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原习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脸上的气愤还没有掩盖住,语气很呛:“我还想问怎么是你呢?你怎么知道新密码的?” 庄冕看到沈原习后本就想离开了,可沈原习这副不爽的模样倒让他改变了主意,像个主人一样换了鞋子走到客厅打开灯,说道:“当然是我哥告诉我的,怎么,谁规定了只能你们俩知道新密码?” “对了。”庄冕见沈原习没太大的反应,继续刺激他说道,“你知道我哥被辞退了吗?” “什么?”沈原习急着往前走了两步,瞳孔都不自觉放大了,“什么时候的事?” “看来我哥没跟你说啊。”庄冕往后一倚,瞥向沈原习的眼神似乎在说,你果然没我更了解我哥。 沈原习看庄冕貌似不会再说了,拿出手机就想给庄冕安拨电话。 “你还要再去揭他的伤疤?”庄冕阴阳怪气道,“他去找你前可才大病一场。” “他生病了?”号码还没拨出去,沈原习锁屏走到了另一个沙发上坐下,侧着看向庄冕。 庄冕心情舒畅了许多,虽然自己也是大病初愈,虽然这趟来自己也没得知庄冕安现在去了哪,但看到庄冕安有这么多事情也没告诉沈原习,庄冕就觉得平衡了许多。 “看你这样,我哥应该是想跟你分手了吧。你最近还是自己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吧。”庄冕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只把对沈原习不利的事情往夸张了说,“还有,顺便告诉你一下,他生病的时候我可是贴身照顾的。” 庄冕说完走了,只留下沈原习在原地不知所措。 拿着自己的行李箱,原封不动地回到了宿舍,沈原习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刘溢。 “你终于回来了啊。”刘溢摘下耳机,“他们都去上课了,我翘课了没去。” “嗯。”回来的路上沈原习在脑海中构思了无数种问庄冕安的方式,没有一条最终被发出去。 算是被分手了吗? 若是说不算,可庄冕安确实已经不再把最近经历的生活分享给自己,可若是说算,又没有一个明确的告别。 难道真的如庄冕所说,这一切都只是最终分手的铺垫,庄冕安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在真正面临分手的时候更加适应吗? 这是沈原习第一次谈恋爱,他也只能通过别人的恋爱经历来窥探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眼前的刘溢,不就是这样分手的。逐渐退出彼此的生活,逐渐适应独自一人的日子,回归到没有人陪伴的状态中。 一想到这,庄冕安的背后真是发凉,浑身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心像是被人揪了。 “你当时分手…”沈原习问完后又怕提起了刘溢的伤心事,“算了不问你了。” “问吧问吧。”刘溢凑上前去,“除了我你还能问谁呢?你们分手了?” “没有!”沈原习回答后底气不足,“没有人提过分手……” 话音刚落,宿舍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另外两个舍友下课后回来了,见到沈原习还说他长胖了。 刘溢和沈原习的对话还没开始就被打断了,接下来几天沈原习忙着补功课,再也没有和刘溢单独聊天的时机。 庄冕安似乎没再有别的举动,时不时给沈原习分享着自己的旅行见闻。面对沈原习的偶尔两句回复也没察觉到任何冷淡,只当是他刚回学校还很忙。 “你们真的分手了?”体育课中途,刘溢走到在球场边休息的沈原习身旁坐下,四处张望后确定了没有别的人,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沈原习仰起头喝了一口水,双手撑在大腿上,头低着。 “谁又能那么幸运一下子就谈到一辈子的恋爱呢?”刘溢感慨后拍了拍沈原习的后背。 沈原习仰起头站起来,低声说了句“没分手”,把球和刘溢都留在身后就往校门口跑去。 想起前两天庄冕安告诉自己他要回家的日子就是今天,他终于在回洲沂后第二次给他打了电话。 嘟嘟嘟—— “你回来了吗?”沈原习还没听到庄冕安的声音就着急问出口。 庄冕安那边似乎又在忙,他压低声音,用气音答道:“还没有。” “上次不是说今天回来?怎么又推迟了?”沈原习无奈之下,感受到自己发抖的小臂,握紧拳头,“你是不是…是不是…”“我现在还有事,过几天回去跟你当面解释好不好?”沈原习听到了电话另一端有人在呼喊庄冕安的名字,嗯了一声后手机里又只剩下了嘟声,庄冕安挂得很干脆。 没有目的地,但沈原习的脚步还是走到了庄冕安家的小区门口。 “哎!哎!小伙子!”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沈原习也不打算就此离开,索性去庄冕安家里一趟,说不定这还会是最后一趟…… “小伙子,喊你呢!” 沈原习的手臂被后方跑来的保安抓住,他转过身,问道:“喊我?” “对。” 这个保安叔叔,沈原习有印象。他和庄冕安的关系还算相熟,自己也从他口中听到过一些庄冕安的事情。 “庄导这都有好长时间没回来了吧。”保安说着话,往沈原习招手,示意他跟着自己走进保安室。 虽然并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但事关庄冕安,沈原习也紧跟上前:“确实有段时间了。