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你回话!一句都行!”祁驯还扒拉着门,声音清晰地传进林衍耳中。 林衍一个字都不应,如果可以,他想让祁驯消失。 “林衍!” “回答我!” “林衍——” “砰!” 浴室门被踹开,这一眼祁驯看得肝胆俱裂! 林衍穿着白色睡衣躺在浴缸里,神色恍惚,像是没有了求生意志。 祁驯飞扑到浴缸边,膝盖和地面撞在一起。 咚—— 这一下叫人心尖发抖。 “你怎么了?”祁驯声音都在发颤,显然是害怕极了。 他不明白,睡梦中紧紧抓着自己的林衍,为何醒来后把自己推开,还要冲进浴室,一副心死的模样。 林衍闭眼,祁驯连最后一个喘息的空间都不给他。 浴缸的水漫出来,打湿了祁驯的衬衣。 “林衍,你在做什么?”祁驯双眼发红,伸手去抓林衍的肩膀。 可林衍难受得紧,他不想说话。 祁驯记得医生的叮嘱,加上林衍梦里一直喊他,让他别走,这一点大大抚慰了他最近焦躁的心,他不用太着急去确认林衍的心。 他想现在陪着林衍,让林衍缓一缓,后面就好了。 林衍躺在浴缸里,没有了和祁驯叫板的力气。 祁驯也不再为难他,把他抱起来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褪去他的衣服,给他穿上新的睡衣。 塞进被子里时,还不忘给一个亲亲。 “晚安。” 林衍肯定是不会理他的,但祁驯不在意。 他只是望着天花板,感受时间流逝,可这种感觉在祁驯睡着后消失了。 他没有了参照物。 时间像是静止不动了。 不可理喻的焦躁从四肢百骸传出来。 林衍爬起来,坐在飘窗边上,双腿屈起,抱紧自己,可还是不够。 他从不后悔当年救下祁驯。 他后悔的是在感受到祁驯感情变淡后,想办法去挽回,那时候他就该头也不回地离开。 纠缠太久的后果就是……对方永远以为你在闹,不会真的把你的需求和人放在正位上。 他的尊严和底线也一退再退。 到现在,他已经找不出多少对祁驯的爱意了。 一辆车呼啸而过,他转头盯着窗外,等着下一辆车路过。 这将是他今晚的娱乐活动。 天边放亮时,他放在脚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下,林衍迅速反应过来,抢在闹钟震动之前关掉。 他今天要给江律做早餐。 林衍伸腿想站稳,却差点摔下去,麻意和酸意在腿部肌肉上徘徊。 缓了足足五分钟,林衍才找回这条腿的感觉,摸着墙壁走出房间。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觉,不知过了多久,他抬手一摸,没有摸到预想中的,温热的脸。 祁驯骤然翻身起来,忽然耳尖一动,他听到了厨房餐具碰撞的声音! 林衍在做饭! 这个认知让他心情好起来。 比昨晚林衍拉着他的衣服让他别走都更高兴,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心。 祁驯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推门出去时,正好撞见林衍把抄手摆在桌上散热。 红油汤底,青白葱花交加。 他笑眯眯地走过去,正准备拉开椅子坐下,却发现只有一份! “你吃了?”他还抱着一丝浅薄的妄想。 林衍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拿着便当盒子盖上 穿上黑色大衣,戴上口罩,随手搭了条咖色围巾,提上便当盒出门了。 祁驯揉脸,算了,还在生气,给自己做一份带去院所吃,行吧,不生气。 但他忽略了抄手表面的葱花。 林衍自己做饭从不放葱! 林衍没有他那么多的想法,下电梯后看了眼周围,只看到周粥。 “林总,我送您。”周粥上前准备提便当盒,林衍抬手挡开,周粥诧异一瞬,随即侧身拉开车门。 林衍弯腰进去,一路上都在思考那幅画该怎么修。 周粥忽然说,“林总,祁先生又在跟踪我们。” 林衍厌恶地蹙眉,却一句话都没说。 说了也没用,他暂时没有办法把祁驯轰走。 到了院所,林衍一眼就看到江律,正抱着一束铃兰花等在门口,那花本就娇贵,这寒冬的风一吹,跟上了酷刑似的。 “师弟,今天这花,只有你有。”江律笑着送上花,却在触及林衍面容时顿了顿,“没睡好?” 林衍摇摇头,看吧,这就是关心和不关心。 江律见到他第一眼就能看到他气色不好,问他是不是没睡好。 祁驯只有他自己。 林衍呼气,眼底的热意慢慢散开,他接过花,把便当送上,又摸出手机敲字。 ——抄手也是,只有你有。 江律拧眉,抬手揽着他肩膀往里走,“你这是感冒了?” 林衍点头。 江律拦住他,不让他去工位,先把他拉去了茶水间,给他倒了热水,又加了一勺蜂蜜,亲自看着林衍喝下去,才放人去修复室。 等人走了,贺筹才从角落里探头,“今天怎么一言不发?昨天不还是春天?” 江律眼神深沉,“帮我个忙。” 贺筹爬起来,没骨头地瘫进沙发,“不帮。” “你可以看林衍修复垂髫祝寿图。” 贺筹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看得太少,但是修复师很少愿意让人看自己动手,很容易被人偷师或是给人灵感启发。 但江律知道,林衍也需要一个有经验的人帮他掌眼,自己显然不是个合适人选,贺筹就是最合适的。 如今借着机会提出来,两方都能捞好处。 果不其然,贺筹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就答应了,“成交,帮什么?” 江律说,“盯着祁驯,我感觉林衍不对劲,应该是祁驯背后做了什么。” 贺筹有点不以为然,“林衍什么人啊,还怕祁驯?冷总那一下,还不够祁驯喝一壶?” 江律也感觉是这样,但他就是有种难以言喻的直觉,直觉林衍这个状况是祁驯引起的。 江律说,“你只管看着。” 贺筹可有可无地点头。 “江总,前台有位先生找林老师,说是给他送药。”前台的小姑娘找过来,小脸有点红。 江律一听就感觉不对,马上转身往前台去。 一到,果然看见祁驯不要脸的坐在沙发上。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贺筹默默挪动脚步,在一边看戏。 祁驯把报纸放在膝上,“你来干什么?” “这话是我问你才对。”江律冷冷道。 祁驯屈指扣了叩报纸,“我来给我老婆送药,你管我?” 祁驯不管林衍在外面是否喜欢老婆这个称呼。 他现在只想告诉江律,这人是我的,少打主意,我们只是在争吵。 贺筹一听,了不得,这人摆身份了。 他马上举起手里的便当,故意大声喊,“江总,你的便当忘拿了,把我们林老师的心意放哪里?还好我看到了……哎哟,这是怎么了?”
