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喻亲他:“要的。” 陶琢感觉浑身都在发抖,抓着沙发扶手才没掉下去。 幸好严喻还残余一点理智,没太过分,事后吻掉陶琢脸上未干的泪痕,带一团糟的小狗去洗澡,亲手给他穿上衣服。 严喻的床已经没法看了,床单浸透,枕头估计也不能要,只好抱着陶琢回他自己房间。 两人盖着被子躺在床上,陶琢穿着严喻的T恤,衣服有些宽大,露出皮肤上斑驳的痕迹。严喻垂眼看他,忍不住又去亲他。 陶琢真的快哭了:“不行……” 严喻失笑:“不碰你,睡吧。” 陶琢嘴唇很干,严喻起身去给他烧了壶热水,回来时看见他呆呆地坐在床上,抱着枕头盯严喻,对他带着点指责说:“你不要乱跑呀。” 刚才哭得太凶,嗓子哑了,声音轻轻的,说起话来就带了撒娇的意思。 严喻很喜欢陶琢和他撒娇,说好,不乱跑了,扶着他坐到自己怀里,给陶琢喂水喝。然后又明知故问地说:“没我睡不着吗?” 陶琢很乖很乖地点头:“嗯,没有你睡不着的。” 严喻就笑,摸摸陶琢的脸,搂住他:“好。我不走,陪你。” 陶琢靠着严喻睡过去,腿微微蜷着。两个人抱在一起,盖一张被子,正如那两条黑色的手绳相互纠缠。 严喻把窗帘拉得很紧,以免阳光打扰陶琢清梦。陶琢晕乎乎的,一觉睡到大中午,抓着被子坐起来,忽然感觉腰间有若有若无的一阵酸痛。 他耷着眼皮思考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然后躺回去,看着天花板陷入沉默。 严喻开门进来,见他醒了,笑:“早上好,男朋友。” 陶琢转过去,用被子把自己蒙上:“你男朋友一点都不好。”非常别扭的撒娇。 严喻穿着白T恤,浅色的休闲裤,他整个人总是这样干干净净的,似乎很温和,但仔细一看那双眼睛,就会知道其实是那种很疏离,会和所有人保持界限的远远的人。 这样的人却会看陶琢,用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紧紧地看着他。 严喻很想控制他,又怕伤害他,总是克制着自己。但陶琢不怕他的这种念头,主动过来抓他的手,说你就这样跟着我吧,我会一直在你圈定的范围里不乱跑。 严喻从背后靠过去,抱着陶琢,陶琢装模作样地挣一下,安安静静被严喻抱,被环着腰揽在怀里。 “疼吗?”严喻低低地问。 陶琢想咬他:“你说呢。” 严喻在他脸边吹口气,亲他脖子:“不疼了。” 依旧是情侣,但因为做过亲密的事,总归会有点不一样的。会更粘人,更不可理喻,黏黏糊糊的,时时刻刻都想和对方绑在一起。 他们在床上嘀嘀咕咕说了会儿话,陶琢控诉他:“你太过分啦……”怎么那么凶。 严喻心想没有吧,过分的都在后面呢。但他没说,知道要一点一点来,别把小狗吓跑了,好不容易抓住的。 陶琢坐起来,让严喻给他揉腰,酸痛很快消下去,就下了床,刷牙洗脸,到客厅里找东西吃。 陶琢走出走廊,却蓦然瞥见窗户下方那只绿色小沙发,想起昨天晚上在那上面做的事,和被严喻哄着骗着说出口的话,脸色又是一红。 严喻跟在他身后,注意到了,笑着说:“抱你去沙发上吃?” “不吃!”陶琢恼羞成怒,揪严喻头发撒气,“怎么又是这个沙发,你到底多喜欢它啊……我要把它卖了。” 严喻只是说:“这个沙发真的承载了很多记忆呢。能带到北京去就好了。” 陶琢:“……” 呢个屁啊。 严喻亲自下厨熬了粥,还做了客家酿豆腐和葱姜鸡,在厨房里给陶琢盛粥时又被陶琢抱着闹了半天,粥不小心洒在裤子上。 严喻去洗裤子,陶琢坐下来吃饭,一边看手机,各种微信消息跳进来。 单宇昨晚给他留了言,问没事吧,喻哥说你喝醉了? 陶琢嚼着鸡腿回:没有,没醉。 单宇已经醒了,回复说:太阳晒屁股了你终于醒了,出来玩不?我们在你家附近找了个射箭馆 陶琢:射不了一点。 发出去就意识到好像有一语双关,后悔了,可惜来不及撤回。 单宇看见了说:啊?咋了? 陶琢:…… 陶琢:我确实喝醉了,喝醉了。头疼,不想下楼,你们玩吧 单宇只好说好吧好吧,片刻后忽然又说:卧槽! 陶琢吓一跳,紧张地问:干嘛? 单宇:朋友圈 陶琢切出去看朋友圈,刷新出了稀有生物严喻。 严喻很少发朋友圈,这基本上是大家第一次见到他。这人什么也没说,就发了张照片,像素奇低无比,但看得出是两只交握的手,手腕上各有一条黑色手绳。 其中一只手腕上有个小牙印,严喻咬的,陶琢看见了,被姜葱鸡呛得直咳嗽。 单宇若有所思:等等,所以…… 陶琢:…… 在单宇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之前,陶琢眼疾手快,直接把他拉黑。 而罪魁祸首正坐在绿沙发上,看了眼自己那条被问号和感叹号淹没的朋友圈,抬起眼睛,带着笑看了陶琢一眼。 陶琢欲言又止,深吸一口气,觉得算了,随他去吧。 一边搅着粥,看着评论区排山倒海一般的“卧槽”,一边嘟嘟囔囔:“你要吓死他们呀。” 严喻说:“你不就想这样吗?” “……”让他说对了,确实就想这样。