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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不是，“唐棣舟小声说，”你可别才几天就欺负人家。“ ”我像会欺负人的吗？“郑庭明回。 于是唐棣舟罗列添油加醋的血泪史，话题成功岔开。 回到房间郑庭明复盘，确实太别扭，至少怎么也得看不出来的程度才好吧，等会还要带陆崇朝逛一圈校园熟悉一下。 开学就是即使你不情愿也要怀着踏上黄泉路的心，把头放在铡刀之下的砧板上。 暑假松弛惯了，陆崇朝的生物钟失效，门响三声，立刻从床上坐起。 二人随便喝了口牛奶，叼着面包片就冲出门。陆崇朝用尽全身力气蹬自行车，硬是把十五分钟路程缩短为一半。 揪着前面人衣角的郑庭明腾出只手看了下时间，六点五十四，”还有六分钟，别急。" 陆崇朝一听蹬得更卖力，刚自己抢着要带人还夸下不会迟到的海口，可不能打脸。 靠近校门时，无数抹蓝白色下校服呼啸而过。 校门外是条小吃街，成对的小情侣坐在小摊旁的桌子边你喂我一口，我甜蜜一笑。 “哎，那边的两个！说的就是你俩！”一个地中海中年男人才开口，全都作地鼠慌忙逃窜，“还有你们这些才进校门的，抓紧点时间！” “教导主任老顽石抓早恋来了。”郑庭明解释说。 ”老顽石？“ 一提丁石，全体小情侣闻风丧胆，致力于拆散鸳鸯的伟大事业，人送外号”老顽石“。 郑庭明娓娓道来，陆崇朝边笑边把车停好。 几个学生匆匆忙忙踩点高三一班的教室，老师在后面追。 “你是陆崇朝吧。”即将进去时，一名女老师叫住自己。 陆崇朝立即回头，认出这是班主任，边点头边说，“章老师好。”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和我一起进去吧。"章益慈领着他走上讲台说，“同学们，咱们班来了个新同学，欢迎。” 看大多数都没早读，埋头苦赶作业，她带头鼓掌。尔后陆崇朝简单地作了个自我介绍，熟练地套上希望今后好好相处云云。 “你对座位有什么要求？”章老师低声询问，“近视或者其他的？“ ”我都行。“陆崇朝补充，”我有眼镜。“ ”那就暂时坐空座位吧。“陆崇朝顺着章老师手的方向看，二组倒数第三排，和郑庭明隔了条走道。 ”如果不适应可以再来和我说，“章益慈柔声说，”办公室你知道在哪儿吧？“ ”知道，谢谢老师。“ 陆崇朝刚坐下旁边陆续递来零食，不一会儿就堆成小山了，他赶紧说，”够了够了。“ ”不够吃就告诉我。“郑庭明冲他笑笑。 ”兄弟，有这么多好吃的竟然藏着掖着！“郑庭明的同桌停笔锁喉，”给我如实招来。“ “如实招来！”郑庭明后一排的两名男同学笔像古代审犯人似的上下轻敲，“威—— 武——” ”今天才带的。“郑庭明笑着求饶，”大梨子，我错了。“ ”之前怎么不见你带。“”大梨子“手上使劲儿 。 陆崇朝听见这话扬起嘴角，只是，郑庭明脖子上的手真刺眼。 “你好，我，李轩。”手终于松开，伸过来。 “你好，陆崇朝。”陆崇朝握了一下。 “你好，我，陶阳。” “你好，我，罗哲。”两名男同学依次说。 ”我们是，果宝三兄弟——“三人异口同声地抛媚眼，“果宝机甲，归位：大梨子，小桃子，小菠萝。”还像巴啦啦小魔仙一样做手势。 “你们可以安静一点吗？”陆崇朝的同桌转头说，这下真各自归位了。 陆崇朝拼命憋笑。 “别打扰到别人了。”郑庭明笑着叹气。 陆崇朝想起还没和同桌打招呼，打算等她完成正在写的数学题，可等了几分钟看她仍然在转着笔冥思苦想，他瞟了几眼。 “同学，你有什么话要说吗？”她停下笔。 “刚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的……”陆崇朝问，“你喜欢吃什么？“ 下意识让她挑零食，转念一想他从包里掏出唯一一瓶热巧克力牛奶：”这个你喝吗？“ 郑庭明的零食他不想給任何人。 这是用它道歉了，她接过喝一口：”谢谢。“ ”你介意别人在你卷子上写吗？“她摇头，陆崇朝画了两条辅助线。 她双眼放光，埋头写，完了之后说：”谢谢，宁薇。“ ”我叫……” “陆崇朝，”宁薇说，“刚听到了。” “真的很抱歉……”陆崇朝习惯性道歉。 “喝那牛奶就代表我接受了，已经是同桌了不用那么客气”宁薇说，“我平时不喜欢喝牛奶。” “对……”陆崇朝笑着顿住，“那我明天给你带别的吧。” “你这人……”宁薇也笑，“行吧。” 郑庭明发誓绝对不是自己偷听，怎么才半天不到陆崇朝就要給同桌带早点了？还笑得那么开心。 当初自己真正接近他可是花了好几天……只要是同桌他都会这么做吗？ 没坐一会儿，被章益慈叫去的班长回来通知全班下去听什么高三开学动员讲座，每个同学都要么揣小甘随身记要么密密麻麻写黑的小纸条。到操场又通知报告厅被高一高二的占满了，那就只能接受毒辣阳光的摧残，即使有凳子坐也全都唉声叹气。 “同学们，都放下笔、抬起头！”