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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梅笑道，“女儿的名字呢？” 小白脸微微一笑道，“我，是你雨后在河边捡回来的，就叫雨溪，下雨的雨，小溪的溪，可好？” “雨溪！”萧梅念了一句，不禁望向小白脸道，“好听，就是不像咱农村人的名字，随你，好，就叫雨溪！” 一幌小雨溪已经三岁了，小石头也有七岁，不过他听到这样叫他，就会立刻纠正，“我叫方波！” 这年夏天，一家四口人来到地里锄草，炎炎烈日下大地散发出氤氲的蒸汽，让人心闷气短。 方波在地头树荫下看着小雨溪，看着她在草丛中捕捉蚂蚱，他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喝下后，扬声喊道，“爸，妈，歇会喝口水吧！” “哎！来了，”萧梅一手拄着锄头，另只手扶着腰应了声，转头喊道，“孩他爸，歇会了！” 小白脸放下锄头，手搭在额前，抬头望向天空，忽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仰头昏倒在地里。 “孩他爸！”萧梅惊叫一声，扔掉手中的锄头，不顾田里的庄稼，直奔过去。 方波听到母亲大叫，心中一惊看了过去，可是没有看到父亲的影子，他暗叫声，“不好！” 拔腿跑了过去。 萧梅一下扑到小白脸身上，手脚无措地大喊，“孩他爸，咋了？你醒醒，别吓我，好不？” 见方波跑过来，萧梅焦急大喊，“儿子，快去喊人！” 方波应了声转头就跑。 小雨溪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见到爸爸双眼紧闭倒在地上的样子，吓得哇哇大哭。 很快方波喊来两人，背起小白脸飞快像家里跑去。 “大热天，小石头他爸身体还弱，估计中暑了，给他敷敷凉毛巾看看！” 萧梅连忙跑向厨房，很快回来将湿毛巾敷在小白脸的额头。 娘仨围在小白脸身边，萧梅轻轻握着他的手，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有事！” 方波拉着妹妹的手，小声安慰。 小雨溪还在不停地抽泣。 就在这时，只见小白脸长长的睫毛抖了抖，缓缓睁开了眼。 萧梅惊喜地喊道，“孩他爸，你可算醒了！” “我，这是在哪？”小白脸狐疑地一皱眉，“你是？” 萧梅顿时一惊，“孩他爸，你，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小梅啊！” “小梅？”小白脸在她惊讶的目光下，缓缓坐了起来，抬手摸向后脑勺，疼得他勐地一咧嘴。 “孩他爸，咋了？磕了头？”萧梅抬手伸向他头。 小白脸连忙躲避，冷冷道，“没事，就是磕了个包，不碍事！” 他这一躲顿时另萧梅心底一寒。 这时小雨溪眨着大眼睛问道，“爸爸，痛不痛？” 小白脸扭过头看向小雨溪，眼底带着一丝迷茫，很快双眸变得清透起来，他抬手将女儿拉到身边，好似第一次见到女儿，不舍地搂入怀里。 “爸爸！”方波低声叫道，好似被父亲遗忘而不甘。 小白脸伸出手将他也拉到身边。 此时萧梅悬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她重重地吐出口气。 夜晚，萧梅将小雨溪哄睡，又为儿子将踢开的单被盖在肚子上，这才走出房间，寻找小白脸。 小白脸醒过来的第一句话，一直在她的脑子里萦绕，当时她就十分地疑惑，同时心底升起一丝寒意，这股寒意随着她不断思索，逐渐地扩大，变成了恐惧。 尤其是当她发现，自打小白脸醒过来后，好似变了个人，话少了，笑容也少了，多了些冷淡和孤傲。 “孩他爸，咋坐在外面？”萧梅乖巧地在小白脸身边坐下。 小白脸默默无语抬头望着满天星空。 “萧梅，我。。。。。。”小白脸依然望着满天星斗刚开口，就被萧梅打断了话。 “孩他爸，我有了！”萧梅的话有些急促，并且相当直白，丝毫也没有扭捏的意思，好似生怕他讲出下面的话。 “啊！你，有了？”这时小白脸收回目光看向她，声音略有波动。 萧梅含羞地低下头，小声道，“嗯！已经一个多月了。” “哦！”小白脸声音恢复了平静，就好似与他无关的样子，“在多口人，咱们家吃喝都成问题了！” “不！”萧梅斩钉截铁道，“必须要！” 小白脸移开目光轻轻“噢！”了声。 萧梅轻轻依靠在他肩膀，低声道，“孩他爸，今晚的夜色真美！” 片刻后，她又道，“有你的夜晚真好！” 小白脸站起身简短道，“凉了，回吧！” 乡下的夜晚，人们劳作了一天，很快都进入了梦乡。 小白脸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彻底清醒了，恢复了记忆，刚才刚要告诉萧梅，自己叫方开阳！ 可是被她打断，告知再次怀孕。 是呀！这边有个已经成为事实的妻子，还有一个聪明的养子和可爱的女儿，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怎么舍得抛弃？ 可是另一边有生他养他的父母，还有个令他深爱终身难忘的爱人，怎能不回去？ 回去，还不舍弃，算是两全其美，可是，怎么对付小欢解释？又怎么安排萧梅？ 想到这，就另方开阳头疼。 不回去？生我养我的父母咋办？何况还有自己挚爱的人在等待？ 