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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注意，被一块小石头绊倒，路明沅跑上前把路明漫拉起来哄着。 在野外，兄妹二人年龄又小不认识路，只能徒步沿着寻找看看哪里有人。 路明沅拉着路明漫走，大雪纷飞的天气，冷风冻得二人瑟瑟发抖。 不知道是不是路明沅在母体内吸食营养较多的缘故，导致路明漫从小身体不好，多吹一会儿冷风都会感冒发烧，更何况还是吹了那么久的风，没吃饭也没休息，路明漫早就撑不住了。 路明沅连忙摸路明漫的额头，烧得烫手，路明沅咬牙，把路明漫背起，继续寻找村落或者行人。 这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穷乡僻壤，走了这么久一个人都没有，路明沅也才三岁，背不动路明漫了，硬生生拖着路明漫，两个人这么过了一天一夜。 路明漫早已不省人事，路明沅停住痉挛发颤的腿，最后两眼一黑倒下。 . 路明沅猛地睁开眼。 他躺在炕上看了一眼周遭的环境，墙皮已经落灰，冷风吹进来的时候还簌簌地往下掉。 一个年迈的老人正好走进来，看到他醒了刚要说话就见路明沅迅速跳下床，抱着他的腿大声喊：“我妹妹呢！路明漫！” 赵老爷子知道他说的是那个小姑娘，把路明沅抱起来就往卫生院走。 卫生院是村里唯一一个能治病的地方，但卫生院的医疗水平较低，虽然把路明漫送了过去，可却因为年龄小身体弱，发烧时间过久没治疗，除了降温退烧检查不出来什么其他毛病，只能等待路明漫清醒后看看有没有其他问题。 一天后路明漫醒了，床边路明沅第一时间冲过去握住路明漫的手：“漫漫，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难受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路明漫想回答路明沅，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了声。 路明漫有些着急，咿咿呀呀双手在空中乱划。 路明沅发现了她似乎不能说话，赶紧去叫医生，医生来看了后摇了摇头，对着路明沅道：“你妹妹发烧太久了，治疗又不及时，嗓子烧哑了。” 路明沅不太懂，只知道妹妹以后都不能说话了，如同晴天霹雳。 赵老爷子走了过来，询问医生孩子还有没有什么问题，医生临出门办事前把给路明沅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又说给赵老爷子听。 医生走后，路明沅红着眼眶，想到自己和妹妹已经被抛弃，一咬牙，对着赵老爷子下跪，稚嫩的嗓音中带有哽咽和坚强：“……爷爷，求您收养我和妹妹，我会报答您的。我什么都能干，我和妹妹被父母遗弃了，我们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我不会占您的床，可以睡地上。我妹妹占的部分也不会很多，她吃的也不多，我可以一天只吃一顿或者两顿。” 他知道，如果今天不能让赵老爷子心软收留他，他跟妹妹才三岁，那才是真的活不下去。 他一边说一边磕头，路明漫哭着想下床跟哥哥一起，赵老爷子看着一个年仅三岁的小孩子一直给自己磕头，止不住的心软，抬手停住路明漫的动作，叹了口气，拉起路明沅蹲下身询问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收养你们，总要知道你们的名字吧。” 路明沅的眼泪还在涌出，闻言愣了下“我叫路……我叫明沅，她叫明漫。” 他仿佛抹去了那个家的存在。 赵老爷子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乖孩子，回家吧。” 赵老爷子把他们两个带回了家。 第二天明沅一起床就帮赵老头洗菜，他自小聪明，虽然不懂怎么干活，但是会主动学习。 赵老爷子站在菜地里招招手让明沅到他身边来，指着各种菜介绍，一老一少拿着菜篮子在菜地里摘菜。 赵老爷子先示范，教明沅怎么摘，明沅刚上手时还有一点生疏，被赵老爷子矫正过几次后逐渐熟练，慢慢加快速度。 一上午过去，一块菜地里给明沅摘完后他就继续去把菜洗了，回家后明漫还躺在炕上休息。 虽然烧退了，可身体还有一点虚弱，赵老爷子不忍心让明漫干活，明沅也不舍得，自己全揽下来了。 他爬上炕轻声喊：“漫漫，醒醒，起床吃点粥。” 明漫慢慢睁开眼，没看到明沅的时候眼中先是迷茫，而后变成害怕，不自主地发抖，看到明沅后紧紧抱着明沅掉眼泪。 明沅连忙抱住妹妹哄道：“不怕，不怕，哥哥在。” 明漫抱住明沅，趴在明沅肩上，他感受到肩上一阵湿润，只能安慰地拍拍明漫的背。 明漫缓缓抬起头，无声地喊了声哥哥。 明沅是个孩子，他累了一上午，此刻却觉得自己可以再辛苦一点，眼泪夺眶而出，明漫急急忙忙给明沅擦眼泪，明沅不停道：“没事，我没事。” 一时之间两个孩子在炕上看着对方不住流眼泪，赵老爷子做完饭没等到两个孩子出来，疑惑地进房间就看见对着哭的两个孩子，顿住脚步叹了口气，悄悄退了出去。 赵老爷子叹了口气。 什么样的爹妈能忍心把两个这么小的孩子抛弃。 一天他就能感觉到明沅的懂事聪颖，明漫也不像是个闹腾的，除去这次后天的烧哑，俩人也都没有什么疾病，是多狠的心才会抛弃自己的亲生孩子。 