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群里的消息一般没多大价值就是了,他一般懒得看,想起来才点进去看一下。 直到今天,他看到了进群以来最有价值的一条消息。 ——“Z+1”邀请“黑夜不知太阳的耀眼”加入本群。 - 两天假放完,池昼又回到了之前的轨迹。 陆深一如既往地陪池昼上那节堪比上坟的早八课,下午跟他一起去咖啡厅学英语。虽然取消了以前的常规约会项目,但是见面的频率却越来越高了。 学校附近的那个咖啡厅成了他们每天打卡的地方,点两杯咖啡就可以坐一下午。 池昼在陆监工的督促下写完一套试卷,现在静静等待这位陆监工正在验收。 陆深看的时候,池昼就在摆弄陆深的那杯咖啡。他先是往里面加了两小杯奶,然后又加了三袋糖,捏着长柄勺稍作搅拌,末了还嫌不够,又撕开两袋糖倒进去。 甜腻的气息从杯中溢出,眼前这杯东西,几乎已经要脱离“咖啡”的范畴了。 陆深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觉察到陆深的视线,池昼赶紧销毁证据,把白糖包装袋压在手心下面,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了?” “我看到了。”陆深说。 池昼放开手,索性不装了。 陆深倒也没说什么,那杯咖啡就还是放在那,他没有染指的打算。 池昼指指其中一篇阅读,跟他讨价还价:“写完这个就走行不行。” “不行。” 陆深清楚池昼回到宿舍是不会主动翻开任何英语相关的东西的,他每天真正学英语的时间只有他们在咖啡厅的这几个小时。 “你不饿吗?”池昼绞尽脑汁,什么理由都往外扯,“我好饿。” 其实现在才五点多,饭点没到,池昼一点都不饿,倒是看英语看得有点头痛。 大概这就是他四级一直没过的原因了。 池昼趴下来,歪着脑袋看陆深:“快饿死了。” 陆深对池昼的耍赖伎俩是再清楚不过,他皱了皱眉,正想说点什么。 池昼抢先喊了一声。 “。” 陆深听到这两个字,相当明显地顿了顿,刚抬起来的手一下忘了要干什么,就停在半空中。他掀起眼帘,漆黑的瞳孔直直望过去,眼神晦涩,又似有火光明灭。 “你叫我什么?”他沉声问。 池昼没想到一个普通的称呼能让陆深有这么大反应,心里一边寻思着是不是gay过头了,一边硬着头皮说:“怎么了,叫不得啊。” 陆深停在半空的手落下去,随意地抓起那杯池昼特调的齁甜咖啡,下意识端到唇边,喝了两口。 直到咽下去,他还是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那杯是白开水一样。 “可以。”陆深说,“随你叫。” 池昼心说装什么装,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可以”的样子。 他假装无事发生,凑过头去看陆深面前的那份试卷,忍痛又指了一篇,继续讨价还价:“加多一篇,写完就走行不行。” 陆深却是右手一翻,直接合上试卷:“走吧。” 池昼疑惑,“去哪?” “吃饭。” 池昼:“……?” 跳跃得太快太突然,池昼差点没反应过来。等陆深开口问“不想走吗”的时候他才回过神,匆忙站起身来:“哦,好。” 路上,池昼一直在想。 这招牛逼,陆深都被他整到落荒而逃了。 纵观池昼的整陆深史,这绝对是最成功的一次。
第19章 对视 又是一节早八课,老师留了课堂作业。 下课时,池昼差遣陆深把课堂作业交到讲台上去,他自己则在座位上收拾东西。 这门课没有课代表也没有组长,大家都涌上去交作业,讲台围得水泄不通。陆深挤上去了,但老师收得手忙脚乱,随手抓住陆深让他帮忙整理一下。 池昼收好东西,见陆深还在上面,就坐在原位上等他。 等的时候,他就跟原听澜随便聊聊。 “学长,每次都看你和陆深学长一起来,”坐在旁边的原听澜难得撞上池昼一个人的时候,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点点时间,他不由问道,“你们关系很好吗?” 原听澜观察他们有一段时间了,他发现陆深每次上课都在,而且陆深在的时候,池昼就很少凑过来跟他闲聊了。要么听课,要么发呆,要么犯困。 他实在是好奇,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池昼不知道怎样界定他和陆深的关系,说“好”也算不上,说“不好”又不太相符,好像哪边都沾点,又好像哪边都不沾。 池昼含混地说:“还行吧。” “还行”这两个字实在含蓄,让人捉摸不透。 原听澜往讲台上看了一眼,忽然问道:“那你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吗?” 话题突然跳转,池昼没反应过来:“……?” “别误会,”原听澜连忙说,“是我们班长托我问的。” 池昼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避重就轻地回道:“现在没有。” 原听澜敏锐地抓住“现在”两个字,挑眉问:“以前有过吗?” 这个问题,池昼还真不知道答案。 陆深总是跟人隔着一层厚厚的磨砂玻璃,即使贴得再近,入目也是一片模糊,没人可以随意窥探。