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面瘫的常宁自然不知道自己的那个“迷人”笑容有多么僵硬不自然,只是今日竟然在顾氏前台吃了个闭门羹,内心的火气已经开始往上冒。 除了从业刚开始受过一些冷眼和不待见之外,他已经多年没再受到过这种待遇了,眼下有点转换不过心态来,偏偏这时候律所还有人打电话来烦他。 他一看来电显示表情已经不是很好,接起电话时语气自然不佳:“有事?” 阮辛正在那头小心翼翼的:“常律师……” 常宁:“没事我挂了。” “哎哎等等!” 阮辛正立刻扬声:“你不是想见顾总吗,我有办法!” 阮辛正的叔叔是顾氏旗下某子公司的CEO,今日正因为有事过来找顾星陨而有个正儿八经的工作预约,阮辛正在电话里说:“等会我叔叔就到顾氏了,我和他说过,到时候带你一起上去!” 常宁始终皱着的眉头略微舒缓一点,刚想点头,想到什么,语气又是一冷:“你叔叔是云端的总裁?” 始终在律所保持贫穷草根人设的阮辛正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顿了好一会才说:“远房亲戚,不是很熟。” “不熟能让他带我上去见顾总?阮辛正,你那点芝麻大的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我……” 阮辛正刚想反驳,常宁已经挂了他的电话。 难过归难过,阮辛正还是将自己叔叔的照片发给了常宁,嘱咐他到时候看见叔叔来了,上去打个招呼就好。 不过常宁没回。 事实上,常宁也没有利用这个便利,反而将公文包一拿,正儿八经地在顾氏总部一楼大厅办起公来。 顾氏人来人往嘈杂不已,他却专心致志半点不受外界干扰,工作得分外认真。 一直到了下班的点,所有顾氏员工都快走完了,前台小姑娘才不好意思地走过来和他说:“这位……常先生,你还不走吗?” 常宁从满屏的论文文献中抬头,黑框眼镜后面的眼神格外冷淡:“我等你们顾总。” 小姑娘叹了口气,心道这恐怕真是找顾总有正事儿的,只是她在这里工作,就要守这里的规矩,于是温声道:“要不你明天再来吧,我们顾总已经走了,而且,我们大楼已经准备关了,无关人等不能再呆在这里,常先生,回去吧。” 常宁打字的手指一顿,抬头看她:“你们顾总什么时候走的?” “他……” 小姑娘哽了一下,才说,“可能是下午……五点左右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谁知常宁仔细端详着她的微表情,面无表情道:“你撒谎,你们顾总根本没走。” 小姑娘脸一红,刚要发脾气,就见电梯了出来一行人,打头的正是那个令他们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顾阎王:顾星陨。 也是巧了,以往顾星陨回家基本不会过前台,都是专用电梯直达专用车库,只是今日秘书办的秘书们闲聊的时候他听了一耳朵,知道公司对面有家格外出名的甜品店出了新款甜点非常好吃,这才临时起意要去买。 徐承英去车库开车去了,就凌特助跟在他旁边,他专心走着路,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一个男人斜里冲来挡在了面前。 “顾总!” 常宁几个大步走来站在顾星陨身前,“我今天等你很久了。” 是个长相很陌生的男人,顾星陨蹙眉,刚想问你是哪位,就听这男人下一句说道:“你委托我准备的离婚官司,材料我已经备齐了,只不过近来因为你的车祸事件导致有些文件需要更新,你现在有没有时间和我谈?” ** 顾星陨提着从甜品店买来的蛋糕走在路上。 身旁的男人安静了很久,才说:“我记得你从来不碰甜食。” 顾星陨抿了抿唇,说:“是带给裴凛山的。” 男人的语气更冷了:“更不会给裴凛山带东西。” 顾星陨步子不怎么明显地顿了一下,只是往前走的步伐更快了。 因为失忆的关系,他现在并不能确定这男人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信任他而将全部事情全盘托出,要不是凌特助说这人是他的私人律师顾问,他更不会让这人跟自己走。 眼下,他只能选择相信徐承英,待等会见到徐承英再做打算。 路程不长,徐承英在离甜品店不远的路口等他,顾星陨站定在车前,对常宁道:“车上谈吧。” 常宁也没客气,拉开副驾驶的门就坐进去了。 看见徐承英惊愕的表情时冷淡地打了个招呼:“徐总。” 徐承英刚在车上玩手机,一抬头看见常宁很是吓了一跳,后面顾星陨也提着甜品坐上来了,徐承英还在想怎么组织语言呢,顾星陨也跟着开了口:“你说吧,怎么回事。” 这话是对徐承英说的。 徐承英艰难开口道:“顾总,这位……是您的私人律师顾问,常宁常先生。” 既然徐承英都这么说了,那么这人的身份不假,顾星陨点头,“他说的离婚案是怎么回事,我之前在和裴凛山打官司?” 徐承英侧头看了常宁一眼,不知该怎么说。 常宁反而坐的很稳,插了话:“顾星陨,你不记得我了。” 现下到了这种场合,他不叫他顾总,反而叫他顾星陨,顾星陨心里觉得奇怪,但也没计较,只是继续点头:“对,我之前出车祸失忆了,所有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常宁终于露出了自和顾星陨见面以来的第一个表情——嘲讽的笑:“我说呢,事情这样就说的通了。” 徐承英觉得头痛,当下不管不顾油门一踩,道:“顾总,我先送你回家。” 