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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APP时，奚林兴致颇高，关注了各式各样的博主，最后大浪淘沙，只剩一个易清河。 易清河不露脸，也不和粉丝约炮，只分享身材，偶尔发布几个自慰视频。在这个18禁的平台上，他的内容显得清汤寡水。但这不妨碍他的人气稳定攀升——他的性器又长又直又硬，颜色不深不浅，粗细也很适中，配上绝佳身材，每个路人都会忍不住点关注。 奚林不仅喜欢他的硬件配置，更偏爱他身上的骚气，以及那股无需讨好粉丝的傲气。他自慰时两腿总是打得很开，有时甚至将腿扬起，搭在椅子扶手上。他手指修长，用力时手背青筋暴起，十分性感，无名指和中指之间有道疤痕，更添神秘。抚弄龟头时，会发出低沉的喘气声，射精时腹部收紧，锁骨突出，锁骨上的痣跟着身体一起发颤。他拍摄视频不太注意角度，也不在意节奏和手法，一切以他的舒适为优先。别人发布视频是为了讨好粉丝，而他只是为了讨好自己。 这一天，易清河更新了照片。奚林点进去，观赏了最新鲜的胸肌、腹肌、大腿肌，和鸡巴，评论道：“今天没有视频吗？” 易清河竟也没睡，很快回复：“今天有点累，明天发。” 奚林回了个“ok”，随手点击打赏按钮，送了个礼物过去。 他按灭手机，侧头看窗外的黑夜，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到家时，已过了凌晨两点半。奚林一进门就趴到沙发上，懒懒地发呆。 客厅里摆着仍未完成的刺绣，图案由客户指定，绣的是蝴蝶在一朵菊花上采粉。这是一条真丝方巾，售价8万元，完全是为了推掉生意胡乱报的高价，但对方竟一口答应，点名要求奚林亲手来绣。奚林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至于跟钱过不去，只好答应下来。 其实奚林一直想把工作重心转移到纯刺绣上，积累作品后开办属于自己的刺绣展。结果没绣出几件作品，倒被商单和非遗协会的日常工作搞得应接不暇。 奚林叹了口气，心里很是无奈。刺绣，他是真的喜欢，否则不会主动跟母亲学，但是做非遗传承人这件事，比他想象的无趣很多。每天有搞不完的宣传活动、算不完的帐，“绣花功夫”都用在了绣花以外的事情上，搞得人忙碌不堪，却又空虚无比。 想到忙碌与空虚，他又忍不住感叹自己愈渐倾颓的游戏人生。他真的很久没有好好玩过了，仿佛一过三十岁，一切刺激和浪漫就同自己绝缘了。 这无趣的生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点刺激？ 伴随着没有答案的疑问，奚林沉沉睡去。 早晨6点，他艰难爬起，洗澡吹头发，准备去相亲。 他的相亲对象叫严江沐，博士二年级，比奚林小整整7岁。他主动加了奚林的微信，但没说过几句话，看样子也是勉为其难来相亲。 奚林看过他的朋友圈，全是学术相关的链接分享，无趣至极，契合了奚林父亲的评价：“勤劳肯干，有责任心，是个靠谱的老实人，如果喜欢女人，肯定早就结婚了！” 想到这个评价，奚林不受控制地萎了。本来还计划化个淡妆，这时也没了兴致，随便弄了下头发，套了件卫衣，便出门了。 工作日根本没多少人爬山，森林公园门口寥寥几人。奚林很快注意到一个高个子男生，似乎在等人。对方察觉到奚林的眼神，也远远望过来。 两人一对视，双双愣住。 奚林愣的是：小伙子还挺帅。 倒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愣住。 “是严江沐吗？”奚林走过去，主动问道。 严江沐点点头。 奚林仰头看他，蓦然觉得他的下颌轮廓很熟悉。他没多想，做了个握手的姿势，说：“我是奚林。” 严江沐与他握手，说：“我是严江沐，奚教授一定要我来见见你。” 奚林皱起眉头，心生疑惑。一来，他觉得严江沐的声音也很熟悉；二来，方才严江沐伸出手时，他好像看到了一处很熟悉的细节。 他不动声色地转动手掌，将严江沐的手背抬起些许。 于是，他看到了那个属于易清河的、无名指和中指之间的伤疤。 位置一样、大小一样、形状一样。 奚林暗自心惊，掩饰地朝四周看了看，说：“那我们先上山吧。” 说完，他故意伸手，扫了扫严江沐的领子，说：“有虫子。” 趁着这个动作，他探头看了严江沐的锁骨：果然有一颗痣。 位置一样、大小一样、形状一样。 奚林深吸一口气，扭头望向远处，暗自平复心跳。 刺激，太刺激了。昨天还在催更视频，今天人就站自己面前了。 奚林缓缓吐气，压下跳跃的情绪。他突然察觉到这天的天气好得出奇，白云漂浮在头顶，阳光照耀在森野，樱花绽出一山粉红，随着春风纷飞。 “奚教授说你很安静，不爱说话，果然如此。”严江沐笑了笑，“今天天气好，我们出发吧，边走边赏景。” 随着他说完这句话，奚林脑子里又一根弦倏地搭上了。 严江沐这个声音，奚林确实很熟悉，因为他不久前刚刚听过——昨晚的夜店，和邱程洛撩骚的那个人，正是这个声音。 靠谱老实的博士生，张着腿自慰的网黄，在夜店撩骚的花花公子…… 奚林笑了笑，望向一脸正经的严江沐，心想：这年轻人野过头了吧。