第41章 林衍都被我睡烂了 江律震惊回头,他特意没拿便当,就是担心祁驯去找林衍的麻烦,结果贺筹这个傻蛋给他拿来了! 还大张旗鼓地喊出来! 但现在再说什么也不合适了,反而搞得像是偷情。 他只能横了贺筹一眼,“给我放下。” 祁驯眯着眼睛,确认了便当盒是林衍今早带出去的,周身气压都变低了。 他的老婆给别的男人做抄手,就在他们家里! 好样的! 江律双手接过来,把便当放到一边,他和祁驯这个前任之间的竞争,不需要林衍知道,也不用林衍心烦。 更重要的是,江律不想让林衍再见到祁驯,老情人之间总会有难以言喻的情愫,到时候又勾起丝丝缕缕的情愫,复合了怎么办? “林衍呢?”祁驯把报纸放到一边。 被他拿过的地方褶子明显,他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了。 江律:“无可奉告。” 祁驯气急而笑,“你跟我老婆牵牵扯扯地干什么?” 江律不满蹙眉,祁驯真的是他见过的最不要脸的人,“祁总,分手了就别叫什么老婆,你不要脸,我们林老师还要。” 祁驯蓦地笑了一声,怪异又悚然。 江律盯着他,还不忘给林衍发消息让他别出来。 祁驯面对江律,就像是面对一副刀枪不入的盾牌。 这人知道林衍跟了他四年,也知道他们现在牵扯不断,却还是要追求林衍。 这人就不会在意他这个前任带来的影响。 祁驯看着便当盒,忽然笑了,“我们小夫妻闹别扭,苦了江总这个中间人。” 江律意识到什么,飞速扫了一眼角落里观望的人,急速上前两步,低声呵斥他,“闭嘴!你想坏了他的名声吗?” 祁驯却只当这是情敌害怕了,变本加厉地刺激他。 “毕竟昨晚他在我怀里哭着求我别走的时候,我发现得太晚,不然也不会跟我闹别扭,也就不会把做给我的抄手送给江总了。” 江律忍无可忍,一拳头砸在祁驯肚子上! “我让你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还昨晚上!你们分手三个月了,你还来纠缠他!你还要给他扣一顶出轨的帽子!祁驯,你真不要脸!” 江律怒火攻心,他现在恨不得把林衍捧在心尖尖上宠,要星星不给月亮,结果祁驯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败坏林衍的名声! 还是在林衍工作的地方! 江律不敢想象,如果这时候再传出林衍修复垂髫祝寿图的事情,林衍的名声会有多差! 什么走后门,贿赂,卖屁股…… 江律手臂颤抖,但他下手半点不留情! 祁驯从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面他也红了眼睛,给了江律肋骨一个肘击。 骨头的闷响在门口奏交响乐,两个一米八八的男人长腿乱飞,手臂横砸,拳拳到肉,只想把对方打死! 祁驯偏头吐了口血沫,“江律!他是我老婆,你现在是在当小三!” 江律杀了祁驯的心都有了,他辛辛苦苦给林衍铺的路,眼看就要毁在祁驯的三言两语中,火气愈发大了。 祁驯见他不回答,怒从胆边生,勾唇冷笑,“还是说江总就喜欢被睡过的男人?四年了,我睡了他四年了,早就睡烂了,随便动一下都知道他……” 江律一口血闷在喉咙上,眼前都是血红一片,“闭嘴!祁驯!你他妈闭嘴!” 桃色新闻,没有人理会真假,只关心够不够刺激。 林衍古籍修复的未来刚刚开门,祁驯就要给他毁了。 江律忍无可忍,把自己查到的事情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讲出来,及时阻止围观群众发散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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