校长忙着激昂陈词不说坐，全体学生和老师只能站着。 “高三是高中三年最关键的一年，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们不能坐。”李轩说。 “高一是打基础最关键的一年，”陶阳掐着嗓子像东厂公公，“高二是过渡最关键的一年。” “键人而已。”罗哲接话。 台下的学生都边用书本遮阳边记知识点，没人听。 从来没这么站过的陆崇朝没二十分钟就有点头晕了，也没管周围有没有人休息他闭着眼蹲下，队伍后排的人都偷偷坐，被老师提醒后又改为蹲着。 陆崇朝有点后悔没带课本了，忽然被一片阴凉笼罩，不热了。他睁开眼，原来是左边并排的郑庭明脱下外套。他就那么站着，外套和身体投下的影子将他尽数包裹。 察觉到视线，郑庭明歪头笑笑又立正。 陆崇朝本想和他换换位置，这时校长才想起什么似的说坐下，四周如释重负。 他收回即将触碰的手，意犹未尽。
第19章 真爱 第一节课是英语，陆崇朝才刚坐下就响起读书声，是不休息的吗？ ”孙老师上课之前都要抽人回答。“宁薇提醒完，继续背。 简而言之：循环地雷。按”s“型、名单、戴不戴眼镜、发型等等轮流，方式千奇百怪，错误者不但要抄十遍还要领一份试卷，全程提心吊胆、惊心动魄。 ”有几次还诈出带手机的。“郑庭明说，手里捏着橡皮泥，他习惯记东西时解压，”要来点吗？“ 陆崇朝摇摇头，都有点讨厌英语了。 这时高跟鞋哒哒响，郑庭明坐正，老师用小蜜蜂让大家停下。 ”玩橡皮泥的。“ 同学松口气，郑庭明闭眼起立。 老师连续提问了两个关于语法的，恰好是他的知识盲区，郑庭明答不上来。陆崇朝快速写下答案，字体很大，微微竖起半张草稿纸，郑庭明瞟到刚想说被老师打断。 “旁边的同学这么努力，替他回答吧。” 陆崇朝站起来对答如流。 “正确，”孙老师说，“奖励一份卷子。” 下课后郑庭明实在过意不去，想替陆崇朝写。陆崇朝觉得是自己的好意连累了他，推拉两回合。 “我替你们写，”宁薇忍不住笑着说，“你俩是认识的吧？怎么还这么客气。” “亲戚。”陆崇朝也笑。 “庭庭哥哥——”李轩小鸟依人地要贴上来，“人家也要你替我写卷子。” “人家也要——”这种时候果宝三兄弟异常团结。 “离我远一点。”他躲到陆崇朝的座位。 “我上厕所顺便透透气。”宁薇起身看俩人不好意思，解释说。 “哥哥不要人家了嘛。”李轩就差块手帕了。 她才走，郑庭明迅速窜过去，借陆崇朝的身体挡着，“别过来。” 果然如他所料，李轩哼“上课等哥哥”，坐回去了。 “真是受不了他们。”郑庭明笑。 两人面对面。陆崇朝猛然想起郑庭明随口说的，一班每次考完试都会按成绩选座位。 他第一次这么期待开学考过。 上四节课加半小时的数学小测，终于下课。郑庭明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铃声一响就拉陆崇朝的手跑。 “小庭庭，等等！”三兄弟在后面追。 “我有老爸的饭卡。” 老师的饭菜比较丰盛，郑庭明自然逃不了被蹭的命运。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只是想和陆崇朝一起吃饭而已。 高中生平时跑步就是腿疼腰酸的林黛玉体质，一到饭点比刘翔还健步如飞。一班的教室在三楼最右侧，楼道口人满为患。 跑出理科楼时与江有汜撞个正着。夏末秋初，天依然热，陆崇朝的手怎这般凉？郑庭明这才意识到他们十指相扣，正犹豫要不要松开时，凉意消失无踪。 两人立于花园中，光斑晃动。郑庭明徒劳地蜷了蜷手指，仿佛要挽留什么。 “早知道不读文了，懒得抄作业又被批评。”江有汜赶上来拍肩，日常哭诉。 “那来和我们一起吧，现在还有时间。”陆崇朝开玩笑。 “算了，”江有汜很干脆地拒绝，“看到公式数字就想吐。” “告诉你们一件事，”三人并排走着，江有汜神神秘秘，“就在今早，我觉得我遇到了一生的女神，隔了两个班，以前怎么没发现。” “这已经是你第几位女神？”郑庭明无情戳穿。 “我发誓！要是说谎我这辈子遇不到真爱！”江有汜竖三指，表情坚定得像站在国旗下，“她和别的女生不一样。” “这是第几个不一样？” “反正看到就知道不一样，”江有汜满目憧憬又上下打量两人，遂叹气，“算了，和你们这种直男，并且是没动过心的直男说不清一见钟情……” “哎！”他惊叫又闭嘴，脸都红了躲在郑庭明身后透过树荫偷看。 郑庭明顺着方向，左侧的石板路上有俩女生说说笑笑。 等走得足够远，江有汜才指着右边的一位，“就是她。” “你们说，我要不要追？” “你不吃饭了？” “和真爱比这算什么，我去买点东西。”江有汜向校外走，走了两步停下，看着两人像看什么无可救药的人，摇头，“直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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