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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少爷和真少爷破镜重圆了

时间:2024-09-03 20:00:02  状态:完结  作者:囊萤照夜

  那边喊了一声“宋老师”,他就立刻挂掉了电话。

  姜厌郁又看到手机那边粉丝很快回复过来的“今天晚上我就道歉,我肯定会跑粉严重的,但是这件事情就这样揭过,不要再找我了。”

  “我其实也是为了赵瞿好,没有什么自己的私心,粉圈打架很常见的。”

  他想起了宋遇方才的话语和赵瞿含笑又坚定的眼神。

  他自己见到赵瞿的第一场应援的时候,她们举着带着赵瞿名字的手幅,热切地讨论着赵瞿演绎过的每一个角色。

  世界上许多爱来得来势汹汹,热烈又纯粹。

  他和赵瞿不管身份、名声、流言都仿佛在爱恨的两端,当他决定保护自己的时候,务必会伤害到被各种各样的爱所簇拥着的赵瞿。


第25章

  经过一天的交涉奔波, 姜厌郁很早就感觉到了困意,他甚至没有查收网络上那一封等待已久的道歉信,就已经疲倦得倒头睡在了床上。

  半夜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先是感觉到了难以驱散的寒意,像是下午时候吹过来的凉风, 姜厌郁又想起赵瞿粉丝挥舞着手幅在电影院前影院的场景。

  赵瞿被印在手幅当中, 看着喜欢的人眼神明亮含羞浅笑的表情那么温柔,粉丝们低声交流着好喜欢赵瞿, 真的最喜欢赵瞿了。

  这个画面激得大脑清醒了些, 姜厌郁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可是寒冷仿佛从四面八方压来, 他不想起来, 只能忍让等待着这个夜晚如常一样一闭眼就会过去。

  可是今天他好像有一点失算, 很快那股冷意开始得寸进尺,姜厌郁越来越难以忍受,甚至感觉到了呼吸仿佛变成蒸腾的热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间开始, 寒冷变成了热意,热意又逐渐漫向全身, 每个地方都开始滚烫起来。

  姜厌郁的神智有些不清明,却已经感觉到了不对,或许因为多变的天气,自己可能发烧了。

  他之前是个身体素质很好的人,许多年里连场感冒都没有, 这还是自己来到这个城市第一次生病。

  念头产生时的新奇感很快过去,姜厌郁已经感受到了强烈的不舒服, 除了眼皮紧涩和浑身虚软之外,大脑也开始嘈杂鸣响。

  夜晚静谧得如同一个巨大的坟墓, 许多恐怖的想象或者美好的憧憬都可以在此刻成真。

  漆黑与昏沉之际,他浑身上下用不上一点力气,却像是终于获得了足够的安全感,大脑活跃得要命,不受控制地自由展出一些平时生活当中根本不会想起的画面。

  除了现实当中一些片段,他甚至可以自由的虚构,像是牙牙学语时期自己就已经变成了伟大的造物主。

  阳光变成了明媚的浅绿色,姜厌郁缩得很小很小,变成了幼儿园大班的模样,妈妈穿着白色纱裙喊自己过去,幼小的他赤脚踩在草坪上,看着妈妈拿着笔给油画上油。

  对方等他过来之后就俯下身微笑着抱起他,姜厌郁发觉自己的视线开始与油画齐平,画布上面的内容却并不是妈妈所创造,而是莫奈《撑阳伞的女人》中的第一幅。

  油画上面的草地和阳光似乎与现实当中如出一辙,撑着阳伞的女人同他对视,草坪远处是她的儿子,女人目光平静,可是她的衣袂那样柔美,甚至吸引了一只蝴蝶停留到了刚完成作品不久的画架上。

  姜厌郁被这只蝴蝶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伸着手欲要捕捉它。

  现实当中妈妈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从怀抱当中放下他改为牵着手,她温柔善良,纵容着自己的每个想法,他们一起追逐着这只翩翩飞舞的七彩蝴蝶。