第二章 投石问路 生活的刺激来得太快太猛，搞得奚林措手不及。 他安静地爬山，余光瞥着严江沐，心想：这场游戏该怎么玩？直接亮出底牌，似有不妥，但要是一直装成正经人的模样，又未免无趣。 他兀自琢磨，严江沐鲜少出声打扰，两人慢慢爬到山顶，气氛既尴尬、又和谐。 奚林在山顶的石凳上坐下，眺望风景。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他脑海里回响着《动物世界》的解说词，面无表情地从包里拿出水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想什么呢？”严江沐在一旁坐下，侧头看他。 奚林总不能说自己在想交配问题，便编了个别的回答：“我在想，这里的风景好像日本纯爱片。” 这话确实没错。春风和煦，拂起无数樱花，整个山野都罩上粉色。淡蓝的天空里间或游过几只飞鸟，松树在山岩上投下纤细的暗影。 严江沐望着眼前的风景，轻声笑了下，问：“你喜欢纯爱片？” “还好吧，算不上喜欢。” 严江沐点点头，另起话题：“听奚教授说，你是做刺绣的，还是非遗传承人，好厉害。” “只是省级非遗，没什么厉害的，工作罢了。” “你平常都干些什么？一直刺绣吗？” “只要有空就会刺绣。” “像电视里演的绣娘那样吗？” 奚林满脸无聊地瞥了严江沐一眼。 严江沐连忙说：“对不起，我好像不会聊天，总是没话找话。”他微笑着，嘴角漾起两个梨涡，阳光清纯，挺蛊惑人的。 奚林一想到那些自慰视频配的是这样一张脸，心里就痒得像猫抓一样。再想到严江沐昨晚撩骚时，一句比一句会说，压根不像“不会聊天”的样子，手心也变得很痒，很想把他收拾一顿。 奚林耐住性子，浅笑着说：“我也不是很会聊天，你不嫌弃就好。” “怎么会，你很好，相处起来很舒服。” “谢谢。和你相亲我也很愉快，很新鲜。” “很新鲜？” “是的，头一回有人第一次见面就约爬山。” “你喜欢吗？”严江沐的目光划过奚林的脸，看得很用力。 奚林不想被他占据主动权，便没答话，起身说道：“爬了一路，总该有个结果。怎么样，你觉得咱们有可能吗？我回去得给我爸一个交待。” 严江沐默然不语，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奚林试探着说：“我大概感觉出你的态度了，我回去就跟我爸说，咱俩互相都没那个感觉，你到时也跟他这么说，行吗？” “行倒是行——”严江沐拖着尾音，没有下句。 “有话直说。”奚林说。 “好吧，”严江沐站起身，“其实我一直想问，昨天晚上，凌晨1点半左右，你在哪里？” 他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狡黠，显然不怀好意，语气也变了，不再一板一眼，而是变得有些……性感。 原来他认出来了。奚林有些无奈，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在想，你有没有你爸说的那么单纯。” 攻击性还挺强。奚林笑了下，回击道：“我其实也在想，你有没有我爸说的那么老实。” 严江沐便也笑了，两人相互对视，一言不发。换了别人，一定会尴尬，但他们俩就这样互相看着，谁也没退却。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严江沐先撑不住了，移开眼神，问了句：“昨晚真是你？”他刻意把声音放低，像在说悄悄话。 奚林点点头，说：“我是那家夜店的合伙人。” “这样啊。那跟我说话那个‘小洛’又是谁？你的人？上来就抢走了。” 奚林听出他语气里的轻浮，手心痒得厉害，好不容易才忍住收拾他的冲动，说：“小洛是我好朋友的弟弟。他年纪轻，招架不住你，所以我把他带走了。” 严江沐听了这话，嘴角高高扬起，看向奚林的眼神带上几分戏谑。 “我很难招架吗？”他问。 “对不懂事的小孩来说，当然很难招架。” “哦，”严江沐挑眉，“对你并不难。” 奚林耸耸肩，“我确实不至于招架不住你，但我怕你招架不住我。” 严江沐有瞬间的怔愣，大概是头回听人这样说。 奚林点到为止，站起身，拎起包，说：“现在很明朗了，咱俩显然是不可能的，都不是什么过日子的人。我会找个借口跟我爸说清楚，你不用担心他去烦你。就这样，我先坐缆车下山了。” 他转身就走，但很快被严江沐拉住——意料之中。 “别一个人走啊，”严江沐说，“做不成对象，总还是能做朋友，一起下山呗，我请你吃饭。” 奚林想了想，觉得自己打扮得太潦草，熬夜后状态也不佳，不适合深入下去，便说：“朋友可以做，但今天吃不了饭，我有个刺绣作品需要赶进度，得尽快回去。” “要绣到什么时候？晚饭总得吃吧？” “最近我们夜店老板不在，没人看着不太好，我晚上要去露个脸。” “要去喝酒？那不是正好一起？” “不喝，只是过去看看。我昨天睡得太晚，今天想早点睡。” “好吧，我知道了，我们下次再约，”严江沐知难而退，拎过他的包，“我陪你坐缆车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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