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东鑫的苏总从国外回来,周景戎特地亲自上门邀了人出来吃饭,毕竟风越和陆初那次情况危急人家没少帮忙。 苏总白手起家,刚出来打拼那会儿没少吃亏,曾经受过周老爷子不少恩惠,现在又对周景戎这个小辈很是欣赏,不知不觉话题就朝私人的方向偏了偏。 “景戎,陆氏新冒出来的那个陆初的底细,你到底清不清楚啊?”苏总知道他和陆初的关系,话说得不随意也不刻意,恰到好处。 “我眼瞅着他从小陆变成现在的陆总,你说清楚不清楚?” 苏总也不知他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陆初跟你的时间是久,但你觉得他现在,跟当初出现在你面前的样子还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 “为了避免陆家那几个小子发了疯似的针对,陆初高考后大学主动选择了和公司管理毫无关联的化学专业,陆政民死后他甚至没有再踏进过陆家半步,平时在学校还装模作样地勤工俭学,收敛锋芒活得跟个透明人似的。等陆家人真放下戒心,却又突然杀出来反咬一口……” “行了,陆初不是这种人。”即便是好友,对陆初这般指指点点还是令周景戎感到不悦。 “我还没说什么呢,这就护上短儿了?” 周景戎有些无言:“……反正,他就是挺好的,你别乱说……” “我是想说他忍辱负重能屈能伸,几年前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儿,能比他做得更好更出色的有几个?” 苏总话没说完,但意思到位了,只看周景戎自己怎么想了。 陆初一小孩能隐忍蛰伏至此,来日必成大器,相信过不了几年就能设计把陆氏夺过来,但接近周景戎,利用周景戎无疑是最好的捷径。 那么,真实的陆初,会为了缩短这件事成功的周期而刻意接近周景戎吗? 周景戎相信陆初,但被苏总这么一讲,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周景戎想反驳,但陆初的好只有他自己知道,该怎么和别人细说…… ……但,只有他知道,也够了。 周景戎情绪太容易被人察觉,苏总也没想惹他不高兴,便半调侃转言:“真的没打算结婚吗,上回见到老周总他还念叨来着。”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和楚默结婚。”这话说得太多,周景戎已经很顺口了。 当年他追楚默的事儿闹得满城风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后来他热情散去放弃了,两个主人公不在意,外界不相干的吃瓜群众倒把这瓜啃得越来越香甜,仿佛非要啃出个心满意足的结果来不可。 最后楚默倒成了他风流浪荡的一面挡箭牌,什么都能用一句楚默把人给堵回去。 “哟,没想过和你现在这个宝贝疙瘩?” “两码事。”周景戎沉稳地托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景戎身边从没缺过人,但也从没人拿他身边那些小男孩儿跟楚默做比较。有眼睛的都知道,那些人还不够格跟楚默比,楚默在他心里就是这么特殊。 可苏总现在拿陆初跟楚默比,莫非他对陆初就真特殊到了这个份儿上?显然周景戎自己都没察觉到。 “景戎?” 周景戎寻声回头,楠木镂空博古架旁,一个身形挺拔面容出众的年轻男人朝周景戎招了招手,满脸惊喜的笑意:“还真是你。” “李螓?”周景戎也觉得惊讶,“这话该我说吧,你今年不是在上海忙吗,怎么有空上这儿来了?” 两人相识多年,交情一直不错,互相拍了拍对方的肱二头肌打招呼,周景戎夹在中间介绍:“苏总,这是我朋友李螓,李螓,这是我项目的投资人东鑫集团的总裁苏总。” 两人握手打过招呼,李螓才笑着回答周景戎上一个问题,“上海混不下去了呗,这不就来投奔你了。” 周景戎笑骂:“扯吧你,你要是混不下去那我的风越是不是明天就得关门大吉啊?” 李螓白手起家,三十岁出头就在新加坡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今年去上海不过是不甘平淡想找点刺激玩玩儿,能出什么事儿? “真没唬你,今年可吃了个不小的亏,这不刚把新加坡的麻烦解决完溜来鹏城偷闲嘛。”李螓和周景戎并排坐着,顺手搭在周景戎肩上拍了拍,笑道:“本来打算明天上门去找你,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 经周景戎一番介绍,苏总对李螓也有了大概的印象。 李螓虽没有明说,但可以看出他这次并非栽在自身能力上,苏总试着猜测,“不会是跟上司杠上了吧,哪家CEO舍得就这么把你这条大鱼给放出来了?” 苏总分析洞察事物能力一流,李螓早在周景戎处有所耳闻,便故作忧愁状叹息:“您算是猜对了一半,不是得罪了上司,是得罪了上司他男朋友。” 此言一出,周景戎两人都哈哈大笑,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两人对他出色的外貌好一顿调侃才罢休。 不过李螓确实是来找周景戎的,他本身就对拉丁舞非常感兴趣,加上此番回新加坡做了相当深度的研究,这回来意是想技术和资金一起入股周景戎这个项目。 多了这么大一助力,周景戎自然乐开花了,三人围在一团就之后的发展如火如荼地分析了整个下午才算完。 其实在李螓来之前,博古架旁还站了另外一个人。
