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文琦看见李恩年也很惊喜,十分高兴道:“真的出息了,我们几个就你最争气。” 卫文琦已经和自己和解了。 人和人的天赋是不一样的。 即使刘佳慧已经成小乐团的首席了,但是在李恩年还是差一点。即使李恩年算他们这些人天赋最高的,留学的那几年,也没少被各种天才打击。 人总会在某些领域表现出一丝小小的灵光,让人误以为那就是天赋。然而伴着那一丝小小的天赋步入领域深处时,发现自己既不聪明也没有天赋,甚至连努力的程度与那些天才比起来都微乎其微。 每个人都是芸芸众生罢了。 可能有很多人有一点talent,但不是每个人都是genius。 卫文琦现在觉得做老师没什么不好的。 他现在处于一个很舒服的区间,弹琴好的人教得没他好,教得比他好的人没他弹得好,到最后他倒比大多数人抢手。 靠着编制生活稳定,课外找他上课的人很多,工资也不低,他和刘佳慧生活早早就步入了平稳的阶段。 只要他承认了自己在音乐方面的天赋的确不够,生活就已经很顺风顺水了。 卫文琦也觉得自己有些话说出来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作为朋友他还是不得不说:“莲儿,有些事情你要自己放过自己。” 李恩年不知道卫文琦指的是什么,但还是有点触动,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宋鹤一。 宋鹤一在讨好他,在讨他的原谅,可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程度算是原谅。 宋鹤一最近很忙,尽管他打电话的时候都会接,但大多都是盯着电脑屏幕和他说话。 李恩年很识趣的减少了打电话的频率,眼看着到了周五晚上了,宋鹤一也没回来的音信。 他不能催宋鹤一,但是宋鹤一不能来他的确很难过。 他总不能像个小孩子一样悄悄在心里给宋鹤一挂一个记分板,满分就原谅他,不满意就扣分。 他是被追的那一个,总要装出淡定和无所谓的样子。 在周六晚上,李恩年换好了衣服。 就连托利都忍不住问他:“宋真的能不来?” 李恩年心里没答案,可还要强装镇定。 他让托利出去买水,自己偷偷在休息室着急。 “砰砰。” 过了一会儿,休息室的门响了。 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李恩年以为是托利,淡淡道:“进。” 门静静地开了,随后又关上了,但却一直没有响起托利的声音。 李恩年这才睁开,发现宋鹤一正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 李恩年惊喜地站起来,随后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太激动了,又坐下假装淡定道:“你还知道回来。” 说完也觉得自己这句话酸兮兮的,又找不到别的话找补只好闭嘴,等着宋鹤一来哄他。 宋鹤一知道李恩年是什么意思,笑笑走近了李恩年身边。 宋鹤一应该是特意收拾一番来的。休闲条纹衬衫,别了背带的休闲西裤。传统的三七背头,稍微放下了两根刘海,烫了几丝纹理,优雅感和松弛感都恰到好处。 宋鹤一看李恩年一直看着他,凑到李恩年眼前问:“我好看吗?” 李恩年笑着点点头道:“好看。” “好看就行。”宋鹤一离李恩年越来越近,语气也越来越暧昧,“穿给你看的。” 距离刚刚好,好到似乎在某个影视作品的情节中看过一样,说完这句话就该彼此亲一下。 但宋鹤一没有。 他微微低了低头,错过了正好的时候,把暧昧拉的无限长,看着李恩年礼服的领子道:“今天晚上谁给你打扮的?” 李恩年答道:“刘佳慧的小秘书。” “那改天该让刘佳慧给她培训一下。”宋鹤一离李恩年很近,带着呼气的语气刚好扫到李恩年耳边,宋鹤一的手在李恩年的胸口逡巡,道,“没有口袋巾也没有胸花,太古板了。” 李恩年抓住宋鹤一不老实的手,道:“一个小演出,我又不是去维也纳金色大厅。” 宋鹤一道:“那也不行。” 说着就去给李恩年找其他搭配的东西。 李恩年的目光黏在宋鹤一身上,看着宋鹤一在休息间转了一圈,找了一个黑色的领结给自己换上。 “没有胸花。”李恩年伸开手脚坐在椅子上,含笑地看着他,“怎么办。” 这不是询问,更像是示弱的撒娇。 宋鹤一笑了笑,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个小礼盒,打开之后是一朵紫丁香的胸花。 “送你的小礼物。”宋鹤一帮李恩年把胸花戴好,“其实早就托人做了,就算是今天小秘书给你戴胸花了,我也要摘了换成我的。” 由于李恩年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宋鹤一虽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但还是被圈入了李恩年手脚的范围内。 宋鹤一看着这个视角的李恩年,意外的想起了前几天晚上他喂李恩年喝酒的时候,有些不太正经的想法油然而生。 宋鹤一一脚踏上李恩年的椅子边缘,学着印象里的姿势,把李恩年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下,有些打趣道:“我送你礼物了,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宋鹤一这个动作十分嚣张,换作以前的李恩年一定会不好意思。 