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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可以当作一个正向热搜，那些惹人猜忌的内容全部摊开，即便真有什么不愉快的，也可以发通稿表现成当初就是和平解约。 奈何这个话题瞬间点爆了粉丝的怒火，这本来就是他们心中一根难拔的刺，他们一边澄清着当初是星野死亡行程才使得赵瞿决定解约，一边疯狂辱骂曲水公司这么不作为，刚开播就和丧尽天良的节目组给老板制造黑话题。 赵瞿已经开始经手一些集团事务，他并不常在曲水，也很少再看网络上的消息，所以曲水工作人员怒气冲冲地找到节目组，节目组着急忙慌撤了热搜之后，自己依然对于这件事情全然不知。 - 宋遇的经纪团队在业内谈合作的时候，除非真有什么急切需要公关的内容，他的经纪人李映雪甚至都有意把宋遇和星野区分开。 随着第一期节目上线，姜厌郁立刻看完之后没有多大感受。 或许是最开始宋遇的话语给他打了预防针，他仔细关注后期剪辑，江白的表演更多是导演在拍摄之时得到的灵感，的确是个好的舞台，但说是惊艳，倒也没有那么大的感受，毕竟花字和镜头全然在往这个方向引导。 他不喜欢受骗。 然而观众们明显对江白的观感变好，虽然弹幕上大部分还是赵瞿粉丝对于赵瞿的告白，也有一两条，说江白在节目舞台之下看着懒洋洋的像条咸鱼，没有想到舞台上爆发力这么强。 有人道出江白也是曲水的艺人，弹幕上好奇问了一句：“那他们两个在节目上会不会有什么啊啊？” 这条弹幕在千万大军当中被姜厌郁敏锐地捕捉到，托这段时间的福，他看到之后已经不会再有任何不适的感受。 手机铃声乍然响起，姜厌郁怔怔望着屏幕上赵瞿两个字，犹豫了片刻，还是接通了电话。 对方声音低沉，语气有些轻快，问道：“你今天一整天都休息吗，我开车在往你家的路上，大概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姜厌郁听着那头偶然传过来的汽车鸣笛声音，在这边没有说话。 那天赵瞿的话语并不尖锐，却像是故意往他的心上撒了一把洁白的盐雪混合物，冷得他一时忘记了现实当中的那架天梯，酸涩得他又忍不住心软。 于是临别之时，对方友善地明知故问：“除了微信，我们再留一个电话联系吧，毕竟彼此人生当中，很难再救助到一个像对方这样没有力气飞翔的人了。” 他像个束手就擒的士兵，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两串数字两个人皆早已铭记于心，却没有任何人主动挑破这件事情。 但略有不同的是，姜厌郁这些天恐惧失衡之际又有些懊恼，他决定把赵瞿当成已经各自迈向新人生的故人，谁成想赵瞿打算拿他当无话不谈的密友。 姜厌郁呼吸声稍有起伏，对方听见后轻笑了一下：“上次看见你家许多东西都快临近过期，我们过会儿可以一起去超市采购一趟。” 他的语气这样自然随意，姜厌郁的心却被高高提起，现在网购配送这么方便，哪里还需要自己去超市里买东西，更何况是和赵瞿一起出去。 万一被认出来怎么办？ 姜厌郁思绪百转，刚从喉咙溢出来一个“不”字，赵瞿又在那边说话：“前面路上车有点多，我先挂了，过会儿记得给我开门。” 和前几天差不多的谈话内容，更多时候是姜厌郁在听，大部分是赵瞿在说话。 挂掉电话之后姜厌郁还已经陷在这场心神摇晃当中，明明大学时候对方更擅于用眼神表达情绪，怎么也不是一个话多要求多的人，现在反倒像是自己在多次交锋当中要落了下风。 姜厌郁坐在圆桌旁看着屏幕已经漆黑的手机，然后“腾”得一下站起来，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心中情绪复杂。 等到赵瞿过会儿过来，他绝对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好说话了！ 对方怎么能够这么自然地指使自己，说要一起去超市就一起去超市，凭什么听他的？ 姜厌郁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想象着见到赵瞿之后自己该用什么样的眼神动作来表现出自己的态度。没必要在他面前太过小心翼翼的，反正那天话都说开了，大家都是生活的渴望又挣扎的普通人。 赵瞿既然想要见他，他也会用正确的态度来面对他。 因为激动，姜厌郁踱步到了洗手间。他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忍不住仔细地刮了一遍下巴上冒出的细小胡茬，然后接水打湿头发，用梳子梳理好发型之后重新吹干。 好像有点太刻意了。 姜厌郁又迅速回到卧室换了一身看起来再随意不过的家居服，没错，他在家中平时都是这个样子的。 二十分钟如果只是用来等待则太过缓慢，可稍微忙碌起来又那么飞快。 姜厌郁还坐在客厅沙发当中透过电视机的屏幕反光看自己的面容衣着是否得体，门铃处突然传来了“叮咚”一声响。
