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春天 作者:匿名咸鱼 文案: 陆芝是丈夫的菟丝子,丈夫意外身亡后,为了不让家产落入贼人之手,不得不用自己的身体来与帮派二当家交换。 本以为只是一场交易,却不想养虎为患。 阴鸷腹黑年下忠犬x人妻菟丝子娇气美人 雷:攻洁受不洁,蛋仔真是前夫的崽 一句话简介:嫂子文学,养虎为患 标签:民国,双性,年下,攻宠受
第一章 八月十五当团圆,驰风堂的盘口却不得安生,大当家的昨儿个刚入土,头七还没过,就有人已经等不住了。 “嫂子,您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欺负你们孤儿寡母?我老邱这么多年给大哥做牛做马瞻前马后,为堂里付出了多少大家伙都看在眼里,就连大哥的丧事我都是亲力亲为,今儿不过要五六个盘口和九月赌坊罢了,怎么就叫过分了?” 一场秋雨一场凉,屋子里的火盆奄奄一息,陆芝抱着被吓得只往他怀里钻的孩子瘫坐在椅子上,盘起的长发散乱,苍白的脸上被扇了个刺眼的巴掌印。 他从里到外都冷透了。 驰风堂名字有几分雅,说到底不过是一群流氓凑成的黑帮,靠着挖坟倒斗起家,走私军火、卖大烟、开赌场,什么下三滥的生意都做。乱世笑贫不笑娼,驰风堂在如今的上海滩也是有名有姓的,政府的老爷们见了也得礼让三分。 许毅是驰风堂的大当家,也是陆芝的丈夫,半月前在码头意外中弹,没抢救过来,死了。 陆芝平日里只读书写字,吟诗听戏,这两年却也感觉到堂内的风起云涌,多少人恨不得咬一块肉吃,许毅一死,陆芝就成了被架在火上烤的寡妇。 老邱懒得再跟他废话,把地契和账本往陆芝面前一扔:“嫂子,我老邱也不想为难你,签字画押咱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要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陆芝被冻得发僵的手在地契上鲜红的官印握成拳,瞪着老邱咬牙道:“想让我签字,你做梦。许毅死了,但驰风堂还是他的,我陆芝一个字儿都不会吐出来!” 老邱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走到陆芝面前附身拍着他的脸,冷笑道:“我说陆芝,我叫你一声嫂子是抬举你,你以为你犟着不签,驰风堂就不是我的了吗?” “你看看屋外头站着的,哪个还觉得驰风堂是许毅的?”老邱扬手往后一指,滴水的屋檐下站了乌泱泱一群人,个个都虎视眈眈,“我叫你签字是给你面子,人要懂得识趣,待会他们进来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老邱粗糙肥腻的手暧昧地摸过陆芝的下巴,笑着露出一口黄牙:“老邱我心眼好,给嫂子出个主意,六子他们几个对你这幅身子可是馋得很,你把他们伺候舒服了,说不准还能给你留一间铺子,以后当鸡用。” 陆芝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扭头挣脱开老邱的手,一言不发。 他说的话陆芝何尝不明白,老邱在平日已经是对许毅最忠诚的都如此,何况他人。树倒猢狲散,他连自保都难,怎么护得住许毅的东西。 “陆芝,现在没人护着你了。” 老邱又拽住他的胳膊,像一把钳子一样禁锢着他,摸了红色的印泥就要往地契上拓—— “谁说没人护着他。” 秋雨连绵,盘口十分安静,站着的人都如同沉默的猎豹等着分食,唯有屋檐滴雨声。 一道低沉的男声穿透雨幕传来,众人回头望去,有人穿着一身黑撑着伞缓缓走来,踏过院子里凹陷的水洼。 “几年没见,你还是这么喜欢做欺压寡妇的下贱勾当。” 来人迈着长腿几步跨过门槛进屋,合上伞,露出锋利的眉宇。 “严鸣?你来做什么?”老邱惊讶道,一脸疑惑。 驰风堂的大当家是许毅,但江湖上的人对他顶多忌惮敬畏,他们真正害怕的,是许毅手下养了条叫严鸣的狗。 驰风堂干过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绝大部分经过严鸣的手,手段极其毒辣又不怕死,枪林弹雨里护着许毅和驰风堂,活生生闯出一条血路来。 人人都说严鸣是许毅的一条好狗,却不知为何,三年前严鸣被许毅扫地出门了。 “大哥走了,我自然是来送大哥一程,没想到一进屋就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严鸣沉沉的视线扫过陆芝被老邱攥着的手腕和脸上的巴掌印,眯了眯眼睛,“邱彪,长本事了呀,他也是你能动的?” 老邱笑道:“这是我们驰风堂的事,你一个外人还是少管的好。” “外人?”严鸣转身坐在陆芝旁的一张椅子上,双臂自然地展开,一点儿没有外人的样子,“大哥什么时候说要把我逐出去了?这三年我不过去香港谈了几桩生意罢了,大当家的死了,我这个二当家自然是回来主持大局的,免得一些人动歪心思。” 严鸣除了是驰风堂杀人放火最拿手的人,也是脑袋瓜子最好用的人,会说洋文和广东话,日语也能来几句,从前驰风堂的生意买卖都是他经管的。后来这桩差事交给了老邱,一连关了好几间铺子不说,驰风堂都快入不敷出了。 邱彪冷哼道:“呵,你算哪门子二当家?老子不管你这三年在外头干了什么,哪里来的滚回哪去,否则就算待会你想走,我邱彪也不会让你活着走出去。” 严鸣没急着搭理老邱,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陆芝身上。 