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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辰骂了句“窝囊废”，转过头又拉扯许填：“说话！跟不跟老子好？” 觉手上湿漉漉的，把人掐住下巴，抬起头一看，白皙小脸上都是些眼泪。 许填眼睛闭得紧紧的，哭的粘在一起的睫毛颤啊缠的，小脸憋的红扑扑的，圆润的鼻头不住翁动，无声哭的喘不上气。 一瞬间，有什么狙击到他内心深处还存柔软的地方，纪辰很不自在，又用指腹给他仔细擦眼泪，他还没见过许填在他面前哭呢，别说这么哭，哭得真她妈…… “别哭，我……我错了，行了吧……”他说：“对不起。” 跑车上下来的几个人笑道：“就是，还不赶紧给嫂子认错！” “嫂子那么漂亮，等着接你盘的人可太多了！辰哥！” “还不赶紧哄好了，叫人家笑一笑。” 许填终于睁开眼睛，他环顾这些人，他们杀掉了一个人，那个人至死都没有得到他们的道歉，他的目光鼓起勇气仰头落到了面前人的脸上，纪辰的嘴僵硬地扯着，费力挤出讨好的神情，这对他来说太生涩了，又说：“别……别生气，别哭，是我的错，我错了，好不好？嗯？” 而现在，这道歉，来的这么轻而易举，卑微、讨好、这样的神色，竟然是纪辰对他做出来。 “你笑了！”纪辰很高兴，搓了搓手：“好了，笑了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走，跟我去见昊子他们。” 他并没有看出这个另他目眩神迷，如临大赦的笑容，是个凉到骨子里的冷笑。 ---- 先放四章啦
第五章 酒吧包间里。 宁昊看着纪辰把人搂在怀里，吩咐服务生：“端盘水果上来，除酒水之外，再来一杯饮料，甜一点的……” 他终于想起来问旁边坐着的人，轻声细语：“你喜欢喝什么……” 许填一直看着他的爪环，那上面还有刚才那个男生的皮肤组织，带着一点未干的血，摇了摇头。 纪辰短暂的皱了一下眉毛，冲服务员：“就果汁，随便什么。”回头看见他还看着自己的爪环，笑了笑，摘了下来，逗弄道：“喜欢？给你玩吧。”他扔进人怀里。 许填浑身一颤，身子往后倒，紧紧贴着沙发，手都不敢动。 宁昊赶忙打圆场，把那东西从许填怀里拿出来，随意撂在桌上，笑道：“他不是玩这个的人，瞧，你吓着他了。” 纪辰反倒意味不明的笑了，狠将人拽进怀里，强硬的把桌上的爪环戴在了许填手上，爪环太大，在许填手指头上松松垮垮的，别说打人，随时都要脱落，纪辰看着宁昊笑道：“来，老公给你戴上，玩吧。” 他指着包厢里坐的所有人，指了一圈，落到宁昊身上才戏谑一笑放下，在许填耳边笑道：“你想拿他们谁练手都可以。” 随意抓住身边一个男生，那男生吓得浑身发抖，讨好的笑：“嫂子，您随意。” 许填在他怀里不停摇头，很害怕的样子，戴着爪环的手都发抖。 他从进包厢，旁边那个叫宁昊的男生就一直关注着他，许填只知道他不是实验一中的，不知道怎么跟纪辰这些人玩在一起的，果然，宁昊又阻止，笑说：“别了，小辰，你怎么没喝酒就醉了，刚才跟你进来的时候我就看人家眼睛发红，你不会又要把人家惹哭吧？” 纪辰往许填那漂亮的小脸蛋上一看，果然见到眼底的红意还没消，脸色也苍白，低垂着眉眼不敢看人，可可怜怜的，他不自在的勾唇笑了一下，把禁锢人的手松开了：“好了，大不了不逗你了，跟你玩呢，这么不识抬举。” 又紧盯他脸，很沉迷的样子：“怎么转了一趟学，脾气更古怪了，惹一下就哭，碰一下就抖。” 可他又看起来不是很排斥这种变化，甚至喜欢的不得了，浑然忘了，在此之前在宁昊跟前说，要是再让他抓到许填这个过河拆桥的小贱人，一定要他好看。 他盯着许填的脸，眼睛微眯，一杯一杯的灌着桌上的酒，好像只看着这张脸，喝酒的兴致就高涨的不得了。 服务员上了精致的果盘，纪辰又哄他，用小叉子戳了一块儿西瓜要喂他吃，举到嘴边：“好了，别嘟着个嘴生气了，吃块儿西瓜，就当我给你赔罪了好不好？” 许填不肯吃，颤抖着睫毛，把脸拧开。 纪辰就又“好脾气”的再重复了一遍，举到另一边，果肉抵着许填的唇，红艳艳的，纪辰喉结滚动。 许填还是抖着睫毛闪避，手指在背后发抖。 几次下来，纪辰就烦了，把东西摔回果盘，西瓜果肉烂在果盘外，点点零星。 纪辰把人抢到怀里要亲，他拧着许填的下巴：“为了你那事儿，那傻逼死了，我爸又揍了我一顿，你总得给点儿实际的吧。” 两人呼吸交闻，眼看他就要亲上来，许填嘴巴一撇，眼睛又红了，纪辰看见面前人眼泪像断线珍珠，一颗一颗往心上砸，砸得他硬的地方更硬了，但软的地方也更软，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吃了春药的公狗，但是还得被逼装太监，只好粗喘几声，忍耐下来，又给人擦眼泪：“哪儿学的这是，好了好了，不哭了好不好？老公跟你玩呢。” 许填的嘴巴湿湿的，像洗过的樱桃，脸上也湿漉漉的，落在纪辰眼里，就像颗被洗礼过的、可爱的纯洁小珍珠，他很乖，说不让哭，立刻不哭了，忍住哽咽，满脸都是委屈和悲伤。 纪辰简直昏了头，明明人家还什么都没有做：“好了，别生气了，要不你打我吧，打了我，出了气，就别生老公气了，嗯？好不好？” 