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嘉答应的很爽快:“行,下次让老板别放。” 俞景:“……” 俞景想起陈淮的话:“你也要去北京了吧?” 沈嘉点头,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边防所有两个去那边训练的名额,本来轮不上我的,但淮哥说他就是从北京过来的,没必要去,所以让给我了。” 俞景点头,说的很直接:“他说的对,你更适合去。可能训练是一个噱头,但你去了就有一份资历,看得出来你不想一辈子待在这里。” 沈嘉抬眼,像是被戳中心事,有些慌乱的反驳:“不是,待在这里也挺好的……我既然选了这份工作,就不该想些有的没的。” 徐州在旁边看着他的神情,轻嗤一声:“得了,谁不想升官,只要不是犯法的,那就抓住机会往上爬,又不是什么不能说出口的事。” 沈嘉:“……我”他叹口气,苦笑:“我爸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工作的地方又离得远,所以我总想着,能调到离他们近一点的地方就更好了。但我没背景也没人脉,升官调任这种事,轮不上我。” 俞景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他从小就学画画,李薇在这方面对他的要求很高。凭借着李薇的人脉和他的天赋,在大学毕业后,他的画作很容易就出了名,价格也被炒的很高,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开了自己的工作室。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和别人不一样,他轻而易举得到的,也许是别人努力一辈子都换不来的。 因此他没什么经验,也没立场去安慰沈嘉,只好保持沉默。 倒是徐州放下筷子,很不知天高地厚的发表自己的看法:“想要就去争取,站在原地那些东西就会自己跑到你手里吗?” 沈嘉看着他,目光有些呆怔:“万一争不过呢?” 徐州不以为然:“争不过再说,总比什么都不做好,而且你都去了北京,实在不行就多认识几个人,扩充扩充人脉,说不定也有后台给你走。” 俞景无声的笑了一下,他觉得徐州这副模样跟他追求爱情的样子很像。好像永远不怕被拒绝,也无视其他人异样的目光。 他怕沈嘉真的听了他的鬼话,轻咳一声打断了徐州:“你什么时候走?” 徐州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不知道,再过个几天吧。” 俞景又转头问沈嘉:“你呢?” 沈嘉一愣,想了想:“等通知。” 俞景点头,对着徐州下了通告:“那你跟他一起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徐州:“……” 徐州:“我为什么要……” 俞景:“我问过了,他的训练基地就在你家旁边,很近。” 徐州不满:“那又怎样,他自己去不就行了。” 沈嘉目光真诚:“我没去过北京,不认识路。” 徐州:“…………” 好说歹说,徐州终于是答应了。 俞景把装着加湿器的手提袋递给他:“回去装点水,放在你床头。” 徐州看了一眼:“挺细心啊。” 俞景冷漠:“怕你在我这儿流血身亡。” 徐州知道他嘴硬心软,也不跟他计较,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你跟陈淮到底怎么回事?” 俞景皱眉,第一反应是:“什么怎么回事?” 徐州眨眼:“人沈嘉都说了,陈淮是专门开车过来接你吃饭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到这里,他又理直气壮起来:“你真他妈打算瞒着我交男朋友?什么时候的事儿?!” 俞景如实回答:“真没有。” 徐州感叹:“好好好,孩子长大了,不由娘了。” 俞景:“……” 俞景:“你是我哪门子的娘。” 徐州看他一眼,冷笑:“你那点德行我还不知道?以前那些就算了,像陈淮这种的,你能玩的过他?” 俞景:“……” 他觉得徐州有病,夸陈淮的是他,损人家的也是他,他也懒得计较:“你今天在我这儿睡?” 徐州瞪他:“不然呢?我一个伤员你还指望我自己回酒店?” 俞景倒没那个意思,他去找了新的洗漱用品,又从衣柜里翻出自己另一套没穿过的睡衣扔给徐州:“你去洗漱,我给你铺床。” 束水小学的老师宿舍修的很简陋,大约是没有翻新过,里面的墙动静太大会落灰下来,地上铺的瓷砖也积聚了一层厚厚的污渍。宿舍里原本就放着两架床,都是一米二的,估计是从学生宿舍搬过来的。但俞景一直是自己住,也就没管另外一架床,好在他来的时候多带了两套被褥,现在也够换。 徐州拿着衣服去洗澡,边走边调侃:“有男朋友了就是不一样,现在睡觉都要跟我划清界限了。” 俞景:“……” 俞景忍无可忍:“再说一遍,我没跟陈淮在一起,而且,两个大男人睡一米二的床,你是生怕我睡好了是吗?” 徐州在小镇待了几天,闲得慌,俞景又忙着上课带学生,没空陪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和沈嘉玩到了一块,每天下午坐个小三轮往那边跑,连俞景都见不着他人影。 趁着今天课少,俞景逮住又要往外溜的徐州:“又去找沈嘉?” 