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速简直是不要命了,最可恶的是居然没有擦到别的车一下......”虽然这附近车辆不多,但对方不断得超车还是让小记者看得心惊胆颤,不过这并不耽搁他跟上的速度。 于是路人看到的就是惹眼的白色reventon在前面惊险万分地技术性飙车,后面的小本田疯牛式跟风。 当小记者还在猜测到底是谁家的公子如此嚣张,手机突然响起,一看居然是主编,连忙戴上耳麦接起。 气势汹汹的吼声顿时在手机的另一端传来:“你在哪?!如果离建严大道不远的话,马上赶过去,看到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酒跟上去,开车的很可能是凌音皇本人!” “啊,不会吧......”小记者呆住了,恍惚中胡乱回答了主编几句就挂了电话。 音皇凌一权,国际上最年轻也最富神秘色彩的神级音乐家,比起他你张过分漂亮的脸,他在音乐各个领域的逆天成绩才是开挂的地方。 他还是世界级音乐教父雷蒙卡特唯一的关门弟子,更是小记者最崇拜的人没有之一。 看到自己的偶像近乎丧失理智地在飙车,追在后面的他感到既焦躁又担忧。 他之所以会当娱乐新闻记者,一半原因就是幻想有一天能亲自采访的凌一权本人——虽然他知道对方几乎不接受任何采访。 而一直以来都有关注凌一权的他,也很清楚凌一权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除了远超同龄人的心智,并将鸿宇发展的国际上具有影响力的规模,凌一权在公众面前几乎没有任何负面新闻,哪怕是存心找事的人都很难真的为难到他,不小心反而会被极度护主的粉丝“啪啪啪”打脸。 可现在 ,他竟然看到凌一权不顾安危地飙车! 或许发生了什么大事...... 在不断的思考中,车技意外逆天的小记者总算跟上了凌一权的车,并发现他竟开往全市最大的一家综合性医院。 小记者开始有不好的预感,尤其是看到医院大门守着不少拿着相机的同行,更是为凌一权担忧到不行。 这下怎么办? Reventon这样显眼的车,就算从后门走也会被发现。 不过他的担忧很快被接下来的情景给打散了。 只见凌一权开着的兰博基尼竟然直接驶向医院的大门,还没停稳,那些记者便一拥而上,话筒跟摄像机齐齐对准车门。 一群记者肚子里早就打好了腹稿,比如——凌音皇,我们接到消息说你超速驾驶,甚至在车道上逆行,请问你有什么解释吗? 又比如——作为公众人物这样无视交通法规是否有失妥当! 当然他们最想问的是——据说白千言出了严重的事故,正在这家医院抢救,你是否因为得知这一消息才违规驾车赶来? 但车门打开后,他们什么都没敢问出来,有几个甚至还反射性地后退。 身为娱乐圈的记者,他们其实见过凌一权很多次。在他们的印象中,这位年仅二十,素来面无表情的新生代音皇,每每给他们眼中面对Boss的压迫感跟紧张感,但绝对没有一次像此刻这般,仅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们背脊发寒地反射性后退。 这一刻的凌音皇,灰绿色的双瞳仿佛被鲜血浸湿般,散发着一种极其阴戾的寒意,一言不发地越过他们,朝医院急诊大门快速走去,直至遇到三个打算纠缠不休的堵门记者。 “凌音皇,请问你刚才——”其中一个记者故作镇定地把话筒递到他嘴边。 凌一权顿住,腥红的眸缓缓扫向对方,只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滚。” “......”记者脸色有些发白,按道理凌一权这样的回答绝对是一个爆炸性的头条新闻,但这一刻,他却有种与死神擦身而过的错觉...... 三个记者面色苍白地下意识退开。过了片刻,等凌一权已经越过他们朝里面走去,越想越觉得刚才的恐惧只是错觉的记者不甘心地又要追上对方,却被随后赶来的十位保镖给拦下。 医院里随着凌一权的到来而引起一阵哗然,辨识度极高的漂亮脸蛋最是引人瞩目,有很多年轻的护士跟病人已是蠢蠢欲动地想要找他签名,却因凌一权自身过于强大的气场而暂时不敢靠近。 但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被围堵的可能性正在急速增大。 随后赶到的二十位保镖很快护住了他,并将其带往紧急手术室。 ==== 弥漫着消毒气味的雪白长廊上,先一步赶到的端庄男正焦躁地在手术室走来走去,显得薄情的唇崩得紧紧的,犹如他的神经。 随着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立刻转过头的端庄男看到脸色远比以往更为惨白的凌一权出现在了视线范围内。 “一权......”端庄男朝他迎了上去,声音嘶哑地低声道:“白千严的情况不太妙,你做好心理准备......” 可后面的话,他却怎么都不敢继续。 凌一权如同被鲜血浸透的眸无声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太多的情绪直接表露,可其中暗涌的阴暗,却让素来没心没肺的端庄男,第一次感到冰冷透体的害怕。 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突然不敢去想象,假如真的接到白千严的死讯,凌一权会做出什么事情。 可就连他自己都觉得,白千严此刻还有半口气能躺在手术室里,已经是奢侈的幸运。 