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到最后,好像所有人都变成了虚与委蛇的样子;变成了资本的走狗。 学会了把普通人逼近绝路,也学会了给走到绝路的人留了一把梯子。 他们痛恨资本又成为资本,讨厌被资本压榨又享受着压榨他人得到的利益。 看着那些人汲汲营营,却又在自我中苦苦挣扎。 贺夏来在这一瞬间好像理解了宁渝欢那宏大的理想。 只有给连梯子都看不到的人一把梯子,让他们翻越上来,在让他们去给更多的人搭梯子。 这个世界或许会有一点变化吧,又或许会变得更糟。 这谁知道呢? 第15章 他的月亮上住了人 贺夏来牵着符春生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身边快速的擦过去一个人。 随后又听见身后传来高跟鞋踏地时发出的规律声响。 “这是因为没见到宁渝欢?” 贺夏来偏头朝走到身边的贺舒妤问了句: “是。”贺舒妤看着已经坐上车扬长而去的人,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她这个女儿,这么多年了,一直栽在宁渝欢那个坑里,不管她怎么劝,都死活不肯出来。 “倒是跟你相像。” “我倒不希望她在感情方面跟我相像。”贺舒妤说完长叹了口气。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贺舒妤说着,目光不经意落到符春生身上的时候由衷的夸赞了句: “这小孩长的真不错,比你小时候乖多了。” 贺夏来听着偏头看着身边一脸严肃认真的小孩。 确实是比他小时候乖多了,他小时候妥妥的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类型。 等到贺夏来把符春生送回家之后,李昂才把早就准备好的资料递给了贺夏来。 “老板,这是齐澈的伤情报告。” 贺夏来接到手里看了眼,有些惊讶的问了句。 “断了?” 李昂听到之后有些幻痛的点点头。 “断了。” 真不愧是他家老板看上的人,下脚那是一个干脆利落的狠辣。 “断了就断了吧。” 贺夏来眉眼含笑的把报告递还给李昂。 那小孩颇有他的风范。 “到了开庭时间在通知我,让他们尽量把两个案子排在一天,省事。” “好的老板。” 李昂听着点点头,见贺夏来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之后,就麻溜的出去了。 毕竟没有人不喜欢下班~ 李昂坐回车上,把手里的报告丢到副驾驶上。 心里略微思索了一下。 有符春生在,贺夏来明天大概率不会找他,那今天晚上干脆就把剩下的一点事情给它办了。 这样的话明天他就可以拥有一个完整的假期了。 想想就让人心情舒畅通 而此时某条街道旁某家不起眼的咖啡厅里。 黎离正在锻炼自己拉花的手艺,店里虽然还亮着灯,但是门外早早的就挂上了闭店的牌子。 白日安静优雅的咖啡厅里正聚着一群打扑克的人。 黎离做好一杯满意的咖啡,看着那越打越激动的一群人,走过去十分公平的给每个人都奖励了一个暴扣。 “小点声,别影响采采做题了。” 被敲了头的人,都齐刷刷的偏头看向坐在咖啡店另一端的人。 离黎离最近的一个人笑着说了句: “怎么会,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闫采那家伙一旦开始算他那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之后,整个人就处于一种与世隔绝的状态,谁能打扰到他啊。” “那也小点声,你就不怕隔壁的大姐又跑过来。” “怎……”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门口就传来规律的敲门声。 黎离听着敲门声,跟坐在沙发上仰视着他的人对视了眼。 不会真的来了吧? 黎离放下手里端着的咖啡。 等走到门口,看见人之后,先是把心放下,随后再次把心提高。 “李先生,今天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李昂看着一脸谄笑的人,心里难免琢磨。 怎么教了这么久,这些人还是改不了这副做派。 看来还是得返厂重教一遍。 “路过来看看。” 李昂说完之后,看了眼手忙脚乱收牌的一群人,没有理会。 只是走到闫采身边站着看了会,伸手敲了敲桌面。 在闫采回过神之后提醒了句:“解不出来,可以试着换个思路。” 闫采抬头看了眼李昂,点点头后就又低下了头,若有所思的看着纸上解到一半卡住的题目。 李昂看着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之后就离开了。 黎离等人看着来了没一会就离开的人,又看了看继续与世隔绝的闫采。 最后也没看出个苗头,索性就又聚回去打牌了。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贺夏来处理完手头的事情。 抬头一看,就看见符春生正撑着脑袋发呆,胳膊肘下还压着一张试卷。 这小孩还有解不出来的题目? 贺夏来想着走到符春生身后看了眼,是一张语文试卷,前面的简答题都打完了。 就剩下最后的作文了。 是一篇命题作文,要求以“我的爸爸”或“我的妈妈”为题写一篇不少于八百字的记叙文。 