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沉思片刻,答道:“说不上来。” 陆秉承最近的反应有些让陆鸣摸不准,如果他反对的话,他应该像刚知道照片那天的反应一样,按他的性格和手腕,有的是办法阻挠。 但最近一段时间,陆鸣和池还过得很安稳,他的人也并没发现陆氏那边有什么动作。 甚至…… 池氏出问题那段时间,陆鸣提防陆秉承落井下石时,却发现陆氏旗下的公司和池氏居然续签了合同。 最近一段时间陆秉承几乎没主动联系过他,只有林龄时不时发消息过来关心询问。 这样的态度让陆鸣有些琢磨不透。 “没有问题总归事件好事,”贾盛宽慰道,“当初你刚回来时,我还以为你和陆伯伯会斗个你死我活呢。” “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贾盛停下去看陆鸣的表情,收到肯定后才继续,“你可能不爱听,但你和陆伯伯在很多方面挺像的。” “虽然看起来没有他那么严肃,但实际上,你们的手段和处理问题的方式,在很多时候都很像,利益至上,不留情面。” 陆鸣垂眸看向杯中晃动的酒液,淡淡道:“我知道。” 毕竟陆秉承是他的父亲,即使相处时间比其他父子之间少,但言传身教、耳濡目染之下,就算陆鸣努力地避免,也难以摆脱他的影子。 就算从小认识,到现在十几年,陆鸣人在国外,把华宴的国内事务交给贾盛打理时,还是对贾盛留了一手。 他并不喜欢事物完全脱离掌控的感觉,这一点几乎和陆秉承一模一样。 “这不是重点,”贾盛打断他,“我想说的是,你最近变了很多。” “变得有人情味了。 ”贾盛神情认真地看着他。 包厢门被推开,池还从外走了进来,两人同时抬头看去。 “我想,”贾盛说,“这种变化似乎是你经常和我提起酷仔的时候开始的。” - 池还虽然善于社交,但他并不喜欢社交场面,陆鸣同样如此。因此待了一段时间后,陆鸣找了个无伤大雅的借口就和池还一起离开了。 以为是私下的聚会,大家穿得都比较随意。陆鸣套了一件剪裁宽松的浅灰色v领衬衫,池还则穿件宽松的黑色短袖。 两人身上的饰品除了那对耳骨夹,池还手腕上还圈着一个黑色皮质手环。 哑光的皮革和亮金属的搭扣碰撞在一起,衬得他的手腕骨感而有力量。 池还出门前犹豫了一会才把这个戴上。 虽然在何云裳面前挑明后,池还出门不再像以前打扮得一丝不苟,但是和陆鸣最开始见到他的样子相比,还是收敛了太多。 “我脸上有什么吗?”在第n次察觉到陆鸣投向他的视线后,池还终于忍不住开口。 “没有。” “那为什么……一直看我。” “喜欢。” 池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因为喜欢。”陆鸣重复一遍。 陆鸣圈住池还的手腕,轻轻转着那个皮手环,笑着说:“我们小池真招人喜欢。” 池还的脸开始发烫。 “都说过多少遍了,怎么还不好意思?”陆鸣戳了戳他的脸颊。 池还皱着眉偏过头:“没不好意思。” “哦,没有不好意思,”陆鸣笑着答应,“那小池喜欢我吗?” 池还望着窗外,驳他:“不喜欢。” 车内除了行驶的声音,久久没有人说话。 久到让池还有些心慌。 他把头转回来,皱着眉解释:“我刚骗你的……” “喜欢,”他说,“我喜欢你。” 隔了一会,他又补充:“很喜欢。” 车厢内突然传来一声极轻极短促的气声,是陆鸣在笑。 陆鸣宠溺地叹了口气:“小池啊……” 接着,池还便落入陆鸣的怀抱中,嘴唇也被吻住。 淡淡的酒精味道混着草木香气在唇舌间涌动。 池还看向驾驶位的方向,刚移开一点,陆鸣就掐着他的下巴转回来,重新吻上去:“挡板开了,别走神。” 那天晚上过后,考虑到池还要兼顾复习和公司的事情,陆鸣让池还休息了很久。 直到今晚一个吻点燃欲望。 几乎是门刚关上的瞬间,两人就重新吻在一起,在车内一直收敛着的信息素也释放了出来。 陆鸣的拇指挤入宽松的手环,将池还的手压在门板上。 虽然已经有过经验,但池还依然不可抑制地脸上发烫起来,幸而吻得急促,房间内连灯都没有开。 他试图寻找一点凉意,掩耳盗铃地寻到陆鸣耳畔,那一枚小巧的、成对的、为他们所独有的金属耳饰。 金属很快就被捂热,但池还心底还是一股燥意,似乎只有陆鸣的信息素和陆鸣的触碰才能缓解。 他吻过陆鸣的唇角,喉结,锁骨,然后埋在他胸口,摄取着空气中的信息素。 这样的感觉很熟悉,从分化成omega以来,他每个月都需要经历一次。 但这次又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 这种差异不仅仅在于因腺体恢复而消失的痛感,而是除了腺体的空虚外,身体内部的另一种空虚。 无论是哪一种,能够填满一切的只有陆鸣。 池还抬起头,主动去找陆鸣的唇。 虽然吻了很久,但两人身上的衣物只是在动作间蹭乱了些。池还的手腕动了动,脱离陆鸣的桎梏,来到他身前。 皮带被抽出,掉在地上,金属与地面磕碰出脆响。 池还小心翼翼圈住陆鸣,微哑声音在陆鸣心间激起涟漪。 “我的发热期快到了。” 陆鸣低头,看到池还环扣的手指。 用言语提醒他标记,用手指提醒他行动。 坦率直白,贴在他胸口的脸颊却发烫。 陆鸣的吻落了下去,从额头吻到后颈。 