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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晓豪倒是显得十分自然，热情地问道：“哥，你叫啥名儿啊？” 江沅简单明了地回答道：“我叫江沅。” 钱晓豪笑着说：“那我就叫你江哥吧！江哥，你觉得这水温度咋样，合不合适？” 江沅答道：“嗯，还行，挺舒服的。” 钱晓豪似乎按捺不住内心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边给江沅洗头边试探着问：“江哥，那个……就是想问问，你跟我哥，你们两个在一起了没？” 听到这话，江沅不禁心生疑惑。难道这些人都已经知晓王杰的性取向了吗？ 在他原本的观念中，这应该是极其私人的事情，理应保密才对。 可如今看起来，好像大家对此都心知肚明。 他本以为像这样的小城镇，人们的思想会相对保守一些，但现在的情况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眨了眨眼，回答道：“没有。” 钱晓豪嘀嘀咕咕地小声嘟囔着：“怎么会这么慢呢……” “你刚才说什么？”江沅突然出声问道。 钱晓豪被吓了一跳，他连忙摇头摆手，说道：“没，没什么！你肯定听错了！” 他的脸上露出些许不自然的神色，然后迅速转移话题：“江哥，你是从大城市来的吧？我是说那种特别大的城市，比如北京、上海之类的地方。” 江沅点了点头，回答道：“对，我是从上海过来的。” 钱晓豪眼睛一亮，接着追问道：“那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喽？” 江沅想了想，回答道：“嗯，确实去过不少地方。” 其实，他之所以去过那么多地方，并不仅仅是因为旅游或者工作的原因。 最初的时候，是因为要到北京去上学，所以不得不离开家乡。 而后来，则是因为受到邀请，需要前往全国各地参加各种画展。 不过，对于这些细节，他并不打算详细说明。 钱晓豪继续好奇地问道：“哇，那你都去过哪些好玩的地方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经历可以分享一下？” “真羡慕你，等我也有钱了我也要去以前没去过的地方看看，总不能一辈子都在这个小城市里待着。” 江沅性格内向，不擅长与人打交道，听到他这么说后，只能认真而又诚挚地鼓励道：“嗯，你一定会的。” 尽管这句话说得简单，但语气却异常坚定，完全没有丝毫的敷衍之意，这令钱晓豪感到无比愉悦。 片刻之后，两人皆沉默不语，江沅迟疑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这家理发店是王杰开的吗？” “是啊，我哥哥超厉害的！”提起王杰，钱晓豪脸上流露出钦佩之情。 “我哥不仅拥有这家理发店，他在附近几条街道还开了多家连锁店呢，就连台球厅都有好几家呢！我以后也要像他那样出色。” 江沅不禁微微眯起眼睛，钱晓豪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没想到王杰竟然会雇佣童工。 而他这副样子，可以说是对王杰的绝对膜拜。 于是他又问道：“你这个年纪应该在学校念书才对，怎么到这儿工作呢？” 钱晓豪不甚在意地说：“家里太穷了，我又不是读书的料。爸妈早就没了，家里只有奶奶一个人，每天早早地去卖菜太辛苦了。” 听到这儿，江沅的眼神也变得黯淡起来，因为他自己也是从小独自一人长大，经历过无数的孤独与寂寞。 钱晓豪的动作非常熟练，他轻声地对江沅说：“江哥，你闭上眼睛吧，我要开始冲水了哦。” 江沅顺从地闭上了双眼，但那微微颤动纤长的睫毛的确异常引人注目。 没过多久，钱晓豪便开口说道：“已经好啦。” 江沅依然坐在椅子上，这时他看见王杰正拿着吹风机朝他走来。 尽管心中感到些许的不自在和疑惑，但是江沅还是老老实实地坐着没有动。 王杰走到江沅身边，微笑着说：“让我来帮你吹干头发吧。” 江沅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王杰开始专注地吹起江沅的头发，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风速和温度，以免烫伤江沅。 当他的手指穿过江沅柔软的发丝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吹完头发后，王杰又关切地问道：“那么，你想把这头发剪掉一些吗？” 江沅的头发长度适中，都能扎成一个小啾啾了。 实际上，王杰内心并不希望江沅剪掉头发，毕竟那天早上江沅的模样深深地惊艳了他。 原本江沅计划着要剪掉头发，原因在于这头长发使他显得过于女性化。 在此之前，由于他一直待在家中，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头发已经长得如此之长。 即便注意到了，他也没有心思去打理它。 然而，当他在镜子里目睹王杰抚摸自己头发的那一刻，他莫名其妙地改变了主意。 开口道：“后面的头发就不用剪太短了，只需修剪一下额头前面的部分，挡住眼睛了。” 话刚说出口，他便隐约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些怪异，但又无法理解为何仅仅因为王杰的这个举动就让自己留下了半长不短的头发。 江沅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心里暗自嘀咕：“算了，等以后头发再长长一些的时候再来剪掉就好了。” 待到修剪完毕后，江沅动作迅速地掏出钱包付了钱。 王杰本想阻拦一下，毕竟之前已经说好了是免费的。 