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闻人枫不忍心看到他这么忧愁。 思前想后,他和连景联系上,咨询了一下意见。连景是个厚道的,听完了整件事就帮他分析起来:“其实我觉得应该问题不大,《十年》在港城上映后,至今票房已经超过了一个亿,这足以证明你们这部影片的实力。国内没有道理不批,又不是什么敏感题材,看来必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但这不难解决,你们可以多找些人,制造舆论压力,试探上头的相关部门。” 闻人枫向来脑子转的快,当即就明白过来,“我明白了。”顺便卖了个人情,表示他可以带着自己的班底来拍摄《追音》,他和阿言都不干预。 “太好了,这可是你说的,阿言不会反对吗?”连景笑着打趣。 “不会,阿言对你信任着呢。”闻人枫做这个主还是有些把握的。 得到指点,他便快速行动起来,在云铭宣传部找了两三个员工,让他么联络友好度较高的媒体,发布通稿,就写“《十年》在国内上映遭受冷遇,不知得罪何人倍受刁难”,标题都一个样,内容也大同小异,全是一些模棱两可的揣测,足以吊起大众粉丝的胃口。 重点在于,这里头映射了一些内容,相关部门不干实事,专门揪着某些和影片无关的问题不放,为难主创团队,无视广大观众的意愿,自然而然引起了许多群众的不忿。
第0263章 过审 港城对《十年》的风评有多好,大陆的观众就有多么期待它的上映。《十年》在审核过程中无故遭到刁难的新闻一出,观众和一众粉丝都相当愤慨,不明白其中的关窍在哪里? 题材是未来科幻,既没有涉及政治,更不涉及敏感话题。制作班底,投资方是隽氏,出品人是上海星河影视,联合出品人是港城三品影视集团,这更不存在问题。那么就只剩下演员了? 有吃瓜群众不嫌事儿大,发表评论表示:“两个主演是一对也就罢了,如果是一男一女,那这影片说不准能抄红了。但这俩是基佬啊,我就呵呵了。” “楼上今天是用自己的排泄物漱口的吧!怎么的,你有性别歧视,基佬怎么了?骗你钱了么,碍着你的事了?一部影片的好坏,什么时候也和演员的性取向有关了?” “不管别人怎么看,我还挺想看看《十年》的,毕竟港城的风评非常好,要真不好看,大不了到时候我在海报上泼油漆。” “太过分了吧,能不能留点口得!著名米国影帝克莱斯,他也是基佬,怎米国人照样喜欢他,你敢说他不是上个世纪最优秀的男演员?!” “我们国家就是大惊小怪,俩基佬演个电影怎么了,上映就上映呗。难道男人看了电影就会影响结婚生子吗?国外就没有这种事。” 尹桃扫了一眼评论,叹气扶额,对路云吐槽:“路总,这样真的可以吗?我怎么觉得事情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了呢。现在网络上的人太没公德心了,什么话都敢说,简直污我的眼睛!” 路云这些年见得多了,心里承受力比她高得多,笑容仍旧淡然,“没事,话题度高是好事。只有话题度起来了,上头的相关部门才会重视,影片能不能过审就不是一两个人能做主的了。我们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哦——是这样啊,那现在就任由他们泼脏水么?”尹桃和隽言、闻人枫的关系好,看到这些难免为他们抱不平。 “只是暂时的,不会太久。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就必须承受得起这样的磨难……”路云何尝不心疼,但没有办法,他这个做兄长的,无法代替他们成长。 在娱乐圈要想闯出一条路,心智要足够成熟,也要足够坚韧,才能经得起磋磨和考验。 那边,隽言则亲自找上了某位部长,加上秦鸣,两人据理力争,却没有半点示弱。一周内在京城和锦城之间飞来飞去好几次,对方好歹松了点口。对方也被他们的诚意和坚持所打动,给了他们一句准话: “不是我不想批,只是两会在即,你们应该听到一些风声。这回有代表拿着同性婚姻合法化的提案,想要动一动。但这哪里是容易实现的事情,反对的声音很高,他如果真的一意孤行,上头就有人想要给他一个教训。这不……我们这里也受到了一点波及,你们又刚好遇上了,实在是有心无力……唉,所以难办呀!” 隽言这才明白了缘由,万分无奈地结束了拜访,和秦鸣回到锦城。 闻人枫见他沮丧,心情也好不起来,只能想方设法安抚他:“说不得这也是一件好事,人都有怜惜弱者的心理。《十年》是一部好电影毋庸置疑,却因为那么荒唐的原因不能顺利上映,有正确是非观的人都会同情我们的……事情未必就没有转机。” 隽言摇摇头,没有吭声。 闻人枫没有办法了,干脆使出杀手锏,八爪鱼一般将人抱进怀里,身体力行拿自己当做安慰器,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把隽言伺候了遍。临到最后,隽言连思考的力气都没了,烦恼也就抛在了脑后,头往床褥里一扎,睡了过去。 休息了两天,隽言继续为这件事奔波。他不是个容易死心的人,明潇被害的真相都被他们查了出来,眼前不过这点小波折,又哪里需要失魂落魄? 在这个时候,连景再次给他们出了个主意,“阿言,我觉得你们是否可以这样,反其道行之。不如偷偷放出话,说你们无法忍受《十年》遭到的不公正待遇,就算要压着片子不放映,也不答应总局限制发行的决定。