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眠坐在椅子上,闻着空气里生煎包的味道,问厉潮,“这个时候就做好早餐,你究竟什么时候起的?” “六点,顺道去楼下跑了个步。” “啊?今天怎么忽然想起来去跑步了?” 男人沉默了瞬,“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每天。” 宋时眠,“……” 合着他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人家雷打不动的天天去健身,顺道回来给他做了早餐,然后又去上班,这样了他不一定能起来。 宋时眠为自己的堕落反思了几秒,手上却不闲着,熟练地从厉潮的衣摆下摊进去,格外流氓的摸了摸,“不错不错,继续保持。” 耳边传来男人的一声轻笑,下一秒手就被抓住了。 厉潮出来的时候才洗了手,指尖的温度微凉,但说出来的话却比宋时眠的动作流氓多了,“要不再往下摸摸?下面练得也不错。” 见烧不过他,宋时眠红着耳朵抽回手,“你怎么回事?大早上的,能不能正经点?” 厉潮对他的倒打一耙见怪不怪,拿了筷子递给他,“生煎少吃两个,我还包了馄饨。” 等到厉潮进厨房开始煮馄饨,宋时眠吃了个生煎后才感觉有点不对劲。 今天他老公怎么这么正常? 宋时眠端着装生煎的盘子,鬼鬼祟祟地朝厨房溜去。 不过他估计错了客厅餐桌到厨房的方位和距离,毫无所觉的错过厨房的门,直直朝另外一边的厕所走了过去。 厉潮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厨房门,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安静地看着他端着吃的直奔厕所。 走了两步,宋时眠觉得有点不太对,忽然转身狐疑道,“厉潮,你是不是在看着我?” 厉潮松开手,微挑了下眉毛,“没有,我在看小狗。” 宋时眠,“……” 男人走到他身边,把手搭在他脖子上,把人转了个方向,“看不见还端着吃的瞎跑,怎么,厕所吃要香一点?” 宋时眠恨不得咬他一口,“你明明看见我走错了,怎么不提醒我?” 厉潮无辜道,“眠眠冤枉我,我哪知道你要去哪里,还以为你要去厕所呢?” “喂!”宋时眠不满道,“你学坏了,你之前明明很老实的。” 厉潮牵着人进了厨房,又找了张椅子给他坐,拿着勺子搅了圈锅里正在煮着的馄饨,听他这么说,有些无奈。 “到底媒婆给你说了什么,才会让你觉得我很老实?” 宋时眠又塞了个生煎,“没说什么,她就说你是老实人。” 厉潮倚着灶台的边缘,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她说你就信了?” 宋时眠点了点头,配着他吃东西鼓起来的脸颊,看着乖得不行。 “那现在呢?”厉潮问他,“现在还觉得我老实?” “偶尔吧……”宋时眠道,“有时候就不老实。” “比如?” “比如刚刚耍我,比如回来了也不跟我说。” 这回厉潮是真的忍不住笑了起来,眉梢间仅剩的那点冷淡都因为这句话抖落了个干净。 “我只是想看看,眠眠是在乎我多一点还是在乎他们多一点。” 宋时眠无辜道,“那你看出来了吗?” 厉潮关掉火,打开柜门,拿出一个碗盛馄饨,“可能我比较多一点吧,毕竟我一回来你就发现了。” 宋时眠放下手里的盘子,闻着馄饨的味道,可耻的又馋了,眼巴巴的等着馄饨出锅。 他这正常的画风和那几个神神叨叨的人格根本就不在一个图层,他认不出来才怪。 不过看在主人格给他做了很好吃的馄饨的份上,宋时眠决定短暂地哄哄他。 他笑咪咪道,“和他们相比,我最喜欢的当然是你了。” 其实也不是哄,他的确最喜欢他。 厉潮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圆滚滚的馄饨从里面滚出去了几颗,落在锅里,溅了几滴汤汁在他手背上。 他垂着眼,面无表情的擦掉那几滴汤汁,找到一个小勺子放碗里,然后撒上葱花。 小骗子…… 他在心底说。 哪怕没有记忆,他也知道,和其他人格相比,他最是懦弱、无能,宋时眠怎么可能会喜欢这样的他? 不过青年愿意哄哄他,他很开心。 他把馄饨放他跟前,“看来还是老实人比较讨眠眠的欢心。” 宋时眠忽然抬头,很认真的说,“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刚刚说的是真的。” “不管他们怎么样,在我心底你才是最好的。其实说到底,他们都是你的一部分,无论他们是什么性格,比你多厉害,可只有你才是完整的你。” “喜欢一个人是喜欢他的全部,而不是某一个部分,所以无论你怎么样,我最喜欢的肯定是你。” 厉潮垂在身侧的指尖颤了颤,好一会都没说话。 宋时眠扶着台子站起来,他走到厉潮跟前,伸出手抱住了他,双手搂着他的腰,抱得很紧的那种。 “讲出来的话可以是假的,可拥抱和心跳不会说谎,你看,我在用行动告诉你,我真的很喜欢你,所以不要不自信,也不要自卑,你远比你想象的要优秀很多。” 青年的身上就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隔着那层轻薄的布料,有些凌乱的心跳声清晰得传到厉潮耳朵里,温热的体温烫得他整颗心脏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他闭了闭眼,喉咙干涩到失声,双手无措地垂在身侧,连抬起来回予拥抱都觉得艰难。 