徐州翻了个白眼,吐槽:“不然呢?你一天天忙得要死又不带我玩。” 俞景疑惑:“他带你玩?他不是有任务?” 徐州冲着人灿烂一笑,有些显摆似的:“我跟他一起啊!巡逻可好玩了,还能看见好多野生动物,反正比待在你宿舍冥想好玩多了。” 俞景:“……不危险吗?” 徐州理直气壮:“危险的我不去,好玩又不危险的他才会带上我。你说你,过来玩多好,非要当什么支教老师,这边风景好,没见过的东西也多,光是吃的,我都尝了好多新鲜玩意儿。” 俞景:“……” 他觉得沈嘉有点过于迁就这位“客人”了。但没办法,让他带徐州领略这些,除非他是吃饱了撑得。 “行,你玩去吧。”他叮嘱:“但是别给人家惹麻烦。” 徐州不耐烦摆手:“知道,又不是傻子,你今天没课?” 俞景:“下午还有一节,我出去吃个饭,你要一起吗?” 徐州拒绝:“不吃,我和沈嘉约了。” 俞景:“……” 他打算去吃铜溪街口那家豌豆粉,陈淮带他去过,也是开了几十年的老店了。路过镇子中心的集市,看见一堆人围在一起大声嚷嚷。 他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本打算绕路走,却听见有人喊:“是吸毒的!快报警!” 这声音一出,人群很快散开。 俞景看见地上躺着一个男人。 男人很瘦,面色灰暗,他似乎很痛苦,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两只手不停在自己手臂上抓挠,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已经满是抓出来的血痕。 “离他远点,吸毒的都有病的!” “他不像我们镇上的人,从哪跑过来的?” “……” 地上的男人躺了半个小时,突然颤颤巍巍站起身,往前踉跄了一步。 周围的人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散的更开。与此同时,有人大喊:“警察来啦!快让开!” 俞景的目光跟着声音转过去,看见陈淮和另外几个他没见过的人从警车上下来,加速往这边跑。 吸毒者见着警车,情绪又激动起来,他开始往人群里跑。但大家都不是傻子,他一靠近,都散开了。 “快,我们分开包围 。” 其中一个警察喊。 吸毒者很快被几个警察团团围住。 “他有刀!” 群众里有人喊。 陈淮看见他腰带上缠着的匕首,目光沉沉。 接着迅速出手,左手勒住他的脖子,右手抢先一步按住他腰间的刀。 旁边几个警察也很快加入。 混乱之际,吸毒者像是被逼急了,发出一声吼叫,接着毫不犹豫转头咬向陈淮的肩膀。 陈淮当机立断抽出匕首,放开人:“他可能有传染病,小心被咬。” 吸毒者见警察有了防备,竟转头旁边看热闹的人身上咬。 被他抓住的人死命往后靠,吓得腿都在抖:“快,快抓他!” 好在警察人多,很快制服了吸毒者。 俞景离人群有些距离,看见人抓住了,本来想打个招呼,但是又怕打扰到陈淮工作,于是掉头往回走。 刚走出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叫他:“俞景。” 他回头,看见陈淮站在青石板路上,手里拎着刚刚抓人弄脏的外套。
第14章 他几步走到俞景面前:“去哪啊?” 俞景手里还提着刚刚顺路买的鸡蛋果:“去吃东西。” 陈淮目光掠过他手里的塑料袋:“想吃什么?” 俞景的回答在喉咙里囫囵滚了一圈,莫名咽了下去,顿了顿,他说:“没想好。” 陈淮有些新奇:“难得见你不吃食堂。” 俞景笑:“不要小看食堂,食堂养的都是祖国未来的花朵呢。” 陈淮也跟着笑:“我发现你这个人,挺有意思。” 俞景:“?” 陈淮伸手,在他眼前虚晃一下:“从你嘴里时不时冒点不好笑的笑话,也挺可爱。” 俞景:“……你也挺有意思,好不容易说出句象牙来,还是劣质的。 ” 两人对视,都笑起来。 半响,俞景夸他:“我是纸上谈兵,你是真刀真枪,要说起来,还是你厉害一点。” 陈淮不置可否,反倒是拿出手机翻了翻:“既然碰到了,一起吃个饭。”他把微信点开,滑了滑,亮给俞景看:“沈嘉说这家店的北京烤鸭还行。” 俞景其实不太在意北京烤鸭好不好吃,毕竟他在北京活了那么多年,好吃的难吃的都吃过了,换句话说,也该吃腻了。 但他很难不被这样的陈淮触动。 这个上一秒还在恪尽职守跟歹毒拼命的人,下一秒会记得并且专门翻出别人以前发的朋友圈,想让他吃到家乡的味道。 甚至他的手上还有刚刚抓人时在地面上摩擦出的小伤口。 俞景看见陈淮背面刚好有一家小诊所,于是把装着鸡蛋果的袋子塞进他手里:“等我一下。” 他去里面买了碘伏和消毒棉签,想了想,又拿了一盒创口贴。 回去时陈淮在桥头的石墩子上坐着,怀里还抱着他的鸡蛋果。 很奇怪,第一眼就很“硬汉”的人,坐在石墩子上,眉眼下落,在这样的衬托下居然有几分柔和的味道。也许很多年之后,他也会变成那些爱逛早市的大爷,早起买了一袋家人爱吃的水果,走累了,选择在石墩子上歇歇脚。 有风轻轻吹皱他的衣领,他并没在意,只是盯着俞景从对面走过来。 俞景把东西递给他,顺手把他的衣领抚平:“伤口处理了再去吃饭。” 陈淮似乎才看见自己手上的伤,他挑眉:“眼神挺好,不说我都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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