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s?!” 再没了往日的从容和稳重,满脸泪痕的亚伯此刻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人,踉跄着跌跪在床前握起他的手,“天哪,你、你真的……?!” 他甚至不敢相信,盯着毫无血色的脸庞,眼都不敢眨一下,直到那只逐渐回温的手轻轻反扣住他。 “我回来了,爸爸。”他听见他说,嗓音沙哑,却同他弯下的眉眼一样温柔,“别怕,我回来了……” 约书亚是被陨石消失时产生的波动唤醒的。 他虽然醒了,但过度使用的能力和长久的沉睡还是让他的身体落下了一点残疾,让他不得不坐上了轮椅。 在刚苏醒时他和文天成有过短暂的交流,第一句是道歉,第二句也是。 文天成看着他,良久,没有接受。 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他,面对这一切,最后还是楚渭清醒地冷笑了一声:“我他妈管你到底是穿越了一千次还是一万次,这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重要的是你利用了我爸的同情心,利用了我们一家为你们犯下的错擦屁股,而且还是以这种低劣的欺诈的形式!” 他显得冷漠,既冷漠又愤怒:“所以记住,这是你欠我们的。你、你们,下半生将永远活在噩梦里,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到来的死亡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生不如死地度过一辈子。” 而面对着这最真实又最恶毒的诅咒,约书亚沉默,到底没有反驳。 后来或许是为了弥补自己的亏欠,亚伯将钟昴、秋翊,和暂时性昏迷的凌顼都一起安排进了当地最好的医院。医院的单人病房一共有两个房间,一间是摆着两张床的疗养陪护区,足有客厅那么大,另一间则是配备着浴池的卫生间,可以推着轮椅无碍地行进。 每天,文天成都要穿梭于三个邻近的病房,轮流照料受伤的儿子,就好像回到了过去那段时光一样。 起初他最担心的是凌顼,花了整整一天陪在他的床边。 但幸而凌顼却好似和一睡不醒的约书亚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不仅三十小时不到就醒了过来,醒来时还说自己已经很久都没睡得这么安心舒畅——除了总是听到某个被派去照顾钟昴和秋翊的哥哥在他耳边怨声载道,长吁短叹。 于是干脆不再让楚渭往外乱跑了,文天成跟他说,你照顾凌顼,我去看管你那两个兄弟。 然而,另外两个人的伤就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恢复的了,甚至一度连生活自理都成了问题。秋翊倒还好点,虽然伤了脚,但拄着拐杖倒也能一瘸一拐地把男人关在门外,撑着墙自行处理。但钟昴就不太行了,他断了六根肋骨,很多事都最好有人帮着解决。 文天成曾以为像钟昴这样自尊洁癖又死要面子的家伙,是无论如何,怎么都不会开口向自己寻求帮助的。 但:“扶我起来。” 没想到,在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之后,坐在轮椅上的钟昴居然仰脸看向了他,“我肋骨疼。” 他说得平静,甚至一下让文天成产生了这其实没什么的错觉。 但等到他当真小心翼翼地扶着钟昴站起,像照顾病患的父亲一样替他脱下内外两裤,等着他自己抓鸟放水时。他却又听到了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云淡风轻的语调: “为什么不继续了?我的肋骨可说它还没长好呢。” 突然再搞不清这意味着什么,文天成抬头,对上那双幽邃的灰蓝色眼睛:“……钟昴,你知道自己都在说些什么吗?” 钟昴离他很近了,太近。 因为需要支撑,两具灼热的躯体几乎完全重叠在了一起。 所以为了不让钟昴弯腰,文天成踮脚凑近了他的唇畔,然后轻轻一点。 下刻,那双本还抓着他的手就狠狠压了上来。钟昴背靠墙壁作支撑,手却扶起男人后颈,像要把他整个人都提起一般异常凶狠地啃噬起那片勾引他又想跑,和它主人一模一样坏心眼的唇。 “钟……嗯,不行……!” 文天成想抽离,但又怕自己的举动会惹恼疯狂的钟昴,让他的伤势恶化。所以即便后来被咬到了缺氧,踮起的小腿痉挛又酸痛,都只是撑着钟昴身后的那块墙壁,再没挪开过一步。 “哈啊……”直到钟昴放开,他才喘息着,让后脚跟着陆,“不行,你现在还……伤着……” 他看向钟昴的嘴唇,那里有一块艳丽的红色,他本以为那是被他的齿一不小心磕破的。 但随着钟昴湿软的舌头一伸一缩,红色不见了,他这才意识到那竟是自己的血。 而钟昴俯眼看着他,苍白的脸上竟也终于有了些浅淡的血色。 “所以,如果我恢复了?” 他或许自己都不知道,就在他问出这话的时候,他颈间那片漂亮又诡异的花藤忽然缠得更紧了,紧而又紧的缝隙间,缓缓冒出了一枚绮丽到像是有毒的骨朵。 “回答。” 男人久久没回的答复让他从未如此焦急,不由竟脱口而出,“回答,父……” 还没说完,他便停下,静静顿了两秒,又向着瞪大了双眼的男人:“文天成,我肋骨疼。” 然后他看着那人眼中神采似乎又突然在一瞬熄灭,终于撇眼转头,轻咳一声红起了耳廓: “我肋骨疼,爸爸。” 