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地上姿势扭曲嚎叫的人,看到帮自己打架的人。 张湛身上的校服依旧板正,甚至书包还背在身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深邃看上去沉稳而可靠。 看上去冷淡木讷像个书呆子,怎么还会打架? = 郝宇星捂住自己被托尼老师吹得像扫把的头发跑回来。 还没走到一中门口,先在路边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许言俞那个便宜同桌现在站在路边,拿着书包翻找着什么。他对面站着几个人,一眼看过去有人染黄毛有人带金链子,不用想就知道是小混混。 郝宇星还记得他和许言俞的恩怨,担心他集结社会小混混找许言俞的麻烦。于是多看了几眼。 那个带金链子的小卷毛,好像是二十六中的,从上学期开始就总爱来找许言俞麻烦。 张湛和他是一伙的? 再这么一看,张湛身边揣手站着的,不就是许言俞吗? 完蛋,他们不会已经打起来了吧? 郝宇星冲过去:“许言俞你撑住!” 顾不得捂丑得要命的头发,他径直冲过去,在距离张湛还有两米距离时,他抬脚想踹过去。 但张湛从书包里翻出个什么,自然往许言俞那边走了一步。 郝宇星没踢到人,蓄力太久腿也收不回来,一个踉跄就成了劈叉整个栽在地上。 一百多度的劈叉,校服裤布料坚韧,在这种情况下依旧□□,给他保留了最后一丝尊严。但大腿内侧的肌肉拉到最开,疼得他呲牙裂嘴。 许言俞接过张湛递过来的湿巾,慢条斯理擦去手上沾上的灰尘。听到声音看过来,对上双腿劈叉站不起来眼里含着泪水头发还乱得像鸟窝的人。 他看了一会儿,又看旁边鼻青脸肿带金链子的小卷毛:“你兄弟?” 小卷毛:“你兄弟!” 许言俞:“你骂人真脏。” 郝宇星屈辱至极,他撑着酸软的腿挣扎着站直,对着许言俞想做个自我介绍。 台词被抢了。 张湛和许言俞贴着肩膀,微微偏头,黑直短发搭在许言俞头上,发丝交缠,他提醒:“他是郝宇星。” 许言俞又转过来看郝宇星,目光在他鸟窝一样的头发上扫过,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这个头发是?” 郝宇星捂住头:“别问我,问托尼老师。” 许言俞不说话,看看郝宇星再看看小卷毛,闭了闭眼。 郝宇星又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他决定让大家的注意力从他头上转走。 于是他看向小卷毛,怒斥:“你又来干嘛!都半年了,阴魂不散的烦不烦?!” 料想许言俞记不住,他解释:“这就是那个经常来找你打架的人,半年了,永远打不过永远来找茬。” 许言俞面无表情点头:“哦。” 小卷毛被他这个反应弄得异常崩溃:“你哦什么?!半年了!你一点都没记住我,从我第一次来找你就做了自我介绍!我说我叫夏青!你不仅不记名字,甚至不愿意给我起个外号!” 许言俞礼貌:“起外号多不礼貌。” 夏青:“记不住名字也记个脸呢?我长得这么大众化吗?!我的高鼻梁帅脸蛋在人群中还不够显眼吗?” 许言俞跟着夏青说的话,目光平淡扫过他的脸。 他同桌真的很会打架,动作干脆利落,力道也足,现在人脸上还红一块白一块的,看上去灰扑扑跟个小麻雀似的。 不过就算是脸上没这些瑕疵,许言俞也没觉得他的脸和高鼻梁帅脸蛋这两个形容词有什么共同点。 反而是余光看到站在身边的张湛,一点夕阳从巷口矮墙上打过来,刚好照在他鼻尖,一半侧脸被光打成橘红色,线条刀刻般深邃。 ——放下个人恩怨,张湛还挺衬这高鼻梁帅脸蛋的形容的。 许言俞没说话,郝宇星捂住脑袋仗义执言:“你在放什么狗屁?我长这样还没说自己高鼻梁帅脸蛋呢,你能不能打开手机摄像头冷静冷静?!” 夏青无能狂怒:“你以为你很不一样吗?今天!他还把我当成你!在他心里,我们长了同一张脸!” 郝宇星不可置信看许言俞:“他说的是真的吗?” 许言俞:“。” 他欲盖弥彰的清嗓。 郝宇星心如刀绞:“我和他有任何相似之处吗?!你说啊!你告诉我啊!” 许言俞看看他再看看夏青,目光落在头顶。 郝宇星捂着头大声:“别说头发!这完全是托尼老师吹坏了!他和我保证明天一觉醒来就会好的!” 于是许言俞就不说话了。 夏青意识到他们的言外之意就是很难看的头发,更加崩溃:“这又不是我烫的!我是自然卷!每次来都是卷发,你但凡记住这个特征叫我卷毛呢?!” 记住特征叫卷毛。 按照这个逻辑…… 许言俞知道不应该,但还是在夏青痛心疾首的控诉下,心不在焉的想,按照这个逻辑,自己可以叫张湛亮眼睛。 ——好难听的名字。 夏青还在控诉:“我之前还特地染了青头发来找你!你就连这都记不住吗?!” 许言俞礼貌:“给人贴标签也不礼貌。” 