怎么了?” 保安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沓子信件,沈原习往前探了一眼,封面上似乎写的是自己的名字。 “有个送快递的小哥,天天往庄导家送信。昨天发跟我说庄导那栋的信箱坏了,不上锁,昨天又下雨,他怕把这沓信件淋湿了,就拿过来给我了。”保安叔叔指着最上面那封的封面,“我一看这地址,是庄导家。但这收件人…”“是我。”沈原习想接过这沓信件,往回抽的时候,感受到了保安也在用力,投以怀疑的目光。 “我虽然认识你,但是也不确定你的名字…”保安又补充道,“你有没有什么证件?” 沈原习打开了支付宝,点开自己的主页认证,举在保安的面前:“这是我的名字,我之前也常来这儿,也和庄导认识。” 说完后沈原习又点开庄冕安的微信,继续给保安看:“这是庄导微信,还有他的手机号码。” “小伙子,这是我的工作职责。”保安看完后把厚厚一沓信封都递给了沈原习,解释道。 沈原习也理解保安的工作,道谢后就往庄冕安家走。走在路上就想拆开着一封封信看,可又生怕掉在地上弄脏了,只能加快脚步。 刚进家门,沈原习就找出了最久远的第一个信封。打开来后,上面是庄冕安的字迹。 “沈原习,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现在还有多少人会写信。但我实在是想不到该如何告诉你最近发生的一切,当面说我担心会破坏你此刻的心情,所以请原谅我,用这种古老的方式,将我最近发生的一切滞后地告知于你。” “前几天我被辞退了,现在我是一个无业游民。这是我成年后第一段没有收入的时光,好在我之前也是个精打细算的人,还能够勉强维持生计。你会嫌弃我吗?你放心,虽然我每天看着无所事事,但也不准备让这段日子过太久。” “被辞退后我生了一场大病,好在还有庄冕照顾我。也是这场病让我下定决心自己出来旅游。从来没有让自己休息过,你也可以原谅我这段时间的懈怠吧。” “我打算一路南下,之后再回洲沂,你看到信的时候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我的行程。”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还好吗?我想我在旅途中一定也很想你。” …… 一封又一封,从庄冕安出发来找自己那天,他就开始写这些信,走到哪里便写到哪里。 沈原习抽出纸巾,擦拭掉自己的眼泪,口中喃喃道:“骗子骗子!” 庄冕安真是个大骗子,信里每句都说着想我,可从来也不知道多在微信上找我。 沈原习看完后又把信一封封收好,连一条多余的褶皱都没留在信纸上,转头就离开了家里。他暗自下决定,就算这样也不能轻易原谅庄冕安。
第48章 挂了沈原习的电话后,庄冕安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抱歉,我们继续。”庄冕安穿着昨天今早刚到莱川的时候买的正装,看向眼前的三个人。 本打算今天就回洲沂的,但在订票前收到了莱川博物馆人事处的电话,询问他是否能来到现场进行一次面试。 庄冕安一下就答应了,随即便订票飞来了莱川。 莱川是没有冬天的,刚下飞机庄冕安就进换衣间里脱掉了厚重的外套。 面试定在了下午,上午谢希业听说庄冕安来了之后还出来陪他买了套西装。 “我就知道你肯定有戏。”谢希业看着比庄冕安还兴奋,“我们馆上半年就说要招一个人负责东部地区了,本来一直想从其他馆里调一个,可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当时就想到你了。但我觉得你在洲沂的工作也挺稳定的,不一定愿意,没想到下半年你就…” 谢希业说着话嘴上刹不住车,又提到了庄冕安被辞退。 庄冕安感受到他的停顿后,开玩笑说道:“看来我这是为你们而被辞退的。”“害,谁也没想到啊。” 莱川博物馆这次招聘,庄冕安的条件确实从各个方面都很适合,只是地点…不过庄冕安也提前了解过了,既然是负责东部地区,是可以线上办公的,生活在洲沂也并非不行。 面试进行得很顺利,其中一个面试官对庄冕安的满意程度,就差在当场签协议了。但大家是遵照流程,让庄冕安回家去等消息。 庄冕安结束的时候,谢希业手头上正忙,没有上前来送庄冕安,只在微信上问了几句。 踏上飞回洲沂的航班,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之前,庄冕安都没有再收到来自沈原习的一条消息。 两人最后的谈话停留在了庄冕安一小时前给沈原习发的航班信息上。 庄冕:【哥】 “先生您好,飞机即将起飞,麻烦把手机调到飞行模式或者关机,谢谢配合。”手机里跳出了庄冕的消息,来不及看,庄冕安就打开了飞行模式,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从飞机上往下看,是一片片备份成块状的村庄和田野,蜿蜒的小路曲折。飞机逐渐上升,云层笼罩住了人间烟火,机翼之上是湛蓝的天空,远方的山河湖海都像是海市蜃楼。 庄冕安坐在窗边,将这些景象尽收眼底。多云的天气,就像他的心情。 挟着这些不好的预感,庄冕安终于抵达了洲沂。离开已有将近一个月之久,庄冕安竟然还有几分近乡情怯之感。三小时转瞬而过,庄冕安终于看到了庄冕在起飞前给自己发来的消息,只是沈原习的对话框依旧没有回应。 庄冕:【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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