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记得。” “你还去不去洗手间?不去我走了。” “哎哎哎,别走,我错了。” 楚耀知道自己逗得狠了,让小猫咪很没面子,赶紧乖乖的被扶着往厕所走。 进了厕所之后,新的难题摆在魏书漠面前。 他是出去,还是不出去。 出去的话,楚耀一个人倒是也可以,不过只有一只手能用,又不能扯着后背的伤口,一边还要控制好拐杖,很困难。 不出去的话,他站在这里又实在尴尬。 在一番头脑风暴之后,魏教授的面子还是遥遥领先。 “你好了叫我。”说完,他手放在了门把上。 拉开的一瞬间,门被大力推上,魏书漠感觉自己的后背上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躯体,他瞬间整个人僵住了。 “你......做什么?” “别动。” 楚耀含混而喑哑的声音如平地惊雷,在魏书漠耳旁炸响,肩膀一沉,楚耀的头埋在了他的颈间,腰间慢慢攀上的一只手,没有停留在他的毛呢外套上,而是顺着敞开的缝隙滑了进去,和他的皮肤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来自男人手掌烫热的温度,让他的心脏细细密密的泛麻。 魏书漠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厚重的教科书从来没有内容相关的教学。 他背对着楚耀,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 估计这种时候,让他转过身,他也不敢看。 他现在仿佛一支崩到极致的弓,稍稍一碰,就会在身后人的手中化为齑粉。 “魏书漠,去浔村之前我问过你,你要不要追我。” “......”魏书漠不知道他要说什么,静静地等待着。 “现在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是什么意思? 魏书漠所能想到的唯一的原因,就是楚耀不再对他感兴趣了,不想要他了。 他慢慢的垂下睫毛,像一只受伤的小鹿,掩盖住眼底的失落,鼻子有些发酸。 “我追你。” 低哑的声音重新炸响,魏书漠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突然扯住了,疯狂而剧烈的跳动起来。 他努力克制着声音的战栗,淡淡的说:“你只是三分钟热度,等热度过去,你就对我没兴趣了。” 楚耀轻轻笑了一声:“我可远不止三分钟。” “......” 魏书漠纤白的指尖微微蜷缩,然后死死的扯住袖口。 在楚耀年轻浓烈的气息包裹下,理智之弦终于支离破碎,汹涌的情感如浪潮般袭来,几乎让他腿软到站不稳。 他闭上眼睛,一字一句道:“如果你只是想和我发生关系,我可以答应你,但是其他的,不行。” 楚耀从他单薄的肩膀上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从清规戒律,冷静自持,矜贵疏离的高岭之花魏大教授嘴里说出来的话吗? 他不会短短的时间里,被人夺舍了吧? “这是什么渣男语录啊?用完了就丢掉,连个名分都不给我?” 魏书漠脸烧得通红,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就脱口说出了那样的话。 一定是跟季涵白这个混蛋待久了,脑子都不正常了。 楚耀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微微退开半步,接通了电话。 “喂,兄弟,晋阳集团果然有问题!”邵伟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因为魏书漠也在,楚耀把免提打开了。 “邹晋十八年前还是个搞房地产的小老板,因为经济不景气,到了破产的边缘,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天降横财,得到了一笔数额巨大的投资!” “哦,知道了。” 小猫要逃走。 楚耀伸手在他的腰窝戳了一下。 “嗯。” 魏书漠被突如其来的刺激,激的发出了一声低咛,他转过头一脸难堪和愠怒的盯着“罪魁祸首”。 楚耀眸色因为他这声意味不明的鼻音,瞬间深了几分。 “卧槽!刚那是魏教授吗!你不会趁着大家都不在对魏教授下手吧,都还病着呢,你禽兽不如啊......” 楚耀猛地切断了电话。 “呃,他有病,你别听他瞎说。” 魏书漠已经一秒都停留不下去了,他拉开门略显慌不择路的逃开,好像怕身后的人追来似的。 刚被护士抱来的诺诺,一跑进门,就看见爸爸靠在卫生间门外的墙上,衣服乱糟糟的,脖子和脸都泛着不正常的红。 诺诺歪了歪小脑袋:“爸爸你又脸红了。”