陶琢摸摸鼻子,感觉自己的占有欲得到了满足,整个人幸福得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飘到天上去。 他就这么幸福地晃着腿,给严喻朋友圈点赞,然后感觉严喻的头像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点进去一看,发现T恤上方多了一点吻痕。 陶琢“?”了一下,心念电转,放大放大再放大,仔细看。 然后沉默了,发现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自己的脖子,自己的项链。 他和严喻戴着情侣款项链,但两条的萤火虫形态不太一样,严喻那个翅膀长得更开,像是在飞,自己那个更安静,像是落在叶子上。照片里是他的项链。 陶琢半天憋出一个字:“你……” 你偷拍我经过我同意了吗?还偷拍两次,侵犯我肖像权! 严喻过来亲他:“没办法,我就是喜欢炫耀。” 两个字又轻飘飘泻掉陶琢的气,陶琢没吭声,继续喝粥,琢磨着过会儿自己也得找个法子炫耀炫耀。 吃完饭却困了,严喻便抱着他,他蜷在严喻怀里,迷迷糊糊睡了个午觉。两点多严喻喊他起来,让他换衣服打车出门。 下周他们打算去旅游,有一个晚上要在原始森林里住。森林里温差大,太阳下去后会很冷,所以他们先去商场逛了一圈,买了两件冲锋衣,然后拎着袋子出门,打车去犬舍看狗。 陶琢的计划是旅游回来再把小狗接回家,但这几天又很想它,只好屁颠屁颠拉着严喻来看。两人在草坪上逗狗玩,小狗叼着毛绒玩具在草丛里钻来钻去。 天气太热了,晒得人头晕眼花。陶琢躲进空调房,和老板要来纸笔,咬着吸管在桌子上苦思。 写了几个名字,把严喻抓过来,笔递过去:“你也写几个。” “什么?” “名字,小狗的,”陶琢说,“选不出来,让它自己选吧。” 等严喻写好,陶琢把它们叠成小方块,放在口袋里摇摇摇,然后哗啦一下洒到小狗面前。 小狗耳朵抖了一下,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试探地伸出爪子摁住其中一个。 严喻走过去捡起来,打开一看,眉毛扬起来。 “是什么?” 严喻忍笑:“生椰拿铁。” “什么生椰拿铁?”陶琢说,“我没写这个,你写的?” 严喻把纸条递过来,陶琢一看,是在商场买咖啡时给的小票,上面还写着无糖正常冰,他坐车过来时无聊手欠,把小票也叠起来折成方块,估计是刚刚不小心混进去了。 陶琢给自己逗乐了,说:“这不算,再来一次。” 正要把小票丢掉,小狗冲过来,“汪”地对他嗷了一声。 “它就想叫这个名字。”严喻总是能解读到小狗的想法,一手捞起狗放到陶琢怀里,“以后你就叫椰椰吧。” “它是边牧啊,”陶琢说,“不可以叫椰椰的。” “椰椰。“严喻置若罔闻,对狗勾了勾手,小狗尾巴就立起来,高兴地蹭严喻掌心。 陶琢忽然感觉这个流程有点眼熟,好像和平日里严喻叫自己的方式没什么区别。 陶琢只得妥协:“好吧,就叫椰椰吧。” 就这样草率地给小狗起了名字,和椰椰在花园里玩。傍晚该回家了,陶琢把小家伙抱在怀里,让严喻给他拍了一张照片。 坐车回家时,陶琢非常专注地看手机,严喻甚至感觉这两年就没见过这么专注的陶琢。瞟了一眼,似乎是在编辑朋友圈,把刚刚那张照片调来调去,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严喻耐心地等,等十五分钟后余光注意到陶琢放下手机,摸出自己的。 果然看到陶琢发的朋友圈,配文是:“下次就来接小狗回家!” 严喻一眼就看出陶琢在想什么,因为那只摸着小狗耳朵的手,特地把袖子往上一撸,露出手腕上自己送的那条黑色羊皮手绳。 可惜朋友圈的人都是瞎子,根本没体会到陶琢的良苦用心,只在下面夸小狗可爱,问小狗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严喻忍不住弯起嘴角,给单宇发了条微信。 然后陶琢的朋友圈下面就出现了一条评论: 单宇:99 霍超很疑惑:回复错了吧哥,99什么 赵青桐冒泡:你是瞎子吧,怎么考上大学的 苏越廷言简意赅地提醒他:手链,儿子 霍超:…… 然后霍超就炸了,然后整个朋友圈都炸了。 不过引发地震的当事人很没有良心,第二天把手机一关,拎着背包上了飞机。还没起飞,陶琢就在座位上睡得昏天黑地,感觉有人俯身过来,给他调好座椅靠背。 窗外层云万里,天高海阔。落地哈尔滨时,陶琢被清凉的室外温度感动得快要掉眼泪。 先去酒店放行李,然后去了防洪纪念塔,中央大街,索菲亚教堂。 成群的白鸽倏然扇动翅膀,像鱼一样从清澈的碧空之间游走。 晚上吃了俄餐,红菜汤和奶酪饼,还点了一杯自酿红酒,和普通的红酒相比起来更醇,没有涩味,缺点则是后反劲太大。 所以下楼时陶琢晕乎乎的,全靠抱着严喻的手臂才没滑下去。 他们走过那些辉煌屹立的苏联建筑,在无人的街角接吻,风掀起衣衫一角。
80 首页 上一页 76 77 78 79 8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