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嫌他脏?是呀,在外人看来,他沉迷女色,不知道和多少人睡过。 顾钦淮有多重的洁癖,她最清楚了,怎么可能会不嫌弃呢? 陆尧安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含泪,弯弯的眼尾上挑,将眼泪生生咽下去,慢慢蜷起修长的手指,握成拳收了回来,解释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解释了又怎么样? 顾钦淮和那些人一样,根本不会相信他,不想自讨没趣。 顾钦淮上楼就开始收拾东西,陆尧安没阻止,只是开了一瓶酒,翘着二郎腿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拿着酒瓶喝。 不是自己的,怎么都留不住。 顾钦淮,你刚刚躲得那一下,比过去十二年遭受的所有还要疼。 陆尧安突然恶劣地想,想把顾钦淮睡了,想把这个人永远困在自己身边,但这种想法一闪而过。 感情强求不来,他们没有信任,强行绑在一起,只会互相痛苦。 顾钦淮收拾完东西,看他喝得很凶,一瓶酒一分钟不到就少了一大半,黑眸微敛,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 “你少喝点酒,我走了。” “走就走,不用特地跟我说,我也用不着你关心。 ” 陆尧安又恢复成浑身带刺的样子,就好像他们之前的温存都是假的。 顾钦淮其实很想问他,自己算什么?除开交易,有没有一点喜欢?但又觉得没必要问,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陆尧安眼前模糊一片,他已经分不清是泪,还是他醉了。 听到了行李箱滚动的声音,走吧,都走吧,反正除了星崽,没人在乎他的死活。 陆尧安一口气喝了六瓶红酒,正准备开第七瓶的时候,被人按住了手,他想努力睁开眼睛,看清面前的人,但越想睁开,眼皮越重。 顾钦淮眉心紧蹙,抢走他的酒瓶:“别喝了。” “少管我。”陆尧安听到熟悉的声音,心里冒火,一把抢过酒瓶:“要走就快走。” 顾钦淮见他不听劝,也恼了:“喝死你算了。” 顾钦淮出门了,还是不放心,给叶星竹发消息。 【钦淮:他喝醉了。】 【星竹:我不在国内,你帮我多照顾一下。吵架了?】 【星竹:他有时候并不是想发脾气,要是小问题,你就让让他,要是大问题的话,那就先冷静一下,我让傅泽铭过去看着他。】 顾钦淮回头透过门缝,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什么时候没让着他,但这件事让不了。 让傅泽铭照顾他,还不如自己照顾。 【钦淮:不用了。】 陆尧安等顾钦淮走了,就开始擦眼泪鼻涕,这点酒喝不醉他,是他自己想醉。 所以顾钦淮去而复返,陆尧安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但没出声,想着顾钦淮可能忘带什么东西了。 当闻到顾钦淮身上沐浴露混着消毒水的味道,陆尧安皱紧眉头,抽走了胳膊:“不是让我别碰你?现在你也别碰我。” 顾钦淮既然嫌弃我,就别在关心我了,别在……给他希望,又将希望打破,这太痛苦了。 虽然他们之间是交易,但他这一颗心给出去,收不回来了。 他很珍惜和顾钦淮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顾钦淮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安安。” “别叫我。” 他别过脸,不想理顾钦淮,顾钦淮想让他进去休息,但他想喝酒,两人僵持了不下。 陆尧安心烦意乱,起身连人带行李一起赶出去了。 他靠着门慢慢滑下来,抱着双膝,把脸埋在上面,双肩微微颤抖。 陆尧安哭完了一分钟,就冷静下来了。 别人就算了,但他想让这个人相信他,只是顾钦淮会信吗? 也许星崽说的对,他在这里猜是没用的,得去问。 就赌这一次,赌输了就再也不用妄想了。 陆尧安追下楼,顾钦淮正准备发动引擎,听到声音停了下来。 “你早就知道我是这样的人,既然知道,为什么现在才觉得我脏?” 顾钦淮抿唇沉默了,黑眸露出了冰冷以外的复杂情绪,但他从顾钦淮的眼神看出来了,顾钦淮一直觉得他脏。 陆尧安的桃花眼一层薄薄的雾气,不像平常那般张扬自信,垂着浓密的睫毛看着很可怜,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你……到此为止。我还是会帮你摆脱联姻,这个不变。” 陆尧安挎着脸,觉得自己不应该追出来的问,越问越伤心。 “原来这就是你一直不肯碰我的原因啊。” 这段时间和顾钦淮像情侣一样的相处,让他都忘了,他们不是情侣。 “我不喜欢欠人情,不用你帮。” 陆尧安失态了,刚刚那一句,使用他所有的力气吼出来的,有委屈、有不满、还有爱而不得的酸楚。 顾钦淮下车,不想在街边和他大闹,被人围观。 “是我想帮你,不用你还。” 顾钦淮把人拉到车上,陆尧安气坏了,这人吃什么长大的,力气这么大,甩都甩不开。 顾钦淮把车门锁了,他下不去,揉着有点红的手腕,看着窗外发呆。 其实顾钦淮刚刚追上来的时候,他心里就不怎么生气,在车里坐了一会,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身上带着酒气,但意识很清醒。 陆尧安觉得这件事,他得解释一下:“我没碰她。” “你……” 顾钦淮喉咙间好像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一声不可置信的“你”,再也说不出话了。 “不信算了,当我没说。” 陆尧安骂自己,就多余解释。 他伸手去拉车门,多得一分钟,他都难受:“开门。” 一双泛白的大手盖住了他的手背,五指收拢紧紧地握在手里。 顾钦淮喉咙发紧:“我信。” 陆尧安又坐回来了,带着嘲讽的目光扭头看向男人,意外发现顾钦淮回答的异常认真。 顾钦淮黑眸一动不动看着他,非常笃定的回答:“我信你。”