但这次李恩年不知道是不是被卫文琦说的想通了,出乎宋鹤一意料的笑了笑,淡定得可以称得上是沉稳地问道:“怎么表示?” 本来就是开个玩笑的宋鹤一卡住了。 怎么表示? 他没想过。 总不能在这让李恩年陪他上演什么钢琴师后台play。 他是脸皮厚了点,但没开放到这个程度。 没想到宋鹤一还没回话,李恩年却率先动了。 李恩年的手搭到宋鹤一的脚踝上,一手包住了宋鹤一的脚踝。 没有准备的宋鹤一被刺激的一个激灵。 他年哥怎么学坏了。 李恩年一下就被宋鹤一的反应取悦了,似乎明白了宋鹤一平时调戏他的趣味。 悟到乐趣的李恩年并不打算放过他,而是顺着宋鹤一的小腿就摸了上去,果真在袜子的边缘摸到了一个金属的扣子。 是宋鹤一的袜夹。 宋鹤一尽管生活一塌糊涂,但是穿偏正装的时候都很讲究。 像这种背带裤,宋鹤一都会戴衬衫夹。 那个衬衫夹李恩年见过,从衬衫的下端延伸出黑色的绸带,一直夹到袜子上。 这样衬衫和袜子都可以保持很平整,看起来格外禁欲。 但李恩年一想到皮肤白皙的宋鹤一在一本正经的西裤下却夹了两条这种黑色的带子时,就觉得格外色气。 现在他切实摸到的时候确认了自己的想法,的确色气。 宋鹤一没想到他年哥几天不见不仅变皮了,胆子都变得这么大了。 李恩年的手搭在宋鹤一的袜夹上,过于轻薄的袜子阻隔不住李恩年手的温度,宋鹤一隔着外裤伸手按住了李恩年的手,轻声拒绝道:“别……” 李恩年轻轻一笑。 清脆的“叭”的一声回应了宋鹤一的拒绝,表示着李恩年把宋鹤一的袜夹打开了。 宋鹤一的脸一下就红了。 一种奇异的羞耻感涌了上来。 好巧不巧这时候门突然被拍开了,托利抱着水道:“李!我买水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宋鹤一和李恩年两个人十分亲近的摞在椅子附近。 托利僵住了,露出一个十分僵硬的笑容道:“对不起!打扰了!” 然后飞速的关门跑了。 隔着门都能听见托利在外面一个劲地说太淫乱了,千万不要进休息室。 宋鹤一第一次体会到李恩年的无语,十分抓狂的想要辩解:拜托!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第51章 由于是在教堂演奏,比起高难度曲目给更多的是宗教类音乐。 可能是宣传的到位,来的人出乎意料的多。 有来听音乐会的,有带着孩子来凑个首演热闹的,也有小情侣来感受氛围的。 晚风舒适,灯火辉煌。从深蓝色的夜空走进暖黄色灯光的教堂,柔和大于肃穆,整场表演也比较松弛。 宋鹤一从二楼看台不显眼的地方看着乐团,《奇异恩典》的旋律悠扬的倾泻而出。 托利站在领唱的位置上。 尽管他平时看起来不正经,但是斯拉夫人种的优越长相和低沉的嗓音,让他站在灯光下时看起来真的像是天使。 奇异恩典是一首赎罪者的自白,宋鹤一不由得在心中默默地对十字架道了一声“阿门”。 他不是基督徒,他只是想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得到原谅和救赎。 宋鹤一看着坐在羽管键琴前的李恩年,此时的他对宋鹤一来说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李恩年的确已经很厉害了,按照这个水平来说,留在国内的话不出几年就会成为很优秀的钢琴家。骨子里原有的倔强也随着长大褪去了棱角,变成了成年男人沉稳的模样。 他曾经那么熟悉他。 他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动作,每一段心情,他都曾了如指掌。 但是他彻底地错过了他从少年人蜕变承大人的阶段。 恍惚间,宋鹤一觉得,李恩年好像长大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了。 宋鹤一不由得有点想哭。 这七年,说过去就过去了。 观众席的最前排坐着一个女人。 即使七年不见,宋鹤一也认得她,是席雅娟。 在李恩年毕业的时候,席雅娟就和李学海离婚了。 离婚了之后的席雅娟看起来幸福了很多,过劳肥的臃肿已经消失了,整个人瘦了不少,穿着一条长裙,竟然有一种迟来的知性美。 但宋鹤一不想和席雅娟见面,他看完李恩年的演出,悄悄地走了,站在教堂的后门点了一根烟,沉默了好久好久。 。 第二天宋鹤一一早到公司的时候,秘书就在楼下通风报信道:“宋总,有人找您。” “有人?”宋鹤一皱皱眉问道,“谁啊?没预约吧?等我吃完饭过去。” “他说他叫李恩年。”秘书道,“还说您肯定没吃饭,叫您上去一起……” 秘书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他们平时一本正经的小宋总夹了个包一溜烟跑上去了。 李恩年正在宋鹤一办公室沙发上等,助理已经泡好了红茶。 昨天李恩年演出结束后没有看见宋鹤一,听刘佳慧说是演出很顺利,回去连夜工作了。 但是一夜下来连个电话都没打来,生性敏感的李恩年越来越感觉不对劲,第二天早上就直接找来了。 李恩年还是第一次到宋鹤一的公司,坐在那等人不知道做点什么好,不经意间就扫到了宋鹤一座子上的便签。 上边写着十点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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