夏青跳脚:“那你每次看到人都记不住,就礼貌了吗?!” 许言俞斜斜看他:“记住这些不重要的人,对我有点不礼貌。” 没再理气得冒烟的夏青,他往前走:“走吧,去游戏厅。” 郝宇星捂着脑袋跟上:“不要带其他人了,等到商场我买个帽子遮一下。实在是太丑了。” “原来你也知道很丑啊。” 许言俞脚步越来越慢,耳朵不自觉听着身后的动静。 但除了夏青一伙人的声音外也没其他动静。 虽然自己并不需要谁的帮助,就算是自己一个人也能把这群人打趴下,但毕竟张湛是为了自己才打架的,刚刚裤子还在地上蹭脏了。 自己不喜欢张湛是一回事,现在承了人情是另一回事。 许言俞回头看张湛,发现张湛也在看自己。 有那么一秒他觉得张湛没被夕阳照到的半张侧脸有些落寞的样子。 “你要不要一起去。” 他语气生硬询问。 “嗯。” 张湛跟上来,刚刚那些细微表情全部消失,好像只是匆匆一瞥下的错觉。 等张湛走过来,许言俞这才接着往前走。 郝宇星鬼鬼祟祟用手机摄像头看自己的脑袋,发现头发比刚刚在理发店里时还要丑。他心痛的把手机放回去,难过:“这个发型和刚刚那个小卷毛真的很像。我不怪你认错人了。” “人家不是有名字吗。” 郝宇星撇嘴:“叫什么?” 许言俞蹙眉认真思考。 好一会儿,如实回答:“不记得。” “人家刚刚才说了名字,叫夏青,你又不记得了。也是我运气好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不然不知道得花多长时间才能在你这儿留个姓名。” “很难吗?” 许言俞问。 “不难吗?” 郝宇星反问。 但刚说完这句话,余光注意到地上的影子。 最左边这个捂着脑袋非常畸形的是自己的,中间瘦高的是许言俞,而最右边那个…… 是第一天被许言俞说不认识,但在短短九天就在许言俞心里留下深刻姓名的张湛。 他忍不住偏头看过去。 张湛在许言俞身后半步的位置,亦步亦趋,眼睛虚虚看着前面的路。但又控制不住似的,放在许言俞身上。
第14章 假期前一天的商场人格外多,好在三个人很有先见之明的在外面吃过饭才来,才免于排队两小时还吃不上饭的悲剧发生。 郝宇星看到商场外面停满的车时非常庆幸。但等到进了商场,看大家一个个花枝招展衣着整齐,再加上身边这两个人穿着校服衣冠楚楚人模人样,郝宇星越发觉得自己的发型猎奇,他捂着自己被吹坏的发型,让许言俞和张湛先去玩,自己去楼下精品店买帽子遮丑。 许言俞欲言又止。 郝宇星猜测他说不出什么好听话,及时制止他,在他说话前一溜烟跑走了。 许言俞被迫和张湛独处。 两人沉默着去了五楼,出了电梯就是游戏厅入口。招牌泛着五彩虹光,里面各式游戏机分门别类摆着,跟随客人的操作发出音效声。再加上操作者的惊呼、游戏厅的伴奏,看上去嘈杂热闹。 许言俞走到柜台:“能存包吗?” “能,一个游戏币能存一天。” 店员回答完,疑惑看空着手的许言俞,“您有什么要存的吗?” 许言俞扫码,阔绰:“给我兑一百个游戏币。” 他把钱转过去,趁店员拿游戏币的时间,转头看张湛:“包存起来吧。” 也不知道张湛装了多少书,看上去什么都没装的书包沉得能压死人。 张湛把书包给他。 许言俞递给店员:“存起来。” 店员从他的一百枚游戏币里拿走一个,把包存起来,又给许言俞一个用电话线圈起来的柜牌:“凭柜牌取包。” 手指松松勾住线圈,许言俞随手一递:“拿好。” 游戏厅五光十色的灯光中,勾住线圈的手指细长,泛着莹润光泽。 张湛伸手接过柜牌,手背擦过指腹,温热带软。 柜牌给张湛,许言俞接过剩下的九十九枚游戏币,随手抓了一把给张湛:“你去玩你想玩的游戏吧。” 张湛:“你呢?” 许言俞:“娃娃机。” “我跟你去看看。” 游戏厅又不是自己开的,张湛想去自己也不能拦着。许言俞自顾自朝娃娃机那边走去。 每一台娃娃机里的玩偶也都不一样。有好看玩偶的娃娃机前排满了人,而丑陋玩偶的娃娃机只能在角落里吃灰。 不过许言俞也不是为玩偶来的,只是想尝试自己能不能抓到以便在喜欢的女孩面前表现。所以玩偶什么样也没关系,他径直走到那个没人要的娃娃机前,简单看了游戏攻略,觉得大致明白怎么玩了就果断投币。 操控摇杆晃到娃娃堆上方,按下按钮。爪子准确勾住娃娃的脑袋。 勾住了。 这不是很简单吗。 放在摇杆上的手松开,懒散的撑在机器上,许言俞看着爪子勾着的那个丑娃娃,觉得它枯草一样的头发和郝宇星有点像。 到时候送给郝宇星算了。 刚这么想,目光注视着的爪子就一个摇晃,被勾住的娃娃径直落回娃娃堆里。 身子小脑袋大的丑娃娃重心不稳,头朝下栽过去,留给许言俞一个干瘪的屁股,像极了嘲笑。 许言俞:“……” 他又投了币。 操控摇杆到娃娃堆里,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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