回去？难道抛弃有救命之恩的妻子？还有自己的亲生骨肉？ 方开阳顿时陷入了两难中。 不回去？对不起付小欢，更对不起父母。 自己回去？对不起已成事实的妻子，更对不起亲生骨肉。 带着他们一起回去？怎么安排萧梅？又如何面对付小欢？ 方开阳反复思考着同样的问题，不得其解！ 此时萧梅也没有入睡，从他醒来时的问话，她就知道，他已经恢复了记忆。 萧梅不敢追问，也不敢确认，只好装作煳涂，因为害怕失去他。 当他要开口说话时，萧梅心生恐惧，连忙打断他的话，将怀孕的信息赶紧告诉他，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留住他。 朦朦胧胧中一声鸡鸣唤醒了大地，也唤醒了刚刚昏睡的两个人。 做饭、下地，又是劳作了一天，两人都是强打着精神。 又是个星空璀璨的夜晚，方开阳独自坐在房前的台阶上，望着星空，心底暗暗询问，“爸妈，你们还好吗？小欢，没有找到我，你一定痛不欲生吧！” 自己被洪水冲走将近五年，家里人一定以为自己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想而知，父母一定伤心欲绝，小欢可怕也生无可恋了！ 可是，目前我的情况该咋办？ 方开阳双手抱腿埋下头，暗叫，“大姐，你要是还在那该多好？” 是呀！在方开阳的心底，只有大姐才能吐露心声，也只有大姐才是他的依靠！ 他顿时心里一酸，抬头望向星空，双眸就好似沁在雾水中的夜明珠一般，熠熠生辉！ 方开阳无助道，“大姐！你告诉我，该咋办？”
第315章 回家的路 萧梅刚走到厨房听到顿时心底一颤，原本要一直装作煳涂的她，不禁暗思，他竟然想到的是他大姐，不是父母？ 看来他心中也有苦楚，我将他留下是不是很自私？可是他走了，我又该怎么办？孩子们又怎么办？ 萧梅顿时呆滞地站在厨房，一动不动！ 是祸躲不过，片刻后萧梅狠狠地咬着嘴唇，毅然走了出去。 “孩他爸，在想啥？”萧梅不动声色地坐在他身边。 “我？”方开阳慌乱地抹了抹眼角，“没，没啥！” 偷窥到他的举动，萧梅心中如刀割一般的痛，她抬起手想要安慰他，又收了回来，犹豫片刻低声道，“你记起了过去？” “啊！啊？”方开阳吃惊地望着她，“你怎么知道？” “爱一个人，就会不知不觉地关心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牵动着对方的心，即使在刻意隐瞒，也不可能逃避爱人的眼，不是吗？”此时的萧梅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将迎来什么样的结局，可她还是义无反顾道，“你，走吧！” “什么？你，同意我走？”方开阳惊愕地瞪大了眼。 萧梅苦涩一笑道，“当初，我就答应你，等你清醒后，一定放你走！” 她冷冷一笑道，“转眼间五年，我，白白得了五年，也该知足了！” “我走了，你和孩子们咋办？”听到萧梅同意他走，方开阳反而没有一丝丝庆幸，倒是担心起她们。 是呀！原来孤儿寡母，萧梅带一个孩子还勉强生活，现在又多了个孩子，不，多了两个，一个还在肚子里，又该怎样活下去？ 自己就算不顾及相伴五年的妻子，可是还有三个孩子呢？其中两个可是自己的亲骨肉？ “你放心，我就是吃糠咽菜，也会把孩子们抚养大，绝不会拖累你！”萧梅自己听着都没有底气。 方开阳思忖片刻试探道，“要不，你和孩子们都跟我走？” 萧梅顿时心中一喜，片刻后恢复了理智，她紧张地试探，“你，结婚没？” 问过后，她紧张地一颗心仿佛即将从口中跳出来。 “结过一次，离了！”方开阳当然指的是与陈梅婷的婚姻。 “啊！”萧梅顿时喜笑颜开，像他这么帅的男人，如果没结过婚才怪？她怕的就是已经结婚，难道自己还要告到法庭，自己的男人犯有重婚罪？ 自己虽然是女人，当初承诺的话，还是算数的，如果人家有家庭，清醒过来，自然该放他回去。 萧梅勐地想起十分现实的问题，片刻间黯然失色，她伤感道，“我只是个乡下女人，进了城啥都不会，我和三个孩子都会成为你的包袱，还是算了吧！” “这倒不是问题，一切有我！”方开阳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不！”萧梅顿时感觉心中一暖，但还是连连摇头道，“离开乡下，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不行，绝对不行。” 这回答似乎出乎方开阳的预料，他心底不由得产生一丝敬佩，思考片刻换了个角度劝说，“小石头很聪明，你也知道，他不仅会背诵唐诗三百首，就是一百以内的加减法都没问题，今年也该上学了，不说家里条件能不能上学，就算能上学，在这个乡下小学校，恐怕也会耽误他，将来雨溪呢？难道你忍心，明明能改变孩子们的生活，还要坚持？” “这？”萧梅虽然是农村妇女，但这点见识还是有的，于是迟疑片刻问道，“你家里还有啥人？” 方开阳心中顿时一震，“父母亲都在，还有，还有个儿子！” 未等他在说下去，萧梅担心地问，“你和你儿子他妈，没有复婚的希望吗？” “啊？啊！”方开阳坦荡道，“我和她根本没有结婚，根本谈不上复不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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