第0052章 不走了 陆尧安被看得有些不自然,想抽回自己的手,但顾钦淮握得很紧,掌心滚烫,紧紧贴着手背,感觉肌肤都要烧起来。 他们都扭着上半身,顾钦淮身上的安全带都没解开,一直勒着,而他的腿被挤到车门上,人还好好坐着,长时间维持这个姿势挺累人的。 “我不下车。” 他试图让顾钦淮松开,但顾钦淮握得更紧,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看着那双白得不像正常人的手,手指根根分明,手背上清晰可见青筋的纹路,这要是让手控党见了,估计要舔屏了。 最近没怎么见顾钦淮戴手套。 说好的洁癖呢? 陆尧安的视线艰难地从顾钦淮手上移开,看着外面车来车往,神色不明:“换只手。” 顾钦淮等另一个手握住了他的左手,再松开换右手牵,坐正了身体。 “沈莹一直在试探我,如果我不这么做,明天你可能就会在停尸房见到我了。” 顾钦淮黑眸震动,视线微垂,似乎在揣摩这件事的真实性,不过很快,这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就发出骇人寒光。 顾钦淮信了,陆尧安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 至少顾钦淮愿意信他,这就够了。 这些事星崽也不知道,星崽只知道那女人表里不一,把他养废,好挑拨他们父子关系,但沈莹做的远远不止这些。 顾钦淮的拇指轻轻磨砂着他拇指下面的软肉,有点痒,像安慰又像是再把玩。 对于顾钦淮的反应,他不意外,那女人太会装了,星崽没撞见他们对话之前,也没发现。 “很惊讶?” “嗯。” 沈莹是陆沉的贤内助,把陆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对继子宠爱有加,甚至为了继子,十年来一无所出,大家都称赞她是好妻子、好母亲。 顾钦淮听到的版本,和安安口中的版本截然不同。 陆尧安回握住了男人的手,顾钦淮的手很大,掌心很宽,握着让人很有安全感。 沈莹派的不是保镖,而是杀手,他只要露出一点上进心,随时随地可能身首异处。 沈莹丧心病狂,在他成年以前遇到过无数次的暗杀,被刀捅、被下毒、被枪杀、被水淹,还被人从五楼推下去过。 而沈莹的手上干干净净,被推出去的都是替罪羊,也就是他命大,每次都差一点,换个人早死透了。 陆尧安自认为警惕心很高,但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不想和沈莹起正面冲突。 沈莹的眼线很多,六年前她和陆氏集团的股东、董事来往频繁,今年已经把老头架空了,陆氏集团目前是沈莹的一言堂了。 老头还被蒙在鼓里,月月出差谈业务,相当于高级打工仔。 “她一直想杀我,只不过没得手,后来我沉迷酒色,她放松了警惕,让我有了一点喘息的机会。” 陆尧安只解释了这一件,那么多惊心动魄的晚上,轻描淡写的揭过。 “别这样看着我。”会让我误会,你在心疼我。 他心里腹诽,但不敢说,更不敢问,于是不再看顾钦淮,而且眺望着正前方,路灯光下有对母女,女人小心翼翼护着一个奶娃娃,不由生出几分羡慕。 如果母亲没有去世,他大概也会很幸福吧。 顾钦淮感觉他有点低气压,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想告诉他别怕,以后会保护他,刚想张嘴,发现自己没有立场。 他不需要同情和怜悯,顾钦淮一样都没有,只要安静地陪着他,这样就很好。 陪伴胜过千言万语。 这会十点了,折腾了半天,他们一口晚饭都没吃,之前不觉得饿,现在吵完了,感觉饿了。 “想吃东西吗?” “想吃汉堡。” 陆尧安提起吃的,眼睛都直了,哪还有刚刚难过的样子,不知道是真恢复了,还是伪装的。 陆尧安解开安全带,扑倒顾钦淮身上,揪着男人的西装,委屈地挎着脸哀求脸,尾音轻轻发颤:“哥哥~点吧。” 如果是平时,顾钦淮一定拒绝,但现在……他心情不好。 顾钦淮抓住他的手拉开,颇为无奈:“就一次。” “嗯。” 陆尧安笑了,眼睛和嘴角都弯起来,这是发自肺腑的笑,他笑起来很有感染力,让人不自觉地高兴。 他笑的真好看。 顾钦淮移不开眼,汽车刺耳的鸣笛,拉回了游离的思绪,把手机解锁,递给陆尧安。 “不知道你想吃什么,你自己点。” 陆尧安接过来,开始狂点,他刚刚情绪大起大落,消耗太多,他要吃回来。 顾钦淮也不阻止,等要付款的时候,看完他点的东西问:“还要不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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