第三十五章 求婚 陆初答应周景戎今天中午完成所有工作,暂时卸下公司的担子放几天假,下午两人一起去打打球,计划一直安排到了去三亚旅游。 但时隔几天,周景戎完全忘了这茬,直接奔去机场接了苏总来吃饭。 陆初找不着人,就照着手机定位找来了这。他走进来还没来得及出声叫周景戎一声,就先听到了那句“我只和楚默结婚”。 周景戎不懂感情,并不完全明白自己对楚默究竟是种什么心态,陆初大概能懂个七八分。 可即便明白,也还是难受。 说到底,谁能从自己的挚爱口中听到这句话后依旧从容呢?即便是早已将自己一腔深情千锤百炼的陆初。 鹏城的冬天并不过分冷,可当他听到周景戎亲口说出那句话时,一颗心竟像掉进了最严寒的冰窟。 深陷其中,无法自救。 他不敢再上前,不敢叫出周景戎的名字,生怕苦心经营的从容就此坍塌粉碎。 可没想到他才走出店门到马路对面,隔着透明玻璃,周景戎身旁又坐上了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男人,嬉笑言谈无不亲昵无间,两人的脸都恨不得贴在一块了。 陆初从不认为周景戎找的任何一个人能威胁到自己,可周景戎的一次次越轨行为确实也让他无计可施。 周景戎,你为什么就不能老实一点? 很多时候,他都会偏激的想把这个男人绑起来,让他再也没法在外面肆意妄为。 别过李螓和苏总,周景戎晚上回家的路上才想起和陆初的约定,静音的手机占满了未接来电,顿时心虚不已。 不是他不在意陆初,只是他在这种事上一向没那么细心。 以前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不一样,即便陆初从没对他生气发过火,可要是让陆初不高兴了,他也会觉得不好受。 陆初听话放下全部公事,无事可做陷在沙发里看电影。 周景戎打开门,屋里没有开灯,只有亮着的电视屏幕可做视物的唯一光源。陆初一双长得不像话的腿搭在茶几上,单手托着下巴,双目隐在昏暗的光线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周景戎有点恍惚,他第一次见到的陆初是什么样的来着?那时的陆初会把腿搭茶几上么? 还没想出个结果,陆初已经一语不发走近替他脱外套解领带。 嗯,还是跟他的小媳妇一样,没哪里不对,可周景戎总觉得不对劲。 陆初遇到事也从不吭声,周景戎是知道的,于是放低姿态好声好气解释了放他鸽子的事儿。 但凭他说得天花乱坠,陆初依旧没什么反应,不过终究是开头说话了,“你忘了我们的约定,那你下午去哪了?” “请苏总吃饭啊。”周景戎觉得陆初只要肯开口,一定就是消气了,吧唧在陆初脸上亲了一口,“人之前帮了咱们不少忙,也算是工作吧。” “只有你们俩吗?” “就我们俩。”周景戎只当陆初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想多,也就没有把中途碰巧的李螓算上了。 “是吗。” 陆初语气并无多大起伏,古井无波的一双眸子却像是要把周景戎吸进去一般,看得周景戎一阵激灵,忙把目光与他错开。 好在他是没做什么对不起陆初的事儿,要是做了还得了,兔崽子是什么时候变成这副德性的。 陆初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究,即便纠缠到底又有什么意义? 这也不怪陆初多想,前有刘宇言后有涵涵,突然出现的李螓被周景戎招招手就坐到了一块儿,现在周景戎还隐瞒了李螓的存在,陆初能怎么想? “哎,小兔子,问你个事儿呗?”周景戎没觉得今天这事儿算个事儿,说过就罢了,又想起了另一件重中之重的要事。 “什么事?” “你和杨敏娜从小就一块儿长大吗?”要是杨敏娜和唐诗真是同一个人,怎么着也能从陆初这探出点什么吧。 “算是。”周景戎心大不记事,打上回在Y镇闹过脾气,之后压根就忘了有这号人的存在,陆初觉得奇怪,“怎么了,突然提起她?” 周景戎不答反问:“杨敏娜以前有没有用过别的名字?” 陆初肯定道:“没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她和唐诗长得挺像的,年龄地点都对得上,有点怀疑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好歹是我女儿呢……”周景戎就把王校调查到的情况都交代给了陆初。 “不是。”陆初握住资料的手不自然地收紧了三分。 周景戎没明白:“你说什么不是?” “我说敏娜姐不是你的女儿唐诗,她从小就待在杨叔叔杨阿姨身边寸步未离,没有改过名字。” “也是,哪有这么巧的事儿。”算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不急这一时,等从塞班岛回来造访过老爷子再说吧。 周景戎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絮絮叨叨跟陆初说着苏总那边的事儿,在昏暗灯火的隐匿下,周景戎全然没注意到,翻着唐诗资料的陆初双眸异样的变化。 两天后到塞班岛正好是上午,两人一进酒店周景戎就累得倒床上了,袖手看着陆初收拾两人的行李。 外面阳光正好,放在冬天可是不可多得的自然温暖,周景戎躺在阳台懒洋洋地被晒舒服了,一时兴起给楚默拨了个视频。 临近年关,楚默打算回美国在母亲的见证下求婚来着,他得八卦一下。 视频接通,手机那头的男人面容精致绝美无双,只是带着些隐忍的微妙情绪,粗枝大叶的周景戎自然没有注意到,带着些俏皮打招呼:“宝贝儿,最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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