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或许是有了几分醉意,哼笑一声,“只有这种时候,我才能感觉到他们并非一无是处。” 时镜笑得在椅子上缩成一团,“你也太坏了吧,怎么能这么说人家。” 闻声从箱子里取出换洗衣物挂在衣架上,又找出条睡袍“如果你看过他们交上来的论文,就能明白,我实在过于仁慈,没能严厉批评他们,才导致他们敢将纯粹的学术垃圾发到我的邮箱。” “闻教授,你喝醉了。” “并没有。你不要这样缩在椅子里,刚吃饱胃会不舒服。等会洗完澡将脏衣服拿过来,我会一起交给酒店去洗,你不要自己洗,早点睡。” 时镜晃晃腿,原来闻声喝了酒话会变多。 有点…… 想亲他。 “知道了,闻教授。咱们明天要在这里再呆一天吗?” “嗯。” 花洒打开水声响起,时镜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象闻教授沐浴图,他感觉脸有点烧,却又不敢离开。 闻声虽然穿好睡袍才出来,效果却也不差。睡袍带子完美勾勒出他的细腰,半长的睡袍下更显腿长。 “闻教授晚安!” 时镜看着胸口水珠没入他的衣领,薄弱的意志力告诉他不能再待下去,立即跑路。
第23章 加湿器 张馨接到时镜的消息,发来一个无语的表情,“看你这点出息。” 时镜抱着手机脸涨得通红,他就是没出息,对上闻声的美色,谁要有出息谁有吧,反正他不行。 只要一静下来,闻声湿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的画面就会刺激他脆弱的神经,更要命的是,喝醉了的闻声表情闲适放松,一看就很适合接吻。 时镜在床上滚了几圈,打开窗户选择吹夜风,就让清凉的风,吹走他脑中的浊气! 临近10月,乌市夜晚的风裹挟着萧瑟的凉意,又干燥。吹了一会儿,时镜没忍住咳嗽两声,只好关上窗。 他这才发现室内空气湿润度很高,找了一圈,发现小茶几下一个小小的空气加湿器正咕嘟吐着水汽。 “这酒店还挺人性化。”时镜嘀咕一句,躺下睡了。 * 翌日时镜睁眼时,闻教授早已带着学生去工作。他吃完早饭,打算去拜访乌市一位圈里很有名气的海蓝宝商人,既然已经到了J省,自然得去看看国内为数不多出产的宝石—— 尽管海蓝宝主产地并不在乌市。 时镜发微信告诉闻声自己的行程,打电话联系好海蓝宝商人秦超,便出门打车。 出租车停在一个小别墅前,时镜被老板迎进去,直接来到仓库。 仓库里摆满货架,上面都是最大号快递箱,桌子上摆的框里,全是海蓝宝原石。 原石总会带着许多杂质与裂痕,看着灰蒙蒙的,有的还会泛黄,时镜却看得格外心痒。 “这些都是吗?” 秦超笑得很是自豪,“全都是。” 时镜指着货架上的箱子,“这些也是?” “都是。” “啧啧啧”时镜咋舌,“老天爷,海蓝宝按箱囤,真是大手笔啊。这些年海蓝宝没少涨价,你这身家也水涨船高呀。” “运气,运气。”秦超满脸抑制不住的笑容,将紫光手电筒递给他,“时老板随便挑。” 时镜也不和他客套,拿起手电对着原石便照,确定没有荧光反应,才接着继续看。 “你放心我这儿主要卖原石和切好的海蓝宝,都是一手货,又不是那些拿去车珠子的,注胶注得都变色了,还嘴硬说是什么极光色海蓝宝,卖得更贵。” 时镜一听乐了,海蓝宝和祖母绿同属绿柱石家族,天生裂隙多,拿去车珠子容易裂,许多商家就会注胶,真是有够缺德。 近两年海蓝宝市场反应很好,时镜也想趁着来J省的机会挑一些回去。他对着光看得仔细,每一颗原石都要思考在保证切工的情况下,最大能切出多大。 裂隙太深感觉出不了多少货的统统不要。 秦超对他仔细挑选的行为并不在意,反正允许挑和不允许挑的原石分开放的,在已经被他们粗挑一次分过类的框里买到什么品质的货,得靠自己的眼力,“你放心买,有问题包退。” 时镜挑了一个小时,不时用强弓手电筒照照,估摸着差不多了,又去看切好的石头。 “这颗出不出?打多少?”时镜拿起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颗水滴切割净度非常不错的海蓝宝。 秦超回头看了一眼,“当然出,放在这里的哪有不出的。这颗3.2克拉,要的话8700拿去。” 时镜将盒子放下,“秦老板这价可不实在。” “很实在的价啦,这可是5A级的圣玛利亚海蓝宝,带证书的,一克拉才卖你不到3000。” “但是这颗切工露底了,火彩也不好,我回去还要改切,不得把磨损去掉吗?秦老板给个实惠价我就拿走,不然就没有缘分了。” 这颗切工不好的海蓝宝在盒子里放了有段时间了,虽然成色不错,但切工确实硬伤,许多设计师来都看不上,看上的又嫌价格不合适。 秦超咬咬牙,这颗是他练手时切的,没想到切的太差,砸手里了,既然时镜想要,干脆便宜卖了,省得看着心烦。 “6400,行就拿去,不行就放着。” “那就多谢秦老板了,看来我今天和它缘分不浅。”时镜忍不住拍照发给闻声,“真幸运,今天捡个小漏嘿嘿。” 