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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塌下来嘴顶着

时间:2024-08-08 08:00:03  状态:完结  作者:葵与狼川

  秦淮试图解释:“这个——”

  话还未说完,谭休休就忍不住接着讲:“不是,你们不是前两天才认识?怎么回事?你是Alpha对吧,他是什么?我看他不像Omega啊……Beta?呃,你们看对眼了?在一起了还是炮……”

  听闻这话,秦淮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连忙开口打断她接下来的发言,道:“你别胡说八道啊!”

  “那你说,怎么回事?你知道客人突然来问我的员工平时会吃哪家早餐……这事儿很诡异吧?”

  秦淮苦着脸摁了摁太阳穴,说:“是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我靠……世界这么小!不对,不对,你不对,你还有事情没告诉我。”

  秦淮抬手扶着旁边的树,抬头望天道:“没了。”

  “我不信。”

  “真没了。”

  “我真不信。”

  秦淮恼羞成怒道:“你打电话就为了问这些?”

  谭休休很坦荡地承认了:“是啊!我就爱吃点瓜听点八卦怎么了!”

  “小谭老板这么闲,不如待办公室把账本再对几遍吧!”

  话音落下,秦淮挂断了电话。

  他用手背贴了贴滚烫的脸颊,板着一张脸把手机塞进口袋里,转头走了。

  /////

  天黑以后,秦淮回了一趟家,途中给枭遥打了个电话,约在小镇上见面。枭遥当下答应了,但表示得先照顾好孩子们,才能出门,出门前会跟他说一声,叫他不用等。秦淮想了想,反正也不急,就也说慢慢来。

  夜晚,镇上很热闹,大概是前两日刚过大年三十的缘故,还有不少意犹未尽的人们在玩儿烟花炮竹,坐在店里聊天搓麻将。虽然枭遥说还得过会儿才能出发,但秦淮已经在镇上的小广场等着了。

  距离约定的时间越近,他就越坐不住,总是没过几分钟就要站起来照照镜子走两圈。他静不下心,就想着干脆早点儿出门,吹点冷风还能降降心火。

  可他已经站在这里吹了至少十分钟的冷风了,还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心还是跳得那样快,脸也还是那样热。热得快要出汗。

  他紧张地望着从果园过来要走的那条路,一双脚不安分地踮起又落下。

  等待中的一分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他感觉已过了很久很久,那条他张望着的路上才出现一个奔向他的身影。

  枭遥又换了一身衣服,这大概是他这次带来的所有衣服中最正式的一套搭配——黑色羊毛大衣配黑色直筒裤,依旧戴着那条红围巾,和他们重逢时穿的那套差不多。

  “有点事儿,来、来晚了,不好意思!”

  枭遥气喘吁吁地跑近,呼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凝成一团团飘起的白汽。在秦淮面前几步之外停下以后,他笑着稳了稳呼吸,将手里小心捧着的东西送了出去。

  秦淮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一束白雪山玫瑰。

  秦淮没有接,小声地确认了一句:“送我的花?”

  枭遥用力点了一下头,又把花往他的面前递了递。

  秦淮忽然忍俊不禁,压着嘴角,将自己藏在背后的手伸了出去。

  他的手上也拿着一捧花——那是一束向日葵。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笑出声来。

  【作者有话说】

  一些俗俗但永远戳我的萌点——用花表达爱。

  ()


第90章 雪已经停了

  两束花并排放在镇上小广场边的石凳上。天下着绒绒细雪,老旧的路灯投下一片昏黄的光圈。

  秦淮和枭遥蹲在石凳旁,低头捣鼓起塑料袋里的小玩意儿——烟花棒、摔炮,还有几盒从来没玩儿过的新鲜物件。秦淮从中拿出几支烟花棒递给枭遥,叫他先拿着,自己则挽起袖子,伸手去拢地面上的雪。

  最上面的一层积雪还是干净的,蓬松,在光下闪着细腻的珠光。手压上去,发出轻轻的“咯吱”声。

  枭遥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拉住秦淮的袖子,小声说:“冷。”

  秦淮的手被冻红了,融化的雪水沾在手心,亮晶晶的。枭遥的手掌托起他的手背,秦淮在这一刻真切地觉得,枭遥在冬天就像个火炉,总是热乎乎的。

  “还好,”秦淮收回手,很快将地上的小雪堆整理出一个漂亮的坡度,他说,“仙女棒给我。”

  枭遥将手里的烟花棒递给他。

  就见秦淮将那几支彩色的烟花棒插在小雪堆上,接着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着,准备点火。

  他紧张到不自觉地抿起唇,大概是怕被火星子烧到,连连向后挪了几个小碎步。枭遥看在眼里,感觉他像一只摇摇晃晃的小鸡,保持重心的两只胳膊就像两只羽翼单薄的翅膀,扑腾呀扑腾。

  “你往后走点儿,”秦淮伸手向后挥了挥,说道。

  “不至于吧。”枭遥嘴上虽然这样说,却还是配合地向后退了两步,离烟花棒远了一些。

  “嗞”地一声,烟花棒被点燃,顶端冒出耀眼的火星子,向外迸开。两人并排蹲着,眼前是闪烁的光,将他们的眼睛映得很亮。

  秦淮盯着眼前燃烧的烟花棒,忽然低声说:“我不会养花。”

  闻言,枭遥看向他。

  “你很久以前送我的那束花,没多久就蔫巴了,我在网上找了很多办法都救不回来,”秦淮一下一下用手指戳着脚边的积雪,闷声讲道,“所以你送我花,我也放不久。”