第21章 那刹那间，像是自己惊天动地的心跳也跟着共鸣了一声，姜厌郁起身打开门，对方戴了个黑口罩，他只能够看见赵瞿那盛满笑意的眉和眼。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刚放学的孩子，把这个家当成了自己的锚点。 …… 所有激荡焦虑的情绪似乎一泻而空，姜厌郁心脏砰砰直跳着，尽力面无表情地请他进来。 赵瞿虽然看起来清瘦，但他个子很高，相较于第一次过来的时候沉默安静，这次他也没有太多动作，站在那里似乎有些拘束。 对方口罩之上的杏眼依然看着姜厌郁，那双眸子太过清澈，像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情绪。 鲁智深蓄好了力气对阵湿漉漉目光望着你的小狗崽是种什么样感受？！ 姜厌郁此刻就是类似这种感觉，他进退为难，对手出其不意使出这种招数，明显违反公平竞技的规定。 见面之后并没有像赵瞿心血来潮的奔赴或者姜厌郁二十分钟坐立不安的时间那么轰轰烈烈。 姜厌郁发觉自己挡在了赵瞿面前，他侧过身，让赵瞿在沙发上坐下，喉咙一时间又有些发干，稍微有些紧张问道：“你要看电视吗？” 赵瞿刚坐下的身躯微顿，抬眼看着姜厌郁摘下了口罩，终于显出平常那般模样。 或许是冷感都蓄积在了下半张脸上，虽然还是松散的模样，姜厌郁那种心神不受控的情绪却陡然消失。 赵瞿玩笑道：“你要再给我拿个果盘吗？” 姜厌郁微愣住，他确实忽略了这件事情，认真观察对方的神色，赵瞿想要吃水果的话，这倒是…… 主要还是自己家里真没有。 赵瞿微倚在沙发靠背上，和对峙时候沉稳如山的气势不同，此刻他的面容俱是彻底放松下来的惬意和悠然。 他重新看了眼姜厌郁家里摆放的物品，尽量把每件东西都记得更加牢固一些，姜厌郁似乎有些为难，仿佛被他突然的玩笑惊住。 所有憋在心里的情绪顿时被卸去，赵瞿显然心情很好，眼角弯得更深：“姜厌郁，你不用一直站着和我说话，我不是擅长严厉的教师，有让小学生一直罚站的习惯。” 你才像个小学生好不好。 姜厌郁想起了分手前赵瞿经常逗他完逗得自己心情很好的样子，心底默默吐槽一句，却轻松了一些，坐到了对方身边，稍微紧张之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他庆幸着自己虽然不爱看电视，但是装修的时候安了台电视机，不然这两次和赵瞿见面他真的会尴尬至死。 赵瞿察觉到姜厌郁在他身旁坐下，身躯微微一僵，尽量自然地往对方那边更靠近了一点。 他从善如流看向电视，跳出来《最强唱作人》节目窗口的时候让赵瞿顿时稍微有些不自在。 自己以见证人的身份出现在综艺当中，为了节目效果后期必然播放一些浮夸惊叹和褒奖的履历片段，这对于刚和姜厌郁坦诚肺腑生活失意的他来说实在有些煎熬。 于是赵瞿安静了瞬，状似随意地问道：“你要看这个节目吗？” 姜厌郁盯着电视机，想着他们之间还有多少共同话题可以聊，点了下能够退出节目界面的右上角小叉号，回答道：“我已经看完了。” 这个答案让赵瞿稍微诧异，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姜厌郁平静地继续道：“你忘了，宋遇也是星野的。” 两个人之间顿时一片沉默。 赵瞿自然没有忘记这件事情，但是他一点也不想在当下情景当中提起这个话题。 于是赵瞿又离姜厌郁更靠近了一点，像个占据地盘的小兽，轻微侧头假装依靠在对方肩膀上，尽管幅度小到只有自己能够感觉得出。 看着姜厌郁点击按键不停跳动，选项停留到了一部古装类电视剧上面，赵瞿道：“就看这个吧。” 这是一部古装玄幻剧，改编自一部很出名的小说。 法力低微的小妖喜欢上了高高在上的仙君，然而仙君只喜欢修炼，即便小妖跟着对方回到天上，也总是感觉到格格不入。 只有关押在牢狱中的魔头愿意和小妖聊天，二人逐渐交心，魔头也喜欢上了小妖。 他们点开的那集正好是小妖和魔头交心谈话的时候。 罪恶多端的魔头只不过是一个少年，他衣衫血迹斑斑，不解地看着小妖，疑惑又略带悲伤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上道真呀，他冷冰冰的一个人，对谁都不好。” 小妖笑了笑：“可能我就是喜欢他不喜欢我的样子吧。” 姜厌郁看着这个画面，赵瞿离他这样近，他似乎能够感觉到对方的肌肤温度。 他只要稍微一转眼，就能够对上那双或深情或明亮的眸子。 姜厌郁突然道：“爱是高悬在天空美轮美奂的彩虹，栉风沐雨只顾和自身斗争的人是没有机会看到它的。” 赵瞿听见姜厌郁的这句话，不知道对方是有感而发还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往后仰去，道：“但是世界上以看彩虹当作慰藉的人和深陷泥潭的人是同时存在的。” 青年换了个姿势，他开了一路车，疲累到几乎倚靠着。 赵瞿看着姜厌郁，这样亲密的情景之下，他只要转个身就能够彻底搂住姜厌郁。 可他只是看着面前的故人，目光带着眷恋地流连过他的下颌、嘴唇、鼻梁和那双犹豫不安的眼睛。 赵瞿凝望着姜厌郁的脸庞，平静道：“爱永恒存在，既是属于眉目从容者的，也是属于疲于生活者的，不要怀疑爱，人不应该悔憾终生。” - 电视机的声音和画面却是让这个从来安静的空间多了一些热闹。 姜厌郁猛不防听到赵瞿会说出这么一番话，那股“腾”地一下想要站起来的冲动又瞬间产生。 可是是他先脑子抽了说出这些咯噔话语的，所以对方举一反三之下他几乎没有什么能够招架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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