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书阅和洪漾却愕然不解。 什么都没碰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那他们要怎么救她?? 陆重年停在一步之外。 他盯着生命力正在迅速流逝的女生,眸光一转,看向那张摆满手机壳的桌子。 很明显,有几只手机壳被npc碰过了,此时正凌乱堆放在其余手机壳的上面。 他脚步一转,走过去,迅速将这几只手机壳放回原位。 ——很快,苗乡猛吸一口气,身体停止了怪异的向内收缩,逐渐恢复了原样。 她的胸口大起大伏,整个人冷汗涔涔,两眼发直,脸色却明显好转了很多。 蒋书阅他们喊了好几声,她才动弹了下,用手撑住地面,艰难地坐了起来。 她茫然地哑声问:“刚才都发生什么了?” 蒋书阅大松一口气,洪漾抹了抹额头的汗。 他们也想问呢! 蒋书阅站起身,扭头一看。 他走到陆重年身边,问:“你刚才都干了什么?” “整理桌子。” “啊?” 陆重年沉吟道:“就在我整理好桌子的一瞬间,苗乡身上的症状消失了。” 大家都有些吃惊。 ——规则中所说的“保持货品摆放整齐”,难道是为了保他们的命? 他们的性命和这些货品被关联在一起了? 蒋书阅一脸狐疑:“难道只要货品一乱我们就会这样?可也不对啊,我的桌子现在就——” 他的身体里忽然发出“簌簌”声。 这熟悉的声音让大家一顿,齐齐看向他。 他僵住了。 下一秒,蒋书阅踉跄后退一步,胸腔骤然向内收缩! ——他出现了和苗乡一样的症状! 陆重年上前一把扶住他,脸色沉了下来:“洪漾!” 洪漾立即调头,跑向蒋书阅负责的手账本店! 他停在那摊位桌前,动作很快地将那张桌子收拾干净,回过头来看他们。 蒋书阅的身体停止收缩,脸上也恢复了血色。他缓过来了。 然而,意外接二连三。 没等蒋书阅开口说话,洪漾就中招了,他抽搐着倒在了蒋书阅的摊铺前。 苗乡被吓得原地跳了一下,立马冲向洪漾的摊铺。 等到她整理好洪漾的桌子,洪漾恢复了,下一个又轮到陆重年了。 而等到陆重年恢复,洪漾再一次中招…… 可谓一片混乱。 他们就像是在跑什么接力赛一般,不断穿梭在热闹拥挤的夜市街中,你帮我我帮你。 等到一切停息下来,已经是好几分钟后的事情。 彼时,他们全部聚集在洪漾的摊铺前。 洪漾正坐在地上,仰着头气喘吁吁:“……为……为什么就我一个人中招了两次啊?!” “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变成刚才那样也不知道,”蒋书阅语气慎重,“好像也不是因为我们的桌子变乱了才这样的。” 从刚才到现在,整条夜市街上的行人始终络绎不绝,npc不断驻足在他们四个人的摊位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将他们的货品搞得乱七八糟。 然而,死亡危机却只发生在了刚才的那几分钟里。 此刻,他们全都好好地站在这里,他们各自的桌子眨眼间又被npc搞乱了,可他们没有再抽搐,身体里也没有再发出怪声。 所以,“货品被打乱”显然与降临在他们身上的死亡危机无关。 但是,“将货品整理干净”能在关键时刻拯救他们的性命。 问题是搞清楚了,可是—— 苗乡哀叹着问:“你们之前参与过的副本也都这么无厘头的吗?” 她刚才真的都吓死了,简直毫无预警啊。 “也不是无厘头,”蒋书阅叹气,“不论看起来多么无厘头的杀人机制,都是有内在逻辑的,只是玩家找不找得到,能不能及时找到的问题。” “可是我们刚才确实什么东西都没碰呀,也什么事都没干,但我们就是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苗乡苦着一张脸,“这里面到底是有什么逻辑在啊?” 陆重年启唇,嗓音清冷。 “如果和我们‘做了什么’无关,那就是和其他玩家刚才‘做了什么’有关了。” 这句话一出,其余三人一怔。 蒋书阅想了想这句话,神色一整,认同道:“对!” “我们跟他们之间肯定关联在了一起,刚才很可能是他们在别的地方做了什么,才导致我们在这里差点全部丧命。” 但想也知道,那些玩家肯定不是故意想杀了他们什么的。 对方说不定也正在一头雾水地摸索这个副本。 他们一定是在无意中触碰到了什么东西,那个东西连接着夜市街,才会在这边的他们身上引发一连串的反应。 然而问题也来了。 大家此刻互不相通,他们这边是找到了保命的方法,可对方那边呢? 他们那边刚才也出现了同样危急的情况吗? 如果是的话,没死人倒还还说,他们知道了“那件东西”的危险,接下来肯定就不会再碰了,但如果死了人,那情况就有点严重了。 还有一种更麻烦的情况——也许另外一部分玩家那边,根本无事发生。 他们触犯到的那个机制只在夜市街这边引起了反应,而在他们自己那边却没有任何影响。 这样的话,那一部分玩家无知无觉的,接下来就很可能还会不断地触碰那个机制。 那么在夜市街的他们,到时候就会很被动了。 蒋书阅长出一口气。 