  因为这不是长在土里的花,不是花期过了等来年就能再开的。一束被包装好的鲜花,原本就是连着枝叶被剪下的,它也许漂亮,但过了一段时间,都逃不过枯萎的定数。

  话音落下,秦淮垂在身侧的手被人牵住。他微微一怔,却没抬头,依旧盯着面前的烟花棒——这一支快要燃尽了。

  枭遥将他那只沾着冰凉雪水的手攥在手心,一下一下地轻轻捏着。他说:“花束本来就放不久,这不是你的问题。如果你喜欢,我下次就送你一盆新的,活的,要你浇水施肥照顾的那种。”

  秦淮耸了耸肩:“那我也养不活。我说了,我不会养花。”

  “那我们一起养不就好了,”枭遥笑了笑,把秦淮的那只手往怀里揣了揣,说,“我来浇水施肥,你就负责带它晒太阳。”

  秦淮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嘀咕道:“那样行吗?”

  插在雪里的这支烟花棒燃尽了,枭遥用空闲的另外一只手从塑料袋里拿了一支新的,将雪地上那支熄灭的烟花棒替换掉了。他向秦淮伸出手,后者默契地掏出打火机递过去。

  砂轮打火机的声音又脆又沙哑,将新的那支烟花棒点燃了。两人面前的一小块雪地重新亮起来。

  枭遥接着秦淮先前的话往下说:“哪怕不行,我也可以学嘛。活到老,学到老……”

  秦淮忍俊不禁地转开脸去,道:“枭老师年纪轻轻就跟个老头儿似的絮絮叨叨,谁要听你说这些。”

  “你不爱听?”

  “不爱听。”

  “那你爱听什么,”枭遥凑上去道,“我说给你听。”

  秦淮“哼”了声,没说话。

  他想,枭遥不可能不知道他想听什么的。今天晚上的约定——或者说是约会——两个人都带了一束花,这意思已经明显到不能再明显了。秦淮本来想着,这层窗户纸他也不是不能主动戳,可一见面,看到枭遥向他跑来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心理建设全线崩塌,先前打的腹稿全忘了个精光。

  总不能什么都没想好就开口说吧?万一说错了话怎么办?他大学毕业以后进社会的这几年,没准备好就开口出的丑已经够多了,他可不想在这么一件重要的事儿上也出一遍丑——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太紧张而结巴到闹笑话呢?

  枭遥也带了花,所以,他大概也是要说什么的吧?秦淮这样想着。

  可是半晌过去,旁边的人都没个动静。秦淮心里的底气越来越薄,最后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他从眼角瞟了枭遥一眼,发现这个人正瞪着面前雪地里插着的那只烟花棒发呆。

  见状,秦淮仅剩的一点儿勇气也没了。他有些不大高兴地把手从枭遥的怀里抽出来,站起身坐到了路边的石凳上。

  枭遥这时回过神来,问他:“怎么了?”

  秦淮赌气似的把身旁的那束向日葵拿起来抱在怀里,像是反悔了,不愿意送出去了一样。他面不改色地道:“腿麻了。”

  向日葵淋了一会儿雪,雪子铺在亮黄色的柔软花瓣上,像是结了一层薄薄的霜。秦淮低头哈了一口热气,那些亮闪闪的雪子便融化了一部分,成了细小的水珠。

  枭遥仍蹲在原处,等那支烟花棒彻底燃烧殆尽了,这才站起身,走到石凳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他看向秦淮,说:“你抱花干什么?我们离得好远。”

  秦淮说:“它冷。”

  闻言,枭遥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拖着调子低低地“哦”了声,而后道:“我也冷。”

  秦淮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一时半会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呛回去。他扭头瞪了枭遥一眼,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鬼扯。”

  可不是鬼扯嘛,这家伙从来就不怕冷。

  然而枭遥并不接茬,也学着他那硬邦邦的语气问:“你凭什么说我鬼扯?”

  秦淮“切”了一声,掰着手指给他举例说明:“高中的时候你就不怕冷。先是那个什么实践活动,去了个什么基地的那次,你大半夜穿了件薄睡衣就出来晃悠,那天晚上还下雪了。”

  枭遥说:“哦,然后呢?”

  “还有你有节体育课,穿了一件很薄的针织衫,绿色的。你知道那天气温才多少吗?我身上一共四件衣服都不够暖和!你就穿那破毛衣在操场上跑来跑去的……”

  那天——那天的阳光很好,操场边的梧桐树上没有叶子,一眼过去光秃秃的。

  秦淮还在回忆,忽然听见旁边枭遥满含笑意的声音:“你都记得啊?”

  秦淮下意识接了一句:“记得什么?”

  然而,话刚问出口他就后悔了。能是什么?无非就是他们曾经的那些事情——什么时候,在哪里,做了什么。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换个人就会在记忆里被模糊掉的一些片段,此刻在脑海中却那么清晰,好像只是上个星期才刚发生过的事。

  果不其然,枭遥说道:“记得我们以前的那些事啊……我这两天总是想到,我们居然分开了这么久。”

  是啊,分开了那么久。

  秦淮几乎下意识想说一句“那能怪谁”,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能怪谁呢?枭遥又不是故意不联系他,不是故意不看他消息,更不是故意玩消失。如果非要怪,大概只能怪他自己。

  当年他明明问查燃要到了一个电话号码,却始终没有勇气拨过去。秦淮有时真觉得自己太过窝囊,窝囊到连一串数字都不敢记住。他那时总是怕,万一打过去了,万一亲耳听见枭遥说他再也不回来了,该怎么办?十七岁的秦淮难以接受这种结果,他身边的人总是来了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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