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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办有想过他们不介意。 但没想过真的很不介意。 “你们，”裴办犹豫着问，“确定真不介意吗？” “这有啥可介意的？”方征想到了什么，“当然，如果你俩真敢在寝室里搞上，我肯定把你们打出去，啵个嘴我倒是可以看眼。” “滚，”郜白说，“谁特么当着你面啵嘴，你不嫌恶心我还嫌恶心呢。” “哎，这么见外干嘛，”方征说，“我好歹也算是你娘家人啊。” “什么人？”郜白的眼神危险起来。 “不是吗？”方征又看了看裴办，疑惑道，“难不成我是婆家人？” 裴办的眼神也有点危险，“你要不再想想？” “行了不用想了我知道了，”方征举双手投降，“我里外不是人好吧。” 众所周知，人是八卦的生物，特别是在校园里，只需要一个晚自习，就能把八卦传遍整个年级每一个班。 所以这天晚上，郜白和裴办回到寝室，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你们......这是要干嘛？”郜白看着同时聚集在404的403和405十几个人，心中产生不好的预感。 “三二一——大嫂好——！”来自405的同学齐声喊道，为首的华鑫郑重地把一挂AD钙交到郜白手上：“大嫂！这是我们班给您带的礼物，请收下！” “......”郜白懵然地转头看向裴办，“你安排的？” 裴办比他还懵，“我不造啊？这什么情况？” 方征拍了拍手，对身后403的同学动员道：“听见了吧，咱们1班可不能输给他们13班，气势啊气势！一定要起来！听我指挥——三二一——” “大嫂好——！！”这都不光是齐声了，403还集体鞠了个躬。 “来，嫂子，”方征很有仪式感地提了一袋水果，语重心长，甚至还抹了把泪，对裴办道，“今后，我们大哥，就交给你了，呜呜呜呜——” 裴办：“......” 谁能解释一下。 这是什么集体精神病吗？ “你们这是，”哪怕是郜白，这种时候都有点说不出话，“演戏吗？还是整蛊？” “嫂子，您错了，”13班体委拍了拍胸脯，洪声道，“这是我们13班对您表的忠心啊！” 杭沈峰更是拿了一张打好草稿的纸，徐徐展开，朗声道：“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让我们祝福这对新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郜白：“......” 郜白快不行了。 这货还TM用的是播音腔！ 非常绝望的窒息感让他一手拍上裴办的肩，极其阴森道：“要是让我知道你和这事有半分关系......” “......我倒也不是很想和这事有半分关系。”裴办看着孔晏和成波举给自己的“天生才子佳人配，只羡鸳鸯不羡仙”横幅，只觉能呼吸到的空气是如此稀薄，恨不得下一秒就当场厥过去。 “哎呀，这不过是我们给大嫂的一点小小惊喜嘛。”方征大大咧咧地把横幅卷起来，塞到裴办手里。 裴办和郜白把目光幽幽地转向了他。 “你俩当时不是担心我和袁哥会介意这事嘛，”方征还特意去找了眼已经默默退后到寝室门边缘的袁劝，“我俩呢就觉得应该让你们看到我们的态度。” “不过这些企划倒还真不是我想出来的，”方征拍了拍孔晏，“这是大伙集思广益的成果。” “你——”裴办才说了一个字，就被方征很有自信地打断，“裴哥，你不用说，我懂。” “完全不用担心给我们添麻烦，”方征伸胳膊往403面前一挥，“我当时只是随口提了一句，结果大家的热情远超我的想象。” “但让我很没想到的是，”方征走到405面前，“为什么你们班会知道这事？” “废话，我们班才是白哥和裴哥的第一见证人好吧，”华鑫很不服气地站出来，“当初官宣的朋友圈可是裴哥发出来的。” “就是，”裴办的后桌老王说道，“再说了，我们礼还没送完呢，等会儿406、407还得过来，可没你们就一个果篮这么寒酸。” “你们也就是仗着男寝人多，”方征反击道，“信不信我一个电话打过去，让女寝隔空喊楼助威，看看到底是谁的排面大！” “呦呵，什么意思？仗着你们班女生多了不起？” “咋地，还就是了不起了，羡慕吗？” “谁羡慕了？搞得像人家看得上你们一样！” “那至少比在五楼的某些人看都看不见要好得多。” 眼见404就要变成两个班级的斗殴现场，郜白一马当先把罪魁祸首方征揪了出来，随后裴办一把将两个寝的人推了出去，勒令剩下的寝都不许来进贡了。 方征看着步步紧逼的郜白和裴办两人，抱头伸冤道：“我明明就是一片好心！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还好心——我看你TM就是闲出鸟欠收拾了！” 惨叫声连绵不绝，袁劝躲在405认真思考今晚要不要去心理咨询室过夜得了。 回寝有风险，丧命需谨慎啊。 不过很多事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可能不到二十四小时，就没什么人在乎这件事了。 