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凛山替他解了安全带,在他耳边低声:“我只见过一个叫顾星陨的,将我迷得神魂颠倒,找不着北。” 心脏瞬间收缩,发出剧烈的鼓动声。 男人吐出的气息太烫,顾星陨不自然躲避了一下,可不知突然想起什么,他又立刻昂起头来,黑暗里一双发亮的眸子与裴凛山正正对上。 “是吗?” 他的嘴角勾起弧度,是挑衅的表情:“怎么个迷法?” “就像你现在这样。” 裴凛山摸索着将青年的手握进掌心,对着那张扬起的薄唇重重吻了下去。 他们上一次接吻,还是在顾氏旗下安信基金主办的慈善晚宴后台。 彼时的温柔缱绻演变成此刻的无声暴烈,顾星陨起初愣住,直到裴凛山的唇舌长驱直入将他彻底裹挟,这才反应过来进行回击。 挣扎,喘息,相互撕扯着妄图抓回这场吻里的控制权。 他毕竟是身处于下方的那个,再怎么费尽力气,也没办法逃脱高大男人的掌控,手指被握得死紧,一根一根,重重摁进座椅皮面里。 他不知道他有多么想念他。 本就是失而复得的珍宝,裴凛山太害怕再次失去他了,自从顾星陨恢复记忆后,他的心上仿佛高高悬挂了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日日惶恐生怕他不要他。 他表面装得云淡风轻,忍得温柔平和,实则内里早已波涛汹涌。 顾星陨醒来后就去了公司,半点时间都不留给他,他极尽忍耐地等了好几天,等到终于坐不住,他要接他回家。 “裴……凛山。” 顾星陨的坚硬外壳在这个异常凶狠的吻里一寸寸崩裂,他喘着气在唇齿间求饶,“裴凛山……” 声音里带了几分憋气的哭腔,“你咬疼我了。” 裴凛山终于停下来。 顾星陨重重喘气,回过神就骂:“你属狗的吗?这么会咬人!” 话音未落,裴凛山就真的低下头在他颈间咬了一口。 顾星陨疼得再次叫了一声,“裴凛山!” “对。” 裴凛山哑声,在他耳边回答:“属狗的,所以要留记号。” 那天裴凛山的放肆,换回的是顾星陨冻成冰山的一张脸。 房门“砰”地被他重重关上,接着是清脆的落锁声,裴凛山跟在后面根本来不及进去,被迫吃了一鼻子门灰。 只是裴凛山也没强求,眼睛里反而还带着笑意,隔着一道门和他说“晚安”。 顾星陨没有回答。 第二日早上,裴凛山起得早,先去顾星陨房间看了一眼,料想人应该是还没醒,于是转而下楼去了厨房。 转身端牛奶的时候却发现顾星陨穿着一身黑色的丝质睡衣靠在厨房门口看他。 黑与白的视觉刺激令人愉悦,尤其青年白皙脖颈上还有那样突兀的一抹红。 裴凛山不动声色的舔舔唇,而后上前一步,无视了青年那仿佛万丈冰川冒着冷气的眼神,“晚上睡得还好吗。” 他将手里的温热牛奶递给青年,“去换个衣服,带你出门吃早饭。” 裴凛山本意是想自己亲手做一顿早饭,但最近家里都没请做饭的佣人过来,负责打扫卫生的钟点工自然不会负责填满雇主家的冰箱,所以碧海园房子虽大,但半点米面都找不出来。 顾星陨面无表情地看着裴凛山,下一秒接过牛奶。 他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竟然在裴凛山的攻势下发出那种羞人的声音和求饶,就想把眼前这个男人打一顿,或许当时他是魔怔了,又或许是受失忆影响,他变得不像他了。 牛奶一饮而尽,昂起头来的时候,那抹吻痕随着喉结的滚动而变得更加鲜艳生动。 裴凛山盯着,很有想再次加深的意图。 但他没动。 顾星陨喝完奶,将挡在身前的人一把推开,走到水池前打开水龙头洗杯子。 “怎么不说话?” 裴凛山有点想笑,慢悠悠地再次跟上顾星陨,站在他身后,“好了,别生气了,昨晚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杯子洗干净放回原处,顾星陨满手的手珠,于是扯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 他还是没说话。 “星陨。” 男人从身后拥上来,握住他的腰线,掌心滚烫。 “别生我的气,嗯?” 身体半躬着,将整个脑袋都搁在他的肩膀上,仿佛乖巧的某种大型宠物。 顾星陨说:“我今天会去把江远道接出来。” 裴凛山一僵。 眼睛里的温柔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那也只是那一秒,他站起身,将顾星陨的身体扳正面向自己。 “为什么?”他问。 “没有为什么。” 顾星陨说完,退后两步,背脊抵住厨房的流理台,抬头与男人对视,“你为什么要把人关起来?我还听说,你和他说我成了植物人。” 裴凛山微微皱眉,片刻后才说:“我一直在调查玉峰山的车祸事件,我不认为是意外,而这其中,我觉得他很可疑。” “还有,你在医院再次受伤,江远道也在,两次你出事的场合都有他,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玉峰山是我叫他去的。”顾星陨道:“那天他本来有戏要拍,是我临时起意叫他来的。” “而医院……那就更可笑了,我当时走的时候他人还在昏迷,又怎么可能爬起来砸花盆?