赵老爷子孤寡老人一个，孩子和老伴走得早，最希望的就是能有人陪自己，所以他不懂明沅明漫的父母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沅早上跟别的邻居哥哥或者大伯大娘一起去镇上卖菜，他们老是使唤明沅，明沅不喜欢他们。 下午回来后明沅会跟着赵老爷子去棚子里面摘菜，种菜，挖地。冬天天气太冷，供暖设备也不齐全，赵老爷子说冬天种地就是比春夏要辛苦。 明沅一到晚上累得人都起不来，明漫心疼明沅，很多次想帮明沅分担一下，她不能说话，又笨拙地只能用手乱划试图表明自己的意思。 明沅知道，他拒绝了：“你身体太弱了，好好休养，哥在。” 三岁的小孩子像成年人一样，发誓给够妹妹安全感。 明沅虽然年纪小，可聪明能干，不多时就记住去镇上的路，记住哪个地方买菜卖菜最好买卖，能自己摘菜，记住所有的菜品种，就是镇子离得太远，每次要凌晨四点多就要起来，走到镇子将近六点。 离村子最近的镇子只有这一个，村子里家家户户都种菜，所以根本就不需要买卖，只能到镇子里才有经济收入，但同时有个好处就是吃这一方面省了大事，不需要花很多，可以吃自家的，而且健康。 明漫虽然还是病恹恹的，但她好了一点之后就在家里学着扫地擦桌子，赵老爷子被明沅分担了好多活，家里的打扫他可以抽出时间干，本想阻止明漫，可明漫倔强得还是要打扫。 赵老爷子知道两个孩子还是不能完全把这当自己的家，但也心疼明漫，默默帮明漫打扫。 明沅每天去卖菜的钱回来十分之八都交给了赵老爷子，剩下的一点点钱赵老爷子让他自己留着。 他在赵老爷子家里待着小半年攒够钱买了一本教学手语的书，赵老爷子拍拍自己脑袋说自己老了，没想起来这边。 从此以后明沅又多了一件事，就是在晚上的时候教明漫学习手语，学完一本就买下一本，这种生活一待就是两三年，有的时候赵老爷子也会来学手语。 五六岁的时候，他们已经可以畅通无阻交流，村子里的风言风语太多，明沅也不爱跟他们说话，在外面板着一张脸，村里的伯姨婶叔们都不喜欢这个孩子，明沅也不在意。 他只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只跟明漫和赵老爷子说话， 明沅在一次和赵老爷子去卖菜的时候，卖完赵老爷子带着他去了一家店。 赵老爷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明沅脑袋：“爷爷没那么多钱买手机，只能买这种，爷爷平常只自己种种地，赚钱也不多，不玩手机。” 明沅若有所思地又看向二手旧诺基亚店，笑了一下，花一百块钱买了个七八成新的诺基亚：“谢谢爷爷，” 明沅拥有了自己的第一部手机，十分高兴，那天回家他给明漫看，赵老爷子慈祥地摸着两个孩子的脑袋。 明沅今天教了明漫一个新词。 叫希望。 ---- 感觉没有雷又处处都是雷，应该前三四章四五章都是过渡，大概就是无聊吧，然后是逻辑，看不下去及时弃。
第2章 辛劳 明沅和明漫并没有资本过生日，匆匆长到五岁。 今年是明沅和明漫待在赵老爷子家的第三年。 最开始的时候他不停干活，让赵老爷子觉得他是一个能留下的得力助手而不是废物，尽管他只有小豆丁大。 明沅不跟村里其他人说话，他们总是背地里说闲话，说他跟爷爷怎么怎么样是不是爷爷的儿子犯浑偷偷生的，明明不是。 所以明沅不喜欢他们，不跟他们说话，他只跟赵老爷子和妹妹说话。 这两年赵老爷子年纪大了，不怎么能走到镇里那么远的路了，明沅最开始因为跟着其他人不喜欢被老爷子看出来之后就亲自带着去，后来老爷子走不了了就没再让明沅去跟着其他人。 明沅就这样待了下去，老爷子会把自己的菜多送一部分给邻里，又拿出一部分麻烦邻里卖，每次带回来一点点钱自己收着。赵老爷子吃得不多，老爷子把所有好吃的都给明沅和明漫，但明漫吃得也不多，最后都进了明沅肚子里。 忽然一天，赵老爷子按住明沅要准备去菜地的身子。 “今天赶集，买菜的人会很多，你拿着菜去跟着隔壁的张伯伯去卖。”赵老爷子皱着眉头，似乎是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半晌还是用年迈的手拍拍明沅的小脑袋，“家里最近需要些钱了。” 明沅不知道赵老爷子欲言又止是想说什么，可能觉得自己太闷了。 不过每次只靠着邻里给的那一点点肯定是不够活的，就算自家种菜还有穿和用的问题。 他们肯定克扣钱了，爷爷种的菜不可能只值这么一点点钱。 明沅皱着个小包子脸跟张伯伯走了。 明沅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人，每次村里面吵架十有八九都有他。 明沅与跟张伯伯不熟，甚至正式见过几面，大多时候都是他在菜地里听到村口骂架里面有他。 张伯伯今天带了特别多的菜，他自己的三轮车都装不下，还给了明沅一大包让他扛着，明沅走到镇里的时候脚已经钝钝的痛。 他抿唇看了一眼张伯伯，什么都没说，强硬地把菜狠狠塞进三轮车里，蛮力差点让上面堆成山的菜栽到。 张伯伯狠狠瞪了一眼明沅，明沅垂下头扣手不再动作。 他被张伯伯拽到摊前，连休息都没有就开始被张伯伯命令摆菜，和之前他跟的其他叔叔婶婶一个样，但起码比张伯伯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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