包厢里放着流行歌曲，点的点，唱的唱，没人敢看这里的热闹，大家聊着天，只有宁昊一直看着许填，目光透着悲哀和爱慕，到纪辰脸上时，视线暗下来，很是怨毒。 许填听见自己说：“可……可以吗？” 纪辰瞧见人胆小的样儿，笑：“什么可不可以，只要你别哭，我就舒服了。” 他把人手抬起来，在自己脸上比划，感受着他手腕纤细的手感，摩瑟着：“来，朝这儿打，撒气。” 许填还戴着那个不合适的爪环，他努力把那上面的倒刺转正，狠狠一拳，打到了纪辰脸上。 于是，那上面又多了些鲜红色，现在里面的皮肤组织，也有施暴者的了。 包厢里安静下来，唱歌的人握着话筒不敢出声，只有伤感的情歌伴奏音响起。 纪辰在口腔里顶了顶那边脸，他能感受到血液流淌，回头，满脸的杀气。 又响起了哭声，许填流着泪，浑身发抖；“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怎……怎么这么锋利……” 他迫不及待，吓坏了似的，赶紧把那爪环摘下来，一下扔的好远：“不要了……我不要……还给你……” 抱着膝盖，蜷缩进沙发里，偷眼看着纪辰的脸色，瑟瑟发抖。 纪辰“呵”一声，又笑了，随着他这声轻笑，包厢里冰消瓦解：“好了，瞧你这小胆儿，就是要他够锋利，打人够疼，我才买它，要不然要它干什么？” 他又把害怕极了，看起来十分内疚的人拉进怀里：“好了，别怕，我不疼，还打吗？”他说真的：“还没消气的话，还给你打，我不疼，真的。” 许填怯怯抬起头，缓缓抬手，状似抚摸他伤口：“真………真的吗？真的……不疼吗？” 好遗憾，我多想你跟我一样疼，像我以前那样疼，我想你去死，你也去死！ “可是……你……你都流血了，真的不疼吗？” 他的力气受限于“许填”的身体，尽全力也就那么大，可爪环上倒刺却锋利，纪辰脸上好几道子，鲜红的血液长流，龇牙咧嘴的，小孩儿手没轻重，越摸越疼，他赶紧把人手捉住，点点头，轻描淡写地笑：“嗯，真的不疼，我爸打我，比你重多了，这算什么？” 纪辰问他：“还打吗？” 许填索然无味，摇了摇头。 包厢里有人抽起了烟，许填缩在沙发上轻咳了几声：“我想……想去洗把脸。” 纪辰瞧见他满脸未干的泪痕，笑说了句：“小哭包。”松手放他走了。 他一走，纪辰就凉凉看包厢里那几个抽烟的。 那几人赶紧掐了，不停用手扇味道。 许填在洗手间外边的盥洗室镜子上盯着自己现在的脸，他再熟悉不过了，漂亮、美丽，在他被迫学狗爬的时候这张脸在旁边看着，在他被逼着吞下玻璃碎片的时候这张脸也在看着，当他被人毒打的时候，这张脸也在一旁看着，他的表情永远是那么冷漠，可眼神里透露出的永远是极度的疯狂，他看见过房间里密密麻麻的“死”字，还有日记本里的童年不幸，以及柜子里的动物标本。 餐车从他旁边经过，下面一格是给客人切水果的刀。 许填悄悄抽走了。 回到包厢里，纪辰看见他进来，仍旧满脸的笑容，伸出手臂叫他坐在自己旁边。 许填面无表情，从背后伸出右手，一刀，准确无误的捅进了他的心脏。 纪辰温热的血液溅到了他的脸上，身上，那感觉让他极度兴奋，他甚至想要笑出来。 倒下了。 这个恶魔一样的，欺负、霸凌了他整整两年的人就这么倒下了。 许填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开心，像是冤魂得到了公义，终于消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敞亮，面带微笑。 “先生？先生？麻烦你把刀还给我。”看见这个漂亮少年回过神，女服务员极力镇定:“不好意思，这是店里的物品，不能借用。” 手机就在兜里，她随时准备报警，这个漂亮少年突然冲过来追着自己取走了餐车上的水果刀，就像是跟谁有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谁看了都害怕。 许填回过神来：“不……不好意思。” 他把小刀扔回餐车，头也不回的跑了。
第六章 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很久很久，久到终有一天会忘记。 也许一辈子，都会记起。 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徐田也想过这个问题。 便利店里都是附近的小学生，几块钱的橡皮泥，色彩鲜艳且廉价的零食，或许只是同伴间一些无意义且聒噪的追逐，就能让他们获得一些简单的快乐。 被奔跑的小孩儿们撞来撞去，有家长过来跟他说对不起，有人一直注视他这里…… 许填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文具区的一盒美工刀。 推开壳子，薄薄的刀片，很锋利，三块九，标价最便宜的是绿色的这一盒，他的眼睛发直，双手握在裤兜里做一些无意义又焦躁的揉搓。 可是现在逃开了，都逃出来了……你害怕了不是吗？又在不甘心什么？要再回去面对？再次看到那些脸？恶心的，恐惧的，看见就会痛不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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