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他啥时候得罪陈舸了? 上课铃响,庞林溜溜达达进来,手上拿了一沓卷子,站在讲台上。 “我一会儿要去开个会,这两节课你们做卷子。”庞林把试卷给了前排的同学,示意他发下去,“陈舸,你上来维持课堂纪律。” 庞林交代完事情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冲陈舸招招手自己就离开了。 陈舸搬了自己的板凳到讲台,扫了下面一眼,扯过试卷就做了起来。 都高三了,学生都有自觉性,没什么需要操心的。 没几分钟,教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笔尖接触纸张沙沙的声音和试卷翻动的声音。 教室外有跑步声,李旭紧急刹车,刚想喊报告,发现讲台上的不是老师,松了一口气,赶紧悄没声儿回了自己座位,问同桌,“老庞呢?” “开会去了。”同桌小声说。 李旭看到桌面上的试卷,不用多说,习惯性拿笔做起来。 陈舸听到动静,撩起了眼皮看了一眼,见李旭坐下之后就没再说话便收回了眸子。 周妄不出意外的迟到了。没了车,他还没赶上公交,等了好一会儿不见车来,周妄扫了共享单车,慢悠悠地往学校去。 左右已经迟到了,周妄便不似迟到的学生一样火急火燎地往前赶,只是他没骑几分钟,身后便来了一辆公交,正是刚才苦等不来的十四路公交车。 周妄又吃了个早饭,在保安处签了名字才进了学校。 此刻正是上课时间,校内空荡,偶有读书声传来。周妄走在路上的时候被人喊住,“这位同学等等……” 他脚步一顿,转过身去。 “周妄啊,那挺巧,来来来,帮老师搬个东西。”喊住周妄的是个女老师,正巧是教他们语文的。她抱着沉重的箱子,手有些泛红。 周妄帮她把东西搬到办公室,在语文老师一叠声的‘小伙子身体真棒!’‘力气挺大啊!’的声音中赶紧离开。 到了教室门口,周妄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讲台上的陈舸,脚步一顿。 想到了刚才路过的教室,有几个班级没有老师的影子,想来是有什么事。 陈舸低着头认真的做着题,周妄没有打扰,想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座位,刚走几步,就被喊住了。 “站住。”陈舸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看着周妄,下巴一扬,“你迟到了,后面站着去。” 周妄:“……” 本来认真写着卷子的同学不约而同抬起头。 周妄和陈舸对视两秒,陈舸的表情平静,用眼神示意他站后面。 周度阳转着笔,懒洋洋道:“迟到了就要站后面?刚才李旭也迟到了,怎么不见你罚他?” “哦,是吗?”陈舸扭头看周度阳,笑得很敷衍,“可惜我刚才没看到。” 周妄解释说:“刚才遇到语文老师,帮她搬东西了。” “课后我会去向她求证,但也请你遵守下班级纪律。”陈舸不为所动,手指在讲桌上轻点。 周度阳扔了笔,冷冷道:“你这是故意为难人吧,你也不过就是个学习委员,别拿着鸡毛当令箭。” 任菲菲的同桌和她小声说:“这什么情况?” 任菲菲挠着下巴,视线在几人身上来回打转,“哦豁,闹掰了?” 周妄能让陈舸情绪波动不代表别人也会,他根本没把周度阳的挑衅放在眼里,好整以暇说:“就凭我是学习委员你不是,如果你不服,也可以和他一起站在后面。” 周度阳冷冷地看着他。 陈舸却看向周妄,眼神毫不掩饰地告诉对方,他就是要为难他。 僵持了一会儿,周妄动了,他走到最后教室后面,在后面黑板前站定。 一西一东的两人,就隔空双目相视,各不相让。 陈舸敛下眉眼,冷哼了声,不再看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舸只要稍微抬眼,就能看到后面站着的周妄,那人身材高挑,异常显眼,他拿着书当做垫板,脑袋低垂,就这么写着试卷…… 一节课既短暂又漫长,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周妄直起了身子,往窗外走廊看了一眼。 别的班级学生陆续出来,站在走廊说话放松,只有他们班的同学,安安静静做试卷。 这是惯例了,但凡老师有事两节课的时间中间的十分钟是默认取消的,需要上厕所的同学自己默默出去就可以了,其他人继续在教室里随堂考。 陈舸收拾了东西站了起来,淡淡说了声:“下课。”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教室里同学们动了起来,恢复了往日的喧闹。 周妄回了座位,活动了下脖子。别说站一节课,就是站一天,对他来说也没什么问题,就是他一直低着头,脖子有点僵硬。 再次上课的时候,陈舸又坐上了讲台,也没再揪着周妄不放,就好像之前为难周妄是职责所在,并不是故意针对。 中午放学,食堂。 姜闲和辛容端着餐盘找位置,姜闲说:“陈舸什么意思?当众让妄哥下不来台。” 辛容撞撞姜闲,示意他看前方。 徐芷和朋友坐在一起吃饭,姜闲看到徐芷打的饭,嘟囔了两声,把自己打的糖醋小排给了她,“怎么光吃素不吃肉。” 徐芷说:“人太多了,排队麻烦。” 她们这边倒是有空,但周围都是女生,不太方便,姜闲和辛容找其他地方坐,辛容说:“猜不透啊猜不透。