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跟语文学的不怎么样的陆嘉一纠缠这个字眼,转而说:“你收拾的很干净。” 陆嘉一收起两人的碗筷,“那当然,检查了两遍呢,而且走之前我把地也擦了,床单也洗了,被子都放在柜子里了......” 纪无虞抽出湿巾开始擦桌子,“不过你毛巾好像忘了。” “那个小方巾门吗?下次你再来的时候帮我带回来吧。不过要是嫌麻烦的话扔掉也行,我还有还好几条新的。”在厨房忙碌的陆嘉一说。 陆嘉一可真是大方呢,忘记带的东西就扔掉,看上去一点都不留恋。 生活困难的陆嘉一难道不应该立刻紧张的跟纪无虞说:啊?是吗,那对我可是很重要的东西,我现在就要跟你一起回去取。 陆嘉一洗好了碗,出来看到纪无虞擦好的桌子,还没想好怎么表扬对方就看到垃圾桶里数十张湿巾纸。 “你怎么这么浪费,擦桌子用什么湿巾嘛!”陆嘉一把湿巾仔细封好口。 纪无虞莫名其妙的被指责,虽然没有辩解,但颇不以为然,几张湿巾而已,能有什么宝贵用处? 十五分钟后,从陆嘉一房间里走出来的纪无虞终于想起来湿巾有什么宝贵用处,无非只是手工服务很重要的道具而已。 陆嘉一洗完手,准备送吃饱喝足的纪无虞离开,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再次提醒善于伪装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纪无虞下次一定要预约。 可是纪无虞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坐在沙发上等着陆嘉一收拾东西。 两个都在等对方先动的人互相对视了几秒钟。 “你不去看门了吗?”纪无虞站起来问。 “你养一条狗吧。”陆嘉一说。 “狗又不用还债。” 陆嘉一气结,打开入户门,纪无虞仍然站在客厅里,很不解的说“你不是都知道是我发错了了吗?” 陆嘉一被问住了,一下子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像在生气,在赌气。 债务人怎么反而拿捏住了债权人呢?如果债务人掌握了主动权是因为控制了债权人的利益,那么陆嘉一掌握主动权是因为什么呢? 陆嘉一当然搞不懂这些复杂的关系,但是陆嘉一有抓住重点的能力,他问纪无虞:“那昨天会扣钱吗?” 纪无虞向前走了一步,“当然不扣,今天也不扣。”
第24章 蛋糕 再次获得看门工作的陆嘉一无论是在心态上还是相处方式上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首先纪无虞不再喝酒了,起码陆嘉一没有再见过。这让陆嘉一省了不少心。 其次是陆嘉一自己对待住在纪无虞家里稍微放松了一些,在吃晚饭到睡觉前的一段时间里,如果不画画,也会开始坐在沙发上看一看电视,会做一些帮纪无虞整理衣服的家务。 当然,大部分家务都还是家政来做,因为有一次当陆嘉一夺走家政阿姨的扫把并表示自己可以承担打扫卫生的任务时,纪无虞说自己一次性交了三年的家政服务费。陆嘉一才心安理得的接受服务。 纪无虞最近一段时间每天都忙到很晚。 一方面在通过正当程序退出左庆元的公司,另一方面到了最后一个季度,意味着年末的工作要提前着手。 凡是能摞到纪无虞案头的单子,没有一个不跟集团的未来息息相关,所以即使是有天分的纪无虞,也难免要手忙脚乱一阵子。 除去段彦松时不时整出一些逼迫纪无虞站队的幺蛾子以外,纪无虞的工作可以说是忙中有序,这种规律的生活反而稳定了纪无虞的情绪,那个动不动就想毁灭一切的纪无虞渐渐看不到了,就连段彦松有时也不得不承认,纪无虞除了对自己吃里扒外狼心狗肺外,看上去越来越像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 当然这些变化陆嘉一是感觉不到的,尤其是情绪上的变化,在陆嘉一眼里,纪无虞依然一如既往的冷漠毒舌。 一天晚上,外面刮起了大风,陆嘉一不得不取消了夜晚散步活动,开始整理自己往这边搬运的越来越多的东西,并准备运回去一部分。 纪无虞在睡前这段时间进入陆嘉一的房间已经轻车熟路,尽管大部分时间都抵挡不住陆嘉一的诱惑消费一次手工,但纪无虞孜孜不倦,最后陆嘉一已经彻底放弃穿自己的家居服,很自觉的每天直接换上纪无虞买的睡衣,以便满足纪无虞的不时之需。 陆嘉一把最近这段时间积攒的纹身贴放在桌子上,准备装到包里,周末给六宝带回去。纪无虞走进来谁便翻了翻,拿出一张祥云图案跟陆嘉一说:“我喜欢这张。” 正在整理箱子的陆嘉一扭头看了一眼说:“那些都是要给六宝的。” 说完他有些后悔,这多少显得自己太小气,于是找补道:“你要喜欢拿去好了,反正我每周都可以从店里免费拿。” 免费的东西也不是给纪无虞的。 纪无虞差点忘了,陆嘉一有家人有朋友,这些人在陆嘉一这里总是第一重要的,做了粥要留给爷爷吃,攒了免费纹身贴要送给朋友。 纪无虞也不是什么很贱的人,并不稀罕一碗粥或者一张纹身贴,他把纹身贴放下说:“送你朋友比较重要。” 就算是迟钝的陆嘉一也感觉到纪无虞在生气了,尽管有些疑惑精英人士纪无虞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但还是很迅速的抽出那张祥云图案跟纪无虞讲:“要不我今晚贴上这个给你做?” 这样的道歉方式谁能拒绝,那可是擅长魅惑的会施法的陆嘉一呀! 纪无虞虽然答应了,但也并没有看上去像往常一样高兴。