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组……”苗乡喃喃道。 蒋书阅继续解释:“既然有我们老年组,那就很可能有幼年组,那么剩下的那一组很可能就是青年组或者壮年组了。木雨肯定也是这么想到的,而且他们组肯定就是幼年组!” 因为青年组或壮年组的身体很可能是不会发生变化的,他们没有任何相关的线索能支撑他们得出这样的猜想。 只有老年组和幼年组,一组可以变老,一组可以变年轻,他们才能想到这一点! 蒋书阅琢磨道:“我们在夜市,木雨他们在垃圾街,那么剩下一组玩家很可能就是在……” ——新莲宾馆! 他们四个人的心中一同得出了答案。 从位置上来讲,这一整条街的排布也是按照垃圾街——新莲宾馆——夜市街这样的顺序来的! 很快,在木雨留下的这堆字旁边出现了一行新的文字,这次是不同的字迹。 这些新的字迹比起木雨的工整,要显得更随性一些。 【高中毕业组,在新莲宾馆。能看到文字。前六轮被传送时没有特殊情况,第七八轮发生在对应玩家快死时。】 ——果然和他们猜测的一样! 【我们的任务是破解四个房间,四个房间对应喜怒哀乐,会出现不同的幻境。在幻境里清醒并找到一枚心型水晶即可离开宾馆。目前只有传媒对应的玩家王昊成功破解了一个房间,疑似找回了部分我们失去的记忆。】 陆重年的手臂快被这些疤痕形成的文字填满了,蒋书阅咽了咽口水问:“……痛不痛啊?” 陆重年摇了下头:“我只是承载了这些疤痕。” 真正痛的,应该是在自己手臂上刻下文字的那两个人。 尤其…… 思及此刻正在垃圾街那头的某道身影,陆重年的眸色微微变深。 苗乡又问:“那幼年组的玩家是不是看不到青年组的字?” 洪漾:“肯定的,他们组作为整条生命线上起始点的那一组,应该只能传递文字信息,没法接收文字信息。” 青年组的文字对话还在继续:【如果老年组也同时获取了那段记忆,在五秒后传送。闫少闻。】 洪漾和蒋书阅异口同声:“果然是他!!” 陆重年掐准时间清理桌面,顿时,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疤痕文字全都消失了。 【传送人是陆重年吗?是的话三秒后传送。木雨。】 陆重年刚弯起唇角,这行字的下面就出现了一个飘逸的—— 【呵。】 陆重年:“……” 苗乡:“?” 蒋书阅和洪漾:“……” ……闫大少爷也挺闲的哈。 陆重年整理桌面,文字统统消失。 闫少闻的文字很快又慢条斯理地出现了。 【我们组会再试着进一轮房间,如果还是无法突破,王昊会先出来找你们。有异议的话三秒后传送,没有异议五秒后传送。】 “他们要来找我们?”苗乡道,“他们能顺利穿过迷雾进入夜市街吗?” 陆重年选择在三秒钟后整理了桌面。 闫少闻又问:【你们那边能看到夜市街外的景色吗?能三秒,不能五秒。】 陆重年在五秒后整理桌面。 【我们这里能看到新莲宾馆外的景色,基本可以确定三组玩家最后能在外面集合。现在对王昊离开新莲宾馆还有异议吗。有三秒,不能五秒。】 陆重年沉吟。 蒋书阅低声说:“我们还有太多问题没解开,不可能保证所有人都能在同一时间离开各自的地图到外面会和的,总会有人先出去,有人后出去。” 陆重年垂眸,在五秒钟后伸出手,整理桌面。 那之后,闫少闻和木雨又轮番通过这种方式和他们交流了剩余的信息。 总得来讲,垃圾街那边和夜市街一样,都被迷雾包裹着,只不过幼年组玩家在吃了食物,让眼睛恢复视力之后,就能够透过迷雾看到外面的景象。 这就很让人疑惑了,副本怎么不搞个设定让他们老年组玩家也瞧瞧外面? 还搞差别待遇呢? 剩下一个就是刚才的老问题—— 为什么幼年组玩家吃下食物之后,他们老年组对应的玩家就得死? 木雨刚才提供了一条很关键的信息,他们组的人发现,传送似乎没法将他们身上的濒死感也打回到原点。 意思就是,假如他们在吃下一件食物之前,濒死感已经到达了10分,那么在他们被传送回原点之后,回到他们身上的濒死感是从10开始继续往上加的,并不会从0开始。 濒死感具体会在什么时候达到满值,他们现在无法估算,但爬升得再怎么缓慢,肯定也是在副本时限抵达之前。 ——也就是说,在这个副本结束前,他们一定会先一步被濒死感杀死。 这才是他们组每个人都必须要吃下食物的真正原因。 可他们吃了食物吧,夜市街这边的四个人又得送他们回原点…… 而且幼年组的人也没办法就这样不吃食物,直接踏出迷雾去寻找恶魔之月。 诚然出去找了才有可能找到,可谁又能保证他们一定能在濒死感被拉满前就找到? 如果找不到呢,如果到时候他们回不去垃圾街,没办法摄取食物,身在夜市街的他们也无法再将他们送回垃圾街原点了呢? 那不是一整条生命线上的玩家都得gg? 牵制太多,问题也太多。 因此,在大家有明确的方向之前,幼年组玩家根本没法离开垃圾街。 苗乡问:“话说,你们之前最快通关副本的一次是提早了几分钟啊?” 