妄哥,这边!” 周妄和周度阳听到声音便过来了。 姜闲说:“这是把妄哥当做鸡了,杀鸡儆猴么。” “你不会说就别说话。”周度阳给了他一个白眼。 周妄说:“好好吃饭。别说些有的没的。” 周度阳倒是有点品出来味了。人性本贱,轻而易举得到的没人珍惜,把它丢掉被别人捡走又不乐意了。总的来说就是自私,我的东西我不要可以,但别人不能觊觎。 周度阳对姜闲说:“同样是从小一起长大,同样是青梅竹马,我想问下你和班长也这么个情况吗?” 周妄一顿,忍不住抬头看姜闲。 姜闲正在努力刨饭,闻言眨着清澈而愚蠢的大眼睛,问:“什么什么情况?” “你和班长是怎么确定关系的?参考参考么。”周度阳戳着米饭,好整以暇道。 “啊,”姜闲摸摸鼻子,“也没什么弯弯绕绕,她脑袋聪明,我脑袋笨,就习惯听她的话,她说在一起了,就在一起了。” “那让你听别的女人的话你听吗?”周度阳又问。 “老子是狗啊,谁的话都听。”姜闲瞪眼睛,“就是狗也只听一个主人的话好不好。” 周度阳轻轻笑了一声,“是啊,感情能有什么弯弯绕绕的。你傻人有傻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你才傻人!”姜闲说。 * 林白桃的生日宴在F市最有名的观沧海酒店举办,来参加的都是一些生意上的伙伴,对他们而言,生日宴的目的已经不仅仅是庆祝,更是生意场上的人际往来。 周妄看着聚光灯下站着的一对男女——陈寿康和林白桃。 陈寿康是一个很斯文儒雅的男人,年近五十保养得当,和林白桃站在一起非常般配。也就是如此长相出众的人才能生出陈舸这么俊美的孩子。 作为两人的亲子,在这么重要的场合,陈舸自然陪伴左右。陈寿康说完开场白后便牵着妻子的手带着儿子认识一些合作伙伴。 陈舸挂着笑容游刃有余地在长辈们面前寒暄,这样的场合每年不知道要来多少次,听着不厌其烦地恭维。终于,陈寿康大发慈悲,放了他自由。 任菲菲由衷的羡慕:“陈叔叔和林姨的感情真好啊,那么多年还如胶似漆、恩恩爱爱……” 不像她爸妈,家里老妈独裁专制,听得最多的就是她数落她爸的声音……当然这话她就是在心里说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些东西都不能往外说。 她说羡慕没有一丝作假,因为看过很多同床异梦的夫妻,能在富贵的时候还能从一而终,是非常难得的一件事。从她有记忆的时候开始,跟着父母出入不同场合,有时候在某个叔叔家里见过他的老婆,但宴会上却能看到那个叔叔搂着一个不认识的美艳阿姨。 明面上是逢场作戏,但究竟是不是假戏真做,明眼人都能看的明白。 反而是陈寿康和林白桃,从来没听到他们之间有任何的罅隙,结婚至今,相敬如宾,早就是圈内的美谈了,常常被她妈用来当正面教材教育她爸。 陈舸听着任菲菲的话,扯了扯嘴角。 任菲菲又小声和陈舸说:“和陈叔叔正在聊天的李德运看到没有?脸上挠了几条印子,用粉底液都没遮住,说是被家里的猫抓的。笑死!我妈和我说,他老婆猫毛过敏,家里从来不养猫,什么猫抓的,就是被他老婆抓的!” 李德运的老婆家里本身就很有钱,从小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自持身份,应该做不出这种泼辣的行为。 陈舸疑惑地看着任菲菲,任菲菲冷笑一声,“姓李的还以为瞒的挺好,但谁不知道,他在外面搞出来一个私生子。” 陈舸手一顿。 李德运的夫人脸色阴沉,她和林白桃的关系还不错,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事实上她也知道圈子里的夫人们估计都看她的笑话呢,也就不强颜欢笑,维持那本就不值一提的体面了。 知道林白桃不是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人,李德运的夫人尹雯咬牙切齿地说:“我也不怕你笑话,姓李的那个混蛋,当初靠着我家的关系才拿到生意没破产,现在是钱也有了,地位也有了,就把当年发的誓言都忘了,弄出这么一个玩意儿恶心我!” “你消消气。”林白桃安慰她,给她倒了一杯茶。 尹雯眼泪都快出来了,“都怪我当年眼瞎,看上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孩子要是没出来,我还能让人压着那女人去医院打胎!可现在孩子都生出来了,我总不能把人杀了!” 最该杀的就是那个狗男人! 林白桃说:“大人的一己私欲,和孩子无关,背负着私生子这个名声出来,就注定生活在别人的唇舌之上了。” “怪也只能怪那对奸夫□□!造成这种局面的不是我,怪就怪他自己不会投胎。李德运那个狗东西还想把孩子放在我名下抱回来养……”尹雯阴测测道:“死了才做的美梦他也敢?” 林白桃低声说:“别说这种气话,你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他还是你孩子的爸爸。” 尹雯最关心的就是孩子,不然按她的性子怎么肯轻饶了那男人,她现在真是恶心透了李德运,看一眼都嫌脏。 尹雯推心置腹道:“我是真的想离婚,又不想便宜了那对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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