  草坪不知何时变成了森林,妈妈也不知何时松开了他的手,姜厌郁站在原地,妈妈仍然无所觉地为了那只蝴蝶向前奔走,白色的纱裙迎风飞扬,只能够看到一个婀娜纤细如少女一般的背影。

  少女一样的妈妈逐渐走向森林深处,姜厌郁已经不能够再看见她的身影。

  他并未伤心,也只是怅然地转回身重新看着那副油画。奇怪的是,颜料开始融化滴落,画上的人物也逐渐不能够再看清,撑阳伞的女人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好奇心使姜厌郁踮着脚努力地看着,在模糊的色泽当中,对方仁慈又灵动,自己有许多疑问,油画当中有那么多形象鲜明的人物,她到底是拜占庭教堂里的圣母还是戴着珍珠耳环的少女?

  姜厌郁翻了翻身,把手枕在头的下面,这是一个幼儿常会有的睡眠姿势。

  喉咙滚动也感觉疼痛干涩,现实中的不适感让脑海中的片段也瞬间变成无数的蝴蝶,飞向了姜有为留给自己的那张照片之上。

  照片当中的女人仍然端正地坐在桌边,桌上花瓶上的花毛茛静静地开放着,粉黄浓绿的香气从照片当中飘到了他和赵瞿对峙的那个酒店里。

  大堂中的花毛茛依旧如那时艳,赵瞿和妈妈如出一辙的杏眼,盛着明显的关切和在意。

  他站在遥远的后面,在水晶灯下看着自己蹙眉。

  赵瞿的嗓音低沉轻柔,像是很爱自己,轻声询问着:“姜厌郁,你是不是有些累了?”

  姜厌郁转过身来看向赵瞿,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画面一跳,赵瞿凑近,苦笑着说自己再也演不好戏了。

  酸涩的委屈霎时间变成了积压多年的怒火,可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么一个风光正盛的人怎么会演不好戏了呢?

  明明他站在万众瞩目的顶端,衣角发丝都矜贵冰冷。

  姜厌郁和赵瞿离得很近,他未曾犹豫就上前抓住了对方的袖子,用话语打碎了对方眼里的自嘲和失意。

  姜厌郁痛骂道:“你别不演戏啊,你那么会炒作,同事喜欢你,下属喜欢你。你为了进娱乐圈不接手姜氏,现在说不会演戏了,你什么意思啊?!”

  赵瞿被姜厌郁摇得左右乱晃,丝毫没有生气,清水一样的杏眼专注地看着姜厌郁,又重复询问最开始那个问题:“姜厌郁,你是不是有一点累了?”

  他和赵瞿的面容离得那么近,近到稍微抬手自己就可以拥抱住他。

  姜厌郁的嗅觉又开始混乱起来,赵瞿的眉眼是蝴蝶洋牡丹的味道,可他身上散发着茉莉的香气,这不是鸳鸯茉莉,爱屋及乌是一个没有逻辑的成语。

  鸳鸯茉莉的花语是什么来着?

  姜厌郁没舍得伤害那张脸,只能抡起拳头去打赵瞿的肩膀,边打边骂:“你为什么不进姜氏啊,我掏心掏肺地和你谈恋爱,我这辈子都毁了你知不知道啊!”

  赵瞿叹气一声,伸出手来,他像是很爱自己,连拥抱都很轻。

  手机就在床头柜上,姜厌郁没有任何精力愿意去拿,只好任凭大脑发梦。

  这像是半虚假半真实的慰藉,所有压抑的委屈难过全然释放出来,内心的愉快令姜厌郁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眼睛仍然紧闭着,却渗出一点泪水。

  -

  凌晨三点,安静的书房内一盏灯仍然亮着。

  赵瞿没有丝毫睡意,他坐在书桌旁边,脑海当中经纪人郑其展不理解的眼神和姜厌郁镇定的面容在脑海当中反复跳跃。

  姜厌郁面对无妄之灾勇敢坚定的保护了自己,这是很正确的一件事情,但是曲水或者其他大粉监控到之后必然会将姜厌郁被侵犯隐私这件事情扭曲成粉圈打闹。粉丝群体对姜厌郁的怨气更大,矛盾只会激化得更加厉害。