常宁稳坐副驾驶,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说:“徐总之所以不告诉你这件事,想必也是裴凛山的授意吧,作为顾氏现任的CEO,他自然是想靠着裴家这课大树,可是我不同,不稀罕他的东西。顾星陨,你被人骗了。” 常宁向来是张毒嘴,说话不怎么给人留余地,听见他这么讲,徐承英肺都要气炸了:“常宁,我和你不熟,你也别张嘴就说我是谁的人。” 顾星陨尚且张着嘴回不过神来,常宁已经反唇相讥:“那你告诉我最近的新闻版面是怎么回事,若不是你在中间当了哑巴,他们能像新闻上说的一样恩恩爱爱?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的老板在和裴凛山打离婚官司,要不是收了裴凛山的好处,你之前能不接我的电话?” 徐承英简直想脚踩油门将这副驾驶的人撞死得了,立刻道:“常宁,我拜托你,搞不清事态就不要在这大放厥词,之前顾总的情况那么危急,我每天电话都要接上百个,漏了几个不是很正常?” “再说了,你也别把裴总说得多坏,就这次的事情,要不是裴总,我们顾总能——”不能活都不一定。 意识到顾星陨还在车上,徐承英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但还在气头上,又道:“他们之间的事你我又清楚多少?你没看见当时的场景,但我看见了,而且,在顾总昏迷的这段时间,裴总为顾氏做了多少你又知道?” “他做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裴凛山将你们顾总软禁了将近一个月,我到处找人都找不到。” 常宁没好气:“他过去做了什么,裴家做了什么,你又告诉顾星陨了吗?”
第51章 另一版 徐承英觉得自己都要被常宁气死了,嘴皮子一掀正准备反驳的时候,后座陡然传来一声:“够了!” 顾星陨的脸色并不好看,端坐在后座中间,语气沉得能滴出水来:“有什么话,回去了再说。” 说完,又昂了昂下巴,对着徐承英说:“改道,去云水湾。” 常宁抬头看后视镜,又看了一眼仿佛正专心开车的徐承英,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果真不再讲话。 徐承英其实也在偷偷看顾星陨的反应,他刚刚情绪上来,口不择言说了些不对的话,一旦冷静下来真是想把自己舌头咬了,就怕顾星陨乱想,到时候公司再出了别的岔子。 唉。 也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方向盘一打,驶离原本的行车轨迹。 被顾星陨特意从甜品店排队买来的慕斯蛋糕最终落在徐承英的车上没拿,到地方的时候还是徐承英替顾星陨开的车门,嘴上下意识嘱咐道:“顾总,这里风大。” “嗯。”顾星陨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道:“你先回去吧。” 说完又看向常宁:“你跟我来。” 徐承英目送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别墅门后,露出怅然若失的表情。 而门内,顾星陨自顾换了拖鞋,刚想招呼常宁坐,就见这男人将公文包往柜台上一放,躬身从鞋柜最下层拿出新的一次性拖鞋换上,一套动作做下来行云流水。 顾星陨沉默了一下,问道:“以前你常来这里?” 常宁站直了,思考了一下才说:“不算常来,你不是很喜欢别人过来打扰你。” 顾星陨想起之前江远道的话,难不成,他是因为避嫌才不喜欢让别人来这边的? 顾星陨不敢深想,转身往里走,道:“你喝茶,还是咖啡?” “不麻烦你,水就好了。” 常宁说完,拿着公文包就往客厅里去,在顾星陨去厨房冰箱拿水的空挡,将包里的笔记本电脑和纸质文件一并拿出来放好在桌上。 顾星陨出来的时候,看见常宁面前那么厚一摞的卷宗资料忍不住发愣。 常宁见他的表情,主动解释道:“你和裴凛山都是资产丰厚的人,在清算你们共同财产的部分花了不少功夫,而且为了能够顺利离婚,也搜集了不少裴凛山的出轨资料,基本都在这里了。” 顾星陨更惊愕了,“他,出轨?” 常宁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正襟危坐道:“事实上,在你们婚后的第一个月,他就被你捉奸在床。” 一种近乎撕裂的痛感从心底传来,顾星陨垂下眼睑,将水放在常宁面前,坐下了。 “说说吧,他还干了什么。” 于是在常宁这里,顾星陨听到的完全是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他的确是和裴凛山结婚了,但不是为爱结婚,据常宁所说,他本就不喜欢裴凛山,在他父母出事后,裴凛山以顾氏为要挟要他答应在一起,他答应了,之后裴凛山助他拿回顾氏,这确实是大忙一件,他为此感动,甚至萌生出和裴凛山在一起一辈子也不错的想法。 可现实狠狠打了他的脸,裴家不接受他,不仅在外一再给他难堪,还屡次三番给裴凛山安排相亲,为了安抚他的情绪,裴凛山骗他没去,却被他在餐厅抓了个正着。 “或许老天爷总是偏爱你,要把裴凛山的真面目揭开给你看。” 常宁说着,又道:“后来有一次,他们裴家举办了一次宴会,裴凛山带你去了,宴会上你被一些家族小姐明里暗里贬低,中途有人恶作剧,推了一个千金小姐一把,那小姐抓着你就掉进了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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