而符春生的试卷上现在就写了两个字:“我的……” 符春生在贺夏来从沙发上站起身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只是没有做出反应而已。 过了好一会,符春生才语气缓缓的叙述起一些往日的旧事。 “我的名字是爷爷取的,爷爷说遇见我的那天是个冬天,但是看见我就像是看见了春天,我不知道我的爸爸妈妈是谁……” 符春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收起拖着脸颊的手,重新低头看了看试卷。 “那其实也不是很重要,我有爷爷,有爷爷就是顶好的。 只是……有爸爸妈妈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贺夏来看着仰起头望向他的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符春生。 最后只得抬手揉了揉符春生的脑袋。 毕竟他的父亲是一个风流成性的浪荡子,并不怎么在意他和他母亲。 而他的母亲其实也差不多,并不是很在意他和他的父亲。 他们两人唯一不同的地方也就是,他的母亲是忙于工作罢了。 算起来,他其实跟符春生差不多,是被爷爷养大的,只是他的爷爷跟符春生的爷爷又不大一样。 “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呢?” 贺夏来拉开符春生旁边的椅子坐下,伸手拿掉了符春生手里握着的笔。 符春生低下头盯着试卷沉默了好一会,最终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王嘉嘉之前跟我说他的妈妈总是骂他,在各种事情上都管着他,他说他讨厌他的妈妈,但是更讨厌他的爸爸,因为他的爸爸会打人。” 他不知道如果他有爸爸妈妈的话,他的爸爸妈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或许会跟王嘉嘉的爸爸妈妈一样。 但是他还是更希望,他的爸爸妈妈会跟爷爷和王姨一样。 “你可以写你心中曾经幻想过的样子。” “嗯。”符春生点点头,却没有重新拿起笔。 只是转头看向了贺夏来。 贺夏来被符春生盯着愣了下,过了半晌有些惊恐的说了句: “我不要当你爸爸!” 符春生看着贺夏来一脸惊恐的样子,合理的分析了一下。 “我们相差了十一岁,你当不了我爸爸,而且……” 而且我感觉按我们的心理年龄来说,我可以当你爸爸。 不过这句还是不要跟贺夏来说了,贺夏来听见会炸毛的。 “我只是在想我们今天晚上要不要去钓鱼?” 贺夏来听见符春生这么说之后,才收起自己惊恐的表情。 “为什么突然想去钓鱼?” “作业,实践作业。” …… 晚上八点,三道拐附近的一条小溪旁。 贺夏来把手里提着的灯放下,走到河岸边,看着面前缓慢流淌的河水。 转头看向身后正在往鱼钩上挂鱼饵的小孩,问了句: “你会钓鱼吗?” 贺夏来还没钓过鱼,也就下河抓过鱼,当然也就只有五年前的那一次。 符春生按他在书上看的步骤挂好鱼饵,拿着钓鱼竿走到贺夏来旁边摇了摇头。 “不会。” 大半个小时后…… 贺夏来第不知道多少次伸手拍死一只趴在他胳膊上吸血的蚊子。 贺夏来看着符春生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的钓鱼竿,问了句:“你确定这河里真的有鱼吗?” “你之前不是在这河里抓到过鱼吗?” 不过符春生现在也有些疑惑了,他所有的步骤都是按书上说的做的,怎么现在一点动静没有? “你把它拉起来看看,我去把放在后面的灯拿过来” 符春生听着点了点头。 只是没想到就在贺夏来走回去拿灯的时候,符春生不知怎么就落进了河里。 贺夏来听见动静吓了一跳,赶紧提着灯跑过去。 好在水不深也不急,符春生呛了口水之后就站起了身。 符春生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水,借着月光往四周看了看,鱼竿已经不知道被那条突然上钩的鱼拖到哪里去了。 贺夏来见人没事,提起的心不仅放了下去,甚至还有闲情去嘲笑符春生了。 “哈哈哈哈哈,小孩你行不行啊?被一条鱼拉进水里了。” 符春生听见贺夏来的笑声,在贺夏来手里提着的晃动的灯光下回过头。 沉默的看着岸上笑的直不起腰的人。 头顶的月光洒下来落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的。 贺夏来笑着偏头看去,只一眼就晃了神。 水面上映着一轮月,而那轮月上生了一个人。 贺夏来看着止住笑声,放下手里提着的灯。 鬼使神差的蹲下身朝符春生招了招手。 “小孩,来。” 那小心的态度,像是怕符春生真的化进那水中的月里。 符春生不懂贺夏来怎么一会一变脸的,只是听话的迈开步子往岸边走。 他又不想当美人鱼,总不能因为贺夏来笑话他就一辈子不上岸。 贺夏来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小孩,伸手拨开符春生粘在脑门上的头发,笑着问了句: “今晚还钓吗?” 符春生没说话,只是意味明显的看了贺夏来一眼,随后拿起了贺夏来放在一旁的提灯。 贺夏来在原地蹲了会,看着提着灯一言不发只埋头往前走的小孩。 得,生气了,他就是欠,刚刚笑他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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