陆芝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手里攥着本皱巴巴的账本,感受到身边人的视线,他把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倒是小孩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 这就是他和许毅的孩子。 严鸣眼神暗了暗。 “老子跟你说话呢,听见了没?” “大哥头七还没过,我不想这么早见血,”严鸣站了起来,他今天不是来跟老邱在这废话的,他理了理熨帖的西装,“我只是来知会你一声,有我严鸣活着一天,驰风堂就不可能让你说了算,明白吗?” “好大的口气,你真当老子是豆腐做的,来人!” 周围人作势就要冲上来,严鸣微微叹气,再抬眼手里一把左轮手枪已经对准了老邱的眉心。 如今战乱,军火吃紧,整个驰风堂也不过十几杆枪,这群土匪更擅长用拳头说话。 何况今日不过是来威胁许毅的遗孀,他们自然没有想到要带枪来。 一时间,满屋的人都静默下来,盯着严鸣手里的那把枪,连陆芝都吓了一跳,“啪嗒”一声,手里的账本就掉到地上。严鸣说:“你还是先让手下出去看看,外头站的都是谁的人,我说了我不想见血,你别逼我,成吗?” 面前黑漆漆的枪口让老邱心里打鼓,人人知道严鸣枪法了得,他向来能屈能伸,吞了口吐沫腆着脸:“有、有话好好说……” 严鸣见状收了枪,瞥了眼被吓着的陆芝,弯腰从地上捡起沾了灰的账本,狠狠摔在老邱沟壑纵横的肥脸上,“先去把你做的假账查清楚,别拿这些东西出来唬人,懂?” 严鸣进屋还没有一刻钟,局势就彻底扭转了。 陆芝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着好久不见的故人,往日他救了自己多次,今日他又救了自己,心中不可说不触动。 可是…… 陆芝看着面前严鸣伸向他的手,是要扶他起来的意思。 他这次回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 严鸣淡淡道,目光甚至都没有落在陆芝身上。 然而陆芝还是犹豫的,严鸣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垂下幽深的眼眸道:“走吧,嫂子。” 尾音仿若一声叹息。 严鸣又撑起那柄伞,方才是他威慑别人,到陆芝这倒像是他臣服了。 一把伞装不下三个人,严鸣只好小心翼翼护着陆芝和孩子,自己湿了半边身。 车已经在外头等着,辅一上车,陆芝就躲在后座上,本意不想和严鸣交流,却不想严鸣紧跟着打开车门和他坐到一起。 见对方没有想跟自己说话的意思,严鸣也没想自讨没趣,只倚着车窗打量着陆芝。 想要俏一身孝,陆芝是个双儿,许毅喜欢他穿旗袍和高跟鞋,他今日也穿着一身银丝苏锦素白旗袍和高跟鞋,为许毅特地留的长发用木簪高高绾起,素面朝天更有种清水出芙蓉的美。 只是陆芝向来畏寒,这样的雨天穿这身未免有些单薄,方才太过紧张,他这会子坐到车里放松下来才冷得发抖。 但他害怕严鸣,只能把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 他来之前早知道陆芝今天定会上他的车,早叫人备好了手炉,倾身从前座拿了过来塞到他怀里。 陆芝冷不丁被人塞了个东西,下意识拒绝:“不,我不要……” “拿着吧,手都冻红了。”严鸣按住他的冰凉的手,摸到凸出的骨节就识趣地退回,保持着距离坐在另一端。 严鸣从前没有这么老实。 陆芝诧异之余也有些羞愧,自己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谢、谢谢。” 严鸣摆摆手,瞥见睁着双葡萄似的眼睛看他的孩子,长得跟陆芝很像,盯着他的样子简直像缩小版的陆芝在卖萌,“叫什么名字?” “什么?”陆芝没懂。 “他,叫什么名字?”严鸣指着小孩问。 “许诞,诞生的诞。”陆芝道。 “正月初一生的,是该叫这个名字。”严鸣说。 提到三年前的正月初一,两人不约而同想到过去,陷入一小阵沉默。 半晌,严鸣又问:“……小名有吗?” “叔叔,我叫蛋仔。”还不等陆芝回答,小孩子自己探出头来,这个叔叔赶走了欺负娘亲的坏人,还带他坐车车,蛋仔对他很有好感。 “像是他起的名字,”严鸣失笑,伸手揉了揉蛋仔的脑袋,“我来抱着吧,你抱了半天手该累了。” 陆芝就算拿到手炉,但总是更心疼孩子,转手又塞到蛋仔的怀里让他抱着取暖。 蛋仔想跟这个酷酷的叔叔玩,没得到娘亲的同意就攀着严鸣伸出去的手爬了过去。 陆芝顿时感到怀里空落落的,下一刻,沉甸甸的铜壶又落到腿上。 是严鸣从蛋仔怀里夺走了手炉扔给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多多收藏评论吧!
第二章 陆芝从来不知道严鸣这么会哄孩子,明明是第一天见面,等下车的时候,蛋仔就已经坐在他的肩上玩了。 许府的下人三年来没怎么变过,见到严鸣是又惊又喜,陆芝照着严鸣的托辞说他在外做了三年生意,所有人都默契地接受了这个原因。 晚饭是厨子照着陆芝的口味做的,自从许毅去世陆芝是一点胃口也没有,蛋仔都能吃一碗鸡蛋羹,他从头到尾连碗汤都没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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