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隼言心中再次升腾起那种莫名的情绪,不是愤怒,比愤怒更甚一筹。 他无法理解这种情绪,能想到的只有摧毁。 是了,他已捕获到猎物,到了该收网的时候。 于是他捧起谢濮的脸,柔声允诺:“我答应你,阿濮。” “我记得,周二是你的生日,我们一起过好吗?” 谢濮在他怀里点头,“我会向医院请假的。” “嗯。”靳隼言摩挲他的嘴唇,“我会给你一场最难忘的生日宴。” 这样喜欢靳隼言的你,值得世上最独一无二的礼物。
第31章 被骗了呢 碧空如洗,地面被太阳晒得滚烫,小路两旁的柳树低垂着枝条,也在阳光下显现出倦怠。 摄影师架起摄像机,高声喊道:“可以了。” 谢濮和蒋雪青一唱一和地说出早就背好的台词,一切进行得很顺利,不到两个小时,他们就完成了补拍工作。 沈立白在旁边鼓掌,今天天热,他只站着看了一会就热得不行,更别提谢濮和蒋雪青还要穿着长款制服,他连忙招呼他们俩去更衣室里换衣服,“快去快去,别被热坏了。” 两人被沈立白推进更衣室,面对面,都看到对方鼻梁上的汗珠。 离得近,谢濮又闻到了蒋雪青身上的酒味,“你又通宵喝酒了吗?” “是啊。”蒋雪青随口应着,脱掉身上被汗浸湿的制服。 他长得高,穿上衣服时身形纤瘦,脱掉衣服后反而并不瘦弱,换完衣服,他才反应过来谢濮话里的意思。 “原来你说的是那个,这次不是为了靳隼言,我是在酒吧通宵,玩得挺开心的。” 得到情敌的关心,虽然有点怪怪的,但感觉并不坏。 谢濮点了点头,蒋雪青一向很坦荡,连起初那点微妙的敌意都未曾掩饰,所以他并不怀疑这是假话。 收拾好已经是中午,今天食堂的菜单里有凉面,谢濮夹了一碗坐到罗阳对面。 罗阳正在埋头苦吃,只在他过来时打了声招呼。 谢濮把带的水分给罗阳一瓶,问他:“今天晚上你有事忙吗?” 罗阳吃面像吸面,这点功夫,他已经快速解决掉一碗,“哥你有事找我?我晚上没事,就打算看看书,过两天不是要比赛么。” 四院每年都要举办一次医疗知识问答竞赛,罗阳是去年的冠军,今年他也一样努力。 谢濮说:“今天到我值班,但是晚上我有事要出去。” “行,放心交给我吧。”罗阳开始吸第二碗面,声音含含糊糊,“不过哥,你要出去做什么?” 谢濮想到靳隼言的允诺,忍不住弯了下嘴角,“也没什么事,今天是我生日。” “生日?哥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连个礼物都没准备,哎呀我真是——” 他急得要站起来,又被谢濮摁回去,“又不是特别的日子,没什么的。” 罗阳翻出手机,一边说:“那怎么能行,生日一年就那么一回,我找人帮忙去市里买个蛋糕,总不能连个蛋糕都没有吧。” 谢濮赶忙制止他,“真的不用了,我今天和人约好了,过两天咱们一起吃个饭,算作补给我的生日,行吗?” 罗阳突然顿悟,“一定是跟嫂子约好了吧?这样的话你就别管我们了,只管和嫂子约会去吧,咱们再另外定一个时间吃顿饭。” 他对谢濮谈恋爱这件事深信不疑。 谢濮这次没反驳他嘴里的“嫂子”,应声说好。 因为有了期待,时间也好像过得很快,快下班的时候,谢濮给靳隼言发了一条消息。 靳隼言很快就回复:【我在门口】 谢濮的心脏因为这两个字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他明知故问:【在哪个门口?】 靳隼言:【医院门口】 谢濮收起手机,往更衣室跑去,心脏跳动的怦怦声传出胸口,清晰可闻,他分不清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奔跑,或许是因为靳隼言。 在更衣室换好了衣服,他慢慢平息自己的呼吸,对着柜子上的小镜子仔细检查自己的衣着。 半天后,他得到了一个明确又清晰的认知——因为靳隼言。 他的心,因为靳隼言而跳动。 从更衣室出去迎面碰到了罗阳,谢濮的发丝因为主人的动作在空中飞扬,“晚上的值班就拜托你了,我要先走了。” 罗阳难得见到谢濮这样有神采的模样,愣了一下,“放心吧,和嫂子的约会顺利啊!” 谢濮的身影在转角一拐,很快消失,他羡慕地嘟囔:“我也好想谈恋爱……” 靳隼言靠在车旁抽烟,西装裤修饰长腿,烟雾缭绕之间是掩盖不掉的散漫,却并不过分,让人觉得他天生就是如此。 打火机在指尖转动,偶尔被打开,喷出一小簇火舌,靳隼言用余光窥着医院正门,瞧见谢濮的身影就将手中的烟熄灭,朝他迎过去。 “接下来的时间阿濮都属于我吗?” 他问,身上的烟味从四面八方入侵谢濮。 谢濮握住他刚刚捏着烟蒂的手,轻轻应答:“嗯,属于你。” 他们一同上了车,但并未回到靳隼言的别墅,靳隼言将车驶向商业街,“提前订了蛋糕,先过去拿,你还有什么想要的?” 他温柔又周到,是世上最难得的恋人。 谢濮摇头,“只要生日蛋糕就足够了。” 在他很小的时候,妈妈还在,谢存强也没有酗酒赌博,每年到了他的生日,他就会得到一个小小的、能用一只手捧住的蛋糕,虽然很便宜,但他还是会开心很久。 到后来,一切都变了,也再没人在意他的生日,他连一个最便宜的小蛋糕也得不到。 谢濮偶尔会觉得自己的内心是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因为幼时缺失了太多东西,他的渴望也越来越多,但在此时此刻,他竟然产生了一种被填满的感觉。 “真是容易满足。”靳隼言微微笑了一下,“难得的好日子,阿濮现在想要什么我都会给的。” 要想烹饪一道美食,烹饪过程不必说,前期的准备也必须十分完美,靳隼言是天生的猎手,从小就深谙此道。 让兔子毫无戒心地跳进陷进,再残忍地吐露自己的捕猎计划,兔子惊慌害怕的表情就是世上最好的美味。 正式开始之前,靳隼言不介意给他一点甜头。 可这只兔子生了颗太容易满足的心。 最后除了蛋糕,靳隼言还是买了一样东西。 在街转角的玉饰店里,他买了一个吊坠,是由白玉雕刻的兔子,单纯可爱的样子很像谢濮。 驱车回到别墅,太阳正向西方坠落。 指纹锁滴答一声,门还未被打开,谢濮被抵在门上。 靳隼言的声音沉而动听,像极了他夹在指尖把玩的那支烟,味道是轻柔的,却毫不掩饰它蛊惑人的意图。 灼热而滚烫的嘴唇从颈窝缓慢攀爬,喟叹一般地说:“乖兔子……” 从谢濮的角度,能看到靳隼言放肆般野蛮生长的头发,他抬手摸上去,又痒又扎人。 今天的靳隼言有种不同往日的兴奋,甚至从他层层呼吸中透露出一丝诡异的味道,谢濮在片刻的清醒中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却又立即被靳隼言带入下一片混沌之中。 他们在亲吻。 夕阳的余晖覆盖在他们身上,将这个吻映衬得虔诚又神圣。 谢濮的唇珠被叼住,舌头被卷住,被吮吸,带着轻微的疼痛,大脑皮层上的细胞愈发兴奋,命令着、叫嚣着让他忍不住张开手,紧紧拥抱住面前的人。 明明是靳隼言处于主导地位,控制着谢濮身体的每一寸,看起来却像是谢濮在紧紧禁锢着靳隼言。 夜晚已至,客厅的吊灯没开,只有餐桌上的一盏小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蛋糕是水果口味,颜色漂亮,能闻到香甜的味道。 “阿濮想先看礼物还是先许愿?” 靳隼言把蜡烛插在蛋糕上,手心里平放着一个打火机,他的眼瞳里跳跃着一抹光,像是交给了谢濮一个重大的选择权。 谢濮的指尖动了动,嘴唇还肿着,“我可以先拆礼物吗?” “当然,当然可以。”靳隼言嘴角的笑叫人捉摸不透,他拿起不知什么时候放在桌边的一个信封,递过去,“阿濮一定会觉得惊喜的。” 越发诡异了,明明眼前的场景是谢濮在梦里都在期盼着的,温馨又美好,可身体内的所有零部件都在不安地抗拒着,仿佛只要碰到那个信封,他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良久,他还是接过了信封,眉头锁在一起,犹疑着询问:“是……什么?” 靳隼言撑着下巴,盯着昏暗灯光下谢濮璞玉般莹白的脸,“阿濮会很满意的,快拆开吧。” 他迫不及待了,开始他的诱导。 谢濮的指尖不知为何轻颤,他缓慢地拆开了信封,一张轻薄的照片从信封中滑落,反扣在桌子上。 他抬眼看向靳隼言,靳隼言朝他鼓励地点头,最终他还是拿起了那张照片,上面是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是谢濮无法不熟悉的面容。 照片像是从监控画面中截取下来的,可以很清楚的看清他们的脸,没有一点差别,一个穿着西装站着,一个垂眼坐在一张椅子上。 谢濮浑身剧烈颤抖,他勉强撑出一个笑容,艰难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靳隼言手臂撑在桌子上,倾身到他耳边,仍旧是谢濮熟悉的语气:“怎么办?阿濮,你喜欢的、睡了你的,是两个人呀。” 温热的呼吸游移在谢濮脸颊,让他瞬间如坠冰窖。 靳隼言如恶魔般低语:“真可怜我的阿濮,被骗了呢。” 他说完,盯着谢濮白软的耳垂,恶趣味地笑起来。
第32章 这是惩罚 月色下的风翻滚着,眨眼间融入浓重的黑夜里。 “怎么被吓成这样?”靳隼言歪着头,尾音勾得甜腻腻的,他抬手将谢濮鬓边的发丝缠到耳后,动作亲密宛如情人。 谢濮攥着桌角,力道大的使指尖泛白,表情也是紧绷的,像张拉到极限的弓,一个不注意就会断掉。 颤抖的嘴唇到底还是发出了声音:“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靳隼言轻笑了一声,手指戳了戳蛋糕上的奶油,然后涂抹在谢濮的脸颊上,“不如阿濮来猜一猜,看着我的脸——” 剩下的字眼未能说得出来,谢濮突然甩开了他的手,猛地站起身,视线在靳隼言和大门之间游移。 就当靳隼言以为谢濮会夺门而出的时候,谢濮向后退了两步,神情绝望地朝他摇了摇头,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卫生间。 靳隼言在原地愣了片刻,低声笑了。 水龙头流水不停,谢濮伏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上干呕,大脑浆糊一样搅在一起,晕眩感和失重感同时袭来,胃里一片翻腾,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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