他们当初一个班的同学,同窗三年,甚至没人知道陆深家住在哪个区。 “不知道。”池昼如实说。 原听澜轻轻“啊”了一声,“我以为学长会知道。” 池昼微不可闻地轻哼了一声,“我们没那么熟。” “噢,”原听澜的语气听不出是惋惜还是其他什么情绪,“这样。” “学长,我们班长的联系方式,能不能帮我给陆深学长?”原听澜将一张写有联系方式的小纸条往池昼手里一塞,朝他眨眨眼睛,“拜托啦,让我交个差。她说下次水讲座不排我当观众。” …… 晚上,池昼点开石头的微信聊天框,发了个“在?”过去。 池昼的微信早就换了一套行头,要不是有以前的聊天记录在,石头差点发一句“不好意思,请问你是”过去。 石头:【靠,你怎么头像名字全换了】 石头:【你这名字太非主流了,还有你头像怎么开始走可爱风了】 石头:【你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他记得池昼以前头像是只雄赳赳气昂昂的鹅,现在换成一个卡通头像了,而且不知道是图太大还是什么,看着没截全,还有另一半似的。 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池昼说了句“下次见面说”。幸好,石头也没太纠结这个问题的答案。 池昼直奔主题:【你知道陆深有没有谈过女朋友吗】 石头:【没听说过】 石头:【但也不好说,咱们谁都跟他不熟,谁知道他?】 石头:【而且网络这么发达,说不定人家搞过网恋啊,很难讲】 看到石头话里的那两个字,池昼一下就想起来,他和陆深最开始不对盘的理由。 陆深那副跟谁都不熟的样子实在是惹人讨厌,好像谁也配不上他“朋友”那个位置似的。假清高。 他们确实是熟不起来的。 - 一夜过去,池昼将昨天那个插曲压在心底,而那张纸条则被他随手塞进了外套口袋里。 第二天,池昼照常抱着资料来到咖啡厅。 池昼今天是打算做听力题的,但摁亮手机发现电量9%,过不了多久,它就要眼前一黑驾鹤西去了。 他的手机中午没充电,出宿舍两个小时就电量告急了。 “我手机没电了,”池昼朝陆深伸出手,“你的借我听下听力。” 陆深调出他那套试卷的听力部分,然后将耳机分给他。 池昼顺手接过来塞进耳朵里。 音频开始播放之后,他就迅速进入了想死状态,没点毅力真听不下去。 池昼凭借惊人意志力做完听力部分,感觉差不多被榨了半条命。耳机里的魔音还想循环播放,他简直是一秒也不想再听,按了一下暂停。 音频停止播放,陆深的手机屏幕顺势亮起来。 一张眼熟的照片映入眼帘。 池昼发现陆深不知何时换了手机屏保,是那天在篮球场上被拍的那张照片,陆深竟然保存下来了。 池昼盯着这张照片足足看了五秒。 ——陆深也真是下得去本,为了整他做足了全套功夫,甚至不惜把屏保都换成他们的照片。 陆深见池昼一动不动地顿在那里,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就出声问了句:“看什么?” “你的屏保。”池昼直接问道,“什么时候换的?” “那天看到就换了。”陆深语气很淡,好像那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不等池昼多问,他又拎出了池昼经常说的那句话:“我们不是情侣吗?” “换个屏保很正常吧。” “……” 有了上次送水的经验,池昼直觉此人一定又是在不动声色地gay他。 陆深学习能力向来很强,没想到作用在装gay上也照样不减分毫。 “是,”池昼拖长调子说,“挺正常的。” 池昼抱着陆深手机,转了转眼珠,装作不经意地评价了一句:“不过这张照片好像有点模糊。” “是有点。”陆深应和道。 池昼轻哼一声:“我们有不模糊的合照吗?” 记忆里,他们俩最清晰的一张合照就是高中毕业照。他们两个站在最后一排,一个在最左一个在最右,中间隔着八九个人,井水不犯河水。好像同窗三年,也没留下多少情谊。 至于其他的,要么是别人拍的,要么是意外同框,除了模糊还是模糊。 陆深也想到了,说:“好像没有。” “这都没有,”池昼似乎对他的回答不太满意,故意反问道,“不是说情侣?” 陆深偏头看向他,“那你说怎么办?” “要我说,”池昼一点点地撤钩收网,将鱼钓上来,“我们应该拍一张清晰点的情侣合照。” 陆深重复了一遍:“情侣合照?” “对,”池昼专挑他不喜欢的说,咬字特别清晰,“情侣合照。” “那来吧。” 陆深欣然同意,一副“包容开放,任君采撷”的坦荡模样,他问:“你想怎么拍?” 陆深把问题抛回来,压力又来到了池昼这边。 池昼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哪里知道怎么拍情侣合照。 从小到大,他的拍照姿势都是那么亘古不变的几个,仅需灵活组合五根不同的手指:一根大拇指,比“赞”;食指和中指,比“耶”;拇指和尾指,比“六”,无一例外。 他慢吞吞地从陆深对面移到陆深旁边坐下,然后又再往陆深这边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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