手机打出一个电话:“Hi Elvis,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帮我在诺仁医院预订一间特护病房,我没事,朋友需要。这件事拜托你别和我妈妈说……” 郑家欢的事情在高考的最后阶段反倒很好瞒,颜再宁本身就专注于学业,再由郑妈妈出面给了个“阿欢报了外面的冲刺班”的理由,勉强能解释他放学后不见人影的原因。 “我又不是不能教他,白花这个钱。”颜再宁说起他就会嘀咕这句。 “孩子长大了,让他自由选择吧。”莫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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