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戎没回。 却有一个备注陆详的电话打了进来,陆初心情不佳,烦躁地按断了。 没想到陆详还不死心接二连三打了好几个,陆初无奈接通。 陆详的幸灾乐祸显而易见,“听说周总在上海都大半个月没回了,看样子他对你可不怎么真呐!那咱们陆家的蝇头小利你可不能再放过了吧?” 陆初笑了笑,“若你觉得已经胜券在握,何必还来试探我?” 陆详刻薄道:“呵呵,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过是怕你误入歧途,想提醒提醒你,趁现在周景戎还没彻底玩儿腻,赶紧利用风越做点实际的。否则父亲临终前交给你的项目要是没完成,弟弟你的下半辈子可就不知会在哪里过了?” “一定能远离某些碍眼的东西就对了。” 陆详强压怒意,冷笑:“哥哥拭目以待。” 这个电话无疑在陆初本就不明朗的心情上,更添了阴沉的一笔。 他确实是陆家的私生子。 他的父亲陆政民与商业联姻的陆夫人并无感情,婚后遇到唐雅并一见钟情,于是隐瞒婚姻状况将唐雅追到了手。 陆初出生后正牌陆夫人找了过来,迫于各方面压力,陆政民让他们躲躲藏藏最后飘去了Y镇。 陆夫人因病去世后,陆政民对唐雅旧情难忘,想把母子俩接回去时却发现唐雅早就受不了刺激抑郁去世了。 陆政民怀着万般愧疚带陆初归家,原本只是想精贵地养着,却渐渐发现了陆初远超常人的经商头脑,这让原本以为陆氏后继无人的陆政民激动坏了。 先带着陆初进公司学习,待熟悉各项事务后,竟头脑一热让陆初单独负责了一个出资五个亿的大项目,大有把陆初当继承人培养的架势。 但不料陆政民突发急症去世,律师那边对外公布的遗产只给陆初留了一套房子。 陆初作为外来者瞬间成了家族的利益集合体打压的对象,各方面的作用力导致他之前负责的那个项目投资人纷纷撤资,项目失败是小事,但败后的巨额债务赔偿才是最致命的。 而这时周景戎和风越的出现无疑给这件事带来了转机…… 以周景戎的脾气,这种事一旦做了,陆初完全能预想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不论周景戎现在对他是何种看法,之后绝对是不可挽回的。 到家时周景戎才传来一段语音:这边出了点意外耽搁了,怎么,想我了?我尽快赶回去。 说完周景戎还隔空重重亲了一下,语气慢慢的调戏与以往并无区别,只是娱乐会所暧昧的背景音乐喧闹得很是刺耳。 陆初没什么表情回:没事,你慢慢玩。 周景戎又不痛不痒地解释了几句,但陆初一个字都没再回了。 周景戎再心大也该明白事情不对劲了,第二天大早就赶了回来。 以往周景戎绝不会为了个小情人抛下楚默着急忙慌地奔波,可即便他如此讨好,却在陆初眼里瞧不出一丝波澜,或者说根本没当回事。 但他没力气想太多,为了赶飞机前天晚上睡眠严重不足,回到家一看见陆初俩眼皮子就睁不开了。 周景戎没睡饱起床气特大,陆初叫他起床吃饭时,还被他不耐烦地踹了两脚。 清醒后他赶紧翻身下床追着陆初到餐厅,竟然还有点紧张,“我刚睡迷糊了。” 俩人在一起后周景戎没少对陆初动手动脚,打一下踹两脚根本不算个事儿,他也从没为此感到不安过。但回来路上罗露给他打了预防针,反省自身行为加上公司的人嘴碎,似乎确实会让陆初不痛快。 不,要是两人换过来,他一定弄死陆初。
第二十四章 误会 这么一想,虽然周景戎本身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但还是有点心虚。 陆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替他盛好饭,“去洗漱吃饭吧。” 餐桌上周景戎对着奶白的鱼汤吨吨喝了两口,惊喜道:“这个汤好好喝,小兔子手艺越来越长进了嘛!” 周景戎以前从不这样夸他,至多是多吃两口,理所当然地吩咐他什么时候再做一次。 对此两人都心知肚明,气氛难免变得怪异。 陆初放下筷子道:“周哥,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周景戎本来就憋不住话,筷子一撂,干脆道:“不对劲的难道不是你吗?你要是不高兴了就说出来,老子哄你还不行吗!” 如果陆初是因为楚默吃醋了要大闹一通,他反而觉得心里踏实舒坦了,但陆初不温不火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根本没被陆初放在眼里。 就像他原本双手攀住悬崖边缘战战兢兢,最后却发现所谓悬崖离地面不过方寸距离,反而显得他之前的小心翼翼十分滑稽可笑。 “我没有不高兴。”陆初望向他的一双眸子平静无波,让人无法怀疑其真实性。 两人没在一起之前大大咧咧痛痛快快,反而现在一言一行都要小心斟酌,真是操了,周景戎很郁闷。 即便陆初不在乎,周景戎也得自证清白不能被冤枉,佯作不经意的姿态随口道:“那个楚默的事儿我可从没瞒过你,这回在上海待那么久也是因为他没错,但不是你想得那样。他男朋友劈腿分手了,俩人打架在医院挂了好几天水呢,我能不看着点吗?” 他之前没跟陆初解释是觉得这事儿不宜声张,但现在也没办法了,反正陆初也不是多嘴的人。 “分手?” “是啊。”周景戎提起这个就来气,“我以前追他他不同意来着,我还当楚默眼光好,没想到最后挑了这么个货色。” 陆初不解:“为什么楚默拒绝你算眼光好?” “当然是……”当然是他自知配不上楚默的好,更配不上楚默对感情真挚的态度啊。 他就不是个适合谈感情的人,不然怎么说和陆初走到现在很神奇呢。 可周景戎没能说出口,因为陆初的眼神像是在认真提问,恍惚间,又像是在传达一个讯息:周景戎配得上世上任何的好。 错觉,一定是错觉! “我就这么随口一说,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啊。”周景戎掩饰性地摆摆手喝汤,一边咕哝着转移话题,大骂楚默的男朋友不知好歹,家里红旗不倒还妄想外面彩旗飘飘。 陆初想让他激动的情绪缓一缓,“楚哥的男朋友,就是你上回说的游轮上的那位霍先生吗?” “什么霍先生,叫他姓霍的!” 陆初:“……” 周景戎:“你是我的人,当然得随我叫。快,叫声听听。” 陆初:“嗯,姓霍的。” 周景戎之前那点不快瞬间消散了,没忍住揉了揉陆初的头发,“乖,你以后要是都这么听话,哥一定好好疼你,绝对不再招惹你生气了。” 陆初无奈:“……我没生气。” 两人暂时解开矛盾,大半个月不见,两人都对对方充满了渴望,胡天胡地大闹了半天陆初也没忘了公事。 周景戎像只被喂饱的大猫,在床上懒洋洋地打了个滚,“我这才刚回来,你倒比我还忙的样子,陪我多放松休息会儿呗。” “你睡吧,我尽早回来。” 知道陆初在正事上从不让步,周景戎翘着腿打了个哈欠,“行行,你去吧,你这股拼命劲儿哪是向秦宇看齐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篡我位呢。” 周景戎只是随口的玩笑,陆初身形却猛地一顿,昨天陆详那个威胁嘲讽参半的电话瞬间在脑中炸开了。 陆初犹豫了一下,道:“关于西班牙的拉丁舞项目,你这回去上海和楚先生商量得怎么样?” “挺好的,没准年底的重心就转移到西班牙了,到时候出差更多。” “我会帮你的。” “哦?”周景戎来了兴趣,“你能帮我什么?” 陆初也眨了眨眼,“帮你做你懒得做的任何事。” 周景戎有个很要命的毛病,以往每个大项目提出来,他在策划预设方面很是丰满,但越是到了后期越松懈没有耐心需要人收拾摊子,陆初的提出可算是对症下 药了。 重大决定往往需要深思熟虑,但周景戎不一样,想法形成考虑利弊到最终决策,能在瞬间决定。 “那好啊,西班牙这项目正好缺人手,原本打算让楚默过来看着,现在是不行了,你要是不觉得麻烦就替代我管管国内这边的事儿吧。” 事关项目成败就被周景戎这么轻描淡写决定了,陆初都觉得不可思议,“你说真的?” “你当我开玩笑啊?廉价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周景戎也带陆初办过一些事,本意只是想让他学习一下涨涨见识,没想到这小子处处举一反三,只能说不愧是郭老头的得意门生。 陆初锋芒渐露的同时也让周景戎有点复杂,或许是男人那点好胜心作祟,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他恐怕只有望其项背的份儿了。 与危机感同时迸发的还有一丝骄傲,如果可以,周景戎希望陆初不被任何东西束缚,他甘做陆初的翼让他飞得更高更远。 他期待陆初的成长,也隐隐期待陆初追上来能够与他齐头并进的那一天。 周景戎的内心一向好懂,而陆初很聪明,不可能看不出他的目的何在。 周景戎对陆初的新鲜劲儿过了,态度自然也不似从前热情。 但他没有断了的念头,因为他看见陆初还是挺开心的,也没人能像陆初一样让他舒服心安了。 他知道俩人在一块久了就慢慢归于平淡了,只是以前他身边的伴儿从没超过一个月的,他没感受过这种状态,没有刺激没有激情。 但他甘于归家,因为他喜欢陆初。 关于两人最后分手,周景戎回过头来能发现不少问题,只是他当时当局者迷,忽略了所有暴露的端倪。 比如西班牙的项目正式启动,加上周景戎临时签上了两个大客户,双喜临门,晚上应酬就多喝了两杯。 熟悉他为人的两位经理特别会来事儿,宴罢还安排了个清秀可人的小少爷送他回酒店。 周景戎打十来岁起就浸在这种荒淫无度的日子里,许是酒精麻痹了大脑,他竟没在第一时间想起陆初。 他意识模糊地被小少爷架着往外走,直到陆初的脸映入眼帘,才有了那么一点清楚的神志。 他被陆初拽得很痛,小少爷也被吓跑了,他从没见过陆初这样的表情,难过,纠结,失望,还有愤怒…… 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听见陆初用恨不得撕碎他的声音恶狠狠地说:“周景戎,你身边是不是时刻都不能缺了男人?” 第二天周景戎醒来,除了宿醉头疼没有任何不适,周身被收拾得清爽干净挑不出一丝错处。 他记得昨晚喝醉了,王经理招来了他以前睡过的一个小鸭子,后来就……遇到陆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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