白千严当时被钢筋直接刺穿胸口,并因大量失血而导致失血性休克,即便马上送到手术室,也因修路而绕了近四十分钟路程...... 怎么想,都是必然的死局...... 如果不是一辆特级救护车刚好返程路过,如果不是车上刚好有一位最近在国际上名声大噪的新生代天才医学教授彰木羽,白千严甚至不能躺在手术室接受抢救...... 可助理医师刚才却委婉对我告诉他,虽然彰教授亲自操刀,在手术室里对白千严进行全力抢救,但是白千严数次停止了呼吸,情况非常不乐观,所以才让他通知白千严的家人赶过来,或许来得及见上白千严的最后一面。 他当时怎么回答来着? 白千严没有家人。 端庄男曾因为凌一权的关系调查过白千严,知道他是一个没有童年的弃儿——父母双亡,留下的财产被亲戚用不正当的手段瓜分,却没有人愿意收留他。 助理医师听完之后那诧异而同情的眼神,端庄男现在还历历在目。 可凌一权却无视了在美国等他的医疗团队,带着惨白的肤色从机场赶了过来。 “他在最里面那间手术室,你去看看吧......”最后,端庄男只是干涩地挤出几个字,没有再说什么。 凌一权没有理会端庄男,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是有些麻木地跟随赶来的护士走到了更衣室消毒换衣。 随着消毒喷雾弥漫,凌一权布满血丝的眸也变得有些放空了。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的背叛者从机场赶回来...... 甚至还为了尽快赶到医院而不惜冒险违规驾驶...... 他明明无数次从与白千严有关的噩梦中一身冷汗地惊醒,在梦中对方的嘴脸扭曲且恶心,如果不是最后一丝理智强行压制着他,他或许早就因为满腔的恨而杀了那两个人。 可现在算什么呢? 连医生都告诉他,自己的病情每耽误一分,危险就加大一分。他这样赶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看那个人最后是怎么死的? 除了这个解释,凌一权找不到其他的理由...... 随着“滴”的一声,手术室的玻璃门自动打开,一股混着消毒水跟血腥味的冷空气扑面而来。 凌一权下意识皱了皱眉视线第一时间锁定在被医生跟护士围在手术台上白千严身上。 没有扭曲,更没有讽刺的表情,戴着氧气面罩、身上连着各种管子的苍白男人,连睫毛都仿佛褪色般,透着毫无生气的脆弱,远比自己上一次将他从火灾现场救出的摸样还要像尸体...... “尸体”这个词才刚闪过凌一权的脑海,甚至还没来得及产生异样的情绪,现实却直接给了他重重的一击——连接着白千严心跳跟脉搏的起伏数据线,在凌一权踏入手术室后的第七秒钟,化为了两道冰冷的直线...... “医生,病人的心跳跟脉搏停止了!” “瞳孔放大,对光源失去反应!” “脑波持续减弱中!” “麻醉师,心腔注射两克的盐酸异肾上腺素,静脉三克的肝素钠......”跟显得有些焦急的护士比起来,那位负责的年轻医生声音听起来异常冷静。只是,他紧皱的眉头却透露出手术情况的严峻。 “用冷冻仪延缓大脑死亡速度,输血量加大一倍。” “直接进行心脏按摩......” 凌一权僵直地站在离白千严约三米的地方,看着医生跟护士全力抢救着白千严,一时间竟觉得眼前发生的事情,不真实得到了极点。 ——他马上要死了吗? 这个不真实的认知,一开始只是让心脏微微有些发凉,随后这一抹寒意竟化为了最尖锐的疼,迅速地蔓延到他的全身,连同指尖也在顷刻间失了温。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白千严这个人。 无法形容的巨大恐惧仿佛泥潭一般剥夺着凌一权的呼吸,连思考都变得困难。 ——永远都不会再有他的声音、他的体温,连触摸他都做不到...... “......”浑身僵硬的凌一权本能地朝白千严靠近,却发现双腿好像失去了力气,颤抖着,当场软了下来,还带倒了旁边桌子摆放的一些消毒器具。一时间,除了依旧专注于白千严的主刀医生——新生代天才医学教授彰木羽,其他的医护人员都惊讶地看着像是摔在地上的凌音皇。 “凌音皇,你还好麽?”其中一个女护士关切地走过来,后者摇头拒绝了她的帮助,自己又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依旧沉默地将视线死死地锁住白千严身上。 “白先生的伤,在我看来并不算严重到无法抢救。”正在这个时候,一直低头抢救白千严的彰木羽冰冷地看了凌一权一眼,忽然似笑非笑地说道:“但是如此没有求生意识的伤患,却是我第一次见。” “......”凌一权愣愣地看着主刀医生,混乱的脑子努力理解着对方的意思。 “凌先生,你知道麽?我当时刚要对他进行急救的时候,他短暂地清醒过片刻,但只对我说了一句话。” “说了什么......”凌一权听到自己的声音嘶哑地问。 “他笑着对我说:‘医生,不用麻烦了,让我睡吧,有点累了......’” “......”凌一权缓缓得眨了眨眼,脑海里突然想起他当时对白千严说的那句话——可惜出车祸的不是你。 “所以我即便将他救回来三次,他也还是会停止心跳......” 凌一权呆呆得站在原地,仿佛整个人被放空了一般,忽然又像回过神来一般推开眼前的护士,上前一把抓住白千严冰冷的手臂,沉声道:“白千严,你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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