牙齿刺破腺体时,身体也得到满足。 以前标记时,陆鸣等到信息素注入足够的量就会离开,这次却一直没有松口。 外面的灯光透过开着的落地窗进入房间,在地板上留下一片光亮。池还双手撑着门板,周围一片黑暗,低头却能看到微光中他们边缘清晰的影子,和陆鸣圈在他腰上的手。 陆鸣的另一只手也撑在门上,在他的手之上,十指相扣。 池还浑身上下唯一的遮蔽只剩下手腕上那个手环。 陆鸣的视线绕过池还的脖子,同样能看到地上的影子。 咬破腺体时带来的信息素刺激更为直接强烈,池还的身体温热,肌肉绷紧时坚硬,放松时又柔软。 直到池还的手臂脱力,低吟着在地上留下粘稠的痕迹时,陆鸣才终于松开牙关,舔舐着抚慰被欺负狠了的腺体。 他把池还抱到旁边的矮柜上重新开始。 柜面狭窄,池还手往后撑使不上力,几度要滑下去,陆鸣抓过他的手环在脖子上:“扶着我。” 但陆鸣的用力依然让池还感到摇摇欲坠,心里紧张身体也跟一起紧张得收紧。 “嘶——”陆鸣没忍住倒吸一口气,分出一只手托住池还的后背。池还也收紧手臂,试图让这个姿势变得更加安稳。 但更加安稳意味着更紧密的相贴。池还攀住陆鸣脖子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反反复复。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也或许是上一次太过紧张,又或者是因为标记,池还这次因为陆鸣愉悦大脑到近乎空白。 陆鸣同样如此,外面微弱的灯光照亮池还的神情,他看清池还眼里蓄着的一层水光,看见他眼下的泪痣在摇晃,和他脸上与生俱来一般的酷劲。 精神上的刺激在下一刻达到顶峰—— 池还看着他,声音发散,却依然清晰。 “陆鸣。” “我喜欢你。” 陆鸣的动作让他难以稳定身体,收紧手臂,干脆攀附到陆鸣肩头。 池还在陆鸣耳边轻声补充:“喜欢死了。”
第117章 再次接到陆秉承的电话是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陆老爷子突然住院了。 陆鸣匆忙赶过去,推开病房门,就看到林龄陆秉承站在一旁,陆老爷子正坐在病床上和前来探望的人谈笑风生。要不是腿上打着石膏,看不出一点病人的影子。 “爷爷,你怎么样了?”陆鸣在床边坐下。 “没事!”老爷子一脸轻松,指了指打着石膏的腿,“就是在花园里绊了一下,摔了一跤脚崴着了,静养一段时间就行。” “一个个的火急火燎,”他看向屋子里林龄和陆秉承,“我硬朗得很。” “我叫医生再约个全身检查。”虽然老爷子看起来精神矍铄,但毕竟上了年纪,怕影响到别的地方。 老爷子摆摆手,拦住陆鸣的动作:“你爸已经让人检查过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就在不久前,两人还因为检查的问题小吵了一架。 “小池呢?”陆老爷子问。 “来得着急,我离得近就先过来了,他还在路上。” “老宅的人说摔了,家里的医生没办法做影像检查,判断不好到底什么情况,”林龄解释道,“我们着急赶过来,路上给你的的电话。” “嗯,爷爷没事就好,”陆鸣点头,“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说……” 陆秉承突然接过了林龄的话:“说只是轻微扭伤,没伤到韧带,其他检查一切正常,静养一两个月就行。” 陆鸣有些诧异地看向他,点头应下了。 倒是陆秉承,似乎想再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沉默。 林龄和老爷子嘘寒问暖关心了一遍陆鸣的近况,陆秉承只偶尔插几句话。 陆鸣已经把老爷子的情况告诉了池还,没多久他就从公司赶来了,陆鸣下楼去接他。 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林龄察觉到剩下两人之间有些微妙的气氛,借口接电话去了走廊。 于是病房内只剩下陆秉承和老爷子,愈发安静。 陆秉承起身倒了杯水递过去。 老爷子接住,喝了一口就放到旁边,示意陆秉承坐下。 老爷子不做表情时,上位者融入骨子里的气场就散发出来,和刚刚谈笑风生的模样迥然不同。 即使陆秉承年过五十,早已习惯了他这副面孔,还是忍不住习惯性地坐直了些。 老爷子坐在病床上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虽然我总说自己身体硬朗,但人还是不能不服老。” 年纪大了,简单摔一跤就可能会危及生命。陆老爷子虽然看起来云淡风轻,但上午被搀扶着上担架赶往医院时,他还是无可避免地想到死亡。 “我躺在病床上,总是回想我这一生,漫无边际地想了很多。” 此刻老爷子的表情因为回忆而柔和了许多。 他的视线从虚空中收回,看向陆秉承,问:“你知道我最记挂的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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