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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变得异常地轻柔。 没有人听过这样的语气。 “我们赌，你到底会选救龙司宸还是选跟着我。” “你赌输了？”修达却并不惊讶，只是微微露出一个颇有些凄凉的笑容。 “我赢了，我赌你会救龙司宸。”莫子商也笑了。 而这次，修达却怔住了。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很多人、很多事，也终于把他这么多年来筑好的感情防线一点一点地瓦解了。 “对不起。”良久，他才看着莫子商发自内心的说了一句。 这一次，没有伪装，没有利用。 他是真心的愧疚。 愧疚了自己利用了莫子商的感情。 可是，他没有办法。 他除了说一句对不起。 别的，他都给不了。 最后，修达还是轻轻地离开了。带着一阵微风似的气息，消散在了莫子商的视线中。 那股微风轻轻柔柔地飘荡着，似是永远地飘进了莫子商的心里。 “莫子商，莫子商……”什么人在喊他。 莫子商回过头来。 不远处一树樱花开的极其灿烂，纷纷扬扬地花瓣，随着清风地拂过，在空中落下一片花雨。 “莫子商，莫子商。”他在日本一起留学的同学似乎在那边喊他。 但是莫子商没有理会。 他的眼睛正注视着那个坐在花雨下，低头画画的青年。 他微微斜着头，认真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画纸。修长的手指擒着铅笔，在纸上勾勒涂画。 精致地五官完美地呈现在他的脸上，在阳光的照射下，他的肌肤近乎成了透明的颜色。 突然地，莫子商便懂得了和歌里唱的那句，“ 但愿春樱花下死，正是二月望月时”的真正含义了。 顺着光的指引，他走了过去。 正在画画的人，抬起头来，很轻柔、很轻柔地看了看他。 那清冷的眼神，化作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莫子商的心间振翅飞翔。 从那一刻起，莫子商就彻底地爱上了这个人。 即使，他们从日本留学回来之后，就自然而然地分手了，可是他的心里始终只爱着这一个人。 那片花雨，那只蝴蝶。 …… 想到这里，莫子商望着窗外的夕阳苦笑了一下。 修达走后，他坐在这片阳光里，想了他一整天。 他想起，后来，他坐在他的身边看他画了一中午的画。午后轻柔地阳光洒在他们的肩上。 他想起，他约他去东京最好的餐厅吃饭，窗外是一片灯光交织的星河。 他想起，他像女孩子一样娇嫩的肌肤，他的柔顺的发丝，他隐忍的喘息声和湿漉漉的眼睛。 他想起，他和他一起游过的京都、大阪、奈良……他们在那里留下的带着玫瑰味苏打水的回忆。 他也想起，多年后，修达联系他，邀请他来这边开公司时，他心里涌现的那份尘封已久的悸动。 他当然也想起，后来他见到龙司宸的第一眼，猛然就了解了，那天在樱花树下，修达画中的那个人究竟是谁——这个萦绕在他心头多年疑惑的谜底。 …… ---- 其实，按照原来的设定，莫子商才是修达的官配……我写完龙司宸自杀那段，我自己叛变了。（其实他那天一直往后面看，就是在等修达。）
第153章 9.9 春日樱下（下）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此时已是落日沉沉，莫子商坐在夕阳的余晖中。 听到动静，他微微抬起眼来…… 进来的人，是莫子名……和……他收养的那条野狗。 “二哥。” 莫子名轻轻唤了一声抱着膝盖坐在地下的人。 而这个像孩子一样孤独的人，看见来人，却沉默了很久。 “爸妈把大哥叫回来了。”莫子名对莫子商说。 莫子商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他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干笑。 沉默了良久，他才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似是不甘心地看着自己从小到大最宠爱的弟弟，质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蠢？” 莫子名叹息了一下，蹲下来，陪着他坐在了地上。 “为什么他会选那个神经病？为什么？”他愤愤地怒视着莫子名，然后伸出手来，指着站在他面前的人，“还有你！为什么要选这个……这个……” “这个婊子。”眼前的人翻了个白眼，不屑地替莫子商说出了他要说的话。 “没完没了了是吧，莫子商。”肖奇双臂放在胸前交叠着，有些不耐烦的瞪着他，“天天婊子婊子的，你就不能换个词？” “还有，屁大点事，不吃不喝的，公司的事也不管，你助理都担心得给小莫爷打电话了。” “妈的，我家小莫爷刚从医院出来，还没休息几分钟，就得跑过来安慰你。别不领情啊。”肖奇也不管坐在地下的两个人怎么看他，像放机关枪一样不爽地骂到，“你看你这婆婆妈妈的。哪里有个总裁的样子吧。” “再说了，明明是你勾结修达惹出来的事情，最后还要小莫爷替你救人，你弟弟的命差点都没了，你还在这里自怨自艾的……” 肖奇在那阴阳怪气地说着，惹得一旁的莫子名都皱起了眉头。“我说……你要不先出去？”他略微有些无奈地对肖奇说。 而莫子商则是似乎有点惊讶地看着他。 他大约没有挨过这样的骂。不，他从来没被人骂过。 肖奇呢，倒是还愿意听莫子名的，露出了一副无语的表情，走了出去。只是临走时，还不忘重重地摔了一下门，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把屋内的两位大少爷震得惊了一下。 