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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德利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思量片刻，抄起电话，“陈总，老刘，刚刚方开阳来了，让我往煤里掺石头，您说，这不是胡闹吗？” “噢？有这事！”陈广林微微一怔，思忖片刻吩咐道，“这事我知道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刘德利呆滞地一愣，暗中念叨，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方开阳来到除尘车间，“锅子，下午一点给我取个飞灰样。” 郭逸尘神情似乎有些慌乱，尴尬笑道，“咋，咋了？手痒了吧，想要做啥试验？咱们三剑客好久未曾联手了。” “就是看看指标，没啥大事？”方开阳锤了他一拳，道，“忙过这段时间，咱哥俩聚聚！” “好，好啊！就怕你没时间。”郭逸晨笑的有些勉强。 “在忙也要聚，好了，先走了！” 回到办公室，方开阳顾不得摘下安全帽，立刻拨打电话，“小张，烫的严重不？住院了吗？” 昨晚忙着生产没顾上张鸿秋。 “方副总，没事！就是烫了下，还缠上绷带，弄的挺邪乎，这回可以修炼如来神掌了！”张鸿秋难得开起玩笑。 “这次多亏了你小子，还有张亮，我记下了，多注意休息。”聊了几句方开阳挂了电话。 这时付小欢的电话打了进来，“开阳哥，车到你厂门口了！” “知道了！”方开阳挂了电话，喊道，“老曹！” “来了！”曹云飞快速跑进来。 “大门口有台卡车，办个临时出入证送过去。”方开阳没有任何解释。 “好的！”曹云飞办事，方开阳还是相当放心的。 “刘东！”方开阳拿起手机，低声道，“说话方便不？” “您说！”刘东就是原设备科的，刘关张之一，当初方开阳让他负责采购燃料设备。 “一会儿有车石料送到，替我留意下，中午之前加没加到皮带煤里？”方开阳简练地吩咐。 刘东一愣，尽管不解，还是爽快答应下来。 午饭后，方开阳接到消息，石料已经破碎，并且十点钟上煤时，已经加入。 方开阳放心一笑，通知范明伟一点半派人过来取样品。 下午三点，接到范明伟的电话。 “小兄弟，大喜！大喜！”电话里传来范明伟兴奋地声音。 “嗯！没有把握敢与你合作？”方开阳早就做过实验，自然心里有数，这次化验就是让范明伟放心。 “这飞灰，比我们生产的还要好！”范明伟的声音震得方开阳耳朵嗡嗡的。 “这飞灰，就好比原浆酒，还是要勾兑的！”方开阳还再次提醒道，“过来把合同签了，明天就可以拉货了，对了，还有马总，你们一起来吧。” 挂了电话，方开阳立刻起草了合同，曹云飞惊讶敬佩的地拿着原件去打印。 下午四点多，范明伟和马立东赶了过来。 进了门，范明伟环视一圈办公室，称赞，“不错，不错，简单大气，与小老弟的性格相配！” 很快他被办公桌上的白色石英石吸引，“小老弟就是与众不同，办公桌上有摆盆景的，有摆奇花异草的，也有摆奇石的，还真没见过摆石英石的？” “哈哈！”方开阳下意识地摸了下鼻尖，简练解释，“就是摆着玩的。” “咦！”范明伟将石英石连同下面的盆景托一起端起来，凑到眼前仔细打量，“没想到小老弟也喜欢古董？” 方开阳顿时一怔，狐疑问道，“范总，您说这个托，是古董？” “噢？”范明伟将目光收回，不解地看向他，“小老弟不知？” 方开阳脸色顿时变得极其严肃，质疑道，“您不会看错吧？” 范明伟自信地微微昂起头，“我这人就是这点爱好，收集些小古董，虽然不敢说，目光如炬，但晚清的，还是看得出来的。” 方开阳顿时心中一震，这个盆景托是从科长提升副总时，曹云飞看到他手里的石英石，送给他的，这么名贵的物件，竟然轻易地送给自己？他到底咋想的？ “这，很贵吧！”方开阳思忖片刻问道。 “还好，值个一两千！”范明伟轻轻将盆景托放下。 方开阳轻吁了口气。 “范总，马总，这是合同，两位先看看有没有问题？”方开阳将两份合同递过去。 “问题到是没有，只是价钱这一项，为啥空着？”马立东不解地将合同递回去。 “马总，炉渣对于腾飞来说，就是废料，象征性收点费用，这样吧，一年六千，如何？”方开阳抬头望着他，看到马立东笑呵呵地点头后，飞快填写上。 “小老弟，那我的呢？”范明伟也将合同递回去。 “范总，说实话，飞灰，还是需要点成本的，每月两千，所需石料由你提供，如何？”方开阳双眸紧盯着他。 “小老弟，对你我真的是佩服之至，石料厂明明是你的，有了飞灰，石料的用量就会减少，都说损人利己，可你，恰恰相反，还真是大公无私！”范明伟不解地望着他。 “范总，腾飞是公！我是腾飞的副总，不能因私废公，至于石料厂，水泥厂不也有我的股份？不分彼此，最为重要的是，无论是石料厂还是水泥厂，都要计算成本，现在是市场经济，石料厂不应该被捆绑在水泥厂这一条船上，更应该扩宽市场，不是吗？”方开阳的一番话不仅仅让两人佩服，更为他们拓宽了思路。 “小老弟，说句不该说的话，其他厂的飞灰是不是也能用？”范明伟终于问出心底的疑虑。 “范总，不瞒你说，这飞灰我可是加了料的，否则。。。。。”方开阳淡淡一笑，“别家飞灰你可以采个样，化验后就会知道。” “马总，这是空心砖的配方！”方开阳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递过去。 “这就给我了？”马立东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要不呢？”方开阳淡淡一笑，道出他心中的疑惑，“是不是该防备过河拆桥？我不信，马总就这点见识？” “好！”马立东果断地接过配方。 “范总，第一车飞灰先给马总吧？他飞灰的用量很少，但绝对不能缺！”方开阳将话说明白，两人在合同上都签了字。 第二天方开阳从机、炉、电走了一圈，刚回到办公室，曹云飞焦急地走进来，“方副总，刚才接到电话，拉炉渣的吵起来了。” “拉炉渣的？和谁吵？”方开阳不解地问。 “是两拨！两拨都说这活是自己的。”曹云飞也不是很明白，“要不您亲自看看去？” 就在这时，方开阳手机响起了起来，“锅子，有事？” “方，方副总，又来了伙拉飞灰的，说是你批的，真假李逵干起来，你看咋办？”郭逸晨如实禀报。 方开阳忍俊不禁，炉渣、飞灰两拨真假李逵，还真是热闹，“让他们等我！”
第200章 畏惧 曹云飞紧跟在方开阳身后，来到锅炉厂房炉渣处。 “方总，我是马家砖厂的，”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迎上前，指着另外一人喊道，“是您让我们来拉炉渣的，这人偏说不让，说炉渣是他们的。” 方开阳一摆手阻止他说下去，另外一人也不甘落后，得意道，“这活每年都是我们的，不信你们可以问问张总？” 方开阳顿时明白，这人口中的张总，自然是张耀辉！ 每年腾飞的炉渣和飞灰，都是张耀辉负责的，飞灰和炉渣都是花钱雇人拉走，一冬的费用可是一大笔钱。 因为今年开车发电的突然，还未来得及沟通，也没想到张耀辉居然如此讲究效率。 “这样吧，张总那里我会沟通，你可以走了！”方开阳冷冷地吩咐。 “走可以，但三万块钱一分都不退！” “三万？”方开阳一蹙眉质疑道，“一个月？” “你可别讹人？一冬三万好不？”那人恐怕被讹，一口气说出来。 “一冬？不应该按月支出？”方开阳浓眉紧锁，片刻后掏出手机，拨打了财会的电话，“马科，我，方开阳！我想了解下，今年的炉渣费用已经支出了吗？” “是的，方副总，炉渣费用三十万！是张副总几天前支出的。” 方开阳不解地看向那人。 手机里的话，那人听得清清楚楚，他顿时急了，“胡说，不可能三十万？” 说完恍然，咬牙切齿道，“姓张的够黑！” 方开阳当然也明白，只见他瞳孔一缩，须臾间说道，“听到了，是你说了假话！” “老子对天发誓，我如说了假话，天打五雷轰！”那人举起手发誓。 “别整那些没用的，”方开阳在他不解的目光下，从曹云飞手里接过小本本，快速将刚才说的话写了下来，递到他的面前，“没说假话，敢不敢签字？” 那人不由得退后一步，警惕地问，“签字干啥？” 方开阳淡淡一笑道，“签不签在于你？难道看不出，这是在帮你？要不三十万的黑锅，你！背定了。” 那人心底一颤，想了想，狠狠心，拿起笔签下名字。 “你可以走了！”方开阳将这一页纸，小心地撕下来，叠起来装进裤兜。 “真的可以走了？钱呢？”那人迟疑地望着他。 “我只管炉渣这件事，其他的，与我无关。”方开阳转身向另一人吩咐道，“干活吧！” 很快方开阳来到脱硫塔前，一个套路，又给马科打了电话，虽然方开阳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马科的话震惊，“飞灰也是半年的，四十八万！张副总一起支出的，总共七十八万，每年都是如此。” 四十八万！给拉灰车才五万，黑，真黑！ 方开阳轻车熟路又拿下一张字据，真假李逵终于都处理好了，回来的路上，曹云飞一声不响地跟在他身后，走进办公室，曹云飞小心地将房门关上，来到方开阳身边，婉言提醒道，“方副总，这件事应该属于陈年旧事，也成了惯例，您一定加小心。” “老曹，昨天签订的合同内容你都看到了，难道七十八万就这样打水漂？这可是腾飞人的家业！”方开阳疲惫地靠在椅背，抬手揉着额头，低声道，“让我想想！” 曹云飞轻轻地退了出去，并且再次掩上门。 不久后，方开阳勐地抬起头，双眸深邃，他大声吩咐，“老曹，问问陈总在不？如果在请韩书记也过去一趟。” 曹云飞激灵灵心里打了个颤，浑身汗毛顿时倒立起来，他敏锐地感觉到，即将有大事发生。 方开阳敲开陈广林办公室的门，刚走进去，只见韩东升端着一杯茶出现在门前，他笑哈哈地走进来，“小方，有啥新的想法，还将我们俩老头子聚一起？老陈不是给了你尚方宝剑，小事你做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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