好像今天纪无虞的兄弟和脑子吵架了,各管各的,兄弟迫不及待要爽一把,脑子依然在生气。 此时陆嘉一的行李箱里躺着一只小海螺,那是跟爷爷一起去旅游时买的,价值五块钱,做工粗糙,随便在那个纪念品摊位上都能买到。陆嘉一也忘了为什么这个海螺会在行李箱里,但此时显然可以拿来一试。 “这个送你。”陆嘉一把海螺拿给纪无虞。 “什么?” “我跟爷爷去旅游时买的纪念品,本来早就打算送给你,但是一直怕你不要,因为毕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陆嘉一说的时候想起来,去旅游的钱还是从纪无虞这里挣的呢。 纪无虞接过来,确实粗糙,用心程度几乎为零。但是看陆嘉一自卑敏感小心翼翼的样子,自己倘若表现出一丝嫌弃,伤到陆嘉一的自尊心怎么办。于是他收起来,组织了一下语言说:“这个工艺很好,我很喜欢。” 陆嘉一听到他这样说,忍不住又瞄了瞄,试图找出自己误打误撞买了一件超值工艺品的可能,但无论怎么看那就是一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海螺。 不管怎样,这只价值五元的海螺藏在陆嘉一的行李箱里漂洋过海,在这个秋风萧瑟的晚上帮陆嘉一解决了一场社交危机,于情于理,陆嘉一也应该给它一个好的归宿。 于是陆嘉一靠近一点说:“那你要好好保管呀。” 纪无虞看到靠近的陆嘉一脸上呈现出认真的神情,小鹿一样的眼睛盛满了期待。好像不是随便在送什么礼物,而是在送定情信物一样的郑重。 在这样的凝重又有些暧昧的气氛中,纪无虞轻轻嗯了一声,并凑向了陆嘉一总是在玫瑰色和粉色之间跳跃的嘴唇。 嘴唇移开,陆嘉一的电话响了。 是任卓打电话让陆嘉一下楼,陆嘉一就穿上外套,顺手提着垃圾下了楼。 任卓等在陆嘉一的单元门口,手里提着一个自制的小蛋糕,冲陆嘉温柔一笑,“今天降温了,怎么穿这么点儿就下来了?” “没想到这么冷,您刚下班吗?”陆嘉一搂紧外套问。 “下班挺早的,就是做这个花费了一些时间。”任卓把蛋糕递给陆嘉一。 “您自己做的?好厉害,医生的手都这么巧吗。”陆嘉一举起来看,惊奇的说:“还是千层的呢。” 任卓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陆嘉一在路灯下让人移不开眼睛的脸,笑着说:“感谢你上次送我地电影票,礼尚往来,电影很好看,希望蛋糕你也喜欢吃。” “肯定很好吃。”陆嘉一提着蛋糕,两人又聊了几句电影,任卓看他穿的实在单薄,就让他赶紧上去了。 “要吃吗?”陆嘉一进门欢快的对黑着脸的纪无虞说。 “哪个垃圾桶里捡的。” 陆嘉一对纪无虞的臭嘴已经基本免疫,继续欢快的说:“你知道有多巧吗?我爷爷以前的主治医师也在这个小区住哦。上次我送他两张电影票,他说很好看,今天做了个小蛋糕感谢我。” 说着陆嘉一拿出小叉子,“你要尝一下吗?看上去就很好吃。” 纪无虞在陆嘉一的话里抓住了太多关键点,一时间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拷问。看着眼睛发亮,盯着蛋糕试图伸出叉子的陆嘉一,纪无虞冰冷的宣布:“那是甜的。” 装鸵鸟的陆嘉一被一把揪出来,思想斗争了一会儿,比出一个手指头,“我只尝一下,一点点,就一点点。” 然后他伸出小叉子,刮下大概指甲盖那么一点,放到嘴巴里,发出很长很夸张的一声喟叹,“好吃~” “真的很好吃,你不要尝尝吗?”虽然不舍,陆嘉一还是狠心把叉子放下,又一次问纪无虞。 “你不吃我明天就带店里给曼曼吃了哦。”见纪无虞不动,陆嘉一只好把蛋糕装起来放进冰箱。 曼曼又是谁?不知道喜提骗子、渣男这样的title多少次的纪无虞,此时评价陆嘉一就是一个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扮猪吃老虎的渣男。 “你为什么会送他电影票?”纪无虞决定从最重要的问题开始撕下陆嘉一的渣男面具。 “因为那次老板奖励我两张电影票,本来问你有没有时间一起看,但是你不是让我滚嘛,我怕浪费,刚好碰见任医生,就把电影票送给他了。”陆嘉一说完准备去洗漱。 也许纪无虞在工作中可以很快抓住重点,擅长抽丝剥茧。但在生活中,这点能力永远比不过稳准狠的陆嘉一,陆嘉一擅长轻描淡写,直击敌人心脏,并迅速波及周身。让纪无虞没办法再继续问其他问题。 这样的能力并不是因为陆嘉一天赋如此,而是纪无虞在跟陆嘉一的多次较量中学会了反思,承认了心动。 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 陆嘉一准备关灯时,纪无虞又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瓶水,跟躺着的陆嘉一说:“我刚才拿水的时候,一开冰箱你的蛋糕就掉了,摔出来像一坨屎一样粘在地板上。我想,肯定不适合再食用。当然,虽然恶心,但我已经全部打扫好了。” 有点洁癖的陆嘉一对这个描述渐渐皱起眉头,同时也对蛋糕自己会掉出来表示怀疑,明明自己放的好好的。 但是纪无虞并没有给陆嘉一开口质疑的机会,他贴心的帮陆嘉一关上灯,并好心的建议:“你应该放的更安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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