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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乐现在是真的羡慕‘轻舟已过万重山’的宋辞，可以和秦肄坦然在一起。他也想请教请教过来人，要如何克服那份‘距离’。 可宋辞摆摆手说：“每段感情都不一样，感情里遇到的人也不一样，会如何处理问题？这无法类比。” 何乐眼睛黯淡下去。 “但我作为比你早些拥有那些心情的人，想给你一点小建议。” 何乐见宋辞指尖捏着茶杯来回揉搓：“不要想太多，‘距离’这种东西，往往是我们过于自卑所多虑出来的绊脚石。” 林珩再回包厢，团建也就正式开始了。 秦肄发了不少“奖金”，领到“奖金”的人一个接一个敬他感谢酒，那些没领到的酒也没落下，宋辞没管，他自己都应接不暇。 何乐也喝了点，但他喝的不多，还没高中聚餐那次醉，因为有林珩帮他挡酒。 林珩今晚肯定是逃不掉的，何乐得清醒点好照顾人。 这场名为团建，实则是替部门前任总监送行、庆祝新任总监上位的宴席，新旧总监都逃不掉。 林珩今晚被灌又挡是真喝不少，二场都去不了了，是被何乐和代驾扶进车里的。 “难受吗？” 林珩皱着眉没回答。 这大概是他工作后喝得最多的一次，平时陪客户的饭局有宋辞和其他同事在，林珩从来不会喝到连路都走不直。因为他刚工作的时候就跟何乐约定过，无论参加什么饭局，尽量不要让自己喝醉，何乐是做夜里小吃的，林珩醉了回家他没办法在身边照顾。 何乐让林珩侧躺在后座上，他自己只坐了一点边，大部分身体悬空在后座与前椅背的空隙间。见林珩皱眉，他一边顺着林珩的背，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从酒店服务员那要的一次性袋子：“想吐吗？” “不...不想吐。”林珩打了个酒嗝，看人的眼睛都是迷离的：“但我躺的...不舒服...” 说着他人又往何乐这边移，他骨架本就宽大，这一移整个人快掉出来了，何乐把他又往座位里拢了拢说：“乖，躺好别乱动，待会到家就好了。师傅，麻烦开快点。” “好的。” 十点多的路况除了红绿灯畅通无阻，代驾师傅听了客户要求，渐渐加深油门。 林珩听话，何乐让他重新躺好后果然没再乱动，但酒喝多的人总喜欢说话，为了散酒气吧，林珩抓着何乐的手说个不停：“乐乐，我想...吃，麻辣烫。” “帮我多放两串海带结，还有笋片....” 何乐有些哭笑不得：“你晚上喝了那么多酒，还吃了碗冬瓜羹，还没饱呢？” “乐乐做的麻辣烫，我，喜欢吃，吃不够...” 小朋友意识不清，说话驴唇不对马嘴，何乐没忍住嗤笑：“哦？那你为什么喜欢吃我做的麻辣烫啊？” 他起了逗醉鬼心思，在人耳边吹了口气，痒的林珩用另一只手捂着自己耳朵。喝那么多酒都没红的脸因为这口气涨得通脸，他瓮声瓮气说：“因为，乐乐是为了我，才做麻辣烫的...” 何乐挑起眉，很不满意这个回答：“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林珩这会儿已经闭上眼睛了，看不清何乐脸上的表情，他甚至连何乐说了什么都没听到，自顾自的说着：“我...我喜欢乐乐...” 车厢突然安静下来，小小车子一分为二，前面的代驾师傅心无旁骛踩着油门、打着方向盘，而后面人所处的空间像是被人添加了电影里的特效，渲染上一层粉色的樱花。 无意识的告白，像春日里的一阵风，吹进何乐的心，吹散了他心里埋藏了多日的煎熬。 如沐春风，大概就是如此吧。 “你不知道吧，林珩在同事们面前很喜欢提到你，每次提到他的乐乐，就算上一秒被客户刁难下一秒他也能高兴的跟个小孩似的。何乐，不要妄自菲薄，你对林珩的影响比你想的还要深远。” 耳朵贴着林珩的胸膛，何乐听着那里透过骨肉的鼓动声，想起临走前宋辞趴着车窗对他说的这番话。 他明白宋辞今晚想告诉他什么了。 他跟林珩以后会走到哪一步，这谁都不好说，但他对于未来的未知性，如果只是一味的担忧，起到的只能是反作用，更浪费他们这些年已有的感情。 “未雨绸缪、居安思危”这些词，本来就不是用在感情上的。 十八年的感情更不应该被轻视。 在面对自己害怕的“差距”，他要做的不是自我不安，而是相信和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林珩，相信已经坚持了十八年的自己。只要他跟林珩彼此不放弃，他们就不会真的有距离。 汽车在宽敞的大道上平稳前行，何乐在浓密的睫毛上落下一个亲吻。他欣赏着小朋友，回应对方的喜欢：“我也喜欢小珩。” 很喜欢。