最后是宋时眠拿起他的手放在他的腰上。 对他而言很困难的动作,在他做来却很容易。 “你看,是不是很简单?很多事情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困难,不过没关系,人都有怯弱的时候,现在开始变勇敢也不晚。” 厉潮依旧没说话,只是搭在宋时眠腰上的手正在一寸寸收紧。 最后宋时眠被勒得受不住,拍了拍他的手,“松开点,我要被你勒断气了。” 厉潮松开手,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宋时眠眨了眨眼,无辜道,“什么知道了什么?” 主人格醒来后除了工作上的事,其它的记忆完全没有,但他深知自己的那些副人格是什么性子。 这么久了,宋时眠没报警也没跑,甚至还安慰他,除了他知道了些什么厉潮找不到别的理由。 可如果宋时眠知道了什么?怎么还这么淡定? “那些人格没做什么很过分的事吗?” 宋时眠条件反射的揉了揉腰,“有啊,好几天下不来床的那种。” 厉潮,“……”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不爽。 但他还是忍了下来,“没有跟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吗?” 宋时眠吹了吹碗里的馄饨,觉得还是有些烫,“奇怪的话啊?很多,说什么要把我关起来锁小黑屋,每天跟你大do特do。” “……” 他歪了歪头,笑吟吟的。 “厉潮,我想吃淀粉肠了。”
第71章 “就那种……”他道,“之前我读书的时候,学校门口卖的那种,一块钱一根,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涨价?” 他这话一出,厉潮就朝他看了过来。青年的手肘搭在柜台上,姿态有些随意的低头吃了口馄饨,仿佛真的只是想吃,然后随口就告诉了他。 “怎么会忽然想吃烤肠了?” 宋时眠道,“做了梦,梦里面我在吃烤肠,醒来忽然就很想吃,好久没吃过还有点怀念。” 厉潮想问他做了什么梦,可话到嘴边又不太敢问出来,只是道,“淀粉肠不健康。” 半碗馄饨下肚,宋时眠差不多就饱了,“这也不健康、那也不健康的,厉潮同志,你是要把我妈没说的那些话都补上吗?” 察觉到了宋时眠暗讽他老古董,厉潮抿嘴,“本来就不健康。” 话是这么说,可到傍晚的时候他还是带宋时眠去了烧烤摊。 新家的不远处是个夜市,不是很远,于是两个人手拉着手慢慢走过去。 由于他记忆残缺,宋时眠挑着些能说的事给厉潮讲,在听到他们去赵广新家吃饭的时候他眉头一皱。 “为什么我们搬新家不请客吃饭?” 宋时眠一巴掌拍了过去,觉得他在放屁,“你可闭嘴吧。” 还请客?到时候人一进来,发现他和一个月薪三千的超市职员住在市中心的小公寓,这让他怎么解释? 他费心费力的帮他隐藏,搬了新家也不敢跟宋英他们说,结果厉潮还想着请人吃饭? 宋时眠想请他吃爱的大嘴巴子。 莫名其妙挨了打的厉潮有点委屈。从小就生在富贵之家的大少爷对金钱没什么概念,哪怕结婚进了厨房,也不太能理解之前住的小区和现在这个房子有多大差别,顶多就是房子大了点、环境好了点罢了。 但宋时眠不想请一定有他的理由,优秀的伴侣一向都是无条件支持伴侣的决定的。 他说不请那就不请。 夜市人很多,一到地方厉潮就把宋时眠抓得很紧,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 宋时眠忽然想到自己刚瞎那会,有天晚上忽然抽筋,想吃麻辣烫,而且还不想点外卖,于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让他一个人打着车去了附近的夜市。 当然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又出意外了,被不看路乱跑的熊孩子撞倒,膝盖上的伤好不容易好了又光荣的掉了块皮,连手也被蹭了点伤。 但这次他没碰到那位声音耳熟的好心人。 现在想想,他抽风忽然一个人大晚上的跑那么远,能碰到“好心人”才怪。 他拍了拍厉潮的手,示意他放松,“别紧张,没事的,我没长眼睛不代表别人也不长眼睛。” 厉潮嘴上应着好,眼睛却盯着每一个路过的小孩子,眉头缓缓皱起。 一到门口就全是卖烧烤的,本来宋时眠只是想吃烤肠的,结果一闻到这个味道,口水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了下来,吸了吸肚子,觉得自己的胃还有点多余的空间。 他们选了个人不怎么多的烧烤摊,老板一边烤一边笑着和他们搭话,“两兄弟吗?感情可真好。” 宋时眠笑着道,“不是两兄弟,我们是夫夫。” 老板手一抖,孜然顿时就倒多了,他面不改色的把手里的串又翻了个面,淡定道,“两夫夫吗?感情可真好。” 宋时眠,“……” 站在他身边的男人捏了捏他手,又默默多点了两串。 老板的眼底顿时迸发出炙热的光芒,看着眼前这两位客人,想也不想的就道,“我就说嘛,两人很有夫妻相,刚刚我差点就给误认成兄弟了。” 宋时眠忍不住道,“你刚刚没有差点误认。” “是吗?”老板潇洒地撒上辣椒面,“我刚刚可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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