这颗宝石颜色看着不深,其实欠缺在切工上,回去稍一改切,颜色一定能非常浓郁,只要镶嵌好合客人眼缘,6400翻两三倍都是可以的。 从秦老板这里离开时,闻声依然没回消息,时镜便在秦老板的建议下,去了乌市的玉石批发市场。 时镜从业时间不算太长,对玉石一知半解的,怕当冤大头给人交学费,很少碰。今天也是抱着逛一逛的心态,没真打算买什么。 走进底下一层,头顶的灯光线昏暗,摊位上老板都自己打了小灯,或白或青的玉镯成捆堆在黑色绒布上。 时镜忍不住揉揉额头,心中暗笑,批发市场真不能逛,看多了就会觉得什么东西都不值钱。 他皮肤白,又生得面嫩,一进市场,所有老板都觉得学生仔来交学费了,各种忽悠人的话术层出不穷。 指着大白墙一样颜色的镯子就敢说羊脂白的,简直是小儿科。 “外面市场上百分之八九十的镯子都是从我们这里出去的,外面卖两三千,我们这里几百钱就可以拿到了。怎么样,对不对庄[注1]?” 时镜笑着摇头,这玩意儿拿回去垫桌子都嫌不稳当,给完全不懂行的人估计都看不上,还对什么庄。 他大致转了一圈,没看上什么东西,摊位上基本是卖成品,上面几层的货显得更精致些,金镶玉也有不少,他买回去没什么能发挥的余地,这里更多是给玉器行老板供货。 等从里面出来,闻声发了消息过来,“忙完了吗,回酒店吃饭,下午出发去L市。” “完了,马上回来。” “要来接你吗?” 时镜随手打了车,将地址报给司机,“不用,我已经打到车了,酒店见。” 时镜付钱下车,看到酒店前台,不忘夸奖一句,“你们酒店真贴心,房间里居然有空气加湿器。” 前台明显愣了一下,“先生,我们酒店不提供加湿器呢,如果有需要的话您可以自行购买使用。” 时镜也被她说懵了,不是酒店的?那会是谁? 李书达三人可以直接排除,他们仨被J省干燥的空气吹成干尸都不可能想起来搞个加湿器。 难道是闻声? 昨天他上车一咳嗽闻声就叫司机关了空调,这么说起来真有可能。 时镜回房将昨天翻乱的箱子收起来,今天买的海蓝宝秦老板会用快递直接发去C市,不用他带着来回跑。 他拉着箱子出门,就看到闻声几人也拉着箱子出来,将行李箱交给李书达先放去车上,时镜贴到闻声身边,小声问: “闻教授,我屋里的空气加湿器是你叫人弄来的?” “嗯。”闻声微微点头,“看你在咳嗽。” 时镜撇过头,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闻教授真是太贴心了!他自己都没想起来,觉着适应适应就习惯了,没想到晚上回到酒店,空气已经变得湿润。 “怎么了吗?”闻声停下脚步等他。 时镜乖巧摇头,“没有,今天出门没有给你带礼物。” “不是已经有奶疙瘩了吗?” 闻声走进去,依然习惯性帮他按着电梯门,电梯缓缓上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重,时镜感觉自己有点晕晕乎乎的,像一脚踩进云里。 闻声站在电梯门口,从他的位置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硬朗漂亮的下巴和下颌线。 肩膀好宽,靠起来一定很舒服。 来不及再想更多,电梯门“叮”一声开了。 依然是昨天用饭的包间,菜已经备好了,只等几人落座。 今天没再喝酒,时镜心里略微有些遗憾。 昨晚醉意上头的闻教授脸颊微红,眼神不太清醒,一向扣紧的纽扣也因为热解开几颗,他怎么就光顾着害羞没有趁机拍几张,真是失策! 吃完饭,几人去转机,经理一路送他们到机场才挥手离开,等落地,会有另外的人来接。 时镜打着哈欠伸个懒腰,和闻声坐在一起,李书达三人像是老鼠见了面,几乎坐在他们对角线的位置。 闻声翻动报纸的手忽然一顿,“忘记恭喜你今天捡漏成功。” 时镜愕然,对上他认真的眼神,又笑起来,“谢谢,跟你来J省运气真不错,可能因为这里是源头货,价格比内地低一些,再加上捡漏来的这颗,感觉大赚一笔。” 从闻声的角度,能看到他翘挺的鼻头,时镜眼睛很大,线条又圆润,他瞳仁并不很黑,有种特殊的清澈,因为刚打了哈欠眼中水雾氤氲,眼尾还带着红,突出股楚楚可怜的动人。 闻声喉结上下滑动,将视线重新放在报纸上,“那就好。” 空气恢复静谧,时镜挺着胸膛又伸了个懒腰,却听见一群年轻男女说笑的声音,旁若无人的音量引来不少人侧目。 时镜扫了几眼,冲闻声侧身,一副不想看到那群人的模样。 闻声不动声色抬头,却没看出什么端倪,只觉得有些吵闹。 可惜天不遂人愿,在时镜心中“不要坐这边”的念叨中,那群人坐在了他们对面。 时镜缓缓吐出一口气,果不其然,没等几分钟,几个穿着花花绿绿打扮奔放的年轻男生就已经站在他们身前,“哎呦我去,这不是时镜哥吗,真巧啊,你也来J省玩,要不要一起啊?” 旁边人嘻嘻哈哈一阵乱笑,一男生捶他一下,“这不应该叫表哥吗,叫什么时镜哥,洋不洋土不土的,你怎么不干脆叫时镜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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