蒋书阅和洪漾面面相觑。 蒋书阅不确定道:“好像也没多久,基本都是副本时限快到了才解决的……” 苗乡有些悻悻。 陆重年这时候启唇道:“副本给的时限基本就是玩家竭尽全力破解副本所需要的最短时间。这个副本也不太可能会例外,我们最终大概率会走到垃圾街玩家濒死感达到极限的那个阶段。” 而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让垃圾街玩家吃下那些食物。 按照木雨说的,在他们吃下食物之后,身在夜市的他们应该是过了几分钟才出现死亡征兆。 时间的接力棒将被交到他们这一组的手中,他们到时候能做的,大概就是抓紧最后的几分钟时间抵达恶魔之月的所在位置。 “……那,到时候我们就只有最后两分钟时间?”苗乡讷讷。 幼年组喝下奶茶之后,他们是过了两分钟才出现状况的吧? 关于这点,陆重年倒是摇了下头。 “幼年组那边的食物是否全都只能给我们留两分钟的时间,目前还是一件不确定的事,也许这个时间是不定的,和他们获取食物的难度有关,”陆重年语气沉稳而肯定地说,“木雨他们接下来肯定会测试这一点。” “……对,这有可能!”蒋书阅想了想,道,“他们获取砂锅鱼头的难度明显更大一点,说不定砂锅鱼头能给我们更多的存活时间!” “至于最长能争取到多少时间,”陆重年若有所思,“我认为,幼年组玩家那边的食物能够提供给我们的最长时间,加上他们组濒死感的极限时间,很可能刚好等于一个小时。” 大家齐齐愣住。 蒋书阅和洪漾又想了想,齐齐皱起眉头。 ……很有可能是这样,一直以来副本就喜欢搞这种恶心人的操作! 他们组和垃圾街组两两对应,总共能组成四对“老幼组”玩家。 如果这当中两个人身上时间总和最长的也只刚好能够撑到副本结束,那么剩下三组人,他们的时间总和就必定少于副本时限了! 而按照他们对副本的了解……这三组人身上少掉的时间,肯定不会太多…… 那些微的时间差,很可能会被控制在刚好足够令人看到胜利的曙光,又足够令人万念俱灰的程度…… 苗乡一听这话,头又大了。 “至于这种设定的意义是什么……”陆重年转过头,望向夜市街的尽头。 那里是浓浓的迷雾,是原本新莲宾馆存在的地方,亦是垃圾街开始的地方。 夜风徐徐吹来,他的发丝之间又多添了几缕银丝。 他淡淡道:“我不想去理解它,但如果非要去解读它,那么我认为它指向的或许是人生的‘选择’。” “……人生的选择?”洪漾感到荒谬,“哈,一份食物?一份食物就决定了一个人未来的生死?” 蒋书阅皱了皱眉:“……我大概懂了,怪不得这个问题没有影响到青年组……” “我刚才一直在想,我们三组分布在不同的时间线上,从受影响的角度来讲,幼年组干了什么,影响最直接的应该是时间上距离他们更近的青年组吧?” “比如幼年组在手上划了一道口子,这道口子到了青年组可能还会有点明显,但到了我们老年组可能就是很普通的一道疤了。” “可到了食物导致死亡的这个设定上面,为什么影响程度是倒着来的?为什么青年组毫无影响,反而我们老年组后果这么惨重?”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啊?”苗乡不解地问。 “你试试把这个问题放到整个副本的设定层面上去想——因为这个副本很明显是想暗示什么,或者指代什么吧?我刚才就想,人生中有什么事情是在年轻的时候看不出影响,年纪越大,造成的后果就越明显的?” “我到现在才想明白,”蒋书阅皱眉道,“这个设定指代的其实应该就是类似于‘人生幼年阶段里做出的能够对未来产生极大影响的选择’之类的东西吧?” 苗乡懵了:“……这是什么,抓周吗?” “可能吧,”蒋书阅抓了把脑袋,“但也很荒谬啊,人家古代抓周也不是说抓了哪样东西,这个人以后就只能干这件事,他的人生就这样被定死了!只是图个吉利,又不是搞玄学!人这一辈子怎么可能会在幼年阶段就被定死了啊?” “就算是在现实中,很多人在小时候做出的选择确实影响到了他们后来的人生,但也不是百分百无法改变的吧?副本就这样把这种逻辑简单粗暴地安在了我们的身上??” 陆重年保持沉默。 苗乡张了张嘴,低声说:“而且还充满了恶意……” 人生的选择有好有坏,但是在副本里不是这样,在副本里,他们面对的好像只有坏的选择。 副本给了他们人生重来的机会,让他们可以重新选择,然而不论怎么选,他们最终的结局似乎都只有死,只是早和晚的差别。 这算什么呢? 是想说,不论他们怎么挣扎,他们做出的选择都是错误的? 即使人类真的拥有了能够将自己的人生洗牌重来的机会,他们也只能活成这样,活得一团乱麻,活得那么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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