再说了,高空坠物这种事情不确定性很高,他怎么就能确定那个花盆砸到的是我不是别人?” “星陨,你仔细想一想,最近你身边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 “没什么好想的。” 顾星陨不欲与他多说,“你已经将江远道关得够久了,我今天会去接他。” 说完顾星陨就往外走,却被裴凛山一把拽住。 顾星陨回头,裴凛山的眼睛里仿佛燃起了火:“你一定要这样吗?这个人明明有问题,你非要拿自己开玩笑?” 顾星陨定定看了裴凛山几秒,裴凛山以为他会接着和他呛声,甚至发火、吵架,但是没有,顾星陨像是暗叹了一口气,接着上前两步,就着裴凛山拽他的姿势抱了抱这个男人。 “裴凛山。” 他轻声:“你不要多想。” 裴凛山一僵,“你知道我没有多想。” 顾星陨昂头:“那你有证据吗?” 裴凛山定住。 顾星陨说:“没有证据,你说的话就什么也不是。” 裴凛山一时无声,顾星陨便将他拽着自己的手轻轻拂开,“这两天我也应该不会回来住,不用去找我。” 说完,转身走了。 昨日下了雨,直至今日凌晨才停,是以哪怕到了八九点的光景,外面的天色依旧很暗。 顾星陨穿了件较厚的高领毛衣,又随便从衣柜里拿了件大衣搭在臂弯上,踩着双黑色短靴从小楼侧门直接进了车库。 昨天的迈巴赫还停在餐厅外面,顾星陨眯着眼扫过车库剩下的那几辆,最终选了辆颜色较为骚包、车型也较为特别炫酷的保时捷。 自动感应门升起,车子开出去,顾星陨一眼就看见站在大门口的裴凛山。 外面的天气够冷的,这人却还是穿着家里的那套居家服,就站在那儿看着他。 顾星陨心里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车子开过去,降下车窗,冷风灌进来,他问:“你站这儿干什么?” 裴凛山弯下腰,一只手撑在车顶,另一只手从车窗里伸进去,默不作声地握住顾星陨搁在方向盘上的手腕往外拖。 顾星陨条件反射想挣,男人的语气却很重:“别动。” 说着,裴凛山站直身体,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支腕表——正是多日前顾星陨落在医院没戴走的那支限量腕表,慢条斯理地给人戴上了。 金属的表带和表盘冷得令顾星陨一缩,“咔哒”一声,裴凛山给人戴好表,才放任顾星陨收回手。 “不许摘下来。” 裴凛山说完,也不管顾星陨什么反应,转头回了房子。 而车内,顾星陨摸了摸这支他多年前早已不戴的表,眼神一暗。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支表应该已经被男人做过手脚,应该是有gps定位一类的装置在里面,不然又要怎么解释,在他失忆期间裴凛山总能精确找到他的位置? 何况一块表而已,裴凛山又为什么非要他戴着? 他刚醒的时候就已经猜到这个可能,再加上这块表本身暗含的特殊意义,所以他特意没带走,没想到现在,裴凛山又再次强硬地给他戴上了。 罢了。 顾星陨深吸一口气,脚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
第71章 清醒 抵达医院的时候差不多将近十点。 尽管江远道出事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但没人拦着,影帝江远道的新闻依然有不少媒体在蹲守,又因为江远道一直没出院,就连一些着急上火的粉丝也跟着蹲在医院门口。 他们既不进医院,也没闹什么事,所以保安想赶走这些人都没办法。 顾星陨心知肚明这一切,开着这辆骚包的保时捷径直从医院大门开进去了。 很快有对车牌敏感的记者发现这辆车,接着神色激动地疯狂拍起照来。 小道消息在媒体的渠道疯狂散开,而造成这一切的当事人顾星陨已经已经抵达江远道所在楼层。 电梯门打开,如今守在电梯口的工作人员只剩一个,正打着哈欠靠在墙上玩手机,余光瞥见电梯里走出来个人,正想上前拦,下一秒看见来人的脸,表情立刻变得惊愕起来:“顾总!” 顾星陨侧头看他一眼,“江远道人呢?” “在在在!”工作人员情绪激动,像见了救星,赶紧走在前面领路,“江哥今天醒得早,之前还在走廊遛弯儿,要是知道您来了,江哥肯定高兴死了。” 顾星陨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几步路的功夫,工作人员替顾星陨打开病房门,一脸高兴地对里面的人说道:“江哥!你看谁来了!” 病房很大,装修得很是奢华,一眼望过去,甚至有点像酒店的套间,娱乐设施一应俱全。 江远道的经纪人江萧筱并不在,只有江远道一个人背对着病房门站在窗口,看起来身形消瘦。 听到开门声和工作人员兴奋的话语,他半点反应都没有,也没有回头。 顾星陨挥退了工作人员,关紧了房门,悄无声息地走到江远道身后,冷声道:“怎么,这次在剧组摔傻了,来人了都不知道打招呼?” 江远道霎时回头,眼中满是惊愕与困惑,下一秒,他强压下眼底的情绪,拉开嘴角,是一个惊喜的笑容,“顾总!” 他上前几步,眼睛仔细地来回扫视青年,“真的是你,太好了!我还……我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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