看着野蛮的肖奇，莫子名有点宠溺地向他二哥解释到：“他就是那个样子，你别介意。” “我不喜欢他。”莫子商居然委屈地抱怨了一句，而且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嗯。”莫子名点点头，表示了解。 “你们都不听我的。”莫子商继续说，但是看得出来，他的情绪似乎没有刚才那样低落了。 莫子名却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他两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 “陆鸣宇怎么样了？”莫子商突然问。 “受了很重的伤，肋骨断了几根，还有几处烧伤，头部也有外伤。但是大约死不了。” “哦。”莫子商点了点头。“小书在那陪着？” “嗯……他还好，只受了点皮外伤。” “小书也和你们一样，净做一些错误的选择。” 莫子商发出一声不屑地冷笑。 然而，莫子名面对自家哥哥的嘲讽却也不再生气，只是包容地笑笑，“等你遇到那个人，你就知道了。”并且安慰性地拍了拍哥哥的背。 而莫子商呢，也顺势，把头靠在了自己弟弟身上。 这个永远笑着的人，现在，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夕阳渐渐沉下去，没有了阳光。 办公室里黑漆漆的。 一片死寂。 “如果他选我的话……” 黑暗中，莫子商的声音好低好低…… “我真的会替他杀掉陆鸣宇，杀掉骆奕书的……真的可以……” 他喃喃的说着…… 说着那个人听不到的告白…… 当然，莫子商的“肺腑之言”并未让莫子名惊讶，他早就知道自家哥哥是什么人，所以他只是学着小时候保姆对他们那样，轻轻拍着哥哥的背，沉默地陪伴着莫子商。 莫子名的肩头，一片湿漉。 莫家兄弟，习惯了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 可就在这时，肖奇又推开门，闯了进来。 “你们怎么不开灯？”他疑惑地问，然后也不等谁回答，就自作主张地开了灯。瞬间，屋内一片明亮。 顺着光望去，他的嘴里叼着一根烟，像极了社会上的精神小伙。而他的身后则是一脸为难的助理小姐姐。 “还没好？”肖奇走到他两跟前，有些不耐烦地问莫子商。“要不抽根烟？” 说着便递了一根烟给莫子商。 “我们公司禁烟。”莫子商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哪里那么多规矩？”肖奇却满不在乎地吐了一口烟雾，“你们家就是太讲究。” “我跟你说，因为你和修达做的好事，我同小莫爷从昨天到现在都还没阖眼，然后现在还不得不在这里陪着你自闭，这不得抽根烟提提神？” 他到把自己的粗俗、不讲理全都怪到了莫子商身上。 “来，抽一根。”他一边说着，一边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就硬把烟往莫子商手里塞。 “莫子商，你倒是快点支棱起来，继续拆散我和小莫爷啊，我还等着看你有什么招呢。” 而这边，他的好弟弟莫子名呢，也不阻止自己对象胡闹，反而凑过来，助纣为虐地把打火机递给了肖奇。 就这样，莫子商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这两个人，半推半就地接过了烟，勉强放进了嘴里。 “你们两个，赶紧给我滚蛋。” 最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嫌弃地对这两个神经病说。 …… 同一时间，修达穿过热闹的街道，走进了一个安置小区的小巷子里。 他来到了那个小小的阁楼。 打开门，房间里同样是一片漆黑。 “你回来了。”从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 “嗯。”修达淡淡地回应了一声，尔后便打开了灯。 有人斜坐在窗台边。 “今天太忙了，没空做饭，我给你买了汤包。”修达走进房间，然后把饭盒从塑料袋中拿出来，摆在桌上。 “先吃饭吧。”他走到窗边，扶着那人坐到桌前，并把饭盒和筷子塞到了他手里。 “吃完饭休息一会儿，我们就离开这里，好吗？”修达坐在对面，安静地看着他吃了一会儿东西，然后用征求地语气询问到。 那人呢，只是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 “你输给陆鸣宇了，是吗？”他问。 “是。”修达淡然地承认。 “我早就跟你说了，你没办法离间陆鸣宇和骆奕书的。”那人却并不惊讶，只是淡定地继续吃了一个汤包。 “你是对的。”修达冲那人笑了笑，即使对面的人看不见他的神情。 “你确定要带着我这个废人一起走吗？”那人似乎感受到了修达的笑意，顿了顿问，“而且还是个通缉犯。” 他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从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怨恨或是暴戾的气息。 他平静地仿佛接受所有的命运。 然而，面对这个问题，修达却并未回答。 到不是无法回答，而是不需要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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