姿态要委屈,也要表现的足够坚定!” 隽言琢磨了半晌,勾起嘴角:“景哥您可真是个老狐狸,这么损的招都想的出来。嗯,虽然有点不厚道了,但我想试试看!” “对,这种时候既然讲不通道理,那就看谁的手段高了。你也说了两会召开在即,总局的高层大多是在意公众舆论的。”连景对于这类事情并不陌生,哪怕是他,也曾经遭遇过不公正的对待。 “只是我担心,万一总局的领导看出来这是我们在故意造势,给他们施加压力,会不会更加生气,无限期拖延我们的审核流程。”隽言起初对于复杂的流程也是两眼一抹黑的,现在能提起精神,只是靠着对于影片的绝对信心。 “不怕,总局的人身居高位久了,有脾气是肯定的。但两会开了之后,说不得领导班子就会发生变化,这个时候行事就应该更加小心谨慎才对。当然了,你和阿枫最近低调一些。”连景提点他们,“毕竟,那些老古董,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我明白,我会把握好分寸的。”隽言颇有些有心无力,但依然得硬着头皮去解决问题,在和闻人枫商量过后,两人决定暂时分开行动。 闻人枫继续在锦城路氏坐镇,隽言去京城继续钢琴学习。等《十年》的审批下来之后,他们再低调汇合。 音乐学院那边倒是态度一如既往,没有表现出任何歧视,韩老师更劝慰了隽言几句:“任何时候,坚守本心都是一件最困难的事。但这也是最难能可贵的,你和闻人枫肯定不是演员当中第一对同性的恋人,但你们敢于直面内心,与粉丝坦诚相对,这份勇气就值得赞赏。” 隽言感激道:“您谬赞了,我们也曾经十分忐忑、恐慌……害怕周遭的压力。但是,名声地位对我们来说不是最重要的,至多最后全部放弃掉,想通这点之后,慢慢的也就坚持了下来。” 韩老师点点头,“你俩都是简单的人,我看得出来。好吧,既然还需要等待,趁此机会就好好练琴,我们还等着你们挑选小演员呢。一部以古典音乐为背景题材的电影,学院的师生都很期待的。” 隽言爽朗一笑:“好,我和阿枫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承载着老音乐艺术家的期望和热情,他练琴越发认真和卖力了。但音乐不仅需要勤奋,还需要悟性,两周下来,隽言确定自己实在是在这方面没有天赋和悟性,一首简单的练习曲,通常一个五岁的孩子三四次也就练会了,他却需要十几次,甚至二十多次,才能弹奏的流畅。 “学音乐真是太难了……”隽言不是个喜欢抱怨的人,但压力积压久了,和闻人枫煲电话粥时就难免带出了一点情绪。 闻人枫深以为然,“我在云铭练习小提琴也不容易啊,哥怕我拖你的后腿,愣是高薪聘请了一位旅法小提琴演奏家来教导我。天了噜,这位大哥比程老师还要严厉!我练的手指头都肿了,他还不肯放过我!” “我的手指也肿了,韩老师说可以用温水泡一泡,做一下手指按摩。”隽言听着有些心疼,“要不请云哥在网上给你找个按摩师,要是云铭有就更好了。” 闻人枫却没有领情,语调一变:“我才不要别人碰我的手呢,你难道都不会吃醋么?该不会,你在京城请了个按摩师?男的女的?” 隽言十分无语,运了会儿气道:“那你自己给自己按摩吧,懒得管你。” 两人因为练琴而精神紧绷,卯足了劲头较劲时,没想到《十年》的审批突然下来了。秦鸣异常兴奋,咋咋呼呼跑过来要请隽言吃饭,另外把自己认识的一位院线老板给带了过来,美其名曰为他拓展人脉。 隽言不喜欢应酬,但其实并不介意多认识一些人,只要是对方人品好,没有劝酒和要求特殊服务的不良习惯,他还是很好说话的。 饭桌上,这位接手父亲生意的富二代何老板,无意中给他透露了一个消息:“上回我在一次私人酒会上遇到了周含薇,她无缘无故讽刺了你一句,我当时就好了奇,心说你隽言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必须要眼见为实。今天一见才知道,那女人的话果然不可信!” “周含薇,她跟周家是否有什么关系?”隽言稍稍拧起眉头。 何老板年纪不大,三十不到,对于周家的风波是很清楚的,一听他这么问就惊讶道:“你也知道周家的事?等等我想想……对了,周煌生似乎投资过《十年》,但是因为隽总的插手,最后不了了之了。这件事,在京城圈子里都传出来好多个版本了。” 隽言没想到这件事还有留下麻烦,“这么说,周含薇确实是周家人?” “没错,认真算起来,她是周煌生的堂妹。只不过周含薇的父亲在周家很不起眼,不受重视,所以也没几个人知道。”何老板说到这些,眉飞色舞的,可见平时就喜欢收集这些小道消息。 “她都说我什么了?”隽言面带微笑的问。 何老师顿时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寒意,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说这肯定是自己的幻觉吧。 “周含薇无非是非议你跟闻人枫的关系呗,还说什么男人跟男人没有未来,迟早要屈从于家族的安排。我记得,当时她还大言不惭地说……闻人枫长得不错,那张脸做她的丈夫也算勉强及格。哎唷,我就没见过这么目中无人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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