第六十七章 乖孩子的奖励 昏暗的审讯室内,坐着一个身材高大,身着昂贵得体西装的男人,他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伸手理了理袖口,目光划过对面坐着的警察,眼神精明如洞口冒出头四处侦察的鼠类。 “姓名。” “邹晋。” “年龄。” “52岁。” “十八年前,浔村特大洪水之后,你从公司出差一个月时间,去了哪里。” “不记得了。” 邵伟身体前倾,盯着他的眼睛:“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十八年前,浔村,你们做了什么事情,现在你主动说,还可以算是自首。” “愿闻其详。”邹晋换了个姿势,左腿搭在右腿上,像是等着电影开场的观众。 单面镜后。 许可:“果然是大老板,临危不乱,不动如山,佩服佩服。” 何万宝:“许哥你有点危险啊,和尸体共情就算了,你现在还表扬上犯罪分子了!” 许可:“非也,你不能只看到缺点,有的时候,反而是优点更能暴露一个人的内心,极力掩藏的,才是最重要的,我说的对吗,魏教授。” 魏书漠没有听到许可的话,他的注意力都在邹晋身上,他疑惑的转头,示意许可再说一遍。 “没事没事。”许可眨巴眨巴眼睛,“不过啊,这个邹晋自己倒是没有吸毒,我刚刚给他做了检查,烟酒毒不沾,还是个挺自律的男人,我听说还给慈善机构捐过不少善款呢,加起来好几千万哦。” “他还迷信呢,”何万宝撇撇嘴,不以为然,“我看就是亏心事做多了,怕遭报应。” “十八年前,你的公司濒临破产,你听朋友说,浔村风景秀丽,是天然的旅游胜地,并且暂未被开发,你前往了浔村,想开辟一条新的生财之道,没想到,浔村地处偏僻,开发维护成本高,村民素质低下,很难为你所用,就在你心灰意冷的时候,浔村突然爆发了特大连续降雨,在山涧形成了泥石流,冲垮了不少房屋,树木,村民死伤惨重,就在这个时候,你突然发现浔村密林深处,有一片罂粟花田,因为地形原因,并未受到降雨的影响。” “如果这片花田能为你利用,不只是资金流的问题解决了,还能为下一步发展筹措到一笔数额巨大的投资,但是这件事情必须暗中进行,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于是你开始筹措和村民买下着一片地的使用权。” “村里都是农民,自然不可能轻易把立身之本交给你,于是,你趁着灾后重建,大家吃大锅饭的时候,给村里的孩子下了毒,然后用善款交换村民们自愿在地契上签字。” “啪、啪、啪” 邹晋右手搭在左手上,慢慢的拍了几下。 “故事讲的不错,邵队长,你有什么证据呢?” “你猜猜,刚刚这些事情,我是听谁说的。” 邹晋眯了眯眼睛。 “吴进民,你威胁他帮你顶罪,否则就伤害他的家人,根据他的指认,我们找到了当年帮你支开其他人的厨师,你给了他50万封口费吧?可惜,你挑了个软骨头,看到警察进门,一吓就全交代了。” 邹晋面部抽动了一下,目光中的精明慢慢化为了阴狠。 “邹伊格吸毒你知道吗?” 邹晋眸光一颤。 “他不知道。”魏书漠的声音自耳机传来。 邵伟:“邹晋,天道好轮回,你走到今天,全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剩下的时间,你就待在监狱里好好忏悔吧。” 两名警察押送着邹晋从审讯室出来,简画也被带了出来,两人视线相撞,邹晋的眼底划过一瞬间的恐惧。 简画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笑意未达眼底,透着凌冽的冷气。 “简画姐姐?” 邹晋被带走了,一个清脆的女声自耳畔传来,透着犹疑和沉重感。 简画眼中的情绪缓缓散开,她深吸一口气,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他们说有人要来采访我,原来是你,挺好。” 李月牙握着笔记本和录音笔的手微微颤抖:“为什么......” 简画看着女孩红了的眼眶,轻轻笑出了声。 “别为我流眼泪,不值得。” 魏书漠转身走出了门。 许可:“魏教授,您不留下看看吗?” “李月牙是我最优秀的学生,她一个人可以。” ----- 魏书漠推开病房的门,楚耀和诺诺正坐在病床上看电视,几天过去,楚耀已经能够下地了自由走动了,他一个人待着无聊,就去把诺诺接过来,一大一小现在成了好朋友。 诺诺像个被策反了的小叛徒,见到魏书漠也没有之前那么热情,老远就跑过来,现在这些待遇都是楚耀的。 魏书漠总有种自己养大的小花骨朵被人连盆端走的心酸感。 “所以这只羊最后死了没有?” “当然没有,喜羊羊是最厉害的!” “谁说的,明明这个头上长便便的才是最厉害的。” 魏书漠看见孩子在楚耀怀里笑得扭来扭去,怕扯着楚耀的伤口,赶紧走过去抱走孩子:“诺诺,不可以这样,叔叔受伤了。” 诺诺不情愿的努努嘴:“可是二爸说没关系。” 他猛地皱眉:“你叫他什么?” “二爸呀!” 魏书漠转头看向楚耀。 楚耀耸耸肩。 “我可啥也没说哦,诺诺自己想这么叫的,”他大言不惭,转过头问诺诺,“是不是呀?” 诺诺的小脑袋如捣蒜,生怕魏书漠责怪楚耀。 “二爸还说,你是他脑婆。” “爸爸,脑婆是什么意思呀?” “......” 楚耀:这孩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胡闹!你都和孩子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反正都是早晚的事么。” “……” 魏书漠简直被他脸皮的厚度震惊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在病床边坐下,把手上拿的药盒打开,倒在手心。 “护士说你不吃药?你是小孩子么?” “她转达的有问题,”楚耀一脸坦然,“是你不来,我就不吃。” “为什么?” “我怕苦。” “二爸,这个药不苦的,外面有糖衣。”诺诺歪歪头。 “你看喜羊羊快死了。”楚耀指指电视,成功转移了诺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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