周六放学的时候，裴办已经可以很正常地进1班教室找郜白了。 “等会儿去我家吗？”郜白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 “可以啊。”裴办坐在他边上，见教室里的其他人都离开了，悄悄伸手摸在郜白的腿上。 “真不老实。”郜白伸手握住他的手，手指相扣，突然后门传来一阵脚步声，吓得两人赶紧把手分开。 “诶？你们俩个还没走啊？”祝汀急匆匆地往讲台上走，“我U盘有没有看到？” “你上节课忘从电脑上拔下来了，”郜白指了指讲台，“应该是被课代表放讲台上了。” “找到了，”祝汀从讲义堆里拿了出来，回头见教室里只有裴办和郜白两个人，忽然道，“你们两个等会儿有急事吗？” 裴办和郜白面面相觑，同时摇头，“没有。” “哦，”祝汀点点头，“那不急的话，我请你们两个吃个饭吧。” “啊？”郜白下意识道，“为什么啊？” “聊聊你们的学习情况、平时生活什么的，”祝汀笑笑说，“我打个电话给崔老师，不用紧张，就当是一块吃个饭。” 最终是去了教师食堂的一个包厢。 “会不会太奢侈了，”郜白第一次来这地方，“你们居然还能单间吃饭的吗？” “那有你想得那么夸张，”祝汀拿了菜放桌上，“就这么一个房间，平时都是校领导用的。” “那我们进来能行吗？”裴办很怀疑，顺便给郜白也打了碗饭。 “跟陶主任说了一声，”崔之涯最后进来，关上了门，“本来周末也没人来，所以没事。” 郜白夹了两筷子肉，“果然是领导用餐啊，这味道就是不一样。” “别胡说八道，”祝汀好笑道，“菜和学生食堂是一样的，有些菜还没你们的好吃呢。” “所以，找我们聊什么啊？”裴办总觉得吃得别扭，“要不你们直接说吧，不然这吃得像断头饭一样。” “其实主要是表扬你们的，”祝汀笑眯眯地说，“这次开学考和上学期比，进步很大。” “卷子改好了？”郜白有点惊讶，最后一门昨天才考完。 “不然我们为什么还在学校？”崔之涯回答他，“都是周末加班留下来改卷子的。” “太惨了，”裴办看了郜白一眼，“所以我俩考得怎么样？” “及格了，”祝汀笑着说，“这还是第一次上九十吧。” “真的？”郜白比裴办还激动，问崔之涯，“我呢？我也及格了吗？” “没有，”崔之涯无情地击碎了他的幻想，“不过这次有八十五分，确实进步很大。” “好吧......”郜白有点点丧，裴办偷偷在桌子下捏了捏他的腿。 “这么看，我和崔老师上学期想的那个互帮互助的办法，果然还是有效果的吧。”祝汀笑了笑。 “勉强有吧。”郜白摸摸鼻子。 “这和你们自己的努力也分不开，”祝汀继续道，“不过虽然有进步，但这两门学科还是你们最薄弱的。” “接下来得继续努力，我对你俩的目标是至少要考到一百一十分，语文和数学都一样，我相信你们俩是能达到的。” “太难了吧，”郜白表情痛苦，“到明年我都不觉得能考上一百一。” “你要是明年的今天能考到一百一，那也就够了。”崔之涯说。 “......崔哥你是真看得起我啊，”郜白叹了口气，埋头吃饭。 “可是如果不考到这个分数，”祝汀慢悠悠道，“你们两个很可能大学就考不到一座城市了。” “什么？”裴办心里一跳，震惊地看向祝汀。 祝汀看回来，嘴角还是笑着的，“我应该没说错吧，你俩大学是想在一块读的吧？” 郜白揉了揉额头，“我就知道......祝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种事情很容易传开的，更何况还是自己班的，”祝汀耸耸肩，“很多时候，老师比你们还要八卦。” 郜白呼了口气，转头对裴办道：“我觉得打一顿不够，至少得再来两顿。” 裴办认同得不能再认同，“我也觉得。” 裴办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学校对这种事怎么看？” “其实吧，你俩谈我觉得挺好的，”祝汀如实道，“毕竟都是优秀的学生，不仅成绩一下子上来了，而且你们不是同个班，大部分时间也没法在一起。” “那主任那边......”裴办又问。 “这就得看你们自己了，”崔之涯说，“你们要是什么事都没有，主任也不可能怎么样，但要是被主任抓到了，那可能就会很麻烦。” 郜白若有所思道：“总之就是在学校里安分老实守规矩呗。” “能领悟这点就很好，”祝汀点头，转头对崔之涯道，“我就说吧，他俩确实不需要操心。” “但也别整什么失恋分手一哭二闹三上吊，”崔之涯面无表情地说，“如果是认真的，那就好好维持，如果不是，那就早点分了。” 郜白看了裴办一眼，郑重地对两位班主任道：“我们是认真的。” “那就可以了，”祝汀的笑容里多了点欣慰，转而又道，“既然这样，那我相信你们接下来肯定会更加好好学习语文和数学的对吧？” 裴办试探着点头承诺表忠心，“肯定的。” 祝汀好笑摇头，“不是威胁你们，其实是为你们好，你们有没有想过，最后高考选专业的时候，你俩会选择的专业大概率会是截然相反的。” 郜白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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