钟昴是故意的。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勃起了。 受了略微刺激的阴茎还没到不能放水的程度,但就是在这种状态下,他还故意让文天成扶着他的那处,一边放水还一边轻轻蹭着,好让他勃发的性器在男人手里一点点变得更大。 “钟昴……” 文天成有些无奈,他沉着冷静的长子几乎从未像这样对任何人耍过无赖,但耍了还一副孤孤傲傲,只有耳朵红透了的样子。 还做了坏事一样,不敢与他对视。 “不要学你弟弟,嗯?”他浅叹一声,把钟昴扶上轮椅,“坐下。” 果不其然,钟昴完全勃起的性器根部有几排细密的小刺,从肉里长出来的,也正是他之前发情时受惊吓的来由。 “这个,是一直都有吗?”他蹲下,握上那排软刺,不痛,只是有点扎手,酥酥痒痒的,“我明明记得以前给你洗澡的时候没有见过。” 钟昴金色的长发有些散乱,半丝半缕地缠上文天成肩膀:“没有。”他目光往下,又在接触到男人视线时很快移走,“不是,有的,但只在勃起的时候……” 能完美计划所有,甚至只需片刻就能意识到高维的家伙,居然有朝一日也会在他的面前语无伦次。 文天成看着钟昴脸上浅淡的绯红,那红色和他抿紧的唇,甚至浅淡的瞳孔似乎都那么格格不入,以至于他想再看久点,最好能像打碎一面镜子般破坏所有的一切。 原来他竟也如此卑劣,早就丧失了作为父亲应有的最后底线。 所以改蹲为跪,他摸着手里扎人的肉刺,用纸擦了擦,然后。 他在钟昴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俯身,张口,用那张钟昴曾在镜中看了千百遍,只应吐露细语与喘息的嘴,缓缓含住了他最想遮掩,并一直深以为耻的秽物。 “!!”钟昴几乎是惊异,他条件反射地想把那颗脑袋拨开,但一只手却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牢牢压在了轮椅的靠背上。 “别动,坐好。”为了说话,文天成将嘴挪开了一会儿,然后他看着那张令他无比满意的惊愕仓皇的脸,又用拇指搓了几下明明瞬间就更加翕张的马眼,“我是第一次给别人做这个,所以你最好别乱动,否则……” 除了凌顼喝醉,强硬地掰开他嘴的那次,他确实是第一次主动给别人口交。他希望钟昴是真的能够享受,因为他真的很开心他又重新叫了他爸爸,而且还是在几近失而复得的情况下。 所以他笨拙地用尽了全部的功力,吞吐吞吐,时不时还用手搓揉根部的肉刺和底端的囊袋。 唇上被钟昴咬破的地方在绷紧的状态下再次裂出了一点血,薄薄的沾在了那根颜色浅淡,甚至连体毛都是金色的性器上,造成一种勾连不断的视觉上的冲击。 钟昴几乎是屏气凝神地向下看,看血,也看人。那张总在他梦里出现的,带着笑又或是流着泪的脸,此刻却鼓鼓得像只藏了坚果的松鼠。这是他即使在梦里也不敢肖想的画面,而他那根丑陋的阴茎现在却就顶在里面…… 被男人按住的身体发烫,沁出了一层细汗。钟昴抓着轮椅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气息不稳地:“文天成……够了。” 结果换来的却是男人不满的一瞪,随即惩罚似的,用牙往已经万分敏感的龟头上蹭了蹭。 “嗬呃,停下……!” 天知道他现在到底是怎么忍住的,可能是自尊实在不许他射在别人嘴里,又可能是潜意识就觉得不该让男人遭受玷污。 “不行,父亲,”他在慌乱喊出的时候,第一次,海绵体被逼仄挤压,男人竟是缓缓向下做了一个深喉,“父……呃!!” 直击灵魂的快感让这个遏制了太久欲望的青年浑身战栗,他感觉自己好像再不能掌控一切,甚至不能握住任何东西。 只有肋骨在战栗中酥痒发麻,他甚至听见了一种碎裂又长合的白色的声音。 直到咕嘟一声,男人吞下不慎呛进的精液,又移开脑袋在旁边猛烈地咳嗽起来,他才总算回神,滑动轮椅向前抬起了那张咳到涨红的脸。 “……为什么。” 他微微喘息,垂眼看向那张还残存着自己体液的唇瓣。白色的浊液和艳丽的血色混杂在一起,有种惊心动魄的淫靡美丽。 “你明明……没有必要为我做到这一步。” “这一步?”谁料却只轻轻皱了眉,男人抬起那双点了泪痣的星夜般的眼睛,“所以,你是不喜欢我这么做吗?” 钟昴一怔:“什么?” “我说,所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么做?”却当真又重复了一遍,文天成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因为我的技术还不够好,不像你那么见多识广,经验丰富……!” 说完,两个人都愣住了。 他们在短暂的寂静中互相凝望着彼此,直到一双眼先随着红起的面颊躲闪开,然后慌慌张张起了身。 “好了,我该走了。秋翊那里还需要……” “那么作为惩罚,爸爸以后可不可以多管管我?” 可轻而带笑的声音却将他暂停在了门口。 钟昴明明没有拉住他,甚至连轮椅都没有挪动,但就是那道温和的声音,却将他带回了教堂逼仄狭窄的地道里,那句曾留有遗憾的承诺。 “因为我们不会再分开了,对吗?” 他终于轻缓而笃定地,说出了那句迟来的承诺。而随着这承诺同时飘进耳里的,还有一声:“我很喜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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