然而，江沅动作太快，王杰根本来不及反应。 江沅跨步来到门口，转头对王杰说道：“还愣在那里干嘛？不走吗？” 王杰连忙回答道：“你先出去等我一下，我去跟晓豪说几句话，很快就出来。” 江沅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安静地走出理发店，在门外耐心等待着王杰。 见江沅离开，钱晓豪立马向王杰竖起大拇指，脸上挂着笑容夸赞道：“哥，你眼光真好，嫂子不仅模样长得俊，而且性格也非常好呢。” 听到他的称赞，王杰心中涌起一股自豪感，得意洋洋地回应道：“那当然啦，你嫂子长得好看那是毋庸置疑的，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把他追到手罢了。” 钱晓豪焦急地催促道：“你动作得快点儿啊，万一嫂子被别人抢走了可咋办？毕竟像那么好看的人，男的女的都喜欢，刚才我给他洗头的时候，发现他的眼睫毛超长的，我感觉自己的腿毛都没他的眼睫毛长呢！” 王杰被他这个对比给惊得目瞪口呆，心中暗暗思忖：这世界上哪有正常人会把腿毛和睫毛放在一起比较啊！ 王杰实在是忍无可忍，情不自禁地挥起拳头，轻轻地捶了他一下，并略带调侃地说：“你就不能多读点儿书吗？” 然而，他们俩都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文化底蕴都相当匮乏，可以说是半斤八两。 所以说，王杰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时，王杰突然想起江沅还在外面等着自己，于是便不再久留，匆匆忙忙地说了一句：“好了，就这样吧，我要走了。” 钱晓豪善解人意地点点头，说道：“那你赶紧去吧，可别让嫂子等得着急了。” 同时，他心里也不禁犯嘀咕：真不知道他哥什么时候才能成功追到嫂子呢。 当看到王杰从屋里走出来时，江沅也随即站起身来，轻盈地坐上了车。 今天的王杰没有像昨天那样穿着那件风骚无比的衬衫，而是学起了江沅，穿上了一件舒适自在的卫衣。 如此一来，两人看上去宛如一对青春洋溢的在校大学生一般。 王杰不是一个细心的人，但他喜欢这个人，就会不自觉地去关注这个人的一切，也会为了喜欢的人去改变。 既然打直球不行，那温水煮青蛙走潜移默化的路线他也可以。
第九章 温水煮青蛙 江沅这个人吧，确实有点儿死心眼儿。 只要是答应了别人的事，那就一定得做到最好才行。 既然他答应了要给王杰画一幅画，从理发店回去的当天晚上，他就开始动手起稿了。 也正因如此，他算是默许了王杰用当模特这个借口，在这段时间里频繁地往自己这儿跑。 说起来，王杰还真真是尽职尽责的。 每次过来都是乖乖地坐着当模特，有时候甚至一坐就是两个小时。 这可让王杰觉得新鲜极了，毕竟他小时候可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老师们甚至一度以为他得了多动症。 而现在在江沅这里，就算是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他，王杰就觉得很美好。 江沅坐在他的对面，一边默默忍受着这人不可忽视的视线，一边认真的画画。 “好了，可以先休息一会儿啦！都坐了这么久了，马上就要到饭点了，我先去做饭哦。”王杰有些心疼地说着。 江沅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实际上，对于他来说，两个小时的绘画时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曾经沉浸于绘画时，一画就是一整天，甚至连吃饭也只是随便应付一下。 这样的不良饮食习惯导致他的胃部经常不适，有时候到了深夜，胃疼得厉害，让他难以入眠，这也是他常常失眠的原因之一。 然而，最近似乎因为这个人的照顾，他变得有些娇气了，开始习惯了按时吃饭。 他揉了揉手腕，心里暗自想着，这可不是一个好的迹象啊！ 江沅深深地凝视着眼前这幅已经初步成型的画作，缓缓地垂下眼眸，心中若有所思。 他能够非常明显地感觉到，这个人正在以一种悄无声息的方式逐渐融入到自己的生活当中。 然而，一旦某些习惯开始形成，想要戒掉它们就变得异常困难了。 他担忧的是，如果某天自己真的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那么可能就再也无法回到过去那种平静如水的生活状态了。 这种可能性让江沅心生一丝恐惧，他害怕自己会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毕竟，习惯是一种强大而又顽固的力量，它可以轻易地改变一个人的行为和思维方式。 “吃饭啦！”王杰没一会儿功夫就做好了饭菜，然后像往常一样熟练地唿唤着江沅一起用餐。 “这幅画马上就要完成了，其实你以后不必天天过来，还有，也不用再给我买花了。”江沅一边端起饭碗，一边神情认真地对王杰说道。 不能怪江沅如此表现，因为他总是在面对那些超出自己掌控范围的事情时，下意识地选择回避。 只有将自己深深地掩埋在沙堆里，他才会感觉到些许的安心与踏实。 现在王杰白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江沅这里度过，有时也会去理发店瞧瞧，一直待到夜幕降临才回去。 而且他每天清晨到来时总会手持一朵开得正艳且散发着清新香气的向日葵，这让江沅特意购买了数个花瓶，但如今已无法容纳如此之多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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