  爱是使得内心愉快平静的一件事情,纷乱吵闹只会消耗爱所带来的美好,爱自己也是这样。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表明正确的态度。

  或许这种言论照着现在惯于吵架的粉丝来说容易失去黏性,但他并不畏惧这些,只是在网上发完微博之后内心又有些不平静。

  姜厌郁说的“先送到这里吧”是什么意思,往后他们还能像今天这样出行散步吗?

  辗转不安,赵瞿甚至来不及等到第二天,他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手机在屏幕当中莹莹发着白光,还是播出了那个一下午看了无数遍的手机号码。

  如果说烧得厉害大脑容易失去秩序的话,那么在漆黑的环境当中听觉则不可避免的灵敏。

  所以这则凌晨几点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空间内被感觉已经化身成沸腾开水的姜厌郁捕捉到,不管哪方的来电,都像一个破坏者,打断了他为所欲为构建专属于自己世界的能力。

  造物主失去神力之后,现实的身体无力感一并向他传来,求生意志使得姜厌郁用尽了全身力气摸到了手机,甚至没有看清联系人,也没有思考对方这个时间打电话的意图,就迅速接通了电话。

  “喂”的字音因为发烧的原因变得粗狂难听,通过电流的传播给人一种刚睡醒的错觉。

  那边的声音还是方才梦过的一样温柔低哑,对方没有意识到,谨慎又故作客气地道:“我本来不想这个时候打扰你,但是我一宿没有睡,还是想告诉你,爱有很多的形式和方式……”

  猛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姜厌郁依然闭着眼睛,却感觉身体里积蓄了一点力气。

  他内心有一点放松,像个躺在病床上多年的植物人初恢复意识一样动了动手指,因为放松莫名产生的笑意积攒在了嘴角。

  他已顾不及赵瞿好多弯弯绕绕之下才能吐露的真心言语,直接出声打断了他:“你现在还有空吗?来我家给我送一束花毛茛可以吗?”

  姜厌郁的声音嘶哑不成调,让电话那头的人霎时一顿。

  不知道是否每一场高烧都会给人带来生命即将消逝的错觉,姜厌郁觉得现在是自己难得脆弱的时候,他难受得仿佛再无力说出些什么,于是语气也像十分不礼貌。

  可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再见一眼妈妈的那束花,他从孩提长大到青年仍然想象着的那束花。

  如果他死了,就让这束花把他带回妈妈身边,如果他还活着,就请让他再好好闻一闻妈妈曾闻过的香气。

  还好赵瞿此刻给他打来了电话,还好他从孩提时代一直想象着的就是赵瞿的妈妈。


第26章

  凌晨两点的夜风很凉, 犹豫着拨通了姜厌郁的手机,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赵瞿几乎立刻冲出了房门。

  风声像是轰鸣, 远处的一片树影摇晃。

  他赶不及穿外套,嗓音被风吹得几乎都有些发颤, 他还是尽量冷静地问道:“姜厌郁, 告诉我,你有哪里不舒服, 我现在在赶去你家的路上。”

  电话那头好长时间都没有传来声音, 赵瞿心脏剧烈地颤抖, 好不容易进了驾驶座, 盯着手机就要挂掉打120的时候, 那边终于传出了声音。

  姜厌郁只想闭眼睡觉, 他听着赵瞿的声音,感觉什么也改变不了自己下一秒就能睡着的感觉。

  他能够感受道赵瞿的紧张,可是自己却没有多大的委屈, 于是只能像陈述事实那样道:“我发烧了,我好像快不行了。”

  原先刻意掩饰着的心思在此刻消失殆尽, 这句话听得赵瞿心中剧烈一跳,时间仿佛从他带着姜厌郁去看心理科到现在对方生病没有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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