这个副本真的好麻烦啊。 他说:“我在想啊,除了整理那些货品,我们在夜市街还能干什么?难道就只能这样等着死亡降临到我们的头上,然后再通过整理桌子回血吗?就没别的路可以走?” 问题问出口了,他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有点难解。 最关键的问题就在于,他们这次手头上的规则太少了。 规则太多,陷阱也多。 但规则太少,线索难找。 这是个两难的问题。 四周人来人往,这一方小小的空间一时陷入了沉默。 大家眉头紧锁,都在努力转动着脑筋。 陆重年忽然抬眸,看向斜前方——于夜市街的尽头,那里有一张孤零零又冷清的空桌。 是老杨的摊位桌。 整条夜市街都是亮的,热闹喧嚣,只有那里是暗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 他忽然迈步,走了过去。 其他三人愣了下,连忙跟上。 他们来到那张空桌前。 蒋书阅这时有点猜到陆重年的想法了,没有开口问什么,直接跟着一起检查起这张桌子来。 洪漾和苗乡也一起帮忙。 摊位空荡荡的,摊位桌表面更是光秃秃的一片,检查用不了多少时间。 很快,洪漾和苗乡问:“怎么说,你们有发现什么吗?” 蒋书阅:“没,你们呢?” “我们也没……” 陆重年直起身体,沉思片刻,问洪扬和苗乡两人:“老杨生前是在这里卖什么的,你们知道吗?” 这两人怔了怔,对视一眼。 洪漾道:“我之前只来这里逛过一次,当时没注意。” 苗乡尴尬地说:“我也不记得了,我以前来这里的次数也不多,只是听说过老杨的故事……” 蒋书阅问陆重年:“你觉得线索在老杨的这个摊位上?” “是,”陆重年缓缓道,“我认为副本不可能会设定一部分玩家只能在原地等其他玩家来救他们。每一组玩家在各自的地图上势必能找到属于他们的解。” “规则中没有线索,那线索就一定在其他地方。而且说不定是很明显的一条线索。” 蒋书阅沉吟,点点头附和道:“这张空桌子摆在这里确实有点突兀……” “可它本来就在这里……”洪漾有些不太确信。 “但副本一直以来也都是拿现实中已有的东西做文章,扩展成副本的吧,”蒋书阅分析,“反正这条街就这么点大,看来看去也就只有老杨这张桌子值得研究了不是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 苗乡悻悻道:“可惜我们全都不知道他生前在这里卖什么。” “也有可能和他卖的东西无关,”陆重年说,“毕竟我们的生死情况也和我们卖的货品种类无关,只和货品摆放的‘有序度’有关,或者,准确一点说——” 他屈起食指,敲了敲这张桌面。 老杨的这张桌子上既然没有任何货品,那么很显然,对这张桌子而言,也就不存在货品的“有序度”之类的问题。 如果夜市街地图的核心线索真的是在这张桌子上,那么此时这整个摊位里唯一值得探究的,也就只剩下了—— 他抬起眸,对其他三人说: “也许,一切只和‘桌子’有关系。” 桌子? 三个人都懵了。 他们有点跟不上陆重年的脑回路了。 桌子……能干什么? 陆重年说完自己的想法,就低下头继续陷入了思索。 蒋书阅在他身旁,一边努力搅动脑汁,试图跟上他的节奏,一边伸手摸了把老杨的这张桌子。 桌子是木质的,用了这么多年,桌面上早已留下不少岁月的痕迹,那些深深浅浅的划痕令摸上去的手感变得很粗糙。 嘶,陆重年找的方向还真有可能是对的……! 货品被打乱,本质其实就是乱在了桌面上。 他们清理货品,说到底不也是在清理桌面吗? 蒋书阅的思维顿时活络起来,思路被打开了! ……不过他的心情也变得有些复杂。 他看向自己身旁这个气质清冷的男生,忽然忍不住问:“诶,陆重年,你当初高考是你们全省第几名啊?” 洪漾和苗乡齐齐歪了一下:“?” 怎么突然拐到这话题上来了?? 陆重年也怔了怔,有些意外地看向蒋书阅。 蒋书阅一脸别扭。 他想问这问题很久了,包括木雨的排名,他也很想知道…… 陆重年打量他脸上的表情,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梢。 他垂下眸,继续检查老杨这张桌子,云淡风轻地说了两个字:“你猜?” 蒋书阅:“…………” 怎么还卖起关子来了!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被打电话的那一批?”他不甘心地追问,“你是被莲大打电话邀请入学的吧?” 陆重年绕到桌子的另一边,眼中浮现出一抹戏谑。 洪漾的手忽然撑到了桌面上来,手指骨节微微用力。 陆重年注意到这个细节,微一抬眸,笑意顿时敛了下去。 “可恶,我当初就是考数学的时候稍微发挥失常了点,那天我早饭吃太少了,犯了胃病,不然按照我的平时成绩,我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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