第12章 人生在世，很多事情归根到底其实就是一个心态，所谓的“不称心”，不过是心态没摆平。当你把心态放平了，很多之前你觉得困扰的麻烦事都会迎刃而解。 这不，在林珩出国一个月的事情上，何乐想通后，生活生意又干劲十足，夜市卷王又回来了。 今晚周五的小吃街夜市，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正是上客的时候，何乐跟前的一排麻辣烫小锅“咕嘟咕嘟”就没停过，身后下了单的客人等不及了还在催：“老板，我的那份快好了嘛？好饿哦。” 何乐关掉手边一个煮开的锅炉火，回头说：“这就好了，要辣要麻对吧？” “对，重辣重麻！” “好嘞！” 何乐将关火的这份倒进圆碗里，长筷又快速搅了几下另外两个锅里的食材、关小火，往碗里舀上几勺辣椒油和麻椒油，他端着碗转身，送到那客人手里。 “觉得不够麻辣，可以再来加。” “谢谢老板。” 结束一单，何乐又赶紧回到摊位前继续其他食客单子的制作...... 接到杨珵电话的时候，何乐屁股刚落凳，累得两眼直发愣。他今晚生意格外忙，因为小吃街那头有家麻辣烫摊没开。 湿巾擦净手上油渍，何乐捏着电话长舒口气，接通电话：“喂，阿珵。” 离班级聚餐那天已经大半月过去，何乐那时还说在杨珵走之前再请人吃顿饭，结果转身自己心事多给忘了。也是杨珵那晚挑林珩的刺跟他闹得有点不愉快，他不太乐意找人。 不过现在杨珵主动联系他，他也没必要再继续计较。 “你现在还在家这边吗？”何乐明知故问：“还说在你走之前再聚一次呢。” 电话那边的笑声很无奈：“阿乐啊，这都快一个月了，我还能在家等你那顿饭呢？” 何乐笑两声：“对不住，我这脑子天天净琢磨麻辣烫了。今年过年你总该回家了吧？这顿饭不鸽你。” 为着工作，杨珵已经连续三年除夕不在家了，今年晋升成功，他自然要衣锦还乡。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何乐想了想又问：“都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事？” 晚上十一点多，小吃街迎来忙碌后的休憩，隔壁的孙胜在手机上都斗起了地主。 手机里的声音安静了几秒才响起：“你上次膝盖伤复发，去医院看了吗？” 果不其然，是为了这事。 何乐也实话实说：“哎呀，我连请你吃饭这事都忘了，哪还记得我这膝盖啊，还是同桌关心我呀。” 杨珵又沉默了。 何乐很怕他又要说些不中听的话闹得彼此难堪，但上次杨珵说过自己知道以后该怎么做，所以这次他没说什么，只说：“我就知道你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算是我吃你饭的报酬，我托了我朋友带你去医院看看。” 闻言何乐眉头一拧：“你朋友？” “就是那晚撞倒你的人，唐明。” 何乐记得这事这人，不过他膝盖的伤并不是因为那人撞他导致的，他怎么可以麻烦别人？何乐不用多想就拒绝：“不用，阿珵，我膝盖跟你朋友没有关系。” “我知道。”杨珵解释说：“唐明他在医院有认识的专家，所以我才拜托他的。” “可是...” “别可是了。”杨珵打断他，语气不容反驳：“这件事我已经跟唐明说好了，他也同意了，你就听安排好吗，你这膝盖不要再拖了。” 何乐捏了捏自己的膝盖，他思考会儿，最终同意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老同桌杨珵的一片好意，他的膝盖也应该去医院看看了。 如果那位唐明在医院有认识的人，确实比他自己挂号折腾要来的事半功倍、省时省力。就是麻烦别人得欠人情，而那位唐明看着又不是一般的人，不过有杨珵在中间，这人情应该也不难还。 杨珵挂电话后给他微信上发了唐明的联系号码，何乐备注好手机页面又切回微信，正巧，他的小朋友给他发了语音。 何乐调好音量，点开语音放到耳边，听见林珩好听的声音说：乐乐，我下班了，直接去小吃街那边接你一起回家。 林珩晋升成功，要接手部门很多事情，又赶上公司有个项目新开，他需要在出国前把前期所有东西都准备好，所以加班的频率和时间都厉害不少，以往能准时下班的周五也加班到了快零点。 何乐准备回过去一个电话，让人直接回家休息，但一想他跟林珩即将分隔两地，能多些时间相处也是好的。 点出表情包，他回了一个“OK”。 孙胜见何乐早收摊又忍不住酸他两句，说什么这人升职了就是不一样了，结果被对面他老婆硬生生给骂不说话了。何乐知道孙胜这是在跟他说着玩，没当回事。 拜了拜，何乐骑着摊车跟来接他的小朋友愉快回家。 小轿车缓速领着小吃车在小区内停好，何乐落锁后准备搬东西，被赶来的林珩给制止了。 林珩塞给他一个不算大的礼盒：“乐乐你拿这个上楼就行，东西我来搬。” 在体力活上何乐从来不跟林珩客气，拿着礼盒他先进入户大堂按电梯。 大堂里的灯不似路边，光线明亮充足，何乐看清手里的礼盒，是个膝盖按摩仪。 林珩搬着东西跟在后面走过来，电梯正从八楼往下下，何乐侧目看后来者，眉梢忍不住挑起喜悦：“这个按摩仪是给我的？” 说到这个林珩一下子笑了：“这是甲方的新品。”他站稳身体提了下手上的东西，大衣碰到小吃的油污也毫不在意：“我看你前几天总是捂膝盖，是不是风湿又犯了，正好今天下午甲方送了几个样品过来，我申请一个带回来，你晚上试试，如果有效果我再给你买一个。” 何乐没纠正林珩话里的错误，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叮